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安然沒有想到,彭伶居然會如此直接得提及與自己相關的難堪之事,大義凜然彷彿一點沒有害怕事情敗露的恐慌。
對方正問在自己的心上,據說彭伶所嫁的徐家長子是出了名的顧家愛妻,兩人婚後恩愛非常,羨煞旁人。
然而如今這局面瞧著全然不是那麼一回事,叫葉安然心裡也生出了幾分狐疑。
“這是你的私事,”她微微勾起了脣角,手指輕輕地在手臂上敲打,“我無權過問,也不想知曉?!?
“也罷,”彭伶的眼神漫不經心地從她臉上滑過,扯了扯嘴角,那笑容裡帶著些許的苦澀,突然將話頭調轉,“你很恨馮旭,這點我們倒是一致?!?
她的話帶著十足的肯定,彷彿是篤定她對馮旭的痛恨。
“你爲什麼那麼確信,難道不怕我把你跟他一起請出去?”葉安然挑了挑眉毛,頓時對這個彭伶生出了幾分興趣。
“你不會,”彭伶促狹一笑,眼裡閃過一絲狡猾,“否則你就不會把我留在這裡,說這些無關緊要的話了。”
短短的幾句交談讓葉安然明顯得感受到,這個彭伶是個聰明人。她不僅僅聰明,而且格外狡猾。
可是這樣一個脾性的人,怎麼會和馮旭扯上關係,又偏偏被席靳城抓了個正著,她不禁覺得狐疑,更察覺事情遠不止自己想象的那般簡單。
“馮旭跟我說過,你跟那個高敏水火不相容,”彭伶輕輕眨了眨眼睛,露出一個頗爲嫵媚的笑容來,“我們都有討厭的人?!?
葉安然很快明瞭了對方的意思,挑眉笑道:“你想跟我合作?”
那一瞬間女人眼裡閃過的陰晦可怖得彷彿是另一個人般,但隨即她款款笑道:“互利互惠,何樂而不爲?”
彭伶心裡究竟打得什麼主意,葉安然有些吃不準,她是真的想要成爲自己的同盟,還是這話語本就是一個陷阱,就等著自己往下跳?
這個時候除了自己判斷,她沒有其他的選擇餘地可言。
“怎麼樣?”雖是處於劣勢,卻絲毫沒有瞧出彭伶有
任何動搖,“反正我處於不利地位,你隨時可以把我送出去,讓我身敗名裂?!?
葉安然想不明白,彭伶是因爲什麼,連名譽清白也全然不顧,彷彿奮不顧身一般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但不知道爲什麼她覺得對方值得信任,隨即勾起脣角,露出款款的笑意道:“成交?!?
剛被保鏢用力推搡著走出酒店,一大撥記者便急哄哄地擁了上來,對著只穿著一條內褲的馮旭,噼裡啪啦就是一陣狂照。
馮旭此刻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每走一步腳都如同灌了重鉛一般,怎麼也擡不起來。
八卦娛樂週刊記者的錄音筆幾乎要塞到他的嘴裡,他被人羣擁擠著幾乎快要站不穩腳步。
“馮先生,請問您怎麼連衣服都沒穿就從酒店裡走了出來?”
“有人說您是因爲欲行不軌而被人趕了出來,請問這是真的嗎?”
“馮先生,請您做出一個解釋!”
一羣娛記在馮旭的耳邊嘰嘰喳喳,吵得他頭都快要炸裂,可冷不丁被提醒,他不禁有些怒從中來,本就是揹著旁人偷情,爲何自己落得這般下場,而那個彭伶卻絲毫沒有遭到衆人的指責。
越想越氣,他乾脆伸手奪過一個娛記的錄音筆,看著衆人的目光帶著股狠勁,惡狠狠說道:“其實我現在這副樣子是事出有因?!?
他故意話說到一半就頓住,吊得一干娛記的胃口,急忙忙只想知道事情的真僞究竟是什麼。
“至於爲什麼,”馮旭的嘴角挑起一個幾乎狂放的笑來,“請你們去問一問彭氏的二小姐彭伶吧。”
這話說得有幾分隱晦,結合現場所看見的這一幕而言,在場的人無一不有些困惑。
馮旭做人向來不規矩,不知道和多少女人傳出過花邊新聞,現在這場景倒也不叫人驚詫。
可這次他口中所說的彭伶不僅僅是彭氏的二小姐,更重要的是她剛剛嫁給房產大亨徐氏的長子,正是新婚燕爾,繾綣纏綿之際,怎麼會傳出這般醜事來?
馮旭這回可是狠下了心要將彭伶拉下水,一同承擔大衆的責罵。本
就是兩廂情願的事情,憑什麼自己被罵得狗血淋頭,她卻像一個沒事兒人似的,可以繼續做她的彭二小姐,做她的徐太太。
他心不甘情不願,既然要將臉皮撕破,乾脆大家都沒有好果子吃。
然而面對他的爆料,一干的娛樂記者卻是互相張望,頗有些半信半疑,他自是不招人喜歡,連著他說得話也一併遭人懷疑。
別說有人相信,甚至有一個女記者帶著幾分狐疑的審視目光問道:“馮先生,彭小姐剛嫁給徐家不久,兩人經常成雙出入,感情是好得不得了,你可別亂潑髒水小心吃不了兜著走。”
這話全然有理,若是徐家的人聽到他這般污衊自家的兒媳婦,斷然不會輕易饒恕他。
說出的話沒人信,還反倒被娛記提醒了一番,馮旭心中的怒火不滅反而愈燒愈旺。
可面對衆人的質疑他卻是百口莫辯,另一位當事人不在場他說什麼別人也不願相信,席靳城和葉安然還在上頭,他又不可能帶著人衝上去看個究竟。
正在這樣僵持的時候,酒店的大門突然開啓,彭伶和葉安然緩步走了出來。彷彿是看到了希望,馮旭指著女人扯開嗓子喊道:“你們看看,我方纔就是跟她在酒店裡面。”
一羣娛記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呼啦地涌了上來,將葉安然同彭伶圍了一起,方纔還拽著馮旭的兩個保鏢立即扔下男人,趕過來護在娛記同她們之間。
“徐太太,剛纔馮先生說是跟你一起在房間裡,這是不是真的?”
“你和你丈夫徐先生不是新婚燕爾,如膠似漆嗎?難道你們的感情已經破裂,還是說另有什麼隱情?”
葉安然微微蹙著眉頭,瞧著那幹娛記彷彿看見了頭條新聞一般急不可待的樣子,心裡生出了幾分厭惡。
彭伶一身素白的薄紗上衣,下面是及腳踝的玉白人魚裙,淡雅清秀的臉龐,及腰的捲髮,透露出幾分恬靜和典雅。
她淡淡地看了一眼馮旭,隨即露出有些不解的神色來,款款答道:“我不知道馮先生爲什麼會說出這般的話語,來玷污我的名譽,著實是叫人心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