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冷玦的表白之後,自己究竟是如何走下臺、又是如何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的,伊若薇已然無法去記憶清了。
古人有詩云早:平生不會相思,纔會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雲(yún),心如飛絮,氣若游絲。空一縷餘香在此,盼千金遊子何之。證候來時,正是何時?燈半昏時,月半明時。
伊若薇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腦海中竟然是想到了這一首徐再思的《折桂令》。這可能就是人處在了甜甜蜜蜜的心境之中吧,整個晚上,她就一直像個傻子般呵呵樂著,看什麼也都是歡歡喜喜的。
有時,甚至是看不到冷玦在自己的身旁,她就會馬意識地去找尋,彷彿是隻要他不在,眼前所見到的一切就只是夢一場,都顯得是那麼的不真實了。也幸好,他一直都在,就算是片刻的走開與客人打招呼,也總能迅速地讓她在暖黃的燈光下迅速地找到他,不讓自己笑瞇瞇的眼裡出現(xiàn)片刻的迷茫。
一場中秋的聚會在快樂的時光中不知不覺地度過,很快就到了凌晨的一點多鐘,當清朗的夜空中圓月高掛時,如薄紗般輕輕柔柔地灑下來時,如月光女神般,一襲淡灰色的晚禮服的歐陽諾諾款步走到舞臺之上,朗聲說著:
“來,親愛的同仁們,我們的手足兄弟,今天是一年一度的中秋佳節(jié),我們一起放過孔明燈,表表我們的心意怎樣?”
隨即,幾個傭人擡著一個如紙紮的孔明燈來到了她的身側。這個孔明燈是巨大的,就是躺在那裡,都差不多與歐陽諾諾的身高差不多。
“這麼大的孔明燈,飛起來得要多磊的燃料和風呀?”伊若薇一臉驚歎地看著孔明燈,原本她是想說:能飛得起來嗎?但是轉(zhuǎn)念一想,這是寓義著他們公司蒸蒸日上、一飛沖天的孔明燈,如果她那樣問了出來,怕是會成爲全民公敵,連忙改了口,把質(zhì)疑變成了驚歎與欽佩。
“這些孔明燈都是花了大價錢請做燈的高手的高手做的,不會飛不起來的?!?
城郊外的別墅,深夜的秋意更顯得沁?人的涼意,最是適合戀人們相擁在一起取,冷玦從身後把伊若薇緊緊地裹進了自己的懷裡,下巴擱在她早已披上了的嫩粉色圍脖的肩頭,邊在她的耳側呵吹著熱氣,享受著戀人的親暱,邊小聲地說。
“果真是很有諾諾辦事的風範,果然很敗家?!币寥艮碧鹛鸬匦χ文樫N在他的臉上,如在呢喃般輕聲地說著。
“嗯,還好我們公司管錢的不是她,要不然就得擔心了是不是?”冷玦隨口應著。
“也不是這樣說了,她知道你這樣說她肯定會很傷心的,她可是一直很崇拜你呢。”因爲冷玦總愛在她脖頸處呵氣,弄得她是又麻又癢的,忙嬌笑連連的就要躲開。可是整個身子都被他擁在了懷裡,實在也是沒有多少地方可讓她躲的,只得討?zhàn)垼骸昂昧耍闶枪纠峡偅幌聦倏吹剑绾畏\(zhòng)呀?”
嬌嬌柔柔的一句話聽得冷玦渾身酥麻,“怕什麼,剛纔都上臺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表白了,現(xiàn)在可是我享受男朋友特權的時候了?!?
冷玦說著,在她粉嫩的頸側輕輕地啄了一口。
“我們親愛的冷總裁,在公衆(zhòng)場合請注意個人以及您代表著整個公司的形象,一定要表現(xiàn)得莊重,不能在下屬面前表現(xiàn)出你縱慾無度的一面!”
瞧瞧,伊若薇的話纔剛說完,這頭歐陽諾諾正好看到眼前這麼火辣辣的一面,手臂直直一指,手裡的麥克風就直直指向了冷玦,頓時是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們兩人這裡來了。
“快放開我了!”伊若薇只覺得臉上是火辣辣地發(fā)燙,連忙就想要掙開冷玦的懷抱,挖個地洞把自己埋了起來。
“你、你——”想到伊若薇的臉皮太薄,冷玦也不敢太過於爲難她,只得放開她,一手牽著她的小手,對著臺上的歐陽諾警告性地瞪了一眼,心中不由得想:“哼哼,皮癢了是不是?我真應該考慮把你發(fā)配到非洲去當市場開發(fā)部經(jīng)理?!?
原本有些渙散的人們,被歐陽諾諾這樣一鬧,所有人的精神也都提了起來。歐陽諾諾見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已經(jīng)達成,也不管冷玦眼中的那抹瞪視,遂又拿起了麥克風開口道:“今天我們的晚會很快就到尾聲了,最後一個環(huán)節(jié)就是請公司的所有同仁們都到臺上來,寫上大家的心聲怎樣?首先,我們請我們的冷總和他的親密愛人走到臺上來,爲我們添上這重要的第一筆怎麼樣?讓以後每年的中秋佳?節(jié),都成爲我們放孔明燈的傳統(tǒng),怎麼樣?”
