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張泉生:無他,捧殺耳
那頭。
夏雨露心裡跟打鼓似的。
要是以前的話,不管她跟李靜安,彼此心裡想的什麼,各自打的什麼如意算盤,藏著什麼小心思。
至少,表面上的和平,是有的。
此時此刻,李靜安要做的,應該彎下腰,扶起自己,悉心安慰,順帶替自己出口惡氣纔對。
可現在,他們夫妻倆站在一起,像是一對極爲登對的壁人。
用那雙毫無感情的眼,居高臨下的望著自己,一個比一個冷漠。
夏雨露遭不住這般視線,剛剛擡起頭,偷偷看了一眼,卻發現,二人那臉上的神色,竟是自己從未見過的冰冷。
壞了。
夏雨露心急如焚,她覺著肯定,是哪裡出了問題,而自己還不知道。
只是事情,已經進展到了這個份上,不管怎麼樣,都得硬著頭皮,硬生生演下去。
她擡起手,哭的可憐,“靜安,泉生,你們快看?。?
你看看我身上的傷,我長這麼大,從來沒受過這般委屈。”
“是嗎?”
李靜安嘆息一聲,臉上掛著悲憫的笑,終究是彎下腰、伸出手,將她拉了起來。
就在夏雨露覺著,問題不大,一切盡在掌控之中的時候,李靜安用她那一貫溫柔的嗓音,細聲細氣的,“那嫂子,你可能要習慣一下了。”
夏雨露僵硬的擡起頭,有些不解的追問,“爲、爲何?難道你覺著今日的事,是我挑起來的嗎?”
“爲何?”李靜安淺笑一聲,“因爲,往後這種委屈,你可能要受更多呢。”
說罷,李靜安緊緊盯著夏雨露的眼睛,“還有今日的事,難道真的不是你挑起來的嗎?
然然的日子肆意開朗,沒有這麼多機關算盡,也懶得跟你們這羣傻子周旋。
他們更不知道你們的存在,不是你們挑事兒,還能是誰?”
夏雨露啞口無言,李靜安繼續道:“難不成,是他們把你們這麼一大羣人,拉到了傻狍子大隊。
拽到了蕭家的家門口,把你們無緣無故揍一頓嗎?”
夏雨露蒼白著臉,還不死心,狡辯起來,也算有理有據的。
“不是的,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著,泉生的爹孃走的早,一直以來,都是我們家幫襯著他過日子。
知道你們在外頭交了新朋友,我就想著,帶著大傢伙過來走走串串,認認人,再認認門,往後在大街上遇見了,也能說兩句話。”
“好了,不要在我面前賣弄你的巧舌如簧。你說的這些,摸著你的良心問問你自己,你,信嗎?”
李靜安見夏雨露咬著脣,譏諷道:“還有,不要總是把你們對泉生的恩情,掛在嘴邊。
那太可笑了,一塊發黴的饅頭,也值得你掛在嘴邊,翻過來、調過去,反反覆覆的說?
不知道的,還以爲泉生在你們家,過的是什麼錦衣玉食的日子?!?
張泉生的爹孃走的早,後頭,淪落到張家其他人的家裡,混過一段時間的日子。
那段日子,已經不能用日子來形容了,簡直是地獄。
吃不飽,穿不暖,每天一睜眼,迎接他的。
不是問候,而是鞭子、叱罵,亦或者是拳打腳踢。
在張家他負擔了大部分的工作,稍微有一點沒做好,亦或者是做得慢了。
迎面就是打。
邊打,邊罵。
餓肚子,早就是常態。 現下,張泉生的胃,還有些不大好,三五不時,就容易出現一點小毛病。
張家其他孩子,把張泉生當一個玩具。
逗趣的玩意兒。
後頭,張泉生脫離這樣的日子,還是他小姨跳出來,不顧自己婆家的反對。
毅然決然的將他接走,帶在身邊照顧。
不然的話,就那樣的環境,別說是出人頭地了,能夠保住一條小命,就已經是老天爺格外開恩了。
只是,張泉生確實是一個記恩情的人。
饒是張家人這般可惡、可恨,他後面發達了,面對張家人的窘迫,還是給予了一定程度上的幫助,多了是沒有的。
只是,張家人貪得無厭。總是想把自己的位置和張泉生小姨的位置拿來比較。
覺著張泉生是白眼狼,胳膊肘往外拐。
發達了,不說想方設法,把家中的子侄捧上去,反倒是對一個外人這麼好,簡直是腦瓜子被驢踢了。
殊不知,他們纔是可惡,貪心不足,蛇吞象的人。
想到張泉生遭遇的一切,李靜安擡手就是一巴掌,“他欠你們的那塊發了黴的饅頭,早就還清楚了。
這些年來,你們就像是螞蟥一樣,趴在他的身上吸血,我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一直沒搭理你們,說白了就是不想讓你們太難堪,也不想讓大家覺得他是一個忘舊的人?!?
現在,沒必要了。
不想再弄那些無所謂的東西了。
把一切都扯開,讓大傢伙也評評理,到底是誰不要臉。
李靜安不裝了,攤牌了,張家人傻眼了。
“不是,”夏雨露的婆婆忙不迭跑過來,抓著張泉生的胳膊,苦苦哀求,“泉生,我知道,當年那件事情,確實是我們家做的不地道。
可是,咱們摸著良心說,誰家的孩子不捱打、不捱罵呢?”
她聲聲泣血,似乎是被冤枉狠了,“對你嚴厲,確實是希望你好。
也把你當做自家的職責。
不然的話,外頭這麼多孩子,我幹啥不抓著他們的打,非要揪著你一個人打呢?
說白了,還不是我把你當做了自家人?!?
張泉生笑了,眼神中,有無奈也有釋然,看看吧,張家人還是這麼蠢。
“是不是自家人,你的心裡有數,我的心裡也有數。”
張泉生笑笑,本想著,再等段時間,讓張家人深陷地獄,現下看來,沒必要了。
就今天吧。
也算是和過去徹底做一個了斷。
“這些年,來你們仗著我的關係,沒少在大隊裡作威作福、橫行霸道吧?”
“這、這怎麼能這麼說?”
夏雨露婆婆訕笑著,“倒也沒有你說的這麼嚴重,只是張家出了你這樣能耐的孩子,我們出門的時候,腰桿子,都會挺得格外直一些罷了。”
張泉生笑著,“希望,嬸嬸以後的腰桿子,也能挺的直直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