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下車,小心的扶著車門不讓它製造出聲音,而後,慢慢而小心翼翼的打開後備箱,從風火輪下面拿出一條薄毯,然後又躡手躡腳的打開後座門,坐到時鬱佳身邊。
小心的捏著被角,輕輕把毯子覆蓋在她身上。她縮成了一個小糰子,沒有什麼地方可以掖被角,嘗試了兩次,兩次毯子都滑下來,急得燁涵額角隱隱有汗珠冒出來。
他可不要被她發現自己居然會做這種事情,被她笑死,自己也接受不了。
哪怕現在自己心中已經不得不承認,他一直以來都是那麼的關心她,可是真的要承認,卻還做不到。
個性和相處的方式不是一日養成,哪是這短短的日子就能改造完成的。
山上的夜風很涼,他不能讓他就這樣睡著。在他嘗試第三遍的時候,時鬱佳扭了一下身體,換了個方向,頭剛好往這邊一歪,靠在燁涵肩膀上。
燁涵嚇了一跳,有那麼幾秒鐘,身體就僵硬在那裡,不敢動彈。
然後,看她沒有進一步反應,他才輕舒一口氣,被他壓著的右肩膀和右手不敢再動,就這麼安安穩穩老老實實的當她的柱子,左手繼續,把她圍在毯子裡。
這麼小小的事情,對他來說卻好像一個無比浩大的工程,比跑完五公里還累。
夜空裡,他們就這麼安靜的依偎在一起。
燁涵的身體慢慢柔軟下來,努力調整著自己的力道和坐姿,想讓她靠的更加束縛。她這樣手會壓到吧……拿個抱枕給她……她這樣明天會落枕……自己肩膀應該下去一點……她這樣……
他在有意識的細微調整著,而某個人在睡夢中,似乎也有這個想法,身體無意識地扭了扭,就這麼整個人半躺在他懷裡。
頭枕在他懷裡的靠枕上,上半身壓在他雙腿,一張小臉幾乎就正面對著他。
一睜開眼睛就能看見彼此。
時鬱佳的呼吸略微有點粗短,聽著像是小小的鼾聲。燁涵輕輕用手背觸碰她的額頭,才發現,她的額頭依舊有些滾燙。
真是讓人擔心的豬頭啊!她還發燒幾度?她晚上吃過藥了嗎?她應該好好休息的,結果居然還敢玩離家出走,而且試圖騎自行車趕上近一百公里的山路?
她就不知道什麼叫做適可而止什麼叫做量力而行?以前他只擔心她的正義感爆棚會闖禍會受傷,但是現在看來,需要擔心的遠比想的還要多。
她就算會鐵人三項她也不是無敵女金剛,她會受傷,她會生病,這些已經夠讓人著急。更讓人上火的是,她似乎根本就沒有好好照顧自己的這個意識。
“再瞎折騰下次揍你,”燁涵對著那張清秀恬美的睡顏,低語:“揍得你生活不能自理。”
“我不在的時候,老實一點,不許再受傷不許再生病,聽到了沒有?”他輕聲威脅。
略微頓了一下,他補充了一句:“不然揍你。”
睡夢裡的時鬱佳只是傻兮兮的抽了一下嘴角,然後撓了撓自己的臉頰。
燁涵輕聲嗤了一聲,怎麼有人睡覺都這麼傻。
懷抱溫暖,燁涵陷入沉默,仰望星空,靜謐。
這一夜,銘記。
怪不得看日出都要到山頂,山頂的太陽,出現的似乎特別早。
時鬱佳睡意朦朧,輕微的轟鳴聲中,身體在大聲叫囂著“我不想我不想我不想起牀,起牀以後有起牀氣”,可是映入眼簾的光線又在摧殘著她的神經,讓她無法再沉醉於黑暗的召喚。
唉,原來每天起牀可是小老虎一樣的,從沒賴過牀啊。現在身體跟不上自己思想,就覺得起牀實在是一件痛苦的事兒啊。
時鬱佳慢慢睜開眼睛,又打了個哈欠,雙手習慣性的揉揉自己的眼睛順便擦擦嘴角,模糊的視線裡傳遞來的是一副車裡的畫面。
還有某個很熟悉的人的背影。
昨天晚上的一切迅速出現在腦海裡,即便當時捏了自己好多下確認是真實的,但是當時黑暗中發生的事情,現在要代入白天,還是很有違和感,怎麼都覺得有做夢的嫌疑。
“燁涵,你真在這裡啊!”時鬱佳下意識的就問出來了。哇,都是真的哎。
也就是說,昨天自己真的發神經想騎自行車去送燁爍哥哥?衝動是魔鬼哇。幸好燁涵這個冰山王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居然來接自己。昨天自己好像問過的吧,他沒回答,還把自己罵了一頓?算了算了,有這種好事兒,還何必刨根問底呢,會享受就行了。
總不能自己中了五百萬彩票,還捶胸頓足的問:問什麼是我中獎,爲什麼是我?
