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殿裡,空氣緊繃地令人窒息……
“你對我難道真的沒有一絲在乎嗎?”鳳于飛的聲音乾啞,看著她臉上冷漠的表情,他閉了下眼睛,努力壓制著胸口的怒火,“我們曾經(jīng)的一切難道對你來說真的一文不值嗎?”
凝歌心底暗痛,面對鳳于飛的指責她說不出話來,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說,原本以爲對他殘忍的話他就會主動放棄,可是沒想到在傷害他的同時她的心裡更加的難受。
望著鳳于飛憤怒的俊臉,她恍惚失神。
真的能徹底地放棄這段感情嗎?過去對他的心動真的能一點一滴地遺忘嗎?
“我……”凝歌緊握手指,她沒有避開鳳于飛的目光,故意忽略掉心底隱約的那抹痛楚,低聲說,“我一點都不在乎。”
鳳于飛身體一震,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一點都不在乎……”
胸口陣陣冰冷,忽然覺得自己就像個傻瓜,自己的真心居然只換來一句‘不在乎’。
望著鳳于飛黯然沉痛的神情,凝歌心裡更加難受。
“你走,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鳳于飛轉(zhuǎn)過身去冷冷地說道,雖然他的聲音異常冰冷,但是隻要仔細聽的話會察覺出他聲音裡的脆弱。
“對不起……”
凝歌的聲音飄蕩在空氣中,目光靜靜地看著鳳于飛修長的背影,眼底是一片疼痛,而此時的她除了說對不起以外,無法再用別的詞來表示自己的歉意。
“走……”鳳于飛怒喝道,他現(xiàn)在不想聽到她的聲音,更不想聽到‘對不起’三個字。
凝歌沉痛地閉了閉眼,然後轉(zhuǎn)身朝門口走去,雖然她真的如自己所希望的那樣沒有侍寢,可是心裡卻沒有一丁點的喜悅,反而佈滿了沉重。
她邁著沉重的腳步離開了。
聽到關門聲,鳳于飛才轉(zhuǎn)過身來,目光沉冷地看著緊閉的房門,直到確定凝歌走遠以後才淡淡地說道,“既然來了,爲什麼不現(xiàn)身?”
說完鳳于飛仰著頭朝高高的房樑上看去。
只見房樑上緩緩地出現(xiàn)一抹墨綠色的身影,他翻身一躍跳了下來,在空中留下了一道完美的殘影。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慕容錦絲毫沒有因爲被發(fā)現(xiàn)而愁眉不展,反而俊臉上浮現(xiàn)了一絲玩味的笑容,他還刻意隱藏了自己的氣息,沒想到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
鳳于飛冷哼一聲,聲音極爲冷漠,“你來究竟所謂何事?”
對於慕容錦他本就沒什麼好感,雖然他是東襄國的王子,他對他也是以禮相待,並無特別之處。
“鳳于飛,就是因爲你總是冷著一張臉美人都被你嚇跑了?!蹦饺蒎\對於鳳于飛的冷漠不屑一顧,反而大方地走到了旁邊的圓桌前,拿起桌上的糕點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鳳于飛的臉本就陰沉,現(xiàn)在又聽到這話臉直接變黑了。
“你看看你,我才說了這麼一句你就黑著一張臉,難怪美人會離開你?!蹦饺蒎\一邊吃著糕點一邊數(shù)落著鳳于飛。
鳳于飛手指暗握,強制壓住想要把慕容錦丟出去的衝動問道,“東襄國的王子,孤不記得和你有這麼熟,熟到可以相互稱呼名諱的地步吧!”
“四海之內(nèi)皆兄弟,有時候做人不要太認真,一切以樂爲準就行了,你說是吧?”慕容錦的臉上露出了絲絲笑意,又看了一眼桌上已經(jīng)被他吃得七七八八的糕點撇了撇嘴,頓時又覺得口渴了,直接拿起茶杯就給自己倒了杯茶,一飲而盡後才舒服地吐息了一口氣,滿意地說道,“不得不佩服你們鳳翎國的御廚,這糕點不僅做到精緻,入口即化,而且吃了這麼多一點都不會覺得甜膩,反而口裡還殘留著一股淡淡的清香?!?
對於慕容錦如此高的評價,鳳于飛並無半點喜悅,反而聲音愈發(fā)沉冷,“既然吃飽了就趕快離開。”
雖然不知道爲何慕容錦會突然出現(xiàn)在他的寢宮裡,他也沒有興趣知道,只要他趕快離開就行了。
“你還真是冷漠,不過有句話叫做‘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我就好心地告訴你一個消息吧!”慕容錦說著從懷裡拿出一個黃色信封朝鳳于飛丟去。
鳳于飛眼明手快,瞬間接住了慕容錦丟過來的信封,只是眼底充滿了疑惑。
“難道你不好奇裡面寫的是什麼嗎?”慕容錦見鳳于飛根本就沒有打開信的意思,忍不住開口道,“或者說你是害怕我在信裡塗抹了劇毒,不過後者的可能性的確比較大?!?
