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無星無月徒留滿天灰黑與一地白雪。
高聳的圍牆外寒風(fēng)蕭瑟,不時捲起一層雪花,讓人不由打顫,心生冷意。
突然,一個黑影急速而走,避過重重守衛(wèi)躥過道道宮燈,終於,在一處宮殿前停了下來,仰頭看了一眼天空落下的白雪,一聲若有若無的輕笑至黑影傳來。
只見他腳尖輕點,一個高起便輕盈的落在宮殿內(nèi),踏雪無痕的身手似幽靈來去無影,踉過雪地來至一處殿門,看這身手到是熟門熟路,身子一藏很是巧妙準(zhǔn)時的錯開前來的侍女和侍衛(wèi),待周圍無一人時,這才大搖大擺的站在門口,嘿嘿笑了兩聲,有些迫不及待的伸手打算進門。
可一側(cè)走廊傳來的腳步聲,讓黑影一頓,不快的嘖嘖兩聲,隨即隱去身形。
“藥可服下了?”聲音輕柔溫婉,豪不掩飾其中的關(guān)心和在意。
來人是個女子,只見她一身貂皮絨衣,外披一件白色披風(fēng)。
身旁的青年見她臉露擔(dān)憂,臉上閃過無奈,無法,只得苦笑說出實話。
“並未,熱了三次的藥硬是給折騰了一地,晚間的膳食也未吃一口就退了出來”
女子聞言,清秀的眉一皺“昨日還好好的,不管藥還是飯可是乖巧的一一吃下,這會怎麼又鬧性子,這孩子難道不知自己的身子需要調(diào)養(yǎng)麼?”走了幾步頓了頓看著青年道“到底怎麼回事”
青年頗爲(wèi)深意的瞅了一眼身旁的房樑,神色一斂似早有準(zhǔn)備的回道“天黑前,父皇來過,而後叫了太醫(yī)說是有些發(fā)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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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聞言,一個轉(zhuǎn)身語氣中含著溫怒“天兒,你父皇此刻在哪?”
“父皇此刻在文湘閣批閱奏章”青年退開一步,老實交代。
“這裡交給你,無論楓兒要什麼,你答應(yīng)就是,隨後我再來”女子說完,腳下生風(fēng),不一會就消失在了走廊盡頭。
收回視線,青年單手背往身後,推門而入。
房內(nèi)溫度不似屋外那般寒冷,兩者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八個溫爐散著溫暖的氣流讓整間屋子如夏季炎熱,絲毫感覺不到一絲冷氣。
青年將門關(guān)好,直徑走到珠簾後的寬大軟牀邊,見牀上華被拱起,青年沒有多少波瀾的眼中起了暖意,再見一旁桌上冒著熱氣並未碰過的湯藥頓時滿臉無奈。
“乖,把藥喝了,不然母后會擔(dān)心的”
等了片刻,無人答話,直到青年欲再次開口。
“拿走,不喝”悶聲悶氣的聲音從被子裡傳出,帶著三分賭氣七分撒嬌。
青年嘆氣,伸出手想將被子拿開一些,誰料被子裡的那人卻使勁拽著,勢有打死也不露面的決心。
無法,青年只得放柔聲音“楓兒,你身子虛弱不能悶著,乖,出來,皇兄不逼你喝藥就是,只是你得把飯吃了,不然你休想再見。。。”餘下的話還未說出口,就換來一聲委屈的反駁。
“拿開,不吃。。。一天不許我見,我一天不吃。。。索性餓死病死算了。。。反正也被你們關(guān)著,像個逃犯,憑什麼不讓我見他。。。咳咳。。。咳咳。。。你們早就不要我了,還不讓我要別。。。別人嗎?哼。。。咳咳咳。。。”
一陣悶咳讓青年揪心,剛要起身強行掀開被子,可想著被子裡哭紅的桃子眼,心中又急又心疼,無奈只得一甩衣袖,走出門去。
揹著雙手,青年聽著屋內(nèi)的咳嗽聲,眼角是跳了又跳,最終朝著無人的地方冷聲道“別讓他使性子,以他如今的身子經(jīng)不起任何損傷”
說完,轉(zhuǎn)身離開,留下兩道進門關(guān)門的急切之聲。
被子裡的人聽著進屋的腳步聲以爲(wèi)又是先前的青年來讓他吃飯喝藥,頓時喘著聲音氣道
“出去,我什麼都不。。。”吃字還卡在喉嚨,就覺身子一重,接著一雙修長的胳膊就將他連被子一起的抱了起來。
剛要掙扎,就聽一聲音哀怨可憐道“楓楓,爲(wèi)夫終於逃出來了,幾日不見,爲(wèi)夫想你想得如隔三秋啊!茶不思飯不想,還得天天以老鼠蟑螂爲(wèi)伍,嗚嗚~~~~爲(wèi)夫寂寞可憐的心吶~~~~”
被子裡的人聽著這聲音,先是一喜的揚起嘴角,可這聽著聽著卻嘴角抽搐,漂亮的美目翻了一個不屑的白眼,可聽他話中可憐之意,仔細一想,至那日分別後,幾月來這人一定吃了不少苦頭,單說以老鼠蟑螂爲(wèi)伍就知他被關(guān)進了地牢,受了那麼重的傷卻被關(guān)在一個陰暗潮溼的地牢裡,怎會好過,心中一疼,頓時,對先前壓下某人強悍命令的埋怨再次襲上心頭。
不等被子裡的人回答,那人卻一改之前幽怨,語氣中充滿了自責(zé)心疼“本想著,沒有我的照顧,他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把你這一身傷給調(diào)理好,誰料三月不見,你卻不見好轉(zhuǎn),早知如此我便不該任由。。。他們抓走,死也得護住你,想方設(shè)法也得讓你去了這一身的傷,是我太過放心。。。楓楓。。。”