偷著樂就不錯了。
二百五的白癡問題,睡了一覺就這智商和德行?他不在這裡在哪裡?燁涵懶得理她,自顧自的開著車。現在趕回去,剛好爸媽和燁爍他們起牀。
“哇,五點半了,這麼晚,”時鬱佳看見中控臺指示燈,頓時想起今天大事,精神抖擻起來:“燁涵你開快點啊,不要來不及啊!”
急個毛啊,要走的人是他啊,他還在給她當著司機,她這麼著急趕去投胎啊?燁涵實在忍不住執意她的智商:“你是怕來不及送我飛機?”
“當然……”時鬱佳說出去纔有點反應過來,有點訕訕然,不過被他說扁了她怎麼可能就此罷休:“哼,當然不是,我是想和燁爍哥哥多呆一會兒。”
果然。他的好心在她眼裡全是驢肝肺,不過不要緊,他也不稀罕給她知道。“要早點就係好安全帶。”
坐後排還那麼小心幹嘛。時鬱佳剛想發表自己不怕死的宣言,車速卻陡然一個提升,強烈的推背感瞬間就把她貼在椅背上。
“燁涵你要死啦!”時鬱佳手忙腳亂的繫著安全帶:“山路限速六十懂不懂?我還青春貌美正當年少,我不要死啦,而且出車禍死的很慘的好不好!”
童言無忌。燁涵把車速降下來一點:“不是你要快的嗎?”
“燁涵你故意的是不是?”時鬱佳一叉腰,氣勢洶洶,果然他肯定沒安什麼好心,故意和她作對的本性一點沒改:“我讓你快,是適當的合法的快懂不懂,你超速,你違法,你小心我舉報你!”
燁涵挑眉,聳了聳肩:“要不要送你去交警大隊?”
“燁涵你去死啦!”
燁涵和時鬱佳趕到家的時候,時間正如燁涵算計的那樣,剛剛好。
大家起牀洗漱完畢,看著樓下似乎沒有燁涵的影子,正打算上樓去叫,就看見一臉冷漠的燁涵一言不發的從屋外走了進來,他的身後是跟著一臉氣哼哼的烏龜時鬱佳。
烏龜時鬱佳……因爲時鬱佳的臉頰上,畫著兩隻小烏龜,一左一右,惟妙惟肖,一看就是出自家裡的畫圖高手——燁涵的手筆。
而且某人好像一副完全不知道的模樣。
“燁涵,你……”趙婉慧指著兒子又指指時時,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去接她的,”燁涵的表情看起來依舊那麼隨意的冷漠,心裡是隻有自己才知道的尷尬和緊張:“積德做好事,省得出國了還被唸叨。”
刀子嘴豆腐心估計就是說的自己兒子,趙婉慧有點驚異於燁涵這不太符合常理的舉動,但是眼前這個時候,顯然也不是什麼追問的好時機。“什麼時候去的,累不累,早點說一聲就讓李叔去接了。”
這邊趙婉慧關心著燁涵,那廂時鬱佳關心著燁爍。
行李,兩個大箱子,已經放在樓下客廳裡,無言的訴說著即將到來的分別。時鬱佳剛纔還有心情跟燁涵打打鬧鬧,但是現在,卻忽的有點悲從中來。
是的,燁爍哥哥連同那倒黴鬼燁涵,真的要走了呢。留給她的時間,滿打滿算也只不過兩個小時了。
怎麼辦?十五年的相處,兩個小時怎麼說的完?四年的分別,兩個小時怎麼能夠彌補?