鳳于飛瞪了慕容錦一眼後打開了信封,拿起裡面的信,當他看到信裡的內(nèi)容時瞳孔瞬間放大,眉頭更是緊緊地皺成了一團。
對於鳳于飛的反應,慕容錦根本就在意料之中,只見他嘴角的笑容更大了,“謝謝你的款待,我就先告辭了?!?
說著慕容錦站了起來朝門口走去。
“等等……”在他即將走到門口時,鳳于飛開口了。
慕容錦很大方地轉(zhuǎn)頭過來,“你不要問我任何問題,我不想?yún)⑴c你們的國事之中。”
說完慕容錦沒有多做停留,直接開門離開。
當門口的李公公看到慕容錦從鳳于飛的寢宮裡走出來時瞪大了雙眼,甚至有些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他沒有眼花看錯吧,東襄國的王子居然從皇上的寢宮裡走了出來,他是什麼時候進去的?爲什麼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在李公公詫異之際,慕容錦對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棲身靠近。
李公公猶豫了一下然後走了過去,慕容錦低聲在他耳邊說,“你最好先去給你們皇上泡杯茶讓他降降火,不然會火燒眉毛的?!?
李公公完全沒反應過來慕容錦的意思,只是怔怔地看著他。
“我已經(jīng)提醒過你了,不照做的話可是會被火給燒到的?!蹦饺蒎\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
說完後他轉(zhuǎn)身再次朝鳳于飛的寢殿看了一眼,然後毫不猶豫地邁開步伐大步離開。
就在慕容錦前腳剛離開,寢殿裡就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李公公愣了一下,馬上開門進去,“皇上,發(fā)生什麼事了?”
當他的目光觸及到鳳于飛陰霾地俊臉和狼藉的地面時瞬間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他馬上想到了剛纔慕容錦在走前說的話,頓時有些後悔沒有照他說的去做,可惜現(xiàn)在已經(jīng)晚了,若是他現(xiàn)在再去泡茶的話,皇上肯定會更生氣的吧,猶豫了片刻後他硬著頭皮走上前去。
“皇上,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現(xiàn)在天色也不早了,要不早點休息吧!”
李公公語音剛落,鳳于飛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立刻垂下了腦袋不敢言語,額頭上更是滲出了豆粒般大的汗珠。
誰都知道皇上一旦發(fā)起火來,那是相當?shù)目峙?,若是不小心說錯話再次惹怒皇上,後果可想而知,只有一個字——慘。
鳳于飛手裡死死地捏著信,眼底是一片紅色的火焰正在熊熊燃燒著。
好一會兒他纔開口,“皇后,去把皇后叫過來。”
鳳于飛的聲音如來自地獄般陰冷,即使不熟悉他的人都可以感覺到他身上那股不寒而慄的冰冷氣息,更何況是李公公,他簡直被嚇壞了呆愣在場。
“還不快去?!币娎罟€杵著不動,鳳于飛一聲怒吼。
這一吼把李公公從呆滯中拉回了現(xiàn)實,他馬上用衣袖擦去額頭上的汗珠,“是是是,奴才這就去……”
沒有一刻的耽誤,李公公如百米衝刺的速度般朝門口跑去。
直到離開了楚風宮,李公公的腳步才漸漸地慢了下來,因爲年齡的關係,體力有些透支,大口大口地喘息著,休息了幾分鐘,正當他準備繼續(xù)往前走時,一個墨綠色的身影擋住了他的去路,從衣衫上他認出來了來人是誰,就是因爲知道所以更加困惑。
“奴才參見王子,不知王子可否移駕幾步,奴才有要事去辦。”楚風宮雖然與坤寧宮之間的距離不是很遠,但是也要花上好一會兒,爲了節(jié)省時間他特意選了一條捷徑,只是路比較窄小隻能一個人通行,而慕容錦站的位置巧好擋住了他的去路,見慕容錦根本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他不得不硬著臉皮說道。
“可是本王子不想動?!蹦饺蒎\轉(zhuǎn)身過來,臉上依舊帶著笑意。
“王子就別拿奴才開玩笑了,奴才真的有要事在身?!崩罟鎺θ莸卣f道,即使不知道爲什麼慕容錦會出現(xiàn)在這裡,但是此刻他心急如焚必須要儘快趕到坤寧宮,若是耽誤了皇上的正事,恐怕就算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你覺得本王子看起來像是在開玩笑嗎?”慕容錦臉上的笑意立刻斂去,冷峻著一張臉看著李公公。
慕容錦突然變臉,讓李公公心裡咯噔了一下,他完全猜不透眼前之人究竟想幹什麼,之前他對他說的話還猶如在新,如今又忽然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一切都是早有預謀嗎?
“若是讓本王子讓路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必須要答應我一個條件?!蹦饺蒎\不急不慢地說道,一雙銳利的眸子冷冷地淌過李公公著急的面容。
“王子有事請儘管吩咐,若是奴才能做到的一定做到?!?
李公公雖然不明白慕容錦究竟想要幹什麼,不過他猜想他肯定不會讓他做出一些傷天害理之事,或者是背叛皇上之事,畢竟這裡可是鳳翎國的皇宮,即使東襄國國力雄厚,但是距離鳳翎國也路途遙遠,更何況王子的隨從也只有幾人,他不認爲王子會做出對鳳翎國不利之事,所以他答應得很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