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什麼時候,他都希望陪伴在她身邊的人能自己,而不是其他可替代的男人。
“那我走了,她剛睡著,你別吵醒她,有事就喊我們。”
夏焱見他已經(jīng)躺下,小聲的在他耳邊囑咐了兩句,這纔拿起外套離開了房間。
離開前,他將若歡晚上可能會用到的東西,貼心的放在了他們的牀邊,讓他們伸手就可以拿到,省得他們半夜在起來瞎折騰。
冷曜躺在牀上,看著他忙進(jìn)忙出,不得不說,夏焱確實是一個很細(xì)心的男人。
許多他沒想到,他都已經(jīng)細(xì)心的替他們做好了。
若歡能有這麼一個哥哥,是她的福氣。
夏焱離開以後,房間再次歸於安靜。
一天的不安,都在擁她入懷的這一刻得到安寧。
懸在半空的心,漸漸的踏實了下來。
她不再身邊的每一分鐘,他都想著她,擔(dān)心著她。
只有守在她的身邊,看著她,陪伴著他。
他的心才能真正的踏實下來。
冷曜見她手腳冰涼,直接敞開胸膛,將她微涼的雙手放在自己的懷裡,雙腿夾住她微涼的雙腳,用自己的體溫給她取暖,在這過程中沈若歡爲(wèi)了顯示自己是真的睡著了,下意識的抵抗著他的折騰。
每當(dāng)她有了舉動,冷曜總是會停下,輕輕哄著她,生怕會吵醒她。
這讓一直裝睡的若歡又好笑又好氣。
更多的確實心酸和感動。
可能是之前失血過多的緣故,他的體溫要比平時低,但是,他卻願意將他僅剩的溫暖給她。
心,忽然間變得暖暖的。
即使此刻頭依舊疼的令她難以入眠,卻也不在那麼可怕。
過去心底所有的害怕,彷徨,不自信,都在這場意外降臨的事故中得到安定。
她清楚的看見過,體會過,感受過,領(lǐng)悟過他對她的愛。
都說男人有淚不輕彈,可是,眼前這個傻子卻爲(wèi)了她一次次落淚。
那眼中的自責(zé)和愧疚,像是要溢出來般看得她心疼不已。
她從不後悔自己的決定。
這些苦,她寧願自己來扛,也不想讓他堅強而挺拔的後背,被這些折磨說壓垮。
他從來都是強大而自信的,鮮少會在人前流露出脆弱的一面,爲(wèi)了她,他卻一次次的破例。
看著他落淚,她的心像是被人凌遲般難受。
可能是服過藥的緣故,躺在牀上沒沒多久,冷曜就沉沉的睡去。
聽著他沉沉的呼吸,她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順著眼角無聲的滑落。
蝕骨的疼痛,像是潮水般朝著她襲來,卻也難抵心間的疼。
她靜靜的趴在他的懷裡,看著他熟睡的睡顏,渾身僵硬得不像是自己得。
眼眶下濃厚的黑眼圈與一直緊鎖成川的眉頭,顯示出他的疲憊與不安。
不過是短短的兩天不到的時間,他整個人已經(jīng)瘦了一圈,臉上黑色鬍鬚如野草般冒了頭,平添一絲頹廢與男人味。
刀削般的輪廓,越發(fā)的凸出。
深邃而立體的五官,略顯冷峻與嚴(yán)肅。
他們說,她不像是她這個年紀(jì)的女孩子,其實他們又何嘗不是?
不過二十六七的年紀(jì),卻要一羣年過半百的老頭搏鬥。
就像是一隻綿羊,誤入一羣狼窩。
身邊的人永遠(yuǎn)都沒辦法分清到底是羊還是狼,又或是被狼收買的羊,生存環(huán)境永遠(yuǎn)沒有外人所見的光鮮亮麗,平凡而簡單的幸福,永遠(yuǎn)都是可望而不可及。
“唔……”
突然,她身體微微抽搐,腦袋中那根弦一點點的拉緊,越拉越緊,她緊咬著脣,不讓自己發(fā)出一絲的聲音。
睡夢中的冷曜像是有所覺察般,下意識的用手拍了拍她,吐詞不清的安撫道:“歡歡,別怕。”
她身體一僵,擡頭看向他。
雙目緊閉,完全沒有醒來的跡象。
這樣的動作,純屬於他潛識的反應(yīng)。
這個傻子……
偏偏就是這麼一個小小的動作,卻勝過這世界最美的情話。
心,暖洋洋的。
半夜,放心不下的夏焱悄悄潛伏房間,想要看看他們的情況,卻沒想到一進(jìn)去就對上沈若歡那雙清醒無比的眼睛,臉色扭曲的趴在冷曜的懷裡,雙手緊緊的抓著棉被,額頭上的青筋凸起,似乎很是難受。
見他進(jìn)來,輕輕的衝著他搖了搖頭,示意他別吵醒冷曜。
夏焱心一通,輕聲的問道:“很難受?”
“恩……”
紅腫的眼眸滿是淚水,被咬破的嘴脣不停流著血,慘白的臉色,冷汗淋漓。
“別吵他,讓他睡,我沒事!”
“我陪你。”
夏焱直接在她房間的沙發(fā)上坐了下來,蜷縮著身體窩在裡面,絲毫沒給沈若歡拒絕的機會。
趴在冷曜懷裡的沈若歡,絲毫不敢動彈絲毫,想要和夏焱說話,中間卻又隔了一個人,根本就沒辦法看到他,好在夏焱在沙發(fā)上清醒了一會,重新來到她的身邊,“你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呀?我還是把他叫醒,讓他滾回去睡吧!”
見他伸手就朝冷曜推去。
沈若歡的瞳孔驟然放大,差點失聲叫出來,“不要,他這些天一直沒有好好的休息過,你別吵醒他,就讓他睡,你也回去睡,別留在這裡耗時間,又幫不上我什麼忙。”
“你一個能行嗎?”
“你能替我疼嗎?要是不能就滾回去睡覺。”
這些天,夏焱未必比冷曜過的輕鬆。
他們兩個都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她哪裡捨得讓他們陪自己熬夜,再說,她這是正常的反應(yīng),凡是戒毒都得經(jīng)過得必經(jīng)階段。
他們留在這裡,也只是替她加重負(fù)擔(dān)。
“那,我走了,你要不舒服就喊我們,我們是男人,熬點夜,吃點苦,不打緊。”
他本不想走,可是,看著房間裡面目前的情況,最終還是走了。
就如她說的那般,他留下,也幫不了什麼。
只能坐在一旁陪她。
要是她願意,那還好說,偏偏她又不願意,一味的違逆她的心願留下來,只能是給她增添心裡負(fù)擔(dān),讓她越發(fā)的不舒服。
漫長的一夜,終於過去。
沈若歡睜著眼睛到了天明。明明眼睛已經(jīng)沉重的睜不開了,偏偏精神依舊很是抖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