千言萬語,一時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時鬱佳就這麼站在燁爍面前,失言了。
情感無法從言語裡宣泄出來,就只好通過其他渠道,一向被稱爲女漢子的時鬱佳,拋棄了“好男兒有淚不輕彈”的祖訓,紅了眼眶。
“傻丫頭,幹嘛呢,”燁爍笑著摸摸她的腦袋瓜,很想提醒她臉蛋上的兩隻小烏龜,不過大家似乎爲了臨行前比較和諧的氣氛,都只是偷笑而沒有提起啊,他要不要說呢?
算了,說了她估計就把這分別的一肚子氣都要撒在燁涵身上,還是給大家都留個好印象吧。
燁涵一晚上都和時時在一起嗎?
燁爍心裡涌起一點奇怪的感受,這種感覺似曾相識,卻隱隱約約抓不住。
“燁爍哥哥,”時鬱佳被這一聲溫柔召喚戳中,頓時就控制不住已經在臨界區的情緒,眼淚刷的就衝破眼眶的阻力,流了下來。
淚眼婆娑的時鬱佳,對燁爍來說是第一次,他看著她微紅的眼眶和臉頰上的淚水,有點不知所措,笨拙而著急的用指腹輕輕擦去淚痕,柔聲:“傻瓜,又不是去很久。”
“四年還不久啊!”時鬱佳乾脆抽噎起來了,沒到嚎啕大哭,但是眼淚嘩嘩流的更加順暢。
“假期可以經常回來啊,你也可以來看我,放心吧,包吃包住帶你遊遍全美洲。”燁爍拍著胸脯故意一副冤大頭的模樣,逗她笑。
時鬱佳破功,雖然還不至於破涕而笑,但是注意力已經被轉移了一點。“那我一定餓個十天半月的再來敲你竹槓。”
“哈,非常歡迎,我一定讓你養的白白胖胖才放你回來。”
這一趟也算有點久久的小別,要抒發不捨情緒的,也不是隻有時鬱佳一人。說不了幾句話,時鬱佳就自覺的讓開,讓婉慧阿姨和傑叔叔還有爺爺等一一跟燁爍交代。燁爍哥哥是自己的本命,可是同時,他也是家人的心頭寶啊。
其他人的情緒也都差不多,雖然很多話昨天甚至之前已經講過很多遍,但是愁緒,只會在越接近離別的時候就越是深厚。
時鬱佳覺得自己很幸福,能站在這裡見證這一切,好像,自己也是他們的家人。
“時時,”旁邊思婕悄然遞過來一包紙巾,時鬱佳不客氣的接過來,連抽了三張,然後折起來,沒有擦眼淚,而是狠狠的湊在鼻子上醒了一下鼻涕。七竅相通在這個時候就顯示出了科學性,她不過流了眼淚,結果鼻子也酸酸的湊上了熱鬧。
“哥昨天去接你的還是一早啊?”思婕的目光還注視著場中一切盡在不言中的人們,狀似隨意的問著。昨天二哥可是九十點的樣子就出門了,今天怎麼一早纔到家?如果是昨天晚上就去了,這中間缺失的八九個小時,扣掉來回路上倆小時,還有六七個小時呢。
時鬱佳也不疑有他,身邊有個好友,頓時覺得情緒有了依靠,搭上思婕的肩膀半靠,也不管她瘦弱的肩膀吃不吃得消,就先把自己的身體重量往上移了一半,吃美女豆腐這種事情,並不是帥哥的專利啊,她就喜歡思婕大夏天的,身上還涼涼的清清爽爽:“昨天晚上啦,在路上偶遇的。”
偶遇?這種事情居然能歸根到偶遇?到底是有多小,二哥才能駕車一小時偶遇到時時?思婕無語,直覺二哥這次做好事應該又沒得到好報:“二哥是特意去接你的。”雖然她不能直接肯定這個答案,但是很願意爲二哥正名。
“他發神經了?要離開了睡不著所以找點有意義的事情做?還是真的像他剛纔說的,不想走了還良心不安,所以臨走了打算彌補我一下,爲他過去所作所爲向我道歉?”每個理由都不靠譜,最後那個勉強還能打上點邊。
思婕深深的看了一眼時鬱佳,無語。爲什麼最真實的答案時時就是不願意相信,反倒那些有的沒的,時時卻又說的有板有眼?
