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嫂子。額，嫂子。”他之前也沒有這麼叫過我，我也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叫的，一時間有些尷尬。“那個，我就是想問你一下，以前，就是你們出事之前，蘇海城是個怎麼樣的人啊？”

“隊長他，好人，他是好人。”

跟這個猴子打電話還真是考驗我啊。我只能換個說法。“我的意思是，他會不會幫人訂餐啊什麼的。”

“不會！要是誰吃飯時間耽誤了，直接沒飯吃，他連飯都不會給留的。就算有剩的，他就讓食堂拿去倒，也不會給人吃的。我當初就這麼被他整過。”

“哦，那謝謝啊。那你還說他是好人。”

“他，就是好人。”

真不知道怎麼跟這個木訥的阿兵哥聊天了，只能說了再見，掛斷了電話。

我握著手機，心裡想著，也許是因爲他經歷了死亡，又經歷了活過來，這一次次的衝擊太大了，才讓他改變了吧。

這天晚上，阿天和猴子都過來我這邊開會了。只是這次會議，我們沒有叫上老闆，老闆現在跟我們還是不是一國的這個有待考慮了。

大家是邊吃飯邊開會的。飯菜就是那家快餐店送過來的，配了湯，感覺也比以前做的好吃了。

蘇海城吃得很少，他靠在沙發那說道：“今天我們幾個商量了一下，決定約左少出來聊聊。首先，左少的立場不明確，但是他應該知道很多事情，要不，他不會找到櫻雪。其次，那場撞車的事情，有可能是左少安排的，也有可能他在調查我們。不管怎樣，現在他還不能對我們下手。我們幾個死了，對他沒好處。最後提醒一下，沈堅，你們老闆，已經從這件事中退出了。卡卡西，找個機會去跟你老闆說一下，他最好能儘快娶了櫻雪，他們該過日子的，好好過日子去，別攪合進來了。”

阿天接著說道：“要是你們老闆哪天站在我們對立面的話，我第一個崩了他！還有那個櫻雪，也不是什麼好貨。”

這種話，也只有阿天會這麼說。蘇海城繼續說道：“不管櫻雪跟我們說過什麼，也不管接下去左少會對我們說什麼，我們要記住，我們不被任何人操縱，我們只做自己。”

卡卡西馬上表態：“蘇死人，我就跟你幹了。我只要跟你幹我絕對能成英雄。我們是站在正義這邊的。”

我低下頭，單手扶額，他怎麼不說代表月亮消滅壞人呢？

這頓飯剛吃完，也就七點半吧，阿天就接到了酒吧經理打過來的電話。似乎酒吧裡出了點事情，說是什麼警察找老闆，讓阿天過去一下。阿天走的時候把猴子和卡卡西也帶走了，家裡就剩下我和蘇海城兩個人，正好可以跟他說說那買房子和拍婚紗的事情。

“蘇海城，”我叫住了正準備去聽錄音的他，在另一個戰友還沒有找到的時候，他也只能通過這樣的方法，試圖早點發現那個戰友。

他已經坐在監聽設備前，手裡拿著耳麥了。不過他也停下動作看著我，沒有說話，等我說。我猶豫了一下，才問道：“聽卡卡西說，你讓阿天打聽了拍婚紗照的事情。”

“恩，阿天已經訂好了。就是他那個經理之前結婚拍照的影樓，聽說挺好的。你現在也不用每天都去工作室，過幾天身體恢復過來，我們就去拍照呢。”

“可是你之前沒有跟我說過。”我提高了聲音，他也沒說話，就這麼跟我僵著，這種時候，感覺他就是那個蘇海城啊，一點沒變。

他不說話，我也只能繼續說下去：“你讓卡卡西，幫忙留意樓盤，準備買房子？”

“恩。”

“房子。。。我的？”

“對，用你的身份證，一次性付款，都在你名下。”

“你之前也沒有跟我說過！”

