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歡撥出了號碼。
那端沒多久就被接通了，響起典型的貴公子式的懶散嗓音，“哪位？”
“唐少，是我。”
頓了片刻，“雖然有點耳熟，但衆所周知我上段感情談的時間有點長，所以，你介不介意報個名字？”
池歡，“……”
“我是池歡。”
又靜了幾秒，男人短促的笑了下，依然慵懶隨意，“哦，是池大小姐。”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我回答不了你。”
“你知道我要問什麼？”
唐越澤哂笑，“你還能問什麼。”
池歡有一會兒沒說話。
“唐少。”
“有話就一次性說完。”
“你跟樑小姐真的分手嗎？”
“嗯。”
“你們好像分分合合很多次，這次是真的分了嗎？”
男人回答得漫不經心，“大概吧。”
池歡頓了幾秒，還是直接的問了出來，“是因爲墨時謙嗎？”
唐越澤低低的笑了，“是因爲他的話……對你而言能代表什麼？”
池歡一怔，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麼，你覺得你跟樑小姐分手，墨時謙的原因佔了多少？”
手機那邊響起了一陣沙沙的雜音，然後“啪”的一聲，像是打火機點燃的聲音，再過了幾秒鐘，淡淡懶懶的性感嗓音響起，“他是分手的直接理由，有了他一定會分，沒有他，大概也會分。”
“哦……”池歡若有所思的拉長著尾音，“難怪你這次沒去找他的麻煩。”
唐越澤嗤笑一聲。
“不準備在和好了？我上次去醫院看樑小姐的時候，覺得她對你好像有不小的怨言……感情挺複雜的，不像是完全放下了的樣子。”
他淡淡的道，“累了，沒興趣了。”
池歡道，“你們這種經典的豪門配灰姑娘的劇情也散場了，讓人很喪失信心啊。”
唐越澤又笑了下，他在那頭用手指彈了彈菸灰，似笑非笑的道，“不然你考慮一下跟我好？雖然我對所有的大小姐敬謝不敏，但也向來對長得漂亮的女人網開一面。”
“我代表長得漂亮的女人謝謝你啊。”
“你不就是想知道墨時謙什麼態度，想幹什麼，這是個不錯的辦法，男人麼，最無法忍受的永遠是頭上冒綠光，你們家那位也一樣。”
“怎麼，你想報復他？”
“能讓你甩了他自然是相當不錯的，順帶治癒一下我的情傷。”
池歡，“……”
唐越澤饒有興趣，低低的引誘般的道，“要不要考慮一下？”
“不要。”
他似乎也不介意，徐徐的吐了個菸圈，然後笑著道，“哪天改變主意了可以找我，看在你是墨時謙女朋友的份上，我多給你一個機會。”
…………
池歡掛了唐越澤的電話後，人蜷縮在偌大的椅子裡，看著窗外發呆出神。
拿著手機打開日曆，看了眼時間。
心口一時間被空洞的迷茫堵塞住。
八點多的時候，她聽到院子裡的車子引擎聲，毫無疑問是墨時謙回來了。
明明是等著他回來，可是他真的回來了，她心頭非但沒有掀起的雀躍，更多的是一種說不出的壓抑。即便如此，她還是起身下了樓——
不是不生氣，也不是不想發脾氣，只是覺得不能……這段關係，總要有一個人在維持。
池歡下樓的時候，墨時謙剛好換了鞋，修長的身形站在沙發前，正不緊不慢的將身上的大衣脫下來，隨手遞給站在一旁的李媽。
“墨先生，您吃過晚餐了嗎？”
“吃過了。”
池歡下了樓走過去，李媽見她過來，便沒再多說什麼，拿著衣服掛到了不遠處的衣架上，將空間留給了他們。
她走到他的跟前，紅脣撩出幾分淺淡的弧度，嘆息般的問道，“你什麼都不準備跟我說是嗎？”
墨時謙擡手，乾淨而骨節分明的手指解開了襯衫最上面的兩顆釦子，然後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你繼續折騰這別墅，婚禮前我會解決這些，嗯？”
池歡點了點頭，然後看著他的眼睛笑著道，“當初莫西故也是跟我說，婚禮前會處理好他跟蘇雅冰的關係……後來婚禮前他還是跟蘇雅冰滾上了牀。”
她停頓了片刻，笑了下，繼續道，“不過，我當初既然給了他這個機會，今天也同樣給你，只希望你不會再給我一個同樣的答案，不然，我可能真的會想不開去出家。”
她看上去很無謂，但擋不住那笑裡的寥落。
男人的眼神暗了幾度，“不會。”
池歡像是很無奈，“那我等著，累了一天，我先去洗澡了。”
“嗯。”
她轉了身，走了幾步後想起來什麼般轉過身道，“能不讓她挽你的手嗎，我看著難受。”
墨時謙眉梢微微挑起，薄脣似乎勾起了點笑意，隨即道，“好。”
…………
晚上。
池歡還是把唐越澤的號碼發給了悠然，然後跟她在微信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墨時謙十點多快十一點的時候回了臥室，看她一眼便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
池歡拿著手機的手僵了僵，在浴室裡面響起花灑的聲音時，她纔回了寧悠然一句，【悠然，時間不早了，我去睡覺啦。】
【晚安麼麼噠。】
將手機放在牀頭，池歡側身抱著被子躺了下去，閉上了眼睛。
墨時謙出來的時候，她看上去像是睡著了。
他沒說什麼，關了燈掀開被子也上了牀。
任何像平常一樣伸手去抱她。
池歡睜開了眼睛，男人的手臂就落在她的腰上，放在以往她可能翻身靠進了他的懷裡，這次卻伸手把他的手拿開了，“別抱著我。”
黑暗裡靜了幾秒，響起男人低低的嗓音，“歡歡。”
她淡淡的道，“我是給你時間，但這段時間裡你不要親我抱我。”
墨時謙沒有說話。
池歡再度閉上了眼睛，淡聲道，“最好也不要讓我看到你跟她有什麼親近逾距的行爲，我雖然相信你，但還是忍不了，否則的話，唐越澤今天說的讓我跟他好上一段的提議，我真的會考慮。”
即便當初她都說過愛上莫西故……除了口頭上說一說，其他什麼都沒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