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然呢？”
女明星的回答很自然，彷彿這是什麼很稀鬆平常的事情一般，按照夏芊禕的咖位，她的廣告報價也就是沒告訴顧尹，不然這傢伙高低要驚掉下巴的。
“你問這個幹什麼？”似乎也是想象得到顧尹土包子的反應，夏芊禕也沒在意，只是隨口一般的問著：“有人找你打廣告嗎？”
“嗯，對……”顧尹點頭，將商場這邊找他拍視頻打廣告的事情說給了夏芊禕聽。
結果女明星聽後怒目圓睜，拍桌而起，說著：“你可不能隨隨便便將你這第一次交出去你聽見沒有？”
顧尹：“？？？”
不是，這話怎麼聽著……那麼奇怪呢？
什特麼叫顧尹的第一次交出去啊？
什麼鬼！
“不是啊，你不懂，哎呀……”夏芊禕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講話有些失誤了，紅著臉想解釋，但是感覺越描越黑，乾脆不解釋了，轉移話題一般的跟顧尹講解起了他這“第一次”有多麼重要。
顧尹現在因爲《與生活和解》節目的原因確實挺熱門的，爆紅到現在他熱度不低但是從來沒接過什麼廣告啥的，這種“第一次”就會顯得尤爲重要尤爲珍貴，不管是幹啥“第一次”都是這樣，你總不好隨隨便便給了別人的。
“……你這話說的怎麼還是那麼彆扭呢？”顧尹聽得不由嘴角抽搐。
“……你就非要糾結這種問題是嗎？！”夏芊禕也說的臉上發燒，擺手說：“反正你懂我什麼意思就是了，別輕易給別人打廣告，尤其是這種小地方的小商場……”
就算是要打，也得是大型連鎖商場。
“啊好啦……”顧尹撇撇嘴：“聽你的就是了唄。”
“這還差不多……”夏芊禕問：“你明天有空嗎？”
“你應該問我哪天沒空。”顧尹回答。
“也是，”夏芊禕點頭：“那明天上午你來接我吧。”
“……我是你專車啊還去接你，欠你的嗷？”顧尹翻白眼。
“你難道不是嗎？”夏芊禕反駁：“拜託，我年前還在學車的時候付過你很長一段時間的車費，夠你跑好幾個月的，你才送了我幾趟，有你這麼黑心的司機嗎？”
“呵~”顧尹絲毫不爲之所動，直言道：“我已經不做大哥……呸，我已經不做網約車司機好多年。”
“你快收斂一點吧！”夏芊禕翻翻白眼：“忙你的事好吧，你接我你又不吃虧……”
她說忙顧尹的事，顧尹肯定清楚，是開駕校的事兒。
“行吧，”顧尹只好點頭：“那就勉爲其難的去接你一下吧。”
“切~”
夏芊禕翻翻白眼，簡單聊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
回去餐廳的時候，虞潔似乎在跟誰打電話，兩人的午餐已經吃完了，時間來到將近一點，虞潔那邊還搬著家呢，看她在忙索性顧尹就打算去把賬結了。
雖然說好的是虞潔結賬，但畢竟這一趟用的是商場經理給的消費券，又不花錢，再說跟女生出門吃飯哪有讓人家買單的道理？
然而顧尹這邊剛要過去結賬呢，就見虞潔遠遠地衝他招手，示意他等自己來結……
給顧尹整的相當無奈，不由感嘆，不愧是警察蜀黍，這觀察能力是真強啊！
見狀顧尹索性也就不再虛讓了，虞潔結就虞潔結唄，反正也是消費券，大不了下次自己請回來。
可讓倆人哭笑不得的是，他們掰扯一頓，結果結賬的時候卻被那位收銀小姐姐告知，說賬已經被結完了。
似乎是之前找顧尹合照的一位大哥順手給結的，那大哥還給顧尹留下一句話，說什麼……
他平常開車在路上也沒少受那窩囊氣，顧尹在路上幫他們出了不少氣，這頓飯就當他請顧尹的了，如果顧尹願意的話，他非常願意交顧尹這麼個朋友。
“大哥真是……”顧尹聽後不由苦笑，吐槽似的說著：“你說你跟我交朋友你好歹留個聯繫方式啊，還真做好事不留名啊？”