說到最後,環(huán)繞在被子外的手臂竟然緊得讓人窒息。
終於,忍不住大口呼吸的人一把抓開蒙頭的被子,開口就大聲反駁。
“不是,母后他們不是沒有照顧好我,是我背後不肯服藥吃飯,日日鬧騰,所以這身傷才遲遲沒有完好,更。。。更不是你的責(zé)任”
清澈泛著流光的美目,緊緊盯著面前這三月未見的臉。
可這一看之下,差點心疼得落下淚來。
本是俊逸飛揚的臉,此刻,竟成了一臉蠟黃,不僅鬍子滿蓋,這脣角臉色絲毫不見血色,雖比三月前好太多,可看著這大了不少的桃花眼和尖了不少的下巴,這心裡就像被什麼給堵著,鼻子發(fā)酸得緊,再不說任何話,將臉一埋進了青年的胸口處,毫無預(yù)兆的輕聲抽咽起來。
這一反應(yīng)讓青年手忙腳亂,就算是當(dāng)日山洞內(nèi)面臨生死決絕也沒有這般激烈,現(xiàn)下胸口一陣發(fā)熱,內(nèi)心如被火灼,把自身燒得體無完膚。
深邃的桃花眼中有了溼意,深呼吸兩下,勉強持續(xù)一直掛在嘴角的笑,將人從懷中拉起。
“哭什麼哭,傻瓜,我這不是好好的麼?”憐愛的拭去兩頰掛著的淚珠子,青年輕聲安撫。
可這一出聲,卻把那人激怒。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哭了,我只是。。。眼睛痛,而且你這叫什麼好,蠟黃的臉活活像個乾癟老頭,若是從這走出去,別人哪裡會認出你就是路三少,哼!說,他們把你關(guān)哪了,對你可用了什麼刑,你身上的傷。。。對了,你胸口的傷怎麼樣了,那日離開時還流著血。。。讓我瞧瞧”
說著兩手一抓一撈,瞬息就把青年的衣服給全扒開,露出右胸處一個醜陋的五指爪痕,深得可以隨意抓破心臟,任誰也想不到受了如此重的傷竟然沒死成。
結(jié)實的胸膛一路而下全是細小卻深的傷痕與青紫的肌膚,三月過去,這些傷痕還是如此清晰,那麼三月前這傷痕該有多突兀。。。
顫抖著手撫上青年袒露在外的胸口,一路而下,輕輕撫著大小傷痕,最後停留在了被五指傷了的心口上。
“還說。。。好好的?”擡目,眼中泛起質(zhì)問,偏偏這帶了水氣的漂亮美目讓人生生多出一種嫵媚和誘惑來。
柔軟的指腹猶如珍寶般撫摸著跳動來源,這樣的動作無疑撩撥引逗。
被關(guān)了三月的青年,心中本就思念成狂,如日度年,這下哪裡能經(jīng)得起這樣對待。
嚥了幾口吐沫,青年沙啞道“我雖然被關(guān),他們卻好生照看著,一日三餐更是不缺珍貴補藥,只是這傷無論如何治療,還是好得極慢,當(dāng)下才成了這副樣子。。。莫不是楓楓嫌棄爲(wèi)夫這蠟黃憔悴的臉。。。若是這樣。。。嗚嗚~~~~那奴家也不活了。。。”
其實不然,路遙傷的不是外形那麼簡單,是傷了內(nèi)體這才導(dǎo)致外傷難以痊癒,不僅如此還好得極慢,當(dāng)然這其中難熬程度可不在時間長短,而是每當(dāng)夜間凌晨這內(nèi)傷外傷就一齊隨著周身寒癥發(fā)作,痛得他連吃奶的力氣都使上,日日如此,加之心中有所牽掛,久了成爲(wèi)鬱結(jié),時間一長,不僅臉色頹敗,就連這精神也一點點磨光。
所謂傷由心發(fā),心病還得心藥醫(yī),這下見著人了,眼中神彩再次生輝,看得人心跳急動。
直到聽說這人不是大好,每日咳嗽發(fā)燒,心中再也忍不住,這纔打暈看管之人逃了出來。
“路遙你這混蛋,吃都被你吃光了,你還敢說我不要你,還嫌棄你。。。你。。。你。。。咳咳。。。”
稍微一撩撥這性子便被激怒而出,看著咳得滿臉微紅的臉,青年一臉後悔。
“我錯了,我錯了,楓楓,爲(wèi)夫錯了,打罵隨你,別激動。。。”小心的爲(wèi)其順平氣息,輕輕的拍著那單薄的後背。
咳嗽漸漸止住,隨即擡頭高傲一瞥眼道“錯了?”
“嗯嗯,錯了”
“打罵隨我?”
“都隨你都隨你”青年一副老婆最大,諂媚討好的模樣不住點頭。
“什麼都隨我?”語氣中夾雜著一抹得逞。
“是是,什麼都隨你,老婆大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小的別無二話”雙手色色的抱著牀上美人的大腿,一臉狗腿樣。
絕美的臉上一揮傲然,隨即輕輕一笑,伸出白皙柔軟的手指擡起青年的下顎,湊近青年的耳朵,曖昧的吹了一口氣,隨後說出一句讓青年愕然的話。
“嗯,真乖,那你今晚就留下侍寢吧!伺候的好,那朕就封你爲(wèi)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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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別問傘爲(wèi)什麼不上肉,因爲(wèi)這調(diào)整了一下劇情,所以之前的肉也沒了,不過下章一定可以吃到,停了幾天文,傘有愧,故此明日三更給大家,三卷完,這四卷嘛就是完結(jié)捲了請大家多多給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