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妖刀的袒護,林子夜笑而不語。
果然這妖刀是信守承諾的刀,林子夜也正是出於對它第一印象的肯定,才願意將心事訴說。
擁有精明頭腦的妖刀,在林子夜印象中,絕不是那種背信棄義的存在,而事實上也的卻如此。
“小弋,你別多心,”林子夜勉強笑了一笑,然後恢復常色,從容不迫的對易章弋說道:“對了小弋,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事發(fā)突然,要是易章弋晚回來一段時間,林子夜便肯定不會這般狼狽,現(xiàn)在的林子夜妖九穴之處還是隱隱作痛,每說一句話,都牽動著九穴,可謂是苦不堪言。
只要易章弋稍微用點心,就能夠察覺林子夜現(xiàn)在說話的聲音,要比平時小太多了。
可是易章弋一想到剛纔的遭遇便鬱悶不已,剛纔對林子夜的說辭,都只是調(diào)侃而已。
易章弋說道:“別提了,剛纔我興致勃勃的去找族長談話去,想要爲妖刀大叔說點好話什麼的,卻被一臉嚴肅的族長趕了出來,隨後,我看見他走入一間密室,稍微等了一會兒不見蹤影,這纔想到還是先回來的爲好!”
林子夜點了點頭,正要說話,妖刀卻搶先對易章弋說道:“什麼,他居然這麼對待你,我等不了了,我要去找他算賬!”
說著,妖刀一躍而起,周身散發(fā)濃重的紫色妖芒,大有立刻就衝出此屋的態(tài)勢,
易章弋心念釋放,便將妖刀困在了空中,然後說道:“別忘了,你現(xiàn)在和我同爲一體,而我,更具有將你暫時封印的能力,事情還沒有定數(shù),你也別太激動,我答應你的事一定會做到,即便是族長的決定有悖於我的初衷,我也會想方設法將你帶出蠻族的!”
“哦,這樣啊……”妖刀語氣平緩了下來,妖氣收斂,恢復了正常狀態(tài)。
“哎?”易章弋鬱悶不已,“我還以爲你要藉此機會說我一頓呢,這就完了?”
每當易章弋用‘心念’將妖刀困住之時,妖刀便會發(fā)出不斷的咒罵和抱怨,然而這次,妖刀一反常態(tài)的沒有和易章弋過多計較,反而讓易章弋起了疑心。
事實上,妖刀此舉,並不是在遷怒於族長對易章弋的無視,而是……爲了能讓林子夜少說幾句話,抓緊時間恢復穴位的常態(tài),而故意表現(xiàn),從而轉(zhuǎn)移易章弋的注意力。
林子夜眼珠子一轉(zhuǎn)便明白了事理,隨即不再搭話。
“你這是在挑戰(zhàn)我的忍耐力麼?”妖刀問道。
“沒有沒有……”易章弋擺了擺手說道。
易章弋不明白,如果妖刀所謂的忍耐力極強的話,那怎麼會因爲族長對自己的不屑一顧而產(chǎn)生暴怒心理,但如若妖刀忍耐力不強的話,爲什麼在自己將其困住的時候,並沒有因此而對自己抱怨?
易章弋不解,很是不解,這兩個‘人’,在今天都很怪啊!
“算了算了……”妖刀打了個哈哈,說道:“我心寬,就不和你計較了,只要你以後少拿心念來將我封印就成,畢竟,我被封印的時間一長,久而久之,便產(chǎn)生了封印恐懼癥,我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爆發(fā)了!”
“哦,行,那戰(zhàn)妖大叔您多擔待,畢竟我身上肩負著世界和平的責任,暫時封印你也是出於和平著想……”易章弋一邊解釋著,一邊解除心念,妖刀便再次脫離困窘。
“封就封了,還找那麼多理由……”妖刀碎碎念道:“這就是身爲主角的權利麼?”
“是身爲主角的覺悟!”易章弋說道。
……
山青族的會議密室。
“可能你們中有的人已經(jīng)知道了,封印在我族的妖刀現(xiàn)在已經(jīng)解除封印,而我召開這個會議,就是要……”山青族長環(huán)視會議室一週,繼續(xù)說道:“討論一下關於妖刀的處理問題!”
會議成員全員坐齊時,族長忽然撂下這麼一句話,讓在場的人無不感到措手不及。
會議成員中,有的驚訝萬分,有的有恃無恐,有的捶胸頓足,有的抓耳撓腮……
林林總總,世間百態(tài)全在這十幾個成員中展現(xiàn)了出來。
“我問你們話呢,你們倒是表個態(tài)啊!”山青族長拍了拍桌子,說道。
木桌沉悶的一聲響動,驚擾了在場所有人員的情感表達,一個畏首畏尾的高瘦小子站起身來,眼睛閃爍著對族長說道:“沒想到妖刀的封印居然被它解除了,我想,應該是封印鬆動了的緣故,那找我們來開會有什麼用,直接去找鋒芒族術士再度將其封印,不就好了?!”
