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賜婚的,也的確有婚後新人要一起進宮謝恩的說話,但往往都在新婚之後的第二天。
哪裡象衛(wèi)月舞這種情況,十天半個月後還沒有進宮謝恩的,而燕懷涇卻己多次進宮,必然是見過塗皇后面的。
所以象她這種情況,其實就不必計較那麼多的。
但若是真拿出來計較,當成理由,卻也說得過去,只不過以燕懷涇的身份,縱然不去謝恩,也沒人說什麼閒話。
再想起四公主一直肖想燕懷涇,在皇后娘娘那裡說不得半點也沒有想法接愛他們的謝恩。
太夫人臉上掛了一層冷霜下來。
“若是祖母覺得我需要和你一起進宮,那我這會派人請世子。”衛(wèi)月舞半真半假的嗔道。
請燕懷涇過來嗎?當初在宮門口的時候,當著太夫人以及衛(wèi)洛文的面,燕懷涇都能強勢的劫下衛(wèi)月舞,這會把人叫來又有什麼用。
太夫人心裡生出一份無力感。
衛(wèi)月舞的身份現(xiàn)在雖然尊貴,但似乎並不能幫上大忙。
“暫時不用了,我一會先進宮看看情況,芙丫頭你讓你父親查查靖國公府的店鋪,停了一切跟他們店鋪有的生意,跟你父親說,如果有人問是什麼原因,只把此事說出來就是!”
太夫人不能拿衛(wèi)月舞怎麼辦,不耐煩的搖了搖頭,然後又吩咐衛(wèi)秋芙道。
她這會心裡己整理出了想法,既便燕國公府不插手,也足以讓靖國公府焦頭爛額,比起靖國公府這種封地的諸侯,象華陽侯府的這種老牌的京城世家,固然實力比不上,但在京城的勢力,卻也不是靖國公府能比擬的。
明面上不能拿靖國公府怎麼辦,也不能強勢 的要求塗皇后懲罰靖文燕,必竟靖文燕是未來的太子妃,而且這位太子妃似乎還頂著天賜的名頭,也不是誰想斥責就能斥責的。
況且有了衛(wèi)秋菊之前的事,再鬧衛(wèi)秋芙的事,只會讓人覺得華陽侯府太過強勢,竟隱隱壓人一頭的意思,連太子妃都敢直接欺上來。
但是私下的這種商業(yè)活動,卻不在此例。
商人縱然被人看不起,但商人之間也是以信用爲主的。
若是無信,何以立身。
京城的世家誰家沒有店鋪,誰家的女兒嫁出去,不陪嫁幾個鋪子。
世家之中有當官的子弟,也有讀書不成經(jīng)營家中商務的子弟。
就象華陽侯府的三老爺衛(wèi)洛禮,就只是頂著一個普通的官名,就是一個無權(quán)無勢的閒職,基本上都是以處理家裡的商務爲主。
官員上或者沒有自己的兩個哥哥吃的開,但是在商業(yè)面上,衛(wèi)三老爺?shù)拿曔€是不錯的。
而且因爲自己兩個哥哥都位居一品,衛(wèi)洛禮平時也很小心,從不做什麼失信喪德的話,在商場上倒是博了一個好名聲。
“是,祖母,我一會就去找父親言說此事!”衛(wèi)秋芙也聰明,太夫人這麼一點,立時明白其中的厲害關係。
但又不甘心衛(wèi)月舞居然跟此事無關,看了一眼衛(wèi)月舞柔聲道:“六妹妹真的不跟祖母進宮嗎?我現(xiàn)在的身份不能跟祖母一起進宮,否則一定不能眼看著祖母一個人進宮去。”
這話裡的含意可是直接衛(wèi)月舞不孝順,明明可以進宮,卻不陪著太夫人進宮。
太夫人的臉色越發(fā)的沉冷了下來,橫了一眼衛(wèi)月舞,眉心亂了亂,果然不是在自己身邊養(yǎng)大的就不親。
衛(wèi)月舞眼眸微瞇,脣角掛起柔婉的笑容,清淡中透著幾分雅緻,但並不濃烈,只是有些冷意:“四姐姐你這事,我若是真的參合進來真的好嗎?你這麼一心把我扯進來,到時候或者就不是我們兩府之間的事了!”
衛(wèi)月舞意有所指的道,一雙美眸清凜凜的看著衛(wèi)秋芙,但隨既卻落在了宮裡的那位王嬤嬤的身上:“這是皇后娘娘派來的嬤嬤吧?”
被衛(wèi)月舞這麼直言一說,衛(wèi)秋芙的臉立既漲紅了起來,立既下意識的反駁道:“王嬤嬤現(xiàn)在己是我的人了!”
“王嬤嬤己經(jīng)是你的人了?四姐……我沒聽錯吧!”衛(wèi)月舞的水眸緩肝瞇了起來。
“你胡說什麼!”太夫人驀的衝著還想說話的衛(wèi)秋芙厲聲道,皇后娘娘派來的人,縱然私底下己爲衛(wèi)秋芙收服,卻也不能拿到明面上來說,這幾乎就是窺探皇后娘娘的意思,而且還把皇后娘娘的人變成自己的人。
如果讓塗皇后知道,那可就是不得了的事了!
