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振東,建柏,好久不見。”她優雅的笑,緩緩牽起來的嘴角,那個笑恰到好處。池建柏剛要回答,女人已經向薛振東伸出了手,“振東,你真是一點都沒變。”
池建柏心愣了一愣,識趣的退到一旁,也只有在她身邊,他池建柏纔會如此卑微。
“好久不見,周小姐。”薛振東冷冷的看向她,深沉冷冽的黑眸不著半點漣漪,沉著的臉,沒有一絲哪怕故作的笑。
冷冷的拋出幾個字,薛振東徑自從她身邊走了過去,她伸出的手懸在半空,就像是她給池建柏難堪一樣,薛振東如數把難堪還給她。
薛振東。恐怕是唯一一個對她不動心的男人,不過對她來說,這只是暫時的而已。總有一天他也會跟她的其他男人一樣,成爲她的奴隸,她從沒失敗過,這一次也不會。
池建柏心遲疑一下,跟上薛振東。周苑珍深吸一口氣,精緻的臉上沒有一絲不悅,對池建柏擔心的眼神視而不見,對她來說,毫無價值的人,她不會多看一眼。
似乎是想到什麼,周苑珍猶豫一會給了池建柏一個笑,池建柏跌倒谷底的心重又活過來,等他想說點什麼,周苑珍已經將所有視線都給了薛振東。
“您回來了……”薛振東沉沉道,看向薛戰。
“怎麼,連聲爺爺都不願意叫了?”薛戰手捧著茶杯,話音未落,猛地合上茶杯,極冷的眼神掃了一眼薛振東,他很看重薛振東,也很疼愛他,但他的性子卻叫他很不喜歡,跟他死去的爸爸太像。
“您……”
“爸,振東跟建柏好容易回來一趟,您能不能別老拉著臉!”薛琴音快步上前,打破了尷尬,她很擅長緩解氣氛,“好了,好不容易回來,大家一起吃個晚飯。”
見狀,池建柏走上來,態度恭敬地跟薛戰問了好,薛振微微頷首,稍稍消了火氣。
“吃飯?先把事給我說清楚!”薛戰臉色冷下來,一雙微瞇的眼睛淬著毒水一般,凌厲非常,“那個未婚妻是怎麼回事?”
薛戰抿了一口茶,他一說完,空氣彷彿凝固一般,沒有人敢出聲,周圍靜的可怕。
“薛爺爺,這事……”池建柏乾咳兩聲,想解釋。
“讓他自己說!”薛戰不賣池建柏的賬,冷冰冰的打斷池建柏的話,池建柏還想說,被薛琴音拽住了。
“爸,我看這件事是個誤會,我們先吃飯……苑珍也在,您別……”薛琴音懊惱,瞥了一眼薛戰。
“沒事,苑珍是自己人。”薛戰冷聲,臉上皺紋擠在一起。老爺子這話一說出口,周苑珍眼角的笑越發的誘人,那極力壓抑的得意,驕傲,在她心底不斷沸騰。
對,她周苑珍,是薛家自己人。
一聽這話,薛琴音臉色冷了一冷,她這幾年只顧著世界各地的玩,沒想到周苑珍將老爺子收拾的妥妥帖帖,手段真是不容小覷,看來以後有的是麻煩。
“爺爺。”周苑珍乖巧的叫了薛戰一聲,薛戰鐵青的臉溫和下來,對她笑了笑,示意她坐到他身邊來,周苑珍心領神會,乖巧的很。
池建柏心底疼了一疼,沒有作聲。
“是真的。”薛振東揚眉,黑眸閃耀,“心妍是我的未婚妻,我們很快就
會結婚。”
“放肆!”話音未落,薛戰怒吼。
“爺爺,您別生氣……您感冒纔剛剛好。”周苑珍只是愣了一愣,便立即勸說,那種關切言語眼神,很到位,薛琴音臉上蒙上了一層看不見的晦暗。
薛戰咳嗽了幾聲,喘了幾口氣,恨恨道,“就苑珍知道關心我,你們幾個就知道氣我。振東,你收回剛剛的話,跟那個姓洛的女人劃清界限,這事情就算了,否則……”
“怎麼樣?”薛振東語氣平靜,沒有一點退縮的意思,“否則,爺爺您就怎樣?”
“振東,你……”薛戰沒想到薛振東會如此無禮,氣的一時間有些說不出話來。
情況不妙,池建柏暗暗地跟薛琴音使眼色,薛琴音自然是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否則她也不會聽了消息,就急著從荷蘭跑回來。
“爸,您說的什麼話?什麼叫我們都不關心您,您一個人跑去深山裡吃齋唸佛,我們想關心您也得有辦法!”薛琴音話鋒一轉,岔開話題,仗著薛戰對她的疼愛,她盡力周旋。
“沒辦法?我看你們一個個是不我這老頭子當回事,人家苑珍在國外讀書每次假期都來看我,就在山下小旅館住著,上山陪我吃齋唸佛,爲你們這些混蛋祈福。”薛戰冷嗤一聲,瞪了一眼薛琴音,薛琴音心怔了一怔,面上去依舊沒有起伏。
“爺爺,您別這樣說,振東跟姑姑他們都很關心您,只是他們太忙了沒時間而已,您別怪他們……”周苑珍一臉嬌弱,“好心”求情。她的好心求情無疑是火上澆油,越說,老爺子也就越氣。
“事我已經說清楚了,您沒別的事,我們就先回去了。”薛振東沒心情聽周苑珍的話,毫不掩飾自己的不耐煩,視線向後瞥了一眼池建柏,又跟薛琴音示意了一下,起身要走。
“你……你這什麼態度!”