虞潔也不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無奈感嘆道：“所以到最後還是沾了你的光啊。”
是啊，現在有大哥幫顧尹買單，沒大哥了還有商場經理給的消費券，總之沾顧尹的光，她這頓飯是怎麼都請不了了。
“沒事，下次唄，”一邊往門外走顧尹一邊隨口說道：“反正你搬我家樓下來了，咱們以後時間還長著呢。”
這話多少有些歧義，好在虞潔並沒有在意，只是隨口說道：“我可不像你，工作悠閒生活美好收入還高。”
作爲一位人民警察，她平常可是很忙的。
虞潔這個人，給人一種物質，卻又不會被物質支配的感覺。
顧尹認識的人裡其實有一個跟虞潔很像的，比如那位曾經跟顧尹相親過，還拿顧尹當成是備胎的陳雲瑾，她現在其實也是有編制的工作，但她的那種物質彷彿寫在臉上。
顧尹一窮二白的時候不屑一顧，只是因爲還有點兒利用價值偶爾給個甜棗吃，稍微用處大點兒了就立馬貼上來，嘖……
提起陳雲瑾，顧尹也好久沒見到過她了，據說她工作特別忙，一週一半的時間晚上在學校值班都不能回來，因爲是有編制的原因又不敢辭職，畢竟這個穩定，總之也是很頭疼的。
“編制啊……嘖……”
驅車回去的路上，想起這個話題顧尹還是忍不住感慨，想想以前，自己被家裡人耳濡目染的對“編制”有多麼嚮往，內心裡甚至覺得自己跟有編制的人不在一個階層。
但其實，人都是人，都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別特麼盲目巴結一些個有編制的親戚，人家跟你不是一家人，用到的時候也不見得能幫得上你。
倒不如踏踏實實過好自己日子最重要了。
“你又感慨什麼呢？”虞潔見他感慨的樣子不由好奇的問。
顧尹隨口提了兩句有關於編制的話題，虞潔聞言反倒是笑了，反問顧尹：“到底是誰應該羨慕誰啊？”
顧尹聞言一愣，奇怪的看了過去……
就聽副駕駛的白月光隨口說道：“你知不知道以前的班級羣裡現在討論最多的就是你，幾乎所有人都在羨慕你，你以爲有編制的就不羨慕你了嘛？”
所謂人怕出名豬怕壯啊……
班級羣這種東西，畢業之後基本上就是躺在列表裡的，時間長了不專門找你都會忘記有這麼個東西在。
像是顧尹他們這種高中班級羣，按理也應該是這樣，但偏偏就是因爲顧尹的原因，現在偶爾羣裡會有人討論跟他有關的話題，幾乎將整個羣給盤活了。
凡是提及，字裡行間，少不了的永遠是“羨慕”這樣的字眼。誰不知道現在的網紅、明星賺錢多容易，來錢多快啊……
顧尹這種節目上爆火，偶爾能上熱搜的，比之許多一線明星都不遑多讓，只是直播收益就夠他財富自由，再隨便做點兒別的就能富得流油，偏偏不是什麼很累很費腦子的工作，你就說誰能不羨慕他？
“是嗎？哎呀哈哈哈……”
聽了這話，顧尹這傢伙嘴角咧的比毒液都大，畢竟他上學的時候因爲家庭原因，人緣並不好，高中畢業後羣他看都沒看一眼直接退了，當時甚至下定決心此生再也不跟那幫人有任何來往的，現在……
現在其實還真有點兒想那幫煞筆了。
誰不想在功成名就衣錦還鄉的時候找以前的人裝裝逼啊？
顧尹肯定也想的好嗎！
虞潔見顧尹這樣還問他需不需要把他加進羣裡，本以爲顧尹這麼得意應該會答應，結果他笑過之後卻是搖搖頭，說：“算了吧。”
虞潔問他爲什麼，他說：“我怕那些人找我借錢。”
這個藉口聽得虞潔一愣，旋即不由啞然失笑……
是啊，裝逼有什麼好下場？人前顯聖有面子，可那面子又不當飯吃又沒特麼什麼卵用，最終招惹了一羣借錢鬼，那才真的得不償失。
同學、朋友這種煞筆關係，借錢就基本上是默認不還的。