“祖母……我……我只是說王嬤嬤是皇后娘娘送到我這邊的人,暫時算是我的人了……”衛(wèi)秋芙也不是個笨的,立時反應過來,含恨隱晦的瞪了衛(wèi)月舞一眼,不得不向太夫人解釋道。
“好了,別說這些有的沒的,去找你父親吧!”太夫人不悅的搖了搖手,不客氣的道。
“是!”衛(wèi)秋芙再不敢說什麼,恨毒的看了一眼衛(wèi)月舞,帶著自己的人退了下去。
這邊太夫人遞貼子往宮裡去,並且準備見塗皇后的大妝,靜心軒這邊亂成一團,衛(wèi)月舞不便再在這裡多呆,就帶著自己的人以巡視新人的院子爲理由,向太夫人告辭。
太夫人這裡一心想著向塗皇后的說辭,也無心管她,揮了揮就讓她自便。
衛(wèi)月舞於是帶著人往新人的院子而去。
自打上次那趟過來之後,這裡她還是第二次過來。
比起上次過來的時候,這裡的一切變得井井有條,人數(shù)也沒那麼多,那麼亂,得知衛(wèi)月舞過來,管事的也匆匆的跑來。
地面上之前堆放東西的地方,幾乎己看不出來,空氣中濃濃的味道這會幾乎也散淨了,若不是仔細聞一下,還真的聞不出來。
“這裡佈置的差不多了嗎?”衛(wèi)月舞走進了屋子。
寬大的外室佈置的己經(jīng)很整齊,而且還在一些地方顯眼的地方紮上了紅綢帶,或者放著幾朵紅豔豔的大綢花,才一進來,就顯得喜氣洋洋。
“郡主,奴婢這裡己經(jīng)佈置的差不多了,郡主看看還需要添置什麼嗎?”管事的巴結(jié)的道。
“父親可來看過?說過什麼沒有?”衛(wèi)月舞舉步往裡走,一邊隨意的問道。
“侯爺來看過一次,說郡主看好就好,也沒有說什麼其他,只是匆匆的說了一句,就離開了。”
管事的笑答道。
對於這位侯爺撒手掌櫃一般的做法,管事的也頗覺得無奈,這主子不發(fā)話,下面的人也不能隨意的拿主意做點什麼,不過幸好還有郡主,否則這會不定亂成什麼樣子。
“父親到裡屋看過沒?”衛(wèi)月舞這會己轉(zhuǎn)進裡屋,看了看屋子裡的佈置,站定腳步問道。
“沒有,侯爺這陣子忙的很,聽說內(nèi)院也不怎麼進來,來了……也只是去先夫人的院子看看。”管事的搖搖頭,話雖然說的還算通順,但這理由怎麼聽怎麼不順啊。
再怎麼忙,也總能扯出時間來看看這邊的樣子,提個什麼建議,必竟這次娶的可是華陽侯府的女主人,況且還是名聞天下的塗氏女。
但看侯爺?shù)臉幼樱臼菦]放在心上,府裡都在傳言,侯爺根本不想娶這位塗九小姐,實在是這位皇上的旨意,侯爺不願意拒絕,所以纔不得不應承下來。
所以每每沒時間看這位將要進府的新夫人,卻有時間去看看那間曾經(jīng)的華陽侯夫人住過的院子。
這裡只來了一次,那邊卻經(jīng)常去,不知道的人還以爲那邊纔是新夫人的院子。
當然這話,管事的可不敢跟衛(wèi)月舞說,所以對於衛(wèi)月舞的問話,也只能含糊的解釋起來。
衛(wèi)月舞卻從管事的話裡聽出了幾分由頭,長睫撲閃了兩下:“父親最近一直去孃親的院子嗎?”
“聽說……是的!”管事的結(jié)巴了一下。
“聽說?聽誰說的?”衛(wèi)月舞敏銳的道。
“這……這整個府裡的人都在說!”管事的猶豫了一下乾巴巴的道。
“就最近這段時間嗎?”衛(wèi)月舞聞言,淺淺一笑,柔聲問道,眼中卻閃過一絲幽深,父親這是因爲自己之前跟他說的話,還是另有別因?以前既便自己未嫁之時,父親也不會經(jīng)常去孃親的院子。
現(xiàn)在如此反常是因爲自己的話還是就要成親了,突然特別的想念起孃親來?還是因爲其他的原因,倒很值得深究,必竟在這個時候,新人還沒有進門。
父親爲人一向深沉,但不管如何這門婚事也是他自己同意的,看得出他對塗九小姐還是頗有好感的,這種情況下,父親不來這邊的院子,倒是徑自去了孃親的院子,著實的讓人覺得有問題。
心裡這麼想著,目光落在面前的佈置上,內(nèi)屋佈置的很清雅,雕木大牀之上了擺著大紅的被子,現(xiàn)在只有一牀,但等新人進門,自然會帶了幾牀進來,重重的疊合在一起,看起來既喜氣又華美。
垂落的牀單也是大紅的,映的整個屋子都透著喜氣。
衛(wèi)月舞之前也是才嫁到燕國公府,當時喜房的佈置就沒有這麼華美喜氣,可能這跟自己當時的情況特殊有關係。
在心裡比照了一下,衛(wèi)月舞的目光落在了那張雕花的大牀上面。
“這……是不是低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