哥和時時之間,到底打的是什麼結啊,有時候看著是個死結,有時候看著是個同心結。
打了死結的同心結?思婕腦海裡忽然冒出這個答案,把一向淡定的自己都略微小驚愕了一下。
“哥去接你,怎麼會偶遇?”思婕問起了另一個疑問。所謂偶遇,應該是在道路中間,哥這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出去就算了,爲什麼時時也會湊上這個熱鬧?真的這麼巧?感覺兩個人是約好的一樣。
“呃……這個……說來話長。”時鬱佳想組織一下語言,說自己離家出走會不會顯得太孩子氣了?老是這一招……幸好,這時候她最討厭的人來解救她了。
“思婕,”話題主角之一的燁涵,上樓整理好了行裝,下樓先直奔妹妹處。沒辦法,爸媽和爺爺目前正圍繞著燁爍訴說衷腸,他可不想去湊熱鬧。
他一向不太喜歡那種煽情的氣氛,雖然到最後還是免不了要面對,但是能少一點是一點。
感情,放在心裡就好,何必一定要用語言和表情來表達出來。會做,比會說,不是更加直觀嗎?
“哥,”思婕柔柔一叫,微微紅了眼眶。她的溫潤如水像極了燁爍,但是她的恬淡清雅也像極了燁涵。就如同燁涵一樣,雖然表面上她看著對離別並沒有太大的感傷,但是內心裡,依舊很捨不得。
她知道自己的感覺二哥懂。
“嗯,昨晚上找我有事?”燁涵直視著自己面前如公主優雅甜美的小妹,眼裡似乎只有她一個人,但是天知道,他的餘光總是忍不住想把另外一個人也囊括其中。
時鬱佳早就在燁涵離這裡一米遠的時候就主動跳將開了思婕的身邊,沒辦法,雖然不想把美人讓出去,但是人家是親兄妹呀,這個點兒,還是應該給他們留點私人空間的。
同樣假裝不在意身旁的兩人,但是時鬱佳的兩個耳朵,就跟拔尖的雷達,用心搜索著他們倆說的話。
好邪惡好邪惡……自己不應該做這種偷聽壁角的事情,但是剛纔思婕在說著燁涵和自己啊,現在燁涵又來了,她忍不住不聽啊。
“嗯,有禮物給你,你等我。”思婕轉身,就從桌邊自己的小包裡拿出禮物盒,從昨晚上開始她就放在身邊,怕自己忘掉了:“很小的,不佔地方。”
再大的地方也會爲她留著的啊。燁涵接過盒子,挑眉看了一眼思婕,在得到後者的同意後,打開。
和燁爍差不多的盒子,只不過燁爍是白色,他是黑色;盒蓋頂部是同樣是一張全家福——呃,依舊是帶著時時的全家福,不過這張裡面的時時更加搞怪,而且沒有靠在燁爍身邊;盒子中間則是用紗布包好的花瓣,淡淡的清香嫋嫋而出。
燁涵看著照片,忍不住看了一眼很有違和感的某人,然後看著思婕認真:“我能把照片換一張嗎?”
