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沒有?以爲(wèi)老頭子我真老花眼了?平常時時跟你說話你都眉開眼笑的,這回來時時跟你屁股後頭,你假正經(jīng)個屁啊!”赫連老爺子爲(wèi)時時抱不平,以後兩小子都出去了,可就指望著時時來陪他這個老頭子了。
“好了爸,小孩子的事情,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好了,”趙婉慧捨不得兒子,急忙開口:“時時這孩子可能出去玩的太累了,有點水土不服,所以回來生病了,這不快好了嘛?!?
“燁爍啊,馬上你再打個電話過去問問,我等會兒也給時爸打個電話,這人家孩子跟著你出去一趟回來就生病了,總要多關(guān)心一點,更何況是時時。有什麼小矛盾小問題,你是男子漢,要讓著小女生。”赫連傑也拿出做父親的威嚴(yán)。
讓著時時,就該被她吃掉了……可是一想到時時生病了,又覺得拿什麼來換好像都值得。燁爍矛盾著,嗯了一聲。
赫連天一代,赫連傑二代,一層一層打過電話後,終於輪到燁爍三代。當(dāng)時鬱佳懶洋洋又沙啞的聲音從話筒那邊傳來的時候,燁爍整個神經(jīng)頓時都放鬆了。
“燁爍哥哥……”
“傻丫頭,生病怎麼不跟我說?”燁爍覺得自己有好多話想問。
“……那,你不是最近很忙,而且,我還沒有想明白你爲(wèi)什麼忽然不理我,我怕說錯話……”那頭的時鬱佳聲音很委屈。
果然自己還是影響到她了,燁爍自責(zé):“我沒不理你,我只是……”呃,怎麼說呢,這話真是難以啓齒:“我只是,有點害羞……”這個說法應(yīng)該可以接受吧。
那廂時鬱佳停頓了一下,忽然高八度:“燁爍哥哥你害羞?”……這這這,太扯了吧?和她想象的差好多好多啊。
“不行啊!”燁爍輕啐她,雖然說法不全面,但自己確實也有這個情緒啊。她這什麼語調(diào)?赤果果的嘲笑啊。
“嘿嘿嘿嘿,”時鬱佳沙啞著喉嚨笑的憨憨的:“嚇?biāo)牢伊耍疫€以爲(wèi)你又生我氣?!?
又?哪有又啊,他有經(jīng)常生她氣嗎?燁爍覺得自己是不是應(yīng)該反省下自己的表現(xiàn):“是該生你氣,你說,你這幾天怎麼連個短信都沒有?打你電話還不接?”
“我……那個第一天第二天我是打算好好反省來著,想深刻檢討寫個報告然後朗誦給你聽的哈,誰知道第二天晚上就發(fā)燒了……燒的我甜美清新的嗓音都變得性感沙啞了……我這不是怕你擔(dān)心麼,那個,又怕你以爲(wèi)我裝病想騙你同情讓你理我……”
“傻丫頭,”燁爍動容,想象的出來這幾天時時的猶豫和煩惱:“是我對你不夠關(guān)心?!?
“嘿嘿,沒事沒事,我知道你害羞啦!”時鬱佳黯淡的嗓音又歡快起來:“後來被我爺爺欺騙又被我爸虐待,我又在醫(yī)院呆了三天,手機(jī)都沒讓帶,腦袋也糊糊的,燁爍哥哥你就原諒我嘛,我以後一定繼續(xù)天天短信騷擾你,你別嫌我麻煩哦?!?
“你別嫌棄貴就行了,”燁爍輕笑,心內(nèi)暖暖,很多人都覺得他有條小尾巴不自由會很煩,只有他才明白這其中的溫暖和樂趣。
“啊呀,對啊,馬上你就出國了……”時鬱佳的語調(diào)就像樂曲,忽而激昂忽而明快忽而黯淡:“是後天七點出發(fā)嗎?我來送你!”
