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我就說補給會在三週之內到達的吧?”
不知道什麼時候塔莉亞出現在我們身邊,看到她竟只穿著一件墨綠色的行軍背心,不覺露出大片雪白的皮膚,我馬上紅著臉不知道該看哪了,這對當時年代的我有點過於刺激了,更重要的是我似乎發現她並沒有穿著內衣。
陳在海顯然沒有注意到我在苦惱著什麼,直直地盯著天上的飛機。
前面我已說過,當時是1964年,越南戰爭爆發的一年,南中國的上空籠罩上了戰爭的陰雲。數不清的美國飛機和無人駕駛偵察機不斷侵入,進行騷擾和偵察行動。
一直到1968年11月,美國被迫停止對北越的轟炸,中國西南的上空才逐漸恢復了平靜。
在這種情況下向北方派遣空軍,在我們看來簡直是不可思議,天上轟鳴的引擎聲足足持續了5分鐘,雖然但是我並不知道當時中國的空軍力量如何,但從我們看到的來推斷,這絕對不是一個小數量!這種數量不經過中央裡的“大人物”親自批準是不可能的。
“咱們的行動上面是似乎看得清清楚楚呢,這種時候竟能請得動空軍,看來這次的任務不簡單啊!”一旁的陳在海表情陰晴不定地說道。
陳在海說的沒錯,如此非常時期,竟能爲我們不惜動用空軍只能說明中方和蘇聯方面十分重視這次任務。這更讓我懷疑起伊萬他們來到這裡目的了。
連日來的雷雨今天不知怎麼停了,事後聽塔莉亞說如果這雨繼續下下去,空運是無法實行的。這次的的成功空頭還是有很大的運氣成分的。
空投的降落傘很明顯分成了兩個部分,一小部分落向了我們這部分,剩下的應該全部是工程部隊營地的補給物資。
我突然想起不久前塔莉亞和伊萬曾指使過工程兵搭建了好多跟古代烽火臺差不多的東西,之前一直忙於用手頭上的器材對此地氣象進行觀測,並沒有過多在意,現在想起來那東西竟是給飛機導航用的。
物資的回收當然是用不到我們這些技術人員了,整整三週了,不管什麼氣象觀測都能搞定了,通過我們的初步觀測這裡視乎並沒有什麼氣象上的特異,再正常不過的亞寒帶針葉闊葉林混合地的氣候狀態,除了不合常理連日雷雨……
聽塔莉亞說營地裡幾乎算是備戰狀態了,又一次的落地雷證明了王衛國的避雷措施根本沒用,營地裡人人自危,要不是軍人特有的那種不服輸不怕死的精神,那裡恐怕早就空無一人了吧。這似乎是當時中國軍人的一種特有品質,可以說之前的抗美援朝有一大半是靠著這種品質逼著麥克阿瑟在停戰書上簽字的。
本來想找陳在海聊天的,但回過神來時這下子又不知道跑哪去了,塔莉亞也不在了,伊萬則如常理一樣帶人去搜索特遣隊了。雖然很想看他知道自己設下的防雷措施無效時的表情,但讓我主動去找躺在行軍帳篷裡的王衛國我是死也做不到的。
萬般無奈隨手抓起一塊風乾肉,我只好自己一個人漫無目的地閒逛起來。這個臨時營地因爲補給的到來又一次變得熱鬧起來,工程兵們就是像是不知疲倦的工蟻一樣忙裡忙外,隔行如隔山,我是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麼。
一邊走我一邊在回想著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詭異雲圖,開會後的突然出發,工程兵營地,第一次落地雷,蘇聯方面的介入,與特遣隊匯合,特遣隊失蹤,第二次落地雷,空中補給,整件事彷彿是一個巨大的漩渦,真想就在漩渦眼,而我此時甚至連漩渦的邊緣都沒夠到……
每每想著都有一種巨大的無力感向我涌來,似風暴中的一葉扁舟,像狂風中的小小枯葉。之後回想我的甚至我們的命運早在我們決定坐上卡車時就已經決定了,剩下的不過是按照寫好的劇本演下去而已。
眼前忽然出現了一片碎石地,不大不小,一眼便能望到盡頭。碎石地中央半跪著一個人,確切地說是一個女人。她一直在用一個小錘子一樣的東西敲著一塊看起來比較大的石頭。
又是那個地質隊的女人,之前莫名其妙出現在我身後的女人。我已經不是第一次在這裡見到她了,她每次都會說一些地質學上的常識一樣的東西。我又不好意思扔著人家自己走,只能硬著頭皮聽下去。
真不知道她爲什麼老是和我講這些東西?這和現在的情況沒有一點關係吧?還有最讓我在意得一點......
“小心背後。”這是她當初在背後對我說的話。總感覺這似乎意有所指,是叫我小心些什麼……
她似乎也注意到了我,緩緩地向我走來。之前從沒有這麼近距離觀察過這女人,烏黑的頭髮長及肩,皮膚完全不像常年在地質隊裡因風吹日曬失去光澤,最讓我在意的是她的眼神,深邃得不像人間之物,總讓我有一種她就早看透了萬物一樣的錯覺。
“知道嗎?這是一種特殊的石頭,地質學上我們稱它爲‘火山巖’,指由火山噴發出的巖漿冷卻凝固而形成的巖石。你也看到了,這裡完全看不出來像是個火山,這裡肯定經歷過某些變動,不然不會有這種石頭出現。”她直直地看著我。
“你的意思是這裡曾經是座火山?”我不自覺的回道。
“或者是有人把它搬到這裡來的。”她指了指手中的石頭說道。
“可是......”我欲言又止。
“記住這遠遠不是結束,甚至不是結束的開始,最多能算是開始的結束。”她淡淡地留下了這句話,靜靜地向臨時營地的方向走去。
“等等!你的名字!名字是......”我回頭向她離開的方向問道。不知道爲什麼,當時一種衝動涌上心頭,讓我很想知道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名字。
“林憶如。”
一股淡淡的香味飄了過來,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林憶如早就走了。我終於想起來自己最初在哪裡見過林憶如了。
在第一次營地出事的時候,在我和陳在海去查看事故現場的路上,我曾曾經在地質隊的地盤上撞到過她,當時陳在海還狠狠地打趣了一下。
這連一面之緣都不算的相遇理所當然被我所遺忘。畢竟那之後我們發現了一大堆很了不得我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