那上學時候誰特麼不知道啊，什特麼借我點兒錢，你說你媽的借啊，你直接說給我點兒錢不就完了？
我嫩爹啊我給你錢？
虞潔聞言不由苦笑搖頭，對顧尹這個理由也是表示哭笑不得。
兩人一邊聊一邊往回走，車速並不快，只有別人超車顧尹的份兒顧尹幾乎從不超別人，將“與世無爭”這四個字完美詮釋。
說實話顧尹喜歡春天，因爲春天氣候適宜，舒服又暖和，不用裹著厚厚的羽絨服跟頭熊一樣，也不用出個門兒隨便動動就一身汗，春暖花開也很漂釀。
但同時，顧尹也不喜歡春天，當然主要是不喜歡春天開車……
爲什麼呢？
這麼說吧……
冬天，顧尹開車出門，車裡跟特麼個冰窖一樣，直接是閉眼開暖風，先暖和會兒再說。
夏天那自是不用多說，直接開冷風，太熱了不開不行啊，那天氣熱車裡更熱，你不開那跟特麼蒸桑拿一樣……
泉城這個該死的破地方，冬天零下20度夏天零上39度的，要命的好嗎！
可春天就不一樣了。
春天，車裡熱，你開一會兒冷風吧，車裡冷……
那請問這樣的情況下，你應該怎樣選擇？
有朋友要說了，開窗戶！
哈，是，你能開窗戶，但請問你聽沒聽說過這春天有一種東西叫做“柳絮”and“楊絮”啊？
你懂那種，一開窗，這玩意兒飛的滿車裡都是的感覺嗎？
不開窗戶開通風吧，車裡又熱的不行……
總之就很難受。
這會兒顧尹就只開著一丟丟冷風，關著窗戶，開著自動循環，倒是也舒適、愜意。
走著走著，虞潔忽然問了這樣一個問題：“你以前開過賽車嗎？”
聞言，顧尹一愣……
接著，原本有點不太正經的臉上，頓時垮了片刻。
少頃，很快又恢復正常，擺手笑道：“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早就不開了，不過我們後面有可能要做有關於汽車特技方面的教學，如果有興趣的話你也可以來學習一下。”
開駕校的事情顧尹跟虞潔說過了，虞潔則表示：“有機會的話會的，不過這個成本應該很高吧？”
汽車特技這種東西哪兒特麼那麼容易學，那學員稍微有點兒失誤車輛就會出現損傷，成本投入自然巨大。
可顧尹也說了啊：“收的學費也高啊，羊毛出在羊身上你以爲呢？”
“噗……”虞潔一下沒繃住笑出聲來，說：“那照你這麼說，我這點工資可學不起。”
“害，不要你學費，就當是人情了，”顧尹大度的表示：“那一位警察蜀黍的人情多珍貴啊，嚴格來說算我賺了。”
“你可真是會講話……”虞潔不由佩服起顧尹來。
一邊聊一邊走，拐過紅綠燈後，顧尹家黎山新苑的整體輪廓映入眼簾，馬上就到了。
進小區的時候，不知道看到了什麼，虞潔忽然對顧尹說了一句：“咱們這小區裡，居民質量其實不算太高你知道嗎？”
她這話不是嘲諷當地居民，實在是實話實說，這特麼拆遷小區，說白了以前都是村兒裡的，窮山惡水能少出刁民都奇了怪了。
經常是一個樓道里，有的是叔叔大伯之間這樣的關係，相互之間都不帶來往的。
“你剛搬過來何出此言？”顧尹聞言樂了，他們這邊質量不高他是清楚地，但虞潔剛搬過來哪兒來的這麼個說法？
顧尹是真沒想到虞潔反手來了一句：“我之前過來租房子的時候，晚上，聽見有人騎摩托車炸街。”
說著，她擡起纖細潔白的玉手，指了指不遠處停在樓道口的一輛白色車身，紅色輪轂看上去很騷包的摩托車。
顧尹轉頭望去，旋即嘴角開始瘋狂抽搐……
沒記錯的話，最近幾天小區裡沒什麼人騎摩托車，就只有自己前些日子閒的沒事兒幹晚上出去遛了一圈兒，回來還被鄰居大媽念道來著。
他是真的不怎麼好意思說，那個什麼，內炸街的黃毛……
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