歐陽諾諾的每個問題都帶起了同事們熱烈的響應,讓他們的情緒再一次高漲。並且起鬨著把冷玦和伊若薇再一次送到了舞臺之上。
“冷總,我們敬愛的冷總,伊小姐,剛纔真是冒犯了,但是冷決乃大人物,所謂大人大有大量,你是絕不會跟我們這些小人物計較的,是不是?”冷玦纔剛上臺,歐陽諾諾便又拿起了麥克風給他戴起了高帽。
冷玦是但笑不語,只和伊若薇一同走到孔明燈前,拿起傭人遞來的毛筆,先是龍飛鳳舞地在上面寫了七個字:“芝麻開花節(jié)節(jié)高。”
歐陽諾諾朗聲讀了出來,然後又給他補上了一句:“愛情事業(yè)兩得意!”
“謝謝!”冷玦也不客氣,把頭湊到他的麥克風跟前,大大方方地道?了謝。
“虛僞!不要給我秋後算帳?!睔W陽諾諾背過羣衆(zhòng)的視線,小聲在冷玦面前來了一句,剛纔她可沒有忘記他瞪向自己的眼神,頓時就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往全身亂躥。
“這可由不得你了。”冷玦笑得奸詐。
“好了,現(xiàn)在應該請誰上來爲我們的孔明燈添上濃墨重彩的第二筆呢?”歐陽諾諾適時把臉轉(zhuǎn)回到現(xiàn)場,臉上同時也掛起了恰到好處的笑,“是不是應該輪到我們所有當家作主的同仁們呢?現(xiàn)在,請有意上臺的同事們一個個排隊上臺來寫上自己的感言好嗎?這個孔明燈不但會被放飛,還會被回收,放在我們總公司的大堂裡,以後每年,我們都要這樣做,讓這樣一件事成爲我們的傳統(tǒng),也是檢閱我們過去一年所估摸出的成績?!?
當宴會終於散了場,
月半燈殘,只留下一院子的狼藉時,已經(jīng)是二點多鐘了,原本,是想把白筠、冷曄、葉晟、歐陽諾諾和王巖留在別墅裡過夜的,特別是白筠,回到市裡,又是兩個多小時的車程,天都快要大亮了,還不好在這裡好好睡上幾個小時,明早再一次回市裡。但是他們都是一副“你們恩愛你們的,我們就不打擾了”的模樣,一個個擺手離開了。
“那,白筠就麻煩你把她送回家了。”伊若薇走到了冷曄的跟前,對他說。
“放心,能爲這麼美麗的女士效勞是我的榮幸?!崩鋾衔恍Γ瑏K紳士地爲白筠打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
“謝謝?!陛p輕地道了謝,彎身坐了進去,又向著伊若薇揮手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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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吧,累了嗎?今晚好好睡一覺?!碑斂撮T的老黃把別墅的大鐵門關上了,冷玦才攬過伊若薇的肩,回身往屋裡走去。
“嗯,是要好好休息,已經(jīng)很晚了?!币寥艮秉c頭,冶腕看了眼手上的表,此時指針已經(jīng)指向了二點三十五分了。
冷曄的車是最後一個織錦出別墅的。黑色的大奔因爲門前仍然佇立著的一抹寶藍色身影而禁不住停下了車。
“漫歆,你今晚沒有開車過來嗎?上來吧,我一併送你回吧?!崩鋾习聪铝塑嚧埃蛑弥浑p怨毒的目光往別墅裡望去的漫歆開口。
“不用了,謝謝!”漫歆冷下臉來,一點都沒有因爲他是冷玦的哥哥而有過好臉色,這一次也不會有例外的。況且,在她看來,冷曄簡直就是一個懦夫,明明是喜歡伊若薇那個賤人的,卻是在自從得知了冷玦真心喜歡她之後,就把自己的感情收了起來,一直都是以著一個守護者自居。
他當什麼清高呀?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東西都不會白得的,連嘗試都不嘗試就放棄的人,她是最瞧不起的。
而幾乎也是同時,一輛火紅色的保時捷跑車透過濃重的夜色而來,此時了出現(xiàn)在了路邊,並打亮了車頭大燈,囂張地向人們宣視著自己的存在。
漫歆自冷曄的臉上看到了錯愕,她又是冷冷的一笑,她知道他在錯愕些什麼,她把目光往那紅色的保時捷上瞟了一眼,帶著點挑釁的語氣說:“接我的人來了,再見?!?
而紅色促時捷上坐的不是別人,正是冷子軒是也。
冷曄沒有下車與他打照面,他也沒有,只是風騷地朝著他們痞子地笑了笑,擺手,就猛踏起油門,囂張地揚長而去了。
“來接漫歆的那個男的你也認識?”白筠從來沒有見過冷子軒這個傳說中的花花公子,看到冷曄的神情,她不由得詫異地問。
“嗯,他也是我的弟弟,同父異母的弟弟?!崩鋾吓榆嚦?,再次發(fā)動車子,扭頭年倖存白筠露出了一個略帶著苦澀的笑。
“嗯?!卑左拗皇屈c點頭,“他們的頭條看上去很不一般,而且也不是今天才發(fā)展的關係了吧?”白筠疑惑地說。
要真是漫歆已經(jīng)找到了下家,那今晚的她出現(xiàn)在這裡又是以著怎樣的心態(tài)出現(xiàn)的,純粹就只是想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