老爺子大怒,怒不可遏。
“您還有什麼事?”薛振東轉過身,一雙啐了冰水眼眸,猶如極寒極冷的冰山一般,沒有絲毫溫度,只看一眼,便讓人心冷的哆嗦,薛戰也不例外,他了解他孫子,遠比他厲害的多。
薛戰緊緊皺眉,重新坐回到位子上,“把那個女人帶來!”
話一出,所有人都爲之一怔,連一直笑的極可人極乖巧的周苑珍臉色也白了一白,如果老爺子妥協,她所做的一切都打了水漂,毫無意義。
“您有什麼事?”薛振東可不領情,老爺子有什麼心思他還是很清楚的,他絕不會讓洛心妍受到一丁點傷害,絕不會。
“你……怎麼?都要結婚了,我還不能見見她?”老爺子按住火氣,知道他孫子不好對付,硬來也不會有效果,“我還能吃了她?哼!”
池建柏幾次想說話都被薛琴音拽住,她也一樣瞭解她的侄子,這點事他應付的了。
“振東,你別忘了,我可是你爺爺,我……”
“好,我答應您,會帶她來見您。”薛戰正欲大發雷霆,薛振東冒著冷意的話傳來,“我回去了。”說完,薛振東離開,薛戰臉色難看,池建柏鞠了一躬跟了上去,被薛琴音一把拽住。
“你留下,我一會有話跟你說。”薛琴音挑了挑眉。
“姑姑,我……”
“建柏,留下吃飯。”老爺子發話,池建柏只得乖乖就範,餘光瞥到了周苑珍,她的視線一直緊跟著薛振東。多少年,她的心意一點都沒變,她要做薛振東的女人。
氣氛尷尬,飯吃的味如嚼蠟,沒吃幾口薛琴音就放下碗筷順手也將池建柏拽出餐廳。
池建柏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緩了緩情緒。
“怎麼?見到心上人,就這麼激動?”薛琴音戲謔,調侃池建柏,瞥了一眼餐廳的方向,“那女人有什麼好,值得你心心念念這麼多年?建柏你是不是中了邪?”
“姑姑,您老人家口下留情。”池建柏無奈,想笑沒笑出來。
愛,要什麼理由嗎?
他就是愛周苑珍,從過去到現在,對她的愛從未消失也從未減少只有與日俱增。他很清楚,清楚她是什麼樣的人,有多狠,有多絕,又有多狡猾,他就是愛她。
但,最近也不知爲何,想起周苑珍,他也會想起另一張臉,那張模糊不清的臉,他很久沒有見過了。
“我就問你一個問題,振東是認真的嗎?”薛琴音搭上池建柏的肩膀,幽幽道,打斷池建柏的思緒。
池建柏愣了一愣,回過神來,“是的。”
“真的?”
“是。”池建柏回答。
“這我就放心了。”薛琴音扶了扶心口的位置,鬆了一口氣。
“姑姑,您應該擔心纔對吧,您看到薛爺爺的態度了,還有苑珍,以後肯定不會好過。”池建柏若有所思,爲洛心妍擔心。
薛琴音無所謂的笑笑,意味深長。
又跟薛琴音說了一會話,薛琴音才放人,出了老宅站在階梯上望著深沉詭譎的夜色,他心沉了又沉。
“建柏……”柔軟細緻的聲音飄過來,他心忽的一顫,驀地回眸,周苑珍就站在他不遠處,見他轉身,她才走過來,空氣裡散發著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很誘惑,時間彷彿靜止。
“苑珍,你……”他竟有些結巴。
“你見到我妹妹了嗎?”周苑珍抿著嘴笑,在他面前站定,倩麗的聲音很飄忽,叫他無法琢磨。
嗯?
妹妹!這兩個字猛地撞擊他的胸膛,讓他從對周苑珍的無盡的愛意之中清醒過來,英俊的臉上多了不安。
“她不是也在國外嗎?”他聲音有些虛。
“你不知道?”周苑珍也有些詫異,這詫異轉而又變成了失望,她豔麗的小臉透出不安,牙齒微微咬了咬脣,一副惹人憐愛的模樣,他有種想將她擁進懷裡的衝動。
“什麼?”他努力壓抑渴望。
“她幾年前已經回國了,偷著跑回來的,跟家裡斷了聯繫,我爸媽派人來找過,也沒有消息。我想她回來一定會聯繫你,畢竟,她對你……”周苑珍說到這停下來,有些失望又有些委屈,“看來,她還是在怪我。”
“跟你沒關係。”池建柏立即道,沒有猶豫,“是我的問題,她要恨也只該恨我。”
“建柏……”周苑珍眼泛淚花,感激的看著他。
“你放心,我會幫你找她……”池建柏繼續道,“苑珍,那件事你不用責怪你自己,是我的錯。”
是他的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