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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這麼鬧一場絲毫無用,但顧盼兮就是控制不住。
她從一開始就壓著自己的性子,時刻提醒自己是顧盼兮,顧盼兮那樣子雖然裝不來,但也不能和蕭茹一樣,天天自我提醒,時時提醒自己,忽有一天被人直接戳破,就好像一直憋著氣的氣球——
顧盼兮比氣球好多了,至少沒炸,她不過是發了幾天脾氣而已。
也幸好她只是發了幾天脾氣,其他的事情還是一樣做。霍世晗過了衝動期之後也能理解她的反應,沒有直接對盛世下手。
然而他不出手,盛世的股票也不會漲了。
孟興然真的是焦頭爛額了,自從和那個姓沈的設計師之後,盛世就徹底走了下坡路,這讓他覺得,女人真是晦氣掃帚星,不帶一點好的。
身邊這個郭妮娜也是,整天裝出一副歡喜的恩愛樣,動不動微博秀著,通告秀著,現場秀著,什麼事都趕在這幾天了,恨不得一下子秀完。
也就幾天而已,好像忽然什麼都不一樣了。
以前看博文不過是看對手,現在看博文,就是眼紅的仇人,孟興然還沒直接對上霍世晗,就已經覺得,自己得準備傢伙了。
霍世晗是白手起家自己創業,和孟興然有本質的區別,所以他很有自知之明。
孟興然和蕭茹是一起學的商業管理,科班出身還要實踐,年紀也沒有霍世晗大,經歷更是不能比,不過是仗著蕭茹對他的那份感情,得到了這些東西。
如今要出事,那幾個董事竟然沒人幫他,好像此時盛世就是他一個人的,和他們都沒關係,氣的孟興然兩頭火,動不動就開會。
肖輝也不是軟的,現在聽孟興然開會是看在他還是總經理的份上,但也只是總經理而已,又不是總裁,見他這麼反覆說現狀,最先聽不下去:“孟總經理,現在這個狀況,也是因爲你和沈姓設計師不清不楚之後才成這樣的,你還想把這責任推給誰?”
揭人揭短最可恨,孟興然臉色一變:“肖董事,你現在把所有矛頭都指向我,也不合適吧?畢竟我接手公司還不到一年。”
“是啊,不到一年,蕭大哥伉儷出事了,小茹也沒了,盛世就到你手裡了。”肖輝皮笑肉不笑的說。
“你——你這話什麼意思?他們出事我也很傷心的。”孟興然臉色劇變,但下意識的往下壓,臉色青白。
肖輝看了看他的樣子,冷笑了一聲:“我還沒說什麼呢,你急什麼?眼都紅了,裝的是感情很深似的,是跟著你現在那女人,郭什麼的戲子學的吧?”
這話說的很了,孟興然也沒辦法接話,一時氣憤拍案而起:“肖輝,我敬你是長輩對你處處理讓,你卻說的一句比一句刨心,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你心裡不清楚?這會開了幾遍了,你說了什麼重要的話沒有?既然說不出來什麼,還開什麼會啊,有這時間,還不如去彌補呢,股市上的行情,你要是還有點心,就趕緊撥資金!”
肖輝說完直接起身走人。
弄到這不歡而散的份上,孟興然真是顏面無存了,會議室裡這麼多人,都看到董事裡大股東和總經理吵架了,吵的內容還隱含他意,沒有幾個是傻子,都有些數。
“散會!”
一人走了,其他人又帶著探究和議論的眼光敢,孟興然咬牙忍怒,憤然離開。
他一走,會議室的議論聲立刻起來,就
像沸騰的滾水,咕嘟咕嘟的冒著水泡——
——“這總經理和肖董事之間……”
——“我聽說啊,肖董事和前總裁的感情是最鐵的,前董事出事之後,他查了很久呢。”
——“是不是查出來什麼了?”
——“不好說啊,這話不能隨便說……”
語不傳六耳,卻傳一室,各種眼神相互碰撞,最後不約而同的,噤聲了。
孟興然站在會議室門口,一臉陰翳:“你們還在,是不是還想再開個會?”
人立刻就走,誰也不想開會了,天天開同樣的會議還沒有結果,甚至都說到集資了——都是盛世的人,掙到的能有多少,集資這事,真要出了錢,就和盛世長一起了,現在這情形,做作樣子還行,出錢的事,各自有數。
孟興然也是人窮沒錢,他如果有錢當然會控制局面,之前挪用的已經過了千萬,這漏子還沒補上,別說其他的了。
錢用到了別處,自是連成本都無法回收的,此時衆人的議論彷彿窺豹的管口,雖然只見一斑,但奈何這麼多眼……
強壓著怒氣回到自己辦公室,關上門之後,看什麼都不順,抓起桌上的檯燈就往保險箱上砸。
嘩啦聲中,檯燈的燈管四下飛濺,孟興然尤不解恨,又連摔幾下,方纔罷手,那臺燈已經只剩下燈座了,其他部位都粉碎息酥,他最後把手裡的燈座摔了出去——
“哐——嘭——哎呀!”
