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代表什麼意思,池歡自然是明白的。
對於這樣的事情,她既做不了什麼,也給不了什麼用力的建議,在心頭嘆息了一番後,俯身端起茶杯,握在手裡。
沒等多少時間,墨時謙就回來了。
他神色很淡,除去有些疲倦和壓抑之外,從他的身上看不出其他的情緒了。
池歡在他進門的時候,就端了一杯熱茶走過去送到他的手裡,輕軟著嗓音道,“外面冷,你你喝點熱的吧?!?
男人看她一眼……
不過一個晚上加一天不到的時間沒見,卻有一種分開了很長時間的錯覺。
墨時謙一手接過還在冒著熱氣的茶,另一隻手則是握住了她遞被子的手,將柔弱無骨的小手握在了掌心。
雖然勉強也能下地,但爲(wèi)了傷口的有利恢復(fù),他還是以輪椅代步。
池歡接過他手裡的杯子,“去吃飯吧,準備好了,就等你回來?!?
“好?!?
墨時謙握著她的手,沒有要鬆開的意思,池歡也就沒有強行抽出來,而是把杯子遞給了站了起來的風(fēng)行。
風(fēng)行看了眼她,又看了眼墨時謙,從喉嚨裡發(fā)出一聲嗤笑,但還是接過了杯子。
三人在餐廳一一落座。
他們說話,池歡沒有插嘴的意思,只是拿起勺子,安靜的替男人盛了一碗專門讓廚房熬的骨頭湯,說是對傷口恢復(fù)好。
風(fēng)行拾起筷子,掃了眼桌上的菜色。
末了,瞇起眼睛,視線最後落在離他最近的青菜上,似笑非笑的評價道,“你們家廚師怎麼好像水平有點層次不齊啊。”
墨時謙原本是低頭看著身側(cè)一勺一勺給他盛湯的女人,聞言才擡起頭,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
一桌五星級廚師做出來的菜,裡面夾雜著一兩盤新手的作品,那幾乎是一眼看出來。
池歡把盛好的湯放到男人的手邊,一擡頭剛好對上他漆黑的眼眸,深邃的像是要把她吸進去,他低沉的開口,“你還下廚了?”
她被他看的有些訕訕,“嗯……沒事的時候練練廚藝,只做了兩樣?!?
墨時謙的視線落在她的手指上,“你手上的創(chuàng)可貼,是菜刀切傷的?”
她左手的食指上貼著一個創(chuàng)可貼。
他進來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注意到了。
“沒事,就破了點兒皮,李媽非要給我貼上。”
男人嗯了一聲,擡手把那兩盤賣相一看就比較一般的蔬菜從風(fēng)行的跟前端到了自己的跟前,邊淡淡的道,“下次你想練手,叫他們把菜切好,你隨便炒一炒就行了。”
那不就是過家家嗎……
風(fēng)行瞥了他們一眼,邊自己盛著湯邊不鹹不淡的道,“隨便炒一炒,手也會被油星濺到,再蠢點能把廚房點了?!?
池歡,“……”
墨時謙低頭看著池歡,幾秒後道,“所以,你還是不要進廚房了,烤箱可能安全點,你沒事的話還是學(xué)著做蛋糕吧?!?
池歡,“……”
她仰著臉,看著他的眼神已經(jīng)有些不高興的痕跡了。
末了,她低下頭,拾起自己的筷子扒飯吃,悶悶的應(yīng)了一聲哦。
墨時謙看出了她的不高興,只是不知道她到底在不高興什麼——
進廚房做飯,從來不是她喜歡做的甚至是很嗤之以鼻的事情?
風(fēng)行喝著湯,懶懶淡淡的看著他們,漫不經(jīng)心的開腔,“你不知道女人是需要誇獎的麼,尤其是她分明就是心疼你,想爲(wèi)你做點做什麼?!?
池歡,“……”
她擡起頭,瞪了他一眼,“吃飯?!?
被戳中了,惱羞成怒。
風(fēng)行噙著笑,懶得拆穿她。
池歡正要低頭繼續(xù)吃飯,屬於男人的氣息突然籠罩了下來。
她偏頭,溫軟的脣瓣落在她的臉上。
墨時謙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動作親暱,用幾乎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語,“等過段時間,我再補償你。”
她心頭的不愉便消散了不少,仰著臉衝他露出笑顏,“那你多吃點我做的。”
他脣畔牽起,回了個淡笑。
吃飯的過程中,自然會聊起沐溪的事情,因爲(wèi)原本就是因爲(wèi)這個而來的。
風(fēng)行面上沒透露什麼聲色,只是神色尋常的問道,“你什麼打算?”
男人有條不紊的淡然道,“明天下午,我親自去巴西贖人,時間已經(jīng)約好了,駐紮在當(dāng)?shù)氐闹袊婈牶兔绹婈?,還有國際警方也都聯(lián)繫好了?!?
風(fēng)行眉頭一挑,“你……借了Clod—Summer的勢?”
他薄脣微微一勾,輕描淡寫的道,“我在斯坦福帶了四年,認識幾個混在軍隊的人很稀奇?”
“……”
“你要親自去贖人?”
“當(dāng)然。”
風(fēng)行瞇了瞇眼,“行,錢準備好了。”
…………
飯後,兩人在客廳的沙發(fā)上聊了差不多一個小時,風(fēng)行就先回去了。
晚上,池歡幫男人擦洗完身體又扶著他上牀後,正準備自己也拿了衣服去洗澡,剛要進浴室她擱在單人沙發(fā)前的小桌子上的手機就震響了。
她回頭看了一眼,果然看到屏幕在亮,應(yīng)該是有人打電話過來了。
猶豫了一秒,還是選擇了折回去接電話。
屏幕上亮起的……是風(fēng)行?
他找她?
難道是剛纔他們在浴室洗澡,打電話給墨時謙沒接到?
想是這麼想,她還是利落的接了電話。
還沒等她開口說話,風(fēng)行就已經(jīng)壓低著聲音率先開口,“你不用說話,也不要跟時謙說……凌晨後的兩點,你出來一下,我在你們家別墅的門口等你——”
頓了片刻,他一字一頓的補充道,“別讓他發(fā)現(xiàn)了。”
說完這些,電話就被掐斷了。
池歡握著手機,還有些懵懂。
不過她是面朝著窗戶,所以墨時謙看不到她的臉,也看不到她異樣的神情,只是見她接了電話卻始終沒吭聲,順口問道,“誰的電話?!?
“哦,”池歡回過神來,把手機放下轉(zhuǎn)過身看向他,鎮(zhèn)定自若的道,“好像是打錯了,嘰嘰歪歪的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就掛了……我去洗澡啦。”
墨時謙的心思原本就在筆記本上,也沒怎麼在意,只說了句去吧。
池歡抱著衣服進了浴室,擰開花灑。
凌晨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