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涼城一想到顧眠眠和寶寶還在病房又收回了手，但身上的涙氣未減，他看著傲風，想到過去的他，仍舊有些痛心，“你開條件吧，只要你把疫苗給我，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
哪怕是要他的命，他也會給。
顧眠眠爲了救寶寶，都可以不要自己的命，他也可以，對於他而言，只要能保住他們母子倆，要他做什麼都可以！
傲風理了一下衣服，因爲剛纔打的那一拳讓他有些承受不住，他手握成拳放脣邊咳嗽了起來，好久纔開了口，“其實，你要的那份疫苗，我已經給你了，眠眠應該知道我往她口袋裡放了一個盒子，香水瓶裡裝的就是疫苗。”
香水瓶？
陸涼城想起昨天晚上，顧眠眠看到那個盒子時，整個人慌的往後退。
正是因爲傲風的舉止莫名其妙，她纔會害怕，他當時，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他接近顧眠眠的目的是什麼，沒有人可以猜透，他對他，沒有善意，只有戒備之心。
不管他做什麼，他始終都是殺人兇手，罪不可赦。
“香水已經被扔了！”
傲風無奈地搖頭，“我以後，以你的聰明程度應該會猜到那就是疫苗。”
“傲風，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心裡還不清楚嗎？我不可能毫無條件的選擇相信一個殺人犯！”
殺人犯？
傲風眸光一冷，“就算我和你之間有恩怨，但是，無憑無據的，你又何必陷害我？陸屈饒不是我殺的！”
陸涼城捏緊了雙拳，眸光陰狠，“不是你殺的，可我在爺爺死的現場撿到了你隨身攜帶的手帕，報復陸家，不是一直以來，都是你的目標嗎？爺爺死了，你開心了嗎滿意了嗎？”
“他是無辜的！”
陸屈饒死的時候，連眼睛都沒有閉上，陸涼城想到這一幕，胸口至今還擰著疼。
當初，是他不顧陸屈饒的反對放走了傲風，如果不是因爲這樣，陸家就不會造成今天這樣的局面。
可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居然會回來報復他！
這就好比，他曾經那麼信任的一個人，突然的在他背後捅他一刀一樣。
“涼城哥！”
真相傲風已經知道了，但是，不管葉家和陸家有沒有仇恨，他所做的那一切，都已經罪不可赦了。
“我承受不起！”
傲風點頭，把想說的話又重新咽回了喉中，他把疫苗的配方遞到他手上，“我沒有別的要求，少澤是我的手下，爲我做過很多事，我希望你放了他。”
當聽到傲風說出這話時，陸涼城愣了一下，卻是沒想到，他會那麼輕易的交出配方。
這根本不是他的作風！
“你不報復陸家了嗎？”
傲風想到顧眠眠說的那些話，他以前根本沒有意識到生命有多重要。
自從父親被槍決母親車禍身亡之後，他就被仇恨矇蔽了雙眼，從來沒有想過活著的意義。
雖然不瞭解顧眠眠是個什麼樣的人，但是，看到她對生命的渴望和嚮往，他知道，交出疫苗，幫她渡過難關是他眼下唯一能做的一件事。
“她給的那份餃子很不錯，疫苗就當是還她的恩情吧！”
“那殺了爺爺的這筆賬該怎麼算？”陸涼城鋒利的眸光剜著他，“我兄弟，被龍少澤打的只剩下半條命，這又該怎麼算？傲風，你以爲，你收手了，就真的可以結束這一切了嗎？你口口聲聲說，如果不是因爲我們陸家就不會造成今天這樣的局面，可是，顧眠眠和她肚子裡的寶寶是無辜的，如果不是你拿走疫苗，她現在就不用承受這樣的病痛！”
“那你殺了我吧！”傲風堅定不移的站在那，“如果殺了我，可以解氣，那你就動手！”
該還的，該給的，他都已經給了，在這世上，他本來就無依無靠，即便死了，也不會有任何牽掛。
“你以爲我不敢殺你嗎？你以爲，你把疫苗給我了，這筆賬，就可以一筆勾銷了嗎？十年前，我放了你一馬，造成陸家今天這樣的局面，這一次，我沒打算再饒過你！”
傲風伸出雙手，“報警抓我吧，我罪不可赦，死了也好，不用揹負著罪惡繼續活在這世上！”
陸涼城捏緊了手上那份疫苗配方的單子，心裡涌過無數縷複雜的思緒，最終，他還是沉著出聲，“進了牢裡就是終身監禁，你是葉家唯一的血脈，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龍少澤已經和我說了殺害爺爺的真正兇手是誰，你爲什麼，不告訴我？”
他剛纔在試探他，原以爲，傲風會主動把真相說出來告訴他，但是，他卻沒有那麼做，也正是因爲這樣，他內心纔有了猶豫和掙扎。
其實，葉家和陸家都無辜的，一切都是蘇元勝在幕後指使這一切。
傲風愣了一下，“就算說出來，也無法彌補我對陸家造成的傷害，我甘願接受這一切，就當是我的報應！”
活了這麼久，他都無法分清好人和壞人，這樣的人生，真的太過於失敗。
“我的確想殺了你，你砸在我身上的每一棍，我都記得，當時，爺爺臨終前，說了你的名字，我之前以爲，他想告訴我，你是殺害他的兇手，但現在想起來，他應該是知道，蘇元勝的真面目，想阻止我報復你！”
“我尊重爺爺的選擇，我不會殺你，你走吧，走的遠遠的，這輩子，都不要讓我再看見你！”
“我會去自首！”傲風啞著音，“唯有這樣，纔是唯一的解脫，你不殺我，是因爲念在以前嗎？”
陸涼城眸光暗下，聲音冷漠，“兩天前，她發病的時候，你救過她一次，這條命，是替她還的，我不想，我的女人，對你有虧欠，有半點兒的關係，互不相欠，這是最好的結局！”
傲風笑了一聲，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陸涼城沒有再回頭，邁著堅定的步伐上了車，上了車子之後，他掏出昨天被顧眠眠扔掉的那個盒子看了一眼，雖然清楚傲風的作風，但他還是沒有放過一絲能解救顧眠眠和寶寶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