“對啊,召集我們來幹什麼,我們的討論,有用麼?”一個頭戴土黃色帽子的人,說道。
“話說,這是什麼時候發(fā)生的事啊,不會是剛纔吧?”另外一個人也跟著說道。
山青族長頓了一頓,然後向大夥解釋說道:“忘了跟大夥說清楚事實了,妖刀雖然解除了封印,但現(xiàn)在已被能人控制,但那位能人卻並非駐我族的鋒芒族術士,所以我對妖刀還心有疑慮,萬一它因爲先前的恩怨再度暴走,我族,又要遭受血洗之劫了。”
“嗨,我還以爲這妖刀解除封印之後,又在這裡興風作浪了,感情是被人控制住了啊!”土黃色帽子的人說道。
“對啊,既然被人控制住了,族長您想要做什麼應該徵求一下控制者的意思,要怎麼決定,召集我們,也無能爲力啊!”另外一個人說道。
“大家可能不知道,這位能人便是芒山族的貴客,因爲有求與我族,所以纔會徵求我們的意見,這位貴客的意思是,放過妖刀一馬,原諒妖刀之前對我蠻族所做的一切,妖刀許諾,保證不會再度侵犯我族!”山青族長緩了一緩,說道:“我原本是想讓妖刀爲侵犯我族而付出相應的代價,可觀貴客態(tài)度堅決,所以纔不得不轉(zhuǎn)換感情,開此會議!”
“混賬!”一個粗鄙之人拍案而起,“這算什麼貴客,分明是在袒護這可惡的妖刀,態(tài)度堅決?哼!有求於我族之人還敢這般放肆,真是豈有此理!”
“闊兄弟說的對,難道說大家都忘記了,妖刀先前在我族掀起的血浪,我對妖刀的仇恨之深,現(xiàn)在都令我夜不能寐啊!”
“是啊,我叔叔就是被妖刀一刀砍死的,臨死前連遺言都沒有機會說出,真是太悲慘了!”
“我也是,我經(jīng)歷過那個場面,要不是我逃得快,估計,也慘死在妖刀手上了!”
……
一揮手掀起千重浪,一句話引得萬人嘆。
那個叫做‘闊’的人,號召力極強,簡單一語,讓在場衆(zhòng)人紛紛倒戈,有經(jīng)驗的,紛紛回憶起當年妖刀的行徑,頓時,眼睛變作紅色,充斥著怒意爆發(fā)出來。
“族長您得爲我們做主啊!”闊說道。
“是啊……”
“對啊!”
……
“住口!”
一聲令呵,引得在場成員紛紛住了口,山青族長將眼神射向了那人。
此人和族長,同樣有著發(fā)白的頭髮和鬍子,眼神相當凌厲,視線也著實灼灼,一語以令衆(zhòng)人的能力,也充分顯示了此人在在場所有人之中,有著極高的話語權!
“大師,您的看法是?”山青族長對那人說道。
那個叫做‘大師’的人,捋了捋鬍子,然後說道:“貴賓將破除封印的妖刀再度收服,無異於是對我們有恩,妖刀的存在,是他對於我們的籌碼,而我們對於他們的籌碼,便是幫助芒山一族解除危機。”
衆(zhòng)人聚精會神繼續(xù)聽道。
“然而,雙方若各持籌碼互相比拼的話,那後果將不堪設想,所以……”大師說道。
“難道就因爲懼怕後果而放棄懲罰妖刀?”闊很不服氣的說道:“我不服,我不服!”
“放肆!”
山青族長直接對闊說道:“你居然敢對大師這麼不敬,來人,將此人給我?guī)С鋈ィ啦坏脜⒓由角鄷h!”
山青族長一怒,原本生病的身體,又是一個搖晃,險些跌在地上,幸好雙手扶住了木桌,這才穩(wěn)住了身形。
衆(zhòng)人一擁而上,將山青族長扶住了,紛紛聲討闊。
“族長,您慢點,我只不過是想起妖刀先前的種種行徑而感到憤恨不已,實在沒有對大師的不敬啊!您可以將我開除,但千萬彆氣壞了身體啊!”闊跪在地上,對山青族長說道。
“罷了罷了!”大師繼續(xù)說道:“闊小兒也只不過是針對事情,而並非本尊,所以,你且休要動怒啊!”
山青族長緩了緩氣,對闊說道:“那我便看在大師的份上,饒過你罷!”
“謝謝族長,謝謝大師!”闊很感激的對二人說道,只不過臉上的感激並沒有持續(xù)多久,便陰沉了下來。
大師將一切看在了眼裡,然後對闊,也對衆(zhòng)人說道:“我話還沒說完呢,你們也太著急了!”
“我並不是要隨便放任妖刀,然而也並不會將懲戒施加到妖刀上,我的意思是……”大師也緩了一緩,“我的意思是,大家各退一步,對他,對我,都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