“傻丫頭,燒糊塗了?是明天。”燁爍糾正她。
“明天?”時鬱佳一聲大叫,燁爍可以想見那頭估計都要被掀翻屋頂了:“我媽吃晚飯的時候才說今天23號……”
“阿姨可能記錯了吧,沒事的,你明天還老老實實給我去掛水,好好休息,身體最重要?!睙顮q有點懊惱,爲(wèi)什麼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時時的不對勁,臨別之前不能道別,她一定很會遺憾的吧,他……也有點遺憾呢。
“不行不行!怎麼可以,明天一別,說不定就好幾年看不見你了?!睍r鬱佳著急了,嗚嗚,自己燒的連日子都忘記了,那暈過去的兩天模模糊糊都算錯日子了。怎麼辦怎麼辦?後橋鎮(zhèn)到燁爍哥哥家,開車都要一個小時啊,公交車更是要兩個小時,這一大早的,第一班公交車也來不及……“沒事的沒事的,明天我一早就讓我爸來送我來哈!燁爍哥哥你等我哈!”
“嗯,好好好,你彆著急,明天我們等你?!睙顮q知道她的個性,她要執(zhí)著起來,什麼都攔不住她,只好安撫她。
呼,時鬱佳輕舒一口氣:“還好問你一下,不然我就抱憾終身了……否則等你回來,估計都看不見我了,只看見一顆乾煸的相思豆?!?
因爲(wèi)相思而枯萎的時時。
“你是大紅豆還是大綠豆?”燁爍想起時鬱佳的k歌保留曲目,那什麼“紅豆,大紅豆,芋頭,還是綠豆”的那首,忍不住笑。幾天來悵然若失的心,在這通電話裡似乎全然得到了安慰,而他,還不自知。
“當(dāng)然是紅豆,紅豆生南國,願君多采擷啊。我是一顆裝滿了燁爍的相思時時。”時鬱佳絲毫不忌諱自己本就不那麼優(yōu)美的嗓音而今沙啞的更加不堪入耳:“曾經(jīng)心無凝,情如海,因爲(wèi)相愛讓彼此存在,如今風(fēng)不來,花不開,剩一片相思成災(zāi)……”
“好好好好!”隔著電話,燁爍都忍不住舉手投降:“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怕了你了……”時時一聲吼,大地抖三抖啊。
時鬱佳當(dāng)真不讓:“燁爍哥哥,到了國外,你千萬不要被那些********的大美女勾去魂啊,爺爺不喜歡外國媳婦唉。國內(nèi)的嘛,考得上那個學(xué)校的估計都是書呆子,你也千萬不要看上啊。等我四年,我一定長得美美的回來等你。我會每天給你寫郵件的,唔,要是你有時間,我們每天還可以視頻喲……”時鬱佳開始碎碎叨叨。
燁爍瀑布汗:“你病好了啊?這麼有精神?”剛纔接電話還病怏怏的。
“哈!哈哈!哈哈哈!”時鬱佳得意的大笑:“燁爍哥哥你就是我本命呀,只要能看到你聽到你聞到你,我就有無盡的動力和勇氣!”
真是一個渾然天成的小馬屁精……燁爍忍不住勾起嘴角,雖然很明白她這話裡面水分多多,但是聽著怎麼還是這麼的讓人感動和舒暢:“那我是不是要懺悔,因爲(wèi)這幾天忽略了你,導(dǎo)致你精神狀態(tài)不好生病了?”
“那……顯然是要滴……”時鬱佳本想說不要的,臨到嘴裡又轉(zhuǎn)了一個大彎,隔著電話,燁爍幾乎都能想象她眉開眼笑的賊兮兮:“要不,燁爍哥哥,你賠償我一個吻吧?”
……燁爍僵硬了:“一邊去!”……
……
一個問候電話打了二十幾分鍾,若不是燁爍聽著她的聲音越來越啞還咳嗽而強(qiáng)行要求掛電話,估計時鬱佳還能再賴皮的煲電話粥。
燁爍放下電話,臉上還掛著笑容,時時稱他是本命,而時時,何嘗又不是他的開心果。
要是自己能愛上時時,那該多少,把她當(dāng)個女生,而不是妹妹。
可是感情這種事情,真的強(qiáng)求不來——或者以後,如果一輩子沒有那種心動的感受,他也可以嘗試和時時在一起啊,她覺得幸福,他覺得開心,也挺好的。
只是,這時太年幼,不適合做一些決定。就讓時間來選擇,來證明。
燁爍一回頭,就看見不知什麼時候,燁涵站在了門口,倚門而立的姿勢,顯示他應(yīng)該不是剛到。
“怎麼在門口?東西收拾好了?”燁爍的心情很好。和時時能夠回到原來那種感覺,讓他渾身輕鬆。
這幾天自己對時時有點彆扭,所以也沒去管燁涵和時時之間的不對勁。如今自己的問題解決了,就習(xí)慣性的想來當(dāng)和事老。
“你電腦好了?!睙詈咽至嗟碾娔X遞給燁爍,遲疑了一下,忍不住問:“豆芽菜沒事吧?”