他想把這四年定義爲遺忘和改變的四年,他可不要隨身帶著這樣一張照片不斷提醒自己她的存在。
思婕以爲他還是和時時故意作對,掩嘴輕笑:“帶著有好處的。”和自己一樣,嘴裡不說,心裡會想念。
人都是有感情的動物,相處這麼久,大家都把時時當一家人了,更何況是老跟時時鬥智鬥勇的他,嘴裡不承認,但是哪次真的見他欺負抵制時時?
惡作劇那些,無傷大雅,就好像時時臉頰上兩隻栩栩如生的小烏龜。
“嗯,帶著辟邪?”燁涵輕聲嘟囔了一句,然後小心的把盒子收好,放進隨身的揹包。“在家好好的,有空聊。”
這邊告別完了,那邊也差不多,但是總體還沒完,只是交換了對象。燁爍終於從長輩圍困中解脫出來,來跟同齡人告別,燁涵則在趙婉慧淚眼婆娑的母愛召喚下,自動替換進場。
“我和燁涵不在了,你們倆在家要多陪陪爸媽和爺爺。”燁爍交代著自己妹妹,順便把時時捎上,論起陶老爺子歡心,也就時時一級棒了。
思婕還只是點點頭聽話乖巧狀,時鬱佳已經拍著胸脯發誓:“燁爍哥哥你放心去,家裡有我呢,我一定當好你的賢內助!”
定位很準確啊,真把自己當赫連家媳婦了。燁爍無語的敲了一下時鬱佳的毛栗子,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再去糾正什麼:“還有,在學校也要好好的,思婕,你要看好時時……”
“嗷嗷嗷爲什麼叫思婕看好我啊,我現在表現優良的一塌糊塗,交代我好好保護思婕還差不多!”時鬱佳覺得自己被看扁了,伸冤。
燁爍一種事實真的如此的懷疑表情:“我記得暑假前小姨纔去過學校?”
“……那,那不是不關我什麼事兒嘛,都怪那個邵闊亂說話……”時鬱佳心虛。
“邵闊不錯的,有空可以交交朋友,比你那羣體育組的男生優秀很多。”燁爍不希望她因爲一點小誤會而對人家抱有偏見,事實上,他有時候真的會想起邵闊那天發表的追求宣言,甚至想象著有一日時鬱佳被他成功追到的模樣。
他一定會替時時開心的,因爲邵闊是個可以給她幸福的人。或許……他也會有一點小小的失落,但那是因爲,他把時時當成是自己的妹妹。
總會有點老爸嫁女兒的心態不是嗎?
“安啦安啦,我不會因爲這種愛慕我的小事給他小鞋穿的,”時鬱佳笑嘻嘻的應允,事實也是如此啊,邵闊秉性又不差,脾氣差點兒又不是十惡不赦的罪名,她早就決定打賭事件過後,就和他兩清。
越是珍惜的時間就越是過的快,七點鐘,一大家子人又集體奔赴機場。
這一刻,代表著兩個人已經真的啓程。
這惆悵便愈發深厚。
真到機場,留給感情的時間已經很少,只剩下忙碌。候機大廳除了到處行色匆匆的商旅人士,倒是也有不少和他們一樣的,家人出國,全家相送的場面。
不過爲什麼,大家投給他們這批人的目光最多呢?時鬱佳閒暇之餘,還偷偷注意到了這個,一定是因爲燁爍哥哥和燁涵那對雙胞胎太出色,思婕那個小公主太顯眼吧。那……爲什麼更多的人是看自己?——自己一比較之下是比較醜,難道人家在八卦血統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