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貴妃給出的理由是合情合理,但夜攸蟬卻無比清楚,不管這冷貴妃說什麼,都是胡謅,都是胡說八道,因爲(wèi)她根本就不是冷貴妃。
“哦……”夜攸蟬故意拉長聲音,不走心的應(yīng)著。
“父皇,母后,聽聞二皇兄回來了,不知二皇兄在何處?”煌若寒溫潤的笑著,絲毫不在意夜攸蟬敷衍冷淡的態(tài)度,也不在意煌樞剡那猶如看著陌生人的眼神。
“可能在若淵那裡吧。”夜攸蟬望天想了想,這些皇子公主每天早晨都回到琰心殿給她和煌樞剡請安,她本人是覺得很麻煩,不過那些皇子公主卻幹勁十足。“你找他幹嘛?你們兩不和?”反正她頭上也頂著失憶的光環(huán),有些事與其僞裝,還不如直接說出來。
“母后誤會了。”煌若寒極有耐性的解釋。“兒臣每次回來都要和二皇兄切磋切磋,只是這些年回來,二皇兄都不在,說起來著實有些遺憾。”他自是知道煌若擎爲(wèi)何不在,不過他故意沒有提,爲(wèi)的自然是試探試探煌樞剡和夜攸蟬。
“你不是混廟靈山的修仙者嗎,和普通人切磋有意思嗎?”夜攸蟬手託下巴,目露精光的盯著煌若寒。
“回母后,兒臣自認(rèn)爲(wèi)在技術(shù)上遠(yuǎn)不是二皇兄的對手。”煌若寒謙虛道。
“那綜合實力呢?估計連樂統(tǒng)領(lǐng)都不是你的對手吧。”夜攸蟬摸摸下巴,凌厲的墨眸緊盯著煌若寒。
夜攸蟬必須承認(rèn),煌若寒藏的很深,她明裡暗裡的試探,對方完全不當(dāng)回事兒,還會翻過來試探她和煌樞剡,膽大而且心細(xì),笑意盈盈的讓人看不透他的內(nèi)心,這樣的人如果有意爭奪皇位,恐怕煌若淵他們只有被虐的份兒。
若她和煌樞剡沒有穿越而來,這煌羅王朝恐怕真的岌岌可危啊,照“煌樞剡”那麼昏庸無能的節(jié)奏,改朝換代都是有可能的,沒準(zhǔn)兒到最後,這煌羅王朝真會成爲(wèi)冷家的囊中物。
到現(xiàn)在夜攸蟬才明白,空羅爲(wèi)什麼說她和煌樞剡能給煌羅王朝帶來長遠(yuǎn)的繁榮祥和了,敢情就是因爲(wèi)他們有特殊的金手指、特殊的外掛。
煌若寒覺得鉅變的皇后實在不一般,感覺她沒藏著情緒,但事實上,卻無法判斷究竟哪種情緒是真實的,感覺她是在開玩笑,但隱隱的卻能夠感覺到壓力,煌若寒摸不透夜攸蟬的底,自然不敢應(yīng)對的太草率。
不過最讓煌若寒忌憚的是煌樞剡,那人雖是他的父皇,但煌若寒此刻卻絲毫沒有這種感覺,他記得以前“煌樞剡”是非常疼愛他的,每每見到都要慈愛的說說話,但現(xiàn)在……煌樞剡甚至連看都沒看他一眼,更不要提和他說一句話了。
雖然煌樞剡一句話沒說,一個眼神都沒有,但煌若寒偏偏能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迫感,是潛在的,甚至是若隱若現(xiàn)的,他想忽略不計,可一旦出現(xiàn),就會刺的他脊背冰涼。
“母后有所不知,凡是修仙者,先修的必然是心境,如若心境達(dá)不到,也就無法成爲(wèi)真正的修仙者。”煌若寒笑笑說。
夜攸蟬在喝茶,聽到煌若寒說這番話後,她緩緩的放下了茶杯,杯底觸碰石桌,發(fā)出一點清脆的聲音,聽的煌若寒有一絲絲的緊張。
“若寒啊,你是覺得本宮無知呢?還是當(dāng)本宮是傻子呢?”夜攸蟬看似隨意的把玩著茶杯,嘴角銜著一抹笑意,眼神裡有一絲警告。
煌若寒一怔,微微收緊拳頭,他萬沒想到夜攸蟬會直接挑破,不過這和直接宣戰(zhàn)不同,這也是一種試探,一種單刀直入、極具決定性的試探。
隨後,煌若寒起身,跪在了夜攸蟬面前。
“母后息怒,兒臣覺悟不敬之意。”煌若寒坦坦蕩蕩的直視著夜攸蟬及煌樞剡。“這些年兒臣雖不在甯都,但有些事兒臣心裡清楚,兒臣不願失態(tài)變的更嚴(yán)重,所以兒臣才故意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如果兒臣這種做法,讓父皇母后感到不快,兒臣願意請罪受罰。”
煌若寒一番話說的情真意切、誠誠懇懇,沒有絲毫華麗的修飾,更沒有責(zé)任的推卸,尤其是他敢坦蕩的直視煌樞剡,就憑這點,夜攸蟬就可以爲(wèi)他點個贊。
直視夜攸蟬不敢以此斷定煌若寒這番話的可信度,所以判斷這麼重大的任務(wù),自然要落到煌樞剡身上。
相比下,夜攸蟬更在意“冷貴妃”的反應(yīng),煌若寒都跪下請罪了,“冷貴妃”作爲(wèi)母妃除了隨著跪下,其他什麼都不做,哪怕是演戲,這演的也太不敬業(yè)了吧!難道是嫌棄盒飯給的太少?
“起來吧。”煌樞剡沉靜的注視煌若寒良久後開口道。
“父皇……”煌若寒摸不準(zhǔn)煌樞剡的態(tài)度,是信了他,還是仍在懷疑他。
“起來。”煌樞剡冷聲重複道。
“是。”纏繞周身的威壓變強,煌若寒不敢再猶豫,立即起身,但也沒法再繼續(xù)做下。
“既然你什麼都知道,實話實說就好。”他雖早已決定解決掉冷家,但若是煌若寒真的與冷家所有行動計劃無關(guān),他便不會將煌若寒牽連其中。
雖說誅九族什麼的可以永絕後患,但煌若寒身上畢竟流著“煌樞剡”的血,如果煌若寒真的不曾參與,煌樞剡會想辦法將他保下來。
“父皇,兒臣想問您一件事。”煌若寒深出一口氣,他這次回來的主要目的就是得到答案,只是他卻沒有他想象的那麼有勇氣,他有些害怕知道答案。
“有什麼事等以後再說,去找若擎吧。”煌樞剡不著痕跡的掃一眼“冷貴妃”,直接拒絕了煌若寒。
而煌若寒並未注意到煌樞剡的“不著痕跡”,只覺得煌樞剡是暫時不願提起,他也就沒有堅持。
“……兒臣告退。”煌若寒行禮後,與“冷貴妃”一起離開了御花園涼亭。
離開時煌若寒的步伐略慢,多次回頭看向夜攸蟬和煌樞剡,他知道“煌樞剡”是昏庸無能的,但他仍然敬愛著“煌樞剡”,不只是因爲(wèi)“煌樞剡”是他的父親,更因爲(wèi)從小到大“煌樞剡”對他的疼愛。
對世人、對煌羅王朝來說,“煌樞剡”毋庸置疑是昏君,但對煌若寒來說,“煌樞剡”確實極好極好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