“還有點發(fā)燒,明天再掛一天水,吃吃藥多休息就好了?!睙顮q忍不住寵溺的搖頭:“那丫頭,仗著自己身體好,也不好好愛惜自己。”
“嗯,她明天來?”
……他從那麼早就開始聽了啊,看來和原來一樣,心裡還是關(guān)心時時的。燁爍欣慰,故意想把時時說的可憐一點博取燁涵的同情,若是他們倆明天也能握手言和,他出國就真的沒什麼牽掛了:“那丫頭燒糊塗記錯時間,還以爲(wèi)後天的。明天一大早趕過來,唉,時伯伯原則性那麼強(qiáng),早上要帶學(xué)員去拉練,還不知道她怎麼來呢。要是坐公交車,估計五點就要出發(fā)了吧……”
……“笨蛋。”燁涵冷冷丟下兩個字,轉(zhuǎn)身離開房間。
呃?這樣?燁爍還準(zhǔn)備繼續(xù)煽情一下的……他都打好腹稿了呢。
算了,明天早上見面再說吧,這麼多年感情,哪有什麼隔夜仇的,只是兩個人都是那麼犟的性子,大家一時都不好意思低頭罷了。
燁爍搖搖頭,繼續(xù)收拾東西。
“哥,”輕輕的敲門聲起,思婕嬌弱甜糯的聲音傳來,娉娉婷婷的身影站在剛纔燁涵所站的那個位置。
“思婕,還不睡?”燁爍笑看自己的妹妹,作爲(wèi)一個每天八點就喜歡上船睡覺的人來說,現(xiàn)在時間有點晚了。
“送給你,”思婕揚了揚自己手中的小盒子,遞到燁爍面前。
“什麼好東西?”燁爍輕輕摸了摸思婕柔順的長髮,笑問。
“我自己種的花,曬乾了,乾花,提神醒腦,還有家鄉(xiāng)的味道?!彼兼疾皇窃陟乓钦f的平淡和認(rèn)真。禮物的價值向來不在乎貴重與否,而在於心意。
“真有心,謝謝。”燁爍打開盒子,盒蓋頂部是一張全家?!溃瑤е鴷r時的全家福,盒子中間則是用紗布包好的花瓣,淡淡的清香嫋嫋而出。“味道真不錯?!?
“嗯,我馬上還會做手工的鮮花香皂和鮮花蠟燭,到時候寄給你和二哥?!?
燁爍忍不住捏了一下她一本正經(jīng)的小臉:“等你以後出嫁,我會建議爸媽送個花店或者花圃給你陪嫁?!?
這明顯是打趣,可是思婕微微一偏頭,思忖了一下,回答:“好啊。”
好啊……燁爍無語,這原本聰明伶俐的妹妹自從跟著時時以後,思維跳躍性有點大?!盁詈兀坎皇且粯拥南阄栋??”燁涵不喜歡太濃烈的花香。
“哦,我給二哥特調(diào)的,味道很淡?!彼兼键c了點頭,然後補(bǔ)充:“等他回來就給他?!?
“等他回來?他不在房間嗎?”剛剛半小時之前不是還在自己房間嗎?
“他剛出去,說過會兒回來,讓我先睡。”
出去了?燁爍思忖,只是揉了揉妹妹的長髮,拍拍她肩膀:“那你別等他了,明天早上再給也來得及的。”
這麼晚了,燁涵去哪兒呢?