燈座在地上彈了一下,撞到正在打開的門,來人一聲呼痛,捂住了頭。
“有事?”孟興然好像被人看到了私處一樣,眼神帶著殺人滅口的冷霜。
來的是財務經理,高挑的身材,精緻的妝容已見破痕,額角紅了一塊,就是剛纔被砸的,此時見孟興然這副模樣,說話都帶著唯喏:“孟總,這是您要的手工賬薄。”
這還是剛纔開會交代下去的,之後臨時散會,孟興然又怒氣沖天,這事就給忘了。
見到這人,纔想起這事,孟興然指了一下桌角:“放那兒吧,找個人進來收拾一下。”
他說的是地上,一地狼藉。
“是。”她急忙應下出來。原本不是財務的事,但到這份上,管他是誰,只要收拾了就行。
孟興然有些迷茫了,這件事,到底怎麼就成了這樣?他記得——頭疼!
沒來由的,頭疼欲裂!
“呃!”他用力抱著頭,往一處擠壓,好像這樣能減輕他要裂開的疼痛。
他在這頭痛裡,好像見到了蕭茹。
“嗯——嗯——”
不知何時,手機的震動聲拉回了他的意識,孟興然擡頭看到的第一眼,是桌邊上的賬薄。
捏著眉心接起電話,郭妮娜的聲音在那邊驚慌失措:“興然,興然,我,我看到蕭茹了!”
“好好說話!”孟興然徹底清醒,忍不住喝止她,那邊聲音紛雜,明顯是人多的地方,她這麼直白的說,真不怕別人懷疑她。
“興然,我真的看到了,她——”
電話忽然中斷,嘟聲傳來,孟興然有些疑惑,直接撥了回去。
沒響兩聲,就被接通了,但他還沒說話,那邊傳來七個字:“孟興然,我回來了。”
蕭茹!
這聲音他肯定不會聽錯,但一想到當初,立刻一個激靈,再想說話,電話又被掛斷了。
這次是已經關機,徹底不能打通了。
如果不是此時外面晴天,他真以爲是鬼來電,但這也沒理由啊,蕭茹已經死了,警方確認過的。
————
顧盼兮看著昏迷的郭妮娜,手機隨意扔在地上,和王琳打了個眼色,擡腳走人。
蕭茹當如不可能真的出現,就算出現,也不能算是蕭茹了。她用了變聲器。
郭妮娜是在活動現場,慕晨也在,這是顧盼兮故意的,讓她終於有機會和慕晨合作,然後找了個人,類似蕭茹的身高,類似蕭茹的衣服,類似蕭茹的臉,帶著墨鏡,穿梭兩趟。
那人只當是暗模,有人偷拍那種,什麼也沒問,之後衣服也還了她。
顧盼兮很清楚,做賊心虛,裝的再像,也心虛。
王琳並不知道她會來,因爲她受傷的消息,圈裡也是知道的,畢竟圈子不大,出名的,都還是知道的。
對王琳說的第一句就是:“保密。”
之後,就打暈了郭妮娜,接了通電話,然後從容走人。
她出現也很正常,因爲慕晨在,她離開也正常,因爲腳有傷,簡直無憂無慮了。
如果不是霍世晗逼的太緊,顧盼兮也不想兵行險招,這樣太冒險,萬一被調查,很容易露餡,她就賭,這兩人心虛,不敢查。
闌珊在外面等著她,她現在出來讓人很不去放心,受傷還亂跑,估計也沒誰了。
“我又沒事,你比用這麼擔心。”看闌珊臉色不好,顧盼兮笑了一句,其實心裡一點也不輕鬆。
“這還沒事?”闌珊立刻就扶住她:“小兮,不是不用一直跟著了嗎?”
慕晨有助理,有行程管家,確實不用她一直跟著,但這次在本市,她出來也無妨,更何況,這根本不是爲了慕晨。不過這話怎麼能說,顧盼兮只是笑了笑:“我出來趁機透透氣。”
之前那幾天,她確實有好好養著,一點都不誇張,除非必要,她就不讓左腳觸地,毫不誇張,貨真價實的宅的發黴了。
所以今天出來,也是之前計劃好,但不突兀的,而且此時,她們已經坐上出租車了。
“小兮。”闌珊遞給她一瓶木糖醇。
“嗯?”她接了,但沒吃,繼續看著手裡的iPad。
“我想退出了。”
“啊?”顧盼兮差點連最後的iPad都扔了,不知道闌珊這是要唱哪出。
闌珊看著她,今天她的話格外少,這幾天都少,如果不是這反應,闌珊都要以爲她已經知道了。
“我真不適合有粉絲,唱歌也只適合自己聽。”她果然不適合說長段的話,說出來很是彆扭,甚至還有點詞不達意:“小兮,我寫詞就行,夠養活自己,房子也看了。”
顧盼兮只覺得腦子嗡了一下,很是意外的看著她,她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你在這裡除了我,還認識有朋友?”
上次聽她說過童年,就知道她沒有親人,而她的性格,估計是沒朋友了,這樣還要單獨住出去,顧盼兮覺得是有個原因,直接就問出來了:“是我連累你了嗎?”
“當然不是,”闌珊立刻否認,然後就沉默了一下:“我會等你傷好之後再搬得。”
“爲什麼不能住一起?”顧盼兮不問也知道她沒什麼朋友,這樣搬出去肯定是不行的,但忽然要搬出去,原因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