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又怎麼會不知道,在天空所給的巨大黑幕下,所有一切骯髒的、黑暗的事物也被保護得很好,城市所有的夜生活,或糜爛或骯髒,也是在這時開始。
黑可以是純淨(jìng),但黑更多代表著不堪,安靜可以是遠離喧囂的路標(biāo),但是安靜更可以是暴風(fēng)雨前的假象。
拐了一個彎,白曉曦繼續(xù)向前走去,這時身後的步伐越發(fā)的急促,嘈雜的聲響讓她終於有所察覺,她放緩腳步,身後也放緩腳步,她快步疾走,身後亦是快步疾走。
明白了自己所處的險境,白曉曦顧不上許多,她開始奔跑,連頭也不敢回,生怕一回頭,就能看見黑暗之下被掩藏的那骯髒可怖的一面。
呼吸漸漸急促,她不斷地喘氣,白曉曦的身體並未完全恢復(fù),加上早已沒有什麼力氣的身子,即使她想求助,但在這裡她也找不到求救的對象,離街口還有一段距離,周邊的安靜此刻更讓人難以承受。
她只能不顧一切地往前跑,卻聽到身後的腳步聲逐漸逼近。雙腿漸漸無力,她的一顆心也在無止盡地下沉。
眼前黑色似乎越來越濃重,而喘息聲也越來越急促,一股血腥味在喉嚨口瀰漫開來,手也止不住地顫抖。
白曉曦繼續(xù)向前奔跑,可是步伐越來越小,腿越來越重。
這時候一隻溼黏的手抓住了她的肩膀,她正想用力一甩的時候又有一隻手抓住了她的手臂,接著更多隻手抓住了她,她最終支撐不住,身子一沉,癱軟在了地上。
然而那些人並沒有停止,甚至爲(wèi)她的精疲力竭而感到開心不已。
“你不要亂動!”
那羣人有一人開口喝道,但白曉曦依舊拼命掙扎,但是越掙扎她卻越冷靜,在漸漸失去力量的時候,她把樑淺淺給她的手機悄悄扔了出去。
做完這一系列動作後,那羣人似乎放棄了忍耐,她的眼前一黑,只覺得脖頸處傳來一陣鈍痛,接著便失去了意識。
當(dāng)白曉曦醒來的時候,她沒有立刻睜眼,佯裝依舊昏迷的樣子,輕輕動了動身體。不出所料,身體被繩子綁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動彈不得。
她逼迫著自己冷靜下來,大腦飛快地運轉(zhuǎn)著,思考到底會是誰綁架了她。不消細想便想明白了,她的存在能威脅到別人的,除了那個處心積慮的趙蕓藍還會有誰!
她的身邊不斷有人說話的聲音,言語之中充斥著各種下流粗鄙的詞彙。
“你說那娘們幹什麼了,非得讓我們他媽的這麼大力綁架過來?”
“小三被正主抓了出氣?不過那正主他媽的看著也不像結(jié)婚了的啊?”
“說不定長得漂亮,有人嫉妒唄。”
“你他媽長點腦子吧,叫我們做事的那個娘們長得不好看嗎?”
“不過看那樣子,哥們幾個可有好享受了,哈哈哈哈哈!”
……
那羣人的話題被引向了更加下流的趨勢。
但是此刻白曉曦只能忽略那些人,她試著瞇起眼睛,適應(yīng)了光線後輕輕扭動頭,觀察周圍的環(huán)境。發(fā)現(xiàn)所處之地破敗不堪,空間很大,地上放置了許多箱子,上面佈滿了厚厚的灰塵,有鐵棒散落了一地。
看來是個被廢棄的倉庫吧。
而那羣人圍著一張桌子,他們腳邊的啤酒罐散亂地堆放著。桌上擺放著一家DV機和一些繩子以及一些工具。
倉庫的門窗早被封死,能出去的只有那生了鏽的鐵門。
她身邊一點東西也沒有。
看來這羣人是有經(jīng)驗的,她又動了動手臂與腳,繩子綁得相當(dāng)結(jié)實,完全掙扎不了。
難道真的沒希望了嗎,想到此,白曉曦的心裡突然冒出了一個人,她嘲諷的冷笑了一下,無奈地閉上眼,先把體力儲存好吧。
此時,樑宅。
樑淺淺見白曉曦出去許久,心裡有些不安,一直在客廳焦灼等待。從白曉曦出門到現(xiàn)在早已過去了一個小時,她的手心裡慢慢浸出了汗水,望著窗外無邊無際的黑暗,心裡的不安逐漸佔據(jù)了整顆心。
“不行,我要去看看。”
樑淺淺再也忍受不了一個人在家裡擔(dān)心了,她上樓幾步,想要告訴樑霆鈞,但轉(zhuǎn)念一想,萬一小曦姐沒什麼事只是想透透氣回來得晚點,叫哥哥起牀只能讓他增添不必要的擔(dān)心。
念及此,她隻身一人出了家門。
街道上還是那麼安靜,四下無人的夜讓人有些絕望。
樑淺淺一路提心吊膽,路燈昏暗,把路面照得更加陰森,道路上似乎一個人都沒有,她大聲喊著小曦姐,卻得不到一點回應(yīng)。
沿著路找了下去,卻始終找不到一丁點關(guān)於白曉曦的痕跡。
樑淺淺只能自我安慰,說不定小曦姐買完夜宵就在附近散步呢,可是看著周圍,這種安慰顯然沒有起到多大的用處。
“小曦姐,你千萬不要有事啊。小曦姐……”
樑淺淺幾乎嗚咽,找來找去一點線索也沒有。她幾乎都快要哭出來了,要不是自己答應(yīng)了讓白曉曦一個人出去,所有的事情都不會發(fā)生。