“陳四一！”他吼了起來，“你什麼意思？我們都到這份上了，你不想跟我結婚還是什麼？”

“你，你，我不是你的兵！還有，這個你之前也沒有跟我說過！”我同樣吼了回去！

他大口吐了氣，然後才放緩了聲音說道：“那你現在跟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我，我。。。”我也不知道我要說什麼，在那猶豫了好一會才說道，“我還沒有想過要跟你結婚。”

他也放緩了聲音：“那今晚上就好好想想！不過，我覺得，你拒不拒絕，這件事都這麼定了。”

我很想問，他是不是又把我當他的兵了，什麼事情都是服從安排就好，不需要知道我的感受。我還就不要聽他的命令了。我走了過去，從他手裡抽走了耳麥：“我們出去走走！屋子裡太小壓抑，容易吵架！”

他也沒有拒絕我，站起身來，從沙發上拿起了我外套，就朝外走去：”你也知道屋子太小，該換房子了。”

我暗暗吐了口氣，要不是他們幾個大男人整天在我這裡進進出出的，就我一個人住這裡，根本就不會有屋子太小的感覺。

天已經黑了，在這樣的冬日的夜晚，兩個人出來散步，真不是一個好主意。好在他剛纔給我拿了外套，拉好衣服，就算不覺得溫暖，至少不會被冷到。

我們兩誰也沒有說話，就這麼慢慢的走在那有著昏暗路燈的小路上。眼前，出現了一些小小的雪粒落了下來。

我脫口說道：“下雪了。”

“恩，下雪了。”

“你真的要跟我結婚嗎？我總覺得。。。覺得。。。我們之間。。。不知道應該怎麼說。我去過你家了，可是你沒有去過我家。你家有大房子，很漂亮。你爺爺雖然退休了，但是還是有勢力的。你媽媽就更不用說了。。。”

“你想說什麼？拿我跟那些整天闖禍的官二代比了？”

“至少我覺得，你還活著的話，你媽媽說不定並不樂意看到我們結婚。我的家庭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工人家庭。我爸媽的房子也就和那套房子稍稍大點。。。”

“我需要看你家的房子來結婚嗎？”他打斷了我的話，“四一，不管你怎麼想的，反正這件事就這麼定了。這幾天找個時間我們去登記吧。就用陳重的身份證。我不管我媽我爺爺是怎麼想的，我要的女人，就不會放手。還有！立春，我會帶著那把鑰匙去找鎖。如果死在那山裡了，而你沒有懷孕，那房子車子，還有我的存款都留給你。你幫我跟我爺爺和我媽帶個話就行。如果你懷孕了，你願意的話，就按我媽之前計劃的，把孩子生下來，交給我媽帶大，你以後，想改嫁也行。”

我撲在他懷裡，抱住了他：“能不說這個嗎？”我害怕得渾身都微微顫抖了起來。

他低下頭，下巴抵在我的頭頂：“之前我是一個死人，我不敢說跟你結婚的話。我知道我肯定會離開你的，還不如就這樣吧，等離開的時候，你纔不會傷心。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還是要了你。四一，對不起。”他頓了一下之後，繼續說道，“現在不一樣了，我就是一個活人，我活過來了。不管我曾經的記憶怎麼樣，現在我活著。我想要對你負責，我想對朋友說，你是我的女人。可惜現在，我不能給你一個軍嫂的名號了。”

“我不在乎，海城，我不在乎。”

“那你現在願意跟我去登記結婚了吧。”他的語氣一下改變了。我猛地推開了他，眨著眼睛看著他：“剛纔那些話，是誰教你說的？”能說出那麼長的一大段話，還那麼多煽情，怎麼看都不是我認識的蘇海城吧。我感覺裡的蘇海城應該是“我不是問你，我是通知你，xx天準備好證件我們去登記結婚。哪來那麼多的廢話！服從命令就好，別問爲什麼！”

他伸手抓抓頭：“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