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不透女孩內(nèi)心的想法,葉安然只以爲她是被方纔男人的輕薄嚇壞了,還沒能夠回過神來。
“你怎麼會跑到這裡來了,”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輕聲問道,“又怎麼會跟那羣人扯上了關(guān)係?”
被對方這麼一提醒,霍晨心才恍然想起,自己之所以會來到這裡,被黃毛雞冠頭好一番欺侮,全是拜那個女人所賜。
埃米那個時候明明是說去取東西,結(jié)果出了房門後就再也沒有回來,等到房門再次開啓,進來的人卻是霍晨心完全陌生的幾個男人。
短短的一天時間,她竟然兩次被埃米戲弄,或者不只是簡單地戲弄,如果不是好運在逃出來的時候碰到了葉安然,恐怕現(xiàn)在自己已經(jīng)不知道受了多少屈辱了。
霍晨心輕輕揉了揉發(fā)酸的眼眶,抽了一下鼻子,竭力掩飾著內(nèi)心泛起的酸意,忽地低聲問道:“你有被一個剛認識不久的人欺負的經(jīng)歷嗎?甚至不知道對方是因爲什麼緣由的那種?!?
對方這麼一說,葉安然多多少少也能夠猜出幾分了,思忖了一番,一字一句頗爲認真地回答道:“有些人會做出一些讓人覺得難以理解的事情來,比如說傷害一個人,或者說刻意做出一些讓人覺得不痛快的事。這種行爲跟其他人並沒有什麼太大的關(guān)係,不過是他自己心靈的扭曲罷了?!?
霍晨心眨巴眨巴眼睛,似乎聽得有些茫然,擡起頭遲疑地對上女人明亮的雙眸,小聲問道:“是什麼意思?”
葉安然伸手摟了摟她的肩膀,隨即露出溫柔的微笑答道:“意思就是,他會做出這些事情來並不是你的錯,是他自己沒有調(diào)整好情緒,做出了讓人惋惜的事來。”
女孩似非似懂地點了點頭,咬著嘴脣似乎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葉安然將她送到KTV門前,攔下一輛出租車,將女孩送進車內(nèi),給了司機一百元錢隨即說道:“我還有事,告訴司機你家的地址,快點回家吧?!?
目送著霍晨心所做的出租車漸漸離去,她不知
道爲什麼,不由得緩緩舒出了一口氣。
這個女孩懵懵懂懂的,對於社會的陰險狡詐還不能很好地做出辨認,所以就算吃了虧也只能吞進肚子裡一個人承擔。
就像這件事,霍晨心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委屈求全,不願意再和男人糾纏下去,可她又哪裡知道自己的退讓並不會換得男人的悔過,反而只會讓男人變本加厲,囂張得更加厲害。
她緩步回到了最開始的那間包間,隨即推門而入。
齊經(jīng)理在美女的簇擁下已經(jīng)是喝得爛醉,意識全然是模糊,嘴裡含含混混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葉安然微微蹙起眉頭,瞧著半躺在黑色真皮沙發(fā)上,襯衣大開,露出白花花的肚皮,拿著話筒鬼哭狼嚎的男人,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她錯過了進屋的最好時機,現(xiàn)在的齊經(jīng)理別說好好談一談生意,就是同他說話他也不一定聽得進去。
“來來來,喝酒,喝酒,給爺唱首小曲兒。”男人已經(jīng)醉得絲毫不顧及形象,手不停地在身旁女人的大腿上摸來摸去。
葉安然抱著手臂最終只得無奈地嘆了口氣,掏出手機錄了一段視頻。
就算想要說什麼,也得等男人酒醒過來再說,想來有著手上的這段視頻,同齊經(jīng)理談起條件來也輕而易舉了許多。
這麼想著,她拿起自己的皮包轉(zhuǎn)身走出了包間,將男人連同那些漂亮女孩一併留在了屋子內(nèi)。
果不其然,第二天男人就慌慌張張地打來了電話,說是要同她談一談,似乎頗有些壓抑不住內(nèi)心的急躁。
葉安然正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拿著手中的資料,眉眼也未擡一下,面無表情地翻看著答道:“我現(xiàn)在挺忙的,恐怕抽不出時間同您見一面?!?
局面突然一下就逆轉(zhuǎn)了,現(xiàn)在不是她求著對方要籤合同,而是對方低聲下四地要求見自己一面。
被對方捏著把柄,男人也不敢擅自造次,狠狠地咬著牙齒立即退讓了一步:“我在你們公司附近的沃喬咖啡廳,就耽擱你十五分鐘的時間!”
“好吧,”葉安然瞄了一眼腕錶,回答得乾脆利落,“我只給你十五分鐘。”
她很快出現(xiàn)在男人所說的咖啡廳,瞧見坐在窗邊位置似乎已經(jīng)等得焦躁不安的齊經(jīng)理,緩緩坐到他的對面,十指交叉放在桌上,不緊不慢地說道:“有什麼事,快說?!?
“你那裡是不是留著什麼東西?”齊經(jīng)理死死地盯著她,著急得臉上一陣陣冒著虛汗,“多少錢,我都願意給,只要你別把它流了出去?!?
“什麼東西?”葉安然悠悠地抱著手臂,似乎有些不明瞭地回視著男人,手指在手臂上有節(jié)奏地輕輕敲打著,“說起來,昨天齊經(jīng)理玩得怎麼樣,時間太晚又瞧您正玩在興頭上,不想掃了您的興致,就擅自一聲不吭地先走了,您不會生我的氣吧?”
“生什麼氣啊,”男人這時候哪還有心思同女人爭執(zhí)這些,他最在意的是對方手裡到底有沒有留下什麼他花天酒地的證據(jù),“你別跟我兜圈子了,大家打開窗子說明堂話?!?
齊經(jīng)理是被逼急了,他之所以這般緊張,全然是因爲他的妻子是自己上司的女兒,如果被妻子知道他又在外面不規(guī)矩,不知道又會把家裡鬧成什麼樣兒。
他最怕的是這件事情會被捅到岳父那裡,那個威嚴的男人勃然大怒起來可不是好惹的,說不定連自己現(xiàn)在的這個職位也會跟著丟掉。
“既然齊經(jīng)理這麼說,那我就把話攤開了,只要您能給個痛快話,自然我也不會爲難您。”
葉安然臉上是從容不迫的微笑,瞧著男人頗有些糾結(jié)的樣子,只等著對方一步步掉進自己設(shè)置好的陷阱之中。
男人不傻,他自然是知道對方想要的是那單生意,咬著牙問道:“你想要多少價格拿下?”
“好說,我也不趁火打劫,”她隨即掏出一份擬好的合同放在了桌上,“這個價格,不能再高了?!?
男人拿起合同仔細看了一番,頓時氣得要跳腳,對方給出的價格比起之前商談的還要低上百分之十,不禁手上用力,擡頭怒目而視道:“葉總監(jiān)這是玩我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