無力感漸漸涌上心頭,但是樑淺淺還是認真的看著路邊的痕跡,哪怕只有一絲蹤跡,她也不能放過。功夫不負有心人,她終於在路旁看到了她給白曉曦的手機。
她環(huán)視了四周,地上明顯有一羣人走過的痕跡,甚至能看得出白曉曦掙扎的跡象。剛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她不敢有絲毫鬆懈,趕緊撥打樑霆鈞的電話,剛響一聲,就立刻被人接了起來。
沒等樑霆鈞開口質(zhì)問,樑淺淺倒是沒有了分寸,先哭了。
“哥,小曦姐……小曦姐好像被人綁架了,要不是我……要不是我答應(yīng)讓她去買夜宵……小曦姐,也,也不會出事啊,哥,你快去,快去找小曦女且,嗚嗚……”
半夜樑霆鈞睡醒剛想起身喝口水,才發(fā)現(xiàn)懷裡的人兒已不見,胸前空落落的,難免讓人有些失神。出房門走了一圈也沒有發(fā)現(xiàn)白曉曦,連樑淺淺的門也是開著的,臥室裡一個人也沒有。
一股不好的預(yù)感早已涌上心頭,也顧不得多想,樑霆鈞隨便抓了件衣服往身上套,急匆匆地就跑下樓。
還未出門就接到了樑淺淺的電話,樑淺淺一開口他就知道大事不妙,從她口中證實自己預(yù)感的那一刻,他簡直要氣炸了。
他安慰了樑淺淺幾句,讓她立馬回家之後就掛了電話,暴怒的他立即撥打了一個號碼。
“白曉曦被人綁架了,對,立刻找出來,越快越好。掘地三尺都要給我找出來。她要少了一根汗毛,我都要讓那個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知道了嗎?呵,敢動我的人,是不要命了嗎?”
樑霆鈞處理好一切,恨不得馬上把手機砸了,一股無明業(yè)火熊熊燃燒,那張臉上顯出了令人害怕的暴戾。
他急匆匆地出門,連關(guān)門都像在發(fā)泄一般,聲響在夜裡久久迴響。
雖然怒不可遏,但樑霆鈞逼迫自己冷靜下來,逼迫自己不要去想白曉曦可能會遭受的一切,那樣只會令他失去理智而根本無濟於事。他握著方向盤的手青筋突起,臉上也失去了血色。
“小曦,你千萬不要有事。那羣人,我會讓他們碎屍萬段的!”
白曉曦輕輕動了一下,這次卻被那羣綁架她的人發(fā)現(xiàn)了。
“醒了嘛,醒得還挺早。人還沒過來呢。”
既然被發(fā)現(xiàn)了,白曉曦也就索性睜開眼睛對著那個說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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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趙蕓藍找你們綁架我的?”
白曉曦的聲音冷了幾分,即使在這種處境之下,她仍舊不卑不亢,即使有些害怕,但是此刻只有冷靜才能自救。
趙蕓藍綁架她的可能性最大,但是不排除其它的可能性。知道正主是誰,才能知己知彼,自救的希望也會大一點。
“一會你就知道了。”
那人也不正面回答,但看他臉上一閃而過的驚訝,白曉曦便證實了她的猜測是對的。
其他人在一旁看熱鬧,低聲竊竊私語,甚至有幾個人用赤裸裸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她。
白曉曦知道答案之後便不再糾纏,獨自躺倒在地上,動了動身子,體力還是沒有恢復(fù)完全,她只好再次閉上眼睛,畢竟只有恢復(fù)體力纔能有一線生機。
“喂,女人,醒醒,正主來了。”
那人對著白曉曦大聲說道,身上被人推了幾下,白曉曦睜開了眼,擡頭一看,趙蕓藍正捂著鼻子,皺著眉頭,似乎對這髒亂的地方厭惡至極。但她眼裡那控制不住的另類的開心,被白曉曦看得徹徹底底。
不願多說什麼,白曉曦還是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看著從窗縫中透過的陽光,她明白了,現(xiàn)在差不多是早晨了。
房間中本來灰暗,這絲光亮讓白曉曦內(nèi)心有了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好像有了這縷陽光,就有了希望。她這一覺睡得不久,但是這時體力也恢復(fù)的差不多了。
又環(huán)顧了下四周,熟悉了這裡的環(huán)境後,白曉曦纔對上了趙蕓藍那充滿著惡毒的雙眼。明明是一對好看而魅惑衆(zhòng)人的眸子,卻令人感到可怕而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