猛咬舌尖,噴出一道血箭,御天行反指封住周身數(shù)處穴位,旋即引魔氣變化,強(qiáng)行變化傷勢,將一身傷勢集中於一半,烏黑的血跡從毛孔中涌出,十分駭人。
“你這是放血療法?”夜歌仰著腦袋戲謔道。
五指相繼動彈,御天行勉強(qiáng)拿起聖劍,一手握住劍柄,雙指凝聚聖源,拂過聖劍劍鋒,低喝一聲,忍受著莫大痛楚,強(qiáng)行運(yùn)訣。
伴隨著法訣運(yùn)轉(zhuǎn),縷縷金光自破舊不堪的聖劍劍身綻放而出,環(huán)繞御天行周身,同時無數(shù)聖氣亦隨之噴涌而出,灌入御天行軀體。
咳嗽了一聲,夜歌自覺地挪了挪位置,儘量遠(yuǎn)離聖氣,而葉婉月亦是神色有異,退後幾步,靠在牆角。
“我怎麼會對聖氣如此敏感?那木匣之中的光芒,到底是何物?”葉婉月心中迷惑,但也沒人給她解答。
魔軀千瘡百孔,此刻再涌入一股聖氣,兩相沖擊之下,御天行這副傷軀便成了聖魔對抗的戰(zhàn)場,五臟六腑同震,當(dāng)即嘔出一口鮮血。
看著御天行這副慘樣,夜歌忍不住問道:“你這到底是療傷,還是自殘?”
顧不得抹去嘴角鮮血,御天行咬牙道:“當(dāng)然是療傷!”
話音落,御天行掌勢突變,順著動作的僵硬變化,一步步引導(dǎo)聖氣遊走在經(jīng)脈之間,伴隨這半軀魔身逐漸崩毀。
而不知何方空間,魔淵虛影淡薄,鴻蒙魔源龜縮其中動彈不得,御天行長嘆一聲,以十萬生靈爲(wèi)代價的血冥神槍,連這等存在都受了重創(chuàng)。
半邊重創(chuàng)魔身漸漸瓦解,骨肉相繼溶解,獄龍戰(zhàn)甲亦隨之溶化,十分駭人,夜歌見狀,嘲道:“挺噁心,真的,你說呢?”
走神的葉婉月愕然擡頭,疑惑道:“嗯?”
握住聖源之手溶化,御天行死死咬緊牙關(guān),當(dāng)然,當(dāng)軀體溶解蔓延著左半邊腦袋時,咬牙也不起作用了。
“咳咳,”夜歌當(dāng)即扭過腦袋,惱道:“就你這扮相,可以嚇?biāo)酪慌踩恕!?
半軀帶傷,半軀溶成泥漿狀,御天行無法說話,握住聖劍之手一旋,猛地貫入已融化的左胸,旋即凝氣一掌,狠狠拍向劍柄!
轟!
一股氣勁震爆,旋即虛空現(xiàn)法陣,迅速將之消弭。
聖氣大作,半邊泥漿迅速分解蒸騰,化作滔天魔氣爆發(fā),迅速衝入另半邊軀體,取而代之的則是聖潔金光,重塑半身。
“半魔半聖,算不得聖魔同源,你這樣只能給自己整成陰陽人。”
聖軀化現(xiàn),魔軀亦在魔氣的修補(bǔ)之下逐漸恢復(fù),御天行睜開異色雙瞳,沉聲道:“飯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
“噗嗤!”
見到御天行模樣,夜歌拉了拉帽檐,大笑道:“你瞧瞧自己,真成陰陽人了!”
御天行聞言,又看了看忍俊不禁的葉婉月,神識釋放,掃遍全身,無奈道:“還真是。”
半邊魔氣森然,冷酷陰鬱,半邊聖輝浩浩,平和莊重。尤其是一張臉,雖然五官沒有任何變化,但給人的感覺卻是截然相反。
輕嘆一聲,御天行緩緩道:“聖魔同時存在於一身,一段時間內(nèi)我無法動武,否則必然引發(fā)聖魔相沖,當(dāng)場自爆。”
強(qiáng)行塑造半身聖軀,雖然弊端甚多,但卻是聖魔同源的必經(jīng)之路,也是御天行目前情況的唯一解法,不得不爲(wèi)之。
“罷了,但此地並不安全,走還是留?”
夜歌將葉婉月所佈陣法的弊端簡單說了一下,御天行思量片刻,沉聲道:“在這裡被發(fā)現(xiàn)的機(jī)率,要小的多,做好隨時離開的準(zhǔn)備便是。”
夜歌聞言點了點頭,御天行又問道:“練鳳英與陸毅倚去哪兒了?”
“北方。”
“嗯。”
扶住溼滑的牆壁,御天行想起身,卻覺陣痛不已,盤膝坐下,苦笑道:“是我預(yù)料錯誤,不僅不能動武,簡直是不能動彈。”
雙掌合抱,御天行封閉五感,心神完全沉浸於聖魔融合之法,聖源雖是殘缺不全,但魔源亦被血冥神槍重創(chuàng),正是融合的絕佳時機(jī)!
靠著牆,夜歌看著有些沉悶的破屋子,御天行盤膝修煉,小乖呼呼大睡,自己也有些疲憊,便說道:“小女娃,一切拜託你了。”
“嗯,夜前輩。”
撐著下巴思考,葉婉月聞言點點頭,心中仍在疑惑,夜歌也看了出來,想了想,問道:“你的父親是誰?”
“嗯?”葉婉月回過神來,怔了怔,輕聲道:“御風(fēng)雲(yún)。”
姓御,御天行是真名字?夜歌一愣,旋即道:“你父親姓御,你爲(wèi)何卻姓葉,莫非不是親生?”
“父親說,乃是我母親姓葉。”
“哦?”
沉吟片刻,夜歌認(rèn)爲(wèi)要解開葉婉月魂魄之謎,還得從她的身世入手,便問道:“你可見過你的母親?”
秀眉微皺,葉婉月蜷縮成一團(tuán),搖頭道:“沒有絲毫記憶,夜前輩,你是說我的母親可能是所謂的冥界之人?”
“不,不可能。”
夜歌雙眼緊盯著葉婉月,他唯一能否定的就是這種猜想,又問道:“那麼,你的腦中是否出現(xiàn)過一些不屬於你的記憶?”
搖搖頭,葉婉月輕聲道:“方纔我曾仔細(xì)回想,確實沒有任何異常。”
“這倒是奇怪了,”夜歌拄著手杖,從小乖背上站了起來,踱步在傾倒的破屋子裡面,雖說站起來的身高也只剛好與葉婉月平齊,“你父親現(xiàn)在如何?”
長嘆一聲,葉婉月幽幽道:“哥哥死後,父親便突然失蹤,不知去向。”
果然過濾掉前半句廢話,夜歌沙啞道:“是了,你父親有大問題。”
“嗯”
得到這樣的回答,葉婉月並無意外。
“外力糅合,外力糅合難道是?不可能,這”
夜歌若有所思,腳步不耐地踱來踱去,過了足足半刻鐘,沉聲道:“蠻荒世界,可有什麼葉姓的大修士?”
“葉?千年來唯有一人,千年之前對抗邪靈之戰(zhàn)中大放異彩的葉絃歌。”
“嚯,還真少得可憐,”夜歌頷首道:“他後來如何?”
思及昔日黑石城所見,葉婉月輕聲道:“應(yīng)是受了邪染,坐化而亡,對了,葉絃歌的屍體正在這黑石城地下的一處陰陽匯聚之處,直到後來變故,邪靈將之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