這麼晚了,燁涵去時時那兒了。
從燁爍房間回來,腦海裡就開始飄蕩著他的話:“……燒糊塗了……五點出發(fā)……”
****!這顆豆芽菜,真是連生病都不忘折騰。
這本來不關(guān)他屁事的,可是他爲(wèi)什麼就這麼坐立不安呢?燁涵忽然想起時鬱佳老喜歡說自己的青春期就像更年期一樣,現(xiàn)在看來,確實很像。
自己這是想幹嘛?腦海裡有個模糊的想法,但是理性的意念深深把它壓制。
不要去管她,燁爍都不管他在這裡瞎著急個毛啊……算了吧,都要走了,何必這麼跟一個女人斤斤計較……
不要跟那顆豆芽菜再糾纏不清,把他自己弄得亂七八糟……算了吧,那只是一點點意外,好歹這麼多年青梅竹馬……
燁涵現(xiàn)在已經(jīng)習(xí)慣了兩個小人在自己心裡打架,但基本上,那兩個小人就跟他和時時一樣,頻繁交戰(zhàn),分不出勝負(fù)。
煩死了!
****!燁涵暗自咒罵一聲,一把抓過桌上車鑰匙,起身走出房間。
“哥……”思婕走廊迎面而來。
“還不睡?”燁涵對妹妹明顯柔情許多,慢下步子。
“你出去啊?”思婕看著他手裡的鑰匙。
“嗯?!睙詈喆穑骸坝惺??”
“哦,沒什麼,等你回來再說?!?
“嗯,早點睡,明早我來找你?!睙詈p輕拍拍妹妹的肩膀,大步離去。
思婕微微偏首,看著燁涵離去的背影,轉(zhuǎn)身走向燁爍的房間。
……
夜風(fēng)微涼。
呼呼的風(fēng)透過車窗吹在燁涵臉上,吹散了他柔順的髮絲,在風(fēng)中肆意飛揚。
冷漠的臉部線條在寂靜無人裡柔軟了一點,因爲(wèi)心中有所念想。
穿過繁華的城市,擇路而上,奔向後橋鎮(zhèn)的方向。不猶豫不彷徨,心所指向,就是行動方向。
何必所有舉動都需要冠冕堂皇的理由,隨興隨心,才更符合人的本性。
他不想時鬱佳明天一大早起來拖著病怏怏的小身軀去坐兩個小時的公交車,所以他現(xiàn)在去後橋鎮(zhèn)等時鬱佳。
原本矛盾的心此刻寧靜一片。
出了城區(qū),車速明顯加快,不過並不急切。他其實只要保證明天早上五六點在時鬱佳家門口等著就行了,可是既然睡不著,還不如早點去候著。
他很享受這一路的時光。遲鈍也好放縱也罷,年輕,誰不一時衝動乾點兒傻事?
對得起自己就好。
車子進(jìn)入棲山,除了天上的一彎月牙和汽車大燈,就幾乎看不見任何燈光——哦,遠(yuǎn)處山裡,透過枝葉繁茂,間或可以看到村落中人家的燈光。
山路盤繞,燁涵降低了車速。如果可以,他甚至還想現(xiàn)在就下車,然後慢慢的走過去,走去時鬱佳的家。
那是個小魔女,那是個討厭鬼,那是個麻煩精,那是他會一直唾棄到底的人,這些都不會改變。
可是同樣不能自欺欺人的是,他喜歡和她鬧,他喜歡和她鬥,他享受和她在一起的分分秒秒,哪怕是她把自己氣得發(fā)瘋。
正視到自己內(nèi)心,便不會再那麼彷徨。
遠(yuǎn)遠(yuǎn)燈光盡頭,似乎有個人影從坡道上方順勢而下,下半身被遠(yuǎn)光燈籠罩。
這麼晚還有人單獨行夜路?只能感嘆,鄉(xiāng)下人民風(fēng)彪悍,或者說,鄉(xiāng)下風(fēng)氣好,路不拾遺,民風(fēng)淳樸。
果然是一方山水養(yǎng)育一方人,只有這樣的水土才能養(yǎng)出時鬱佳這樣的人。
車速略微降低,但很快,車和人還是相會了。燁涵腦海裡正想著時鬱佳,忽然餘光一瞟……
車窗邊一晃而過的人影怎麼那麼熟悉?他出現(xiàn)幻覺了?不對??!
燁涵一腳急剎車,換檔拉手剎一氣呵成,而後一把拉開車門跳出來,朝著車後大喊:“時鬱佳!”
