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籠在林念汐的臉上，她已經(jīng)跟夜易寒一起，來到了夜氏集團，煮好的咖啡，端給了夜易寒，再次回到茶水間，她稍稍輕鬆了些，立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邊的車水馬龍。
昨晚看到的畫面，還殘留在林念汐的腦海裡，揮之不去，林念汐不由咬著脣角，她一定要去見顧堯辰一面，問問他到底爲什麼要做那樣的事情。
可是，林念汐又垂了眼眸，看著自己的腳尖，現(xiàn)在的她能夠自己做主去哪裡，不去哪裡嗎？她不能！
“念汐！”
夜易寒的聲音突然傳來，林念汐趕緊收斂心神，走到夜易寒的辦公桌前，“什麼事？”
“美妝廣告的片子已經(jīng)可以了，去告訴顧堯辰，他們可以提案了。”
林念汐心裡一驚，看著夜易寒，心裡有種莫名其妙的想法，夜易寒好像知道自己的心思一樣，每次她想到什麼，他就會立即讓她去做什麼，還有著冠冕堂皇的理由。
可是，這是夜易寒的本意，只是湊巧，還是他本來就知道自己的一切，估計在給自己機會？
林念汐想不清楚，也沒有時間想清楚，就點點頭，離開了總裁辦公室，去顧堯辰那裡傳達命令。
看著林念汐離開，夜易寒的嘴角微微上揚，勾著完美的弧線，笑意神秘莫測。
林念汐邊走邊想，要傳達命令，打個電話不就好了，爲什麼一定要她跑一趟？
一想到這裡，林念汐更是確定，這是夜易寒故意的安排，讓她和顧堯辰見面，可是，讓他們見面幹什麼呢？對夜易寒來說，並沒有什麼好處吧？
林念汐還沒有想明白，就到了顧堯辰所在的廣告部，她還沒有進去，顧堯辰就看到了她，立即迎了過來。
“念汐，你怎麼來了？”
“我來傳達夜總的命令。”林念汐不動聲色，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避開了顧堯辰伸過來的手。
顧堯辰一愣，隨即恢復了正常，收回了探出去的手，“什麼命令？”
“美妝廣告的片子通過了，你們可以提案了。”
林念汐說著，就看到顧堯辰的表情劃過一絲狡黠，隨即恢復了正常，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顧總監(jiān)，你辦公室在哪裡？”林念汐突然冒出來一句。
“有事嗎？”顧堯辰有些納悶林念汐突然這樣問。
“我有事想跟你單獨談談。”林念汐看著顧堯辰，“不知道你現(xiàn)在方便不方便？”
“方便。”顧堯辰立即笑了起來，心裡甜滋滋的，這是長久以來，林念汐第一次主動找他，“跟我來吧。”
林念汐點頭，跟在顧堯辰身後，來到他的辦公室。
“坐。”一進辦公室，顧堯辰就親密地拉著林念汐的手，讓她坐下來，“想喝什麼？”
“不用了。”林念汐搖搖頭，臉色很是凝重，輕輕地嘆了口氣，“堯辰，你爲什麼做那樣的事情？”
“啊？”顧堯辰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看著林念汐，“念汐，你說什麼？”
“堯辰。”林念汐輕輕擡起頭，迎上顧堯辰的目光，“你不要瞞我了，爲什麼要做那樣的事？”
顧堯辰脣角抽動了一下，笑了笑，在林念汐面前俯下身子，“念汐，你到底在說什麼？”
“堯辰，你不肯承認嗎？”林念汐看著顧堯辰熟悉的臉，可是，他們似乎已經(jīng)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你讓我承認什麼？”顧堯辰苦笑，伸手握住林念汐的手，“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這個！”林念汐抽出手來，從口袋裡摸出一個精緻的小東西，優(yōu)盤！
顧堯辰愣了一下，“我還以爲我把它丟了，原來在你那裡，太好了！”
說著話，顧堯辰伸手將優(yōu)盤拿到了手裡，輕輕地摩挲著。
“堯辰，對不起。”林念汐看著顧堯辰，聲音有些嘶啞，“我看了裡面的內(nèi)容。”
“念汐，你！”顧堯辰的神色頓時變了，愣愣地看著林念汐，脣角在微微顫抖。
林念汐眼神裡充滿了複雜的情緒，“堯辰，你爲什麼要那樣做？你告訴我，你不是最鄙視那樣的人嗎？可是現(xiàn)在，爲什麼你成了那樣的人？”
“爲什麼？”顧堯辰冷笑著，慢慢站起身子，向後退了兩步，看著林念汐慢慢地搖頭，“念汐，你問我爲什麼？”
“堯辰，你有才華，你有夢想，在夜氏集團，你甚至有機會，”林念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你爲什麼還要那樣？”
