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賭輸的代價
62 賭輸的代價
㊣(1)走出息心寺,離得不遠是一個小涼亭。張振把羅曼抱過去,放在涼亭裡的石凳上。羅曼彎下腰捏捏自己的腿,沒有看張振,也沒有說話。
張振站在一邊,不放心的看著羅曼。“我只是不放心你纔跟出來的,你不要誤會什麼?!?
羅曼仍舊不吭聲,心裡卻很窩囊。一個素昧平生的人都會不放心她,那她那個掛名的丈夫是在幹什麼?
坐了半晌,羅曼覺得腿不那麼麻了,站起身往山下走。張振誠惶誠恐地跟在後面,“江太太,你要去哪裡?”
羅曼小心地看著腳下的山路,沒有回頭?!搬t(yī)院。”
張振有些緊張,追上去跟羅曼走在同一級臺階上。“你哪裡不舒服嗎?”
羅曼搖了搖頭,張振只得緊緊跟著。羅曼看上去沒什麼異常,一臉冷漠之色,淡然地掛號、排隊。
又是婦產科,張振隱隱升起不好的預感,在羅曼要進診斷室的時候,一把拉住她,讓排在後面的女人先進去,那個女人感激地對兩人微笑。
“羅曼,你到底要幹什麼,冷靜一點!”張振自己都沒有注意到沒有再叫“江太太”而是“羅曼”。
羅曼定定地看著張振,眼裡的冰冷有一絲融化,取而代之的是像被人遺棄的小貓那樣的可憐之色。“江城桓說和我離婚,你不是不瞭解秦嬡㊣(2)靑,她會讓我生出孩子嗎?況且,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聯繫,哪怕是孩子!”
張振眼裡滿是不捨,硬是拉著羅曼走遠一些?!傲_曼你不能這麼衝動,孩子畢竟是無辜的,你拿孩子出什麼氣?”
羅曼低下頭,囁嚅道:“我當不了好媽媽,我連自己的丈夫都留不住……”
張振扶著羅曼的肩,打斷羅曼的話。“那不是你的錯,你不要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即使孩子沒有父親,難道你就不會是個好媽媽嗎?”
羅曼有些迷惘了,低低地抽泣起來,“可…可是,秦嬡靑那裡……”
張振有些手腳慌亂地從自己口袋裡拿出一包面紙,抽出一張遞給羅曼?!扒貗莒i那裡可以想想辦法不是麼,你有沒有認識的人在醫(yī)院,可以開一個假的流產證明?。 ?
羅曼真的動搖起來,的確跑來醫(yī)院的行爲有些衝動了。如此無助的時候,她又能跟誰商量呢。正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維。
“嫂子,你怎麼來醫(yī)院了???”
羅曼一擡頭,就看見一個眼熟的女人朝她揮了揮手走過來。羅曼想了一下,才記起來這是徐茜,沈華的老婆。
徐茜走過來,看到站立在一旁的張振,看了他一眼,又用眼神示意羅曼,問這是誰。羅曼不想讓別人知道她的不愉快,只能㊣(3)強顏歡笑,“我一個朋友?!?
“你好!”張振主動伸出右手和徐茜打招呼,徐茜也禮貌地問了聲好。接著徐茜就轉過頭來問:“嫂子你身體不舒服嗎,怎麼來醫(yī)院了,城桓哥怎麼沒有陪你來?我聽沈華說你有喜了,還沒向你道喜呢!”
一下子就被問到痛處,羅曼有些難堪。“小茜,你來做什麼的?
徐茜注意到羅曼在岔開話題,但是意識到羅曼不願意講,她也沒有追問。
“我一個大學同學在醫(yī)院工作,想找她出來玩的,手機一直打不通,我就直接過來了,剛見過面。”
張振趁機說:“咱們出去找個地方坐下來吧,站在醫(yī)院裡聊天不是個事。”羅曼點點頭,一行三人到了咖啡廳坐下,分別點了三杯咖啡。
“別,給這位太太換一杯牛奶來!”徐茜叫住服務員,改了牛奶,羅曼有些感激地衝她笑了笑。
由於三個人都不是很熟,羅曼和張振也都不是話多的人,場面稍顯尷尬。喝完一杯咖啡,張振就說有事先走了,並把三個人的帳給結了。
“江太太,徐小姐,我先走了,你們慢慢聊,有什麼事的話再找我!”羅曼微微一點頭,張振放心地離去。交到了她朋友的手裡,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吧?可是張振還是不放心地縮到了某個角落,默默注視著羅曼㊣(4)。
“嫂子,城桓呢,怎麼沒跟你一起,BM的情況怎麼樣了?”徐茜抿了一口咖啡擡頭問道,卻發(fā)現了羅曼不一樣的哀傷。
羅曼努力地扯動嘴角,壓抑心裡的難受?!安灰形疑┳恿耍耶敳黄?。BM應該很快就會重新步入正軌。”
徐茜伸手握住對面羅曼放在桌面上的手,“怎麼了嫂子,出什麼事了嗎?”
面對這個眼角有一些狡黠,但是此時卻無比真誠的徐茜,羅曼有一種不想粉飾太平的感覺。
“城桓很快會跟我離婚,娶一個對BM有用的女人,你當然不能再叫我嫂子。”
徐茜當時就愣了,連自己收緊的手心,勒得羅曼有些發(fā)疼都沒有注意。羅曼嘴角的笑意卻讓她覺得特別難受!
對,就是這種表情,包括張振,都是很吃驚、然後是同情她的神色,可是她不需要別人的同情,換不來任何實質性的東西,羅曼無奈地低下頭不去看徐茜的表情。
徐茜低低地叫了聲“姐”,便不再說話,羅曼也沒有接話,抽出手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牛奶。牛奶裡的糖放多了,有一些甜膩的感覺,每一滴牛奶都像是粘附在她的喉頭不肯往裡面去。
腦子裡快速閃過剛剛在醫(yī)院看到羅曼的場景,徐茜想起來看到羅曼的地方離婦產科很近,有點驚嚇地問出聲㊣(5)。
“姐,你剛剛不會是想要……弄死孩子吧?”
羅曼覺得嗓子難受,讓服務員倒了杯清水來。喝了幾口清水壓壓喉嚨,羅曼纔再次擡頭看著徐茜。
“本來有點衝動,是想去做人流來著。一來孩子真的很難活下來,二來,我想和江城桓斷乾淨。”羅曼把垂在耳際的發(fā)別到耳後,因爲那一聲“姐”,她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應該不會盲目護著江城桓這個朋友。
徐茜有些奇怪,接著問:“爲什麼很難活下來?”
“他要娶的女人跟我打賭了,如果江城桓堅持不離婚,她就作罷;如果江城桓同意離婚娶她,我的孩子就不能留。而我,賭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