聲音在山裡迴盪,一波一波盪漾開來,傳遞。
已經(jīng)離開有幾十米的身影,頓時蛇形起來,歪歪扭扭,然後是“哎喲”一聲。
時鬱佳正在生悶氣。什麼老爹呀,無視她年幼體弱還帶病,硬讓她繼續(xù)帶隊拉練,成爲(wèi)她暈倒中暑的罪魁禍?zhǔn)?。知不知道她除了打預(yù)防針,好像還沒去過醫(yī)院?嚇?biāo)廊肆恕?
而且而且,她這個大師姐已經(jīng)成爲(wèi)那幫熊孩子的笑柄了啊!她辛辛苦苦積累起來的威信和女俠形象,就這麼全毀了??!
生理和心理的傷害都這麼大了,老爹居然一點愧疚心都沒有?每天早上五點半的拉練難道比自己閨女的終身幸福還重要嗎?她難道是垃圾堆裡撿來的?
七點直接送她去機(jī)場和燁爍他們會面?到了那裡燁爍哥哥就立馬辦登記手續(xù)了,她還道別個屁啊!
哼,萬事不求人,凡事靠自己。路是人走出來的,以前沒汽車人家就不出遠(yuǎn)門了麼?她也是有車一族啊。
她的無敵風(fēng)火輪。
幸好放假的時候風(fēng)火輪爆胎,她順道讓小姨捎回來,找山下王大爺補(bǔ)胎的。否則就要靠十一路了。
開車一個小時,她騎自行車最多三個小時也就到了吧?最多再不濟(jì)算上晚上山路不好走,她身體虛要騎得慢一點,五個小時也夠了吧?
她現(xiàn)在出發(fā)還能先到小姨家洗個澡換件漂亮衣服呢。
唔,其實她喊小姨來接是更好的,但是被老爹氣壞了,脾氣也犟起來。留了個紙條,等老爹老媽準(zhǔn)時九點回房間睡覺,她就騎著風(fēng)火輪出發(fā)。
平時對她來說這麼點兒路途還是可以接受的,但是等到真的上路了,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想得太簡單了。
山路啊,不斷的上坡和下坡。她只是住在山裡,可不是山頂呀,經(jīng)常是先爬坡一段,然後才能享受直下雲(yún)霄的暢快。而這幾天發(fā)燒,她沒睡好沒吃好,體力下降的有些厲害,虛呀。
吭哧吭哧,騎著騎著,就好像老黃牛耕田了。
還好,晚上的山路沒什麼人,隨便她騎到馬路中間歪歪扭扭各種形象。
嗚嗚嗚,加油加油,等過了這兩座山,平路就好了……時鬱佳不停給自己打氣,腦袋裡有點暈乎乎的。
這樣的夜晚,這樣的獨行,這樣的環(huán)境,這樣的氣氛,很奇怪呀,好像這一切只是自己做夢做出來的一樣,有點虛假不真實。
時鬱佳胡思亂想著,耳畔刮過的山風(fēng)裡,好像聽見有人在叫她。
“時鬱佳!”
呃?難道自己真的是在夢遊?不會吧?
時鬱佳狐疑的四下張望,沒什麼人啊,難道見鬼了?……呃,剛纔好像開過去一個車?可是反光,天又黑,她也沒看清楚……
“時鬱佳!”第二次喊聲,這次清晰多了,而且聲音聽著也有點熟悉啊。
時鬱佳又回頭,可是這段剛好下坡,車速快路又黑,一個不小心,車輪就蹭上了路牙,虧得她反射神經(jīng)還算比較健全,一個急剎車,兩腳點地,勉強(qiáng)停住身體,不過車倒人歪還是免不了了。
“燁涵?”時鬱佳不假思索的喊出來,喊完才發(fā)現(xiàn)這個名字出現(xiàn)的多麼不可思議。
她自從那天晚上之後,就再沒跟他說過一句話——呃,這個反之也是成立的。
他怎麼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出現(xiàn)在她面前?
難道她真的做夢了?
時鬱佳下意識的掐了自己一下大腿,痠痛的感覺立馬傳遍全身,“哎呦”脫口而出。
“要不要緊?”果然是燁涵,穿透夜色,跑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遮住月光,將她小小的身體籠罩。
時鬱佳呆呆的坐在地上,忘了起來:“燁涵,你怎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