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京都到雲州，這一路上就要大半月的時間。如今的葉子依懷著身孕卻是那孩子最鬧人的時候，從前做馬車一向都無礙的她，卻一路上都在吐著。

這一切的一切，被凌泫看在眼裡，她卻總是會淡淡地問她：“爲他受這般罪，值得嗎？”

受罪？

葉子依卻只是搖了搖頭：“像你這種利益至上不擇手段人，永遠都不會明白，能和自己心愛之人孕育未來的希望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對我來說，這不是受罪，而是享受。”

不會明白嗎……凌泫只是勾了勾嘴角，而後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如今父皇也在爲我的婚事操持了，不過你一定想不到，我會娶誰。因爲在你心裡，我就是利益至上，不擇手段之人。”

他會娶誰？葉子依愣了愣，而後順了順胸口，語氣依舊冷漠：“你要娶之人，難道不是對你而言有用之人？”

凌泫端起茶杯，掩飾住自己的苦笑，眼中暗藏著失落：“我要娶的人，就是小萌。她跟在我身邊多年，對我一心一意，是個好姑娘。可我希望，我身邊那人，是你，她也是如此希望！”

小萌？葉子依的確依稀記得，從前在凌泫的身邊總有一個小侍衛。她打扮得像是個男孩子，不過讓人一看便知是個小姑娘。她對凌泫的話言聽計從，但是她的心性卻和凌泫截然相反。

回到大葉，正是他需要穩固根基的時候。他竟然會放棄那麼多達官貴女而選擇娶一個小侍衛，這的的確確不是他一貫的作風。

雖然對於這件事，葉子依有些刮目相看。但是對凌泫的說法，她卻仍舊不敢茍同：“你負了一個真心愛你的人。”

那語氣裡的嘲諷，卻讓凌泫的心裡極不是個滋味。

他放下茶杯，定定地看著葉子依，而後卻突然將葉子依抱進懷裡。

他身上帶著淡淡的龍涎香味，卻又刺激得葉子依胃裡一陣不舒服。她不喜歡這味道，她愛的是那人身上的藥香味。她開始擔心羽穆珩，他的經脈還未好，他會不會亂來呢？

掙扎了一番，越掙扎，凌泫卻將她抱得越緊。他的下巴輕輕地抵在她的肩上，語氣中卻是滿滿的悲傷：“葉子依，爲了你，我誰都可以負！我已經稟告父皇，不娶正妃，我的正妃之位，是爲你而留啊！”

不對，這一切都不對！在葉子依的心裡，凌泫根本不是這般情深之人。他就像是一頭餓狼，一頭沒有心的餓狼。

“你放開我。”被他抱在懷裡，葉子依只覺得不舒服極了，“凌泫，你本不是這般深情之人，你不過是因爲得不到所以才越發想要得到罷了。凌泫，你的正妃之位，我不稀罕。”

不稀罕！

這三個字卻像一把鋒利的刀子，狠狠地在他的心頭劃下一道傷痕。

他放開葉子依，嘴角復又帶著狡黠的笑意，眼中也沒有了方纔的悲傷，他只是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果真騙不了你！你這個女人，不愧是羽穆珩看上的女人！和他一樣，那麼有理智！”

彷彿一個惡作劇的孩子，凌泫的笑容不帶一絲真誠：“你說得對，越是得不到的，對我來說就越有挑戰性。尤其是他羽穆珩的女人，我當真是好奇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