“我有機會？”顧堯辰突然爆發(fā)出一陣狂笑，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才停止，“念汐，在夜氏集團，我永遠只能是夜易寒身邊的一條狗！”
“堯辰，你怎麼這樣想？”林念汐吃驚地看著顧堯辰，不可置信地搖搖頭，她從來沒有想過，顧堯辰會這樣看輕自己！
“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陪著夜易寒身邊，我卻無能爲力；看著他風生水起，我卻還是個總監(jiān)……”顧堯辰咬著脣角，“我不甘心！”
“你這樣做，”林念汐真的被顧堯辰氣死了，“會毀了你自己，而不是毀了夜易寒，你知道嗎？”
“就算毀了自己，”顧堯辰眸光裡透著狠戾，“我也要毀了夜氏集團！”
“廣告抄襲的是你自己！”林念汐實在沒有辦法保持冷靜，嘶聲喊了出來，“夜氏集團只是你的依賴的平臺，能有多少影響？”
“就算影響不大，”顧堯辰神情決絕，眼神透著瘋狂，“他用一百萬買斷了我，我就毀掉我自己！”
“顧堯辰！”林念汐的淚瞬間狂涌，“你怎麼能這樣？毀了你自己，又能怎麼樣？夜氏集團還是夜氏集團，夜易寒還是夜易寒！”
“念汐！”顧堯辰伸手鉗住林念汐的雙肩，死死地盯著她的眼睛，“我要改變這一切，我要改變！”
“顧堯辰，你沒有辦法改變！”林念汐瘋狂地搖頭，“這個改變對你來說，就是你毀滅，你懂不懂？”
“我不懂！”顧堯辰猛地推開了林念汐，“就算毀了我，我也會拉著夜易寒一起走向地獄！”
林念汐突然沒有聲音，愣愣地看著顧堯辰，兩個人僵持了幾秒鐘，林念汐突然轉(zhuǎn)身，狂奔離開，卻被顧堯辰一把拉住。
“念汐，你要幹什麼？”
“我要揭發(fā)你的抄襲！”林念汐哭喊著，“我不要看著你毀滅……”
顧堯辰緊緊箍著林念汐，湊到她耳邊，“念汐，聽我說，我不會毀滅，我保證！”
“我不相信。”林念汐瘋狂地掙扎著，“顧堯辰，你已經(jīng)瘋了，我不想跟你一起發(fā)瘋……”
“林念汐！”顧堯辰輕輕放開了林念汐，看著她，“念汐，你是我的……”
“不！”林念汐慢慢搖著頭，一步一步向後退，“我不是你的，不是……你已經(jīng)不是我認識的顧堯辰了……”
“你去揭發(fā)我吧！”顧堯辰頹然地向後退了一步，靠在辦公桌上，“你愛上了夜易寒，你應該保全他的利益。”
“顧堯辰？”林念汐停住了腳步，不可置信地看著顧堯辰，“你以爲我揭發(fā)你是爲了夜易寒？”
“難道不是嗎？”顧堯辰脣角勾著涼薄的笑意，冷冷地看著林念汐，“你揭發(fā)了我，夜氏集團就可以置身事外，所以的一切都是我罪有應得。”
“堯辰？”林念汐咬著頭，重重地跌在沙發(fā)上，泣不成聲，“你怎麼可以這樣看我？”
“我看錯你了嗎？”顧堯辰慢慢走到林念汐面前，俯下身子，伸出雙手，捧起她的小臉，“念汐，證明給我看，我看錯你了，你還是愛我的！”
林念汐淚水爬滿了臉頰，淚眼模糊中，顧堯辰的臉是那樣的陌生，這張臉的主人曾經(jīng)是她最愛的男人，可是現(xiàn)在卻成了最爲難她的人，讓她違背原則的人！
“堯辰，別這樣……”
“你走，去夜易寒面前，告訴他，我的美妝廣告抄襲了。”顧堯辰猛然站起身子，遠遠離開林念汐，嘶聲吼著，“去，我等著！”
林念汐呆呆地望著顧堯辰，都是她的原因，顧堯辰的才華是被自己磨滅了嗎？
“你……”林念汐哽咽著，看著顧堯辰。
顧堯辰期待地看著林念汐，像是等待審判的人。
林念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說出話來，“你想我怎麼做？”
“什麼都不用做。”顧堯辰的臉色瞬間緩解了很多，三步並做兩步撲倒林念汐面前，“你什麼都不用做，就只當什麼事都沒有發(fā)生過。”
林念汐淚水充滿了雙眸，已經(jīng)看不清顧堯辰的樣子，她也不想看到這個樣子的顧堯辰，一甩頭，驟然轉(zhuǎn)身離開。
“哐”的一聲，門被關上了，留下顧堯辰一個人呆在屋子裡，林念汐的腳步越來越遠，卻像是踏在顧堯辰的心上，久久不能平靜。
林念汐直奔電梯，想直接回茶水間，好好痛苦一場，卻在電梯開啓的瞬間想起，她這個樣子怎麼能見夜易寒？
林念汐立即摁了夜氏帝國大廈的最高層，電梯就帶著她直奔樓頂天臺，林念汐直接衝到了天臺上，淚水再次狂涌。
可是，林念汐伏在天臺哭得傷心的時候，她沒有注意到，在天臺的另一個方向有一個人看著她衝上來，看著她哭，慢慢走到了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