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內,陷入了沉默中。
柳千依娥眉輕蹙,臉上全是猶豫之色。
尚辰浩並沒有催促她,只是默默地站在原地。
其實,早在柳千依的月陰之體出現不穩定跡象的第二天,尚辰浩便找過她,並且告訴她,想要完全弄清楚是爲什麼,必須進行全面的檢查。
而檢查的結果讓人很驚訝。
就連尚辰浩,也完全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
原來,柳千依的月陰之體並不僅僅只是單純的月陰之體,她的體內,還同時伴生著冰晶之心。
冰晶之心是一種十分罕見的奇心,天生九竅,九竅皆可通靈。
只不過,柳千依體內的冰晶之心是一顆瀕臨死亡的冰晶之心。
這樣的體質,尚辰浩以前也從未見過。
他一番思考後,只想到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那就是:倒鳳顛鸞!
而且,還必須尋找一個擁有純陽之體,也或是能渡出強大火屬性能量的人,才能幫助柳千依完成這次的倒鳳顛鸞,使得陰陽相合,平衡她體內那強大的陰寒屬性。
同時,還需要施展九星刺穴之法,配合純陽之氣,將冰晶之心逼至絕境。
也唯有如此,才能讓冰晶之心破而後立。
柳千依螓首輕擡,望著眼前這個比自己小不了幾歲,同時還顯得有些稚嫩的少年,默然了片許,終是銀牙一咬,面色含羞地點下了頭。
尚辰浩是眼下唯一的選擇。
畢竟,想要找到純陽之體,何其之難?
而且,就算找到了,別人也未必會肯幫這個忙。
因爲,純陽之體是天生修煉某些功法的天之嬌子,擁有得天獨厚的優勢,只要不在中途腰折,完全有可能達到十方歸元境,成爲一方絕世霸主,呼風喚雨,何等威風!
這樣的通天大道,誰會願意輕易毀掉?
而那些已經達到十方歸元境,並擁有純陽之體的強者,又怎麼會缺女人?
只怕純陽之體早都已經破掉。
不論怎麼看,都只能尋找體內擁有上古神焱、天地異火、也或是獸火的武者。
而這其中,自然是上古神焱最佳,天地異火次之,獸火最次。
上古神焱,整個凌風大陸都只有三種,而且全都通靈,已不是普通人類武者所能降服的。
自從一百年前殘影殤隕落之後,就沒聽說過誰收服了上古神焱。
所以,天地異火,已經是最佳的選擇。
而這裡,也只有尚辰浩的體內擁有琉璃焚骨炎。
尚辰浩的臉上沒有絲毫波動,淡然道:“我必須再次提醒你,成功的機率不會超過五成。若是失敗,你會被我體內的琉璃焚骨炎頃刻之間化爲灰燼。”
其實,若非柳千依擁有冰晶之心,尚辰浩現在也沒有辦法幫她覺醒月陰之體。而這覺醒的成敗,不過五五之分。是成是敗,誰又說得清楚?
這麼做雖然冒險,但若成功,好處也是極大。
柳千依螓首微頜:“我知道。”
她嫋嫋娉娉地站起身來,眼底最後一絲糾結漸漸消失,雙頰若雪,殘霞飛染,惹人神搖意蕩。
輕輕地,她褪去了自己身上的衣衫……
……
同一時間,遠在十幾萬裡之外,一個頗爲隱密的山谷中,坐落著一片奇形怪狀的建築,那些建築大多都刻畫著骷髏圖案,有的甚至完全就是骷髏形狀。
谷中,不時吹出陣陣涼颼颼的陰風。
幾個行走在其間的人,打扮也是十分怪異,整個身體完全被黑袍籠罩在其中。
某個陰暗的房間中。
一個滿臉鬍子,身高不到一米二的矮個中年男子,此刻全身都在發抖。
“那個少年……那個少年到底是什麼人?”
這矮個中年男子,正是孫步高。
孫步高通過傳送陣趕回了萬骨門,而萬骨門的少門主得知他任務失敗,本是準備解決掉他的,他只得搬出尚辰浩,說是遇見了一個與太上長老有舊的前輩,所以任務纔不得不中斷。
甚至,爲了讓少門主相信,他還硬著頭皮去面見了太上長老。
直到現在,他都還清楚地記得,當他將尚辰浩的那些話轉達之後,在他心目中高高在上的太上長老蓋蒼龍,直接嚇得面色慘白,發出命令,所有萬骨門門人,三年之內不得離開宗門半步,違者,殺無赦!
那些在外的門人,也全都被召集回來。
而後,少門主更是被下了禁足令,並且仗責一百,罰到後山面壁思過三年。
此事,就連現任門主前去求情,都被披頭蓋臉地罵了回來。
太上長老雖然地位很高,但也不至於罵門主啊!
這樣的事,從來都沒有發生過。
但是就在今天,這件事發生了。
而做爲太上長老親傳弟子的現任門主,也只能沉默。
現在,想到自己能活著從尚辰浩那裡回來,孫步高心頭簡直是慶幸不已。
“不管了,既然太上長老和門主都已經下了命令,本門所有門人三年之內不得離開宗門,那便趁著此次機會,好好閉關修煉一番吧。”孫步高搖了搖頭,感覺自己這在不少人看來已經十分強大的修爲,此刻顯得實在是不怎麼樣。
“武道之路,原來是這麼的遙遠,我還差得很遠啊。”
長聲一嘆,孫步高盤膝坐下,開始修煉起來。
……
萬青宗。
倪如等候在石室外,臉上露出一抹不滿地嘀咕著:“死尚辰浩,爛尚辰浩,他跟師傅到底有什麼事,居然瞞著我?哼!你以爲你瞞著我,我就不知道了?等你走了之後,我自己問師傅。”
嘀咕了片刻,她擡眼望向石室,也不見有人開門。
“都快一個時辰了,怎麼還沒有出來?”
倪如等得有些不耐煩了,手裡的草藤已經被她打了一個又一個的結,不遠處還扔下十幾根差不多的草藤,全都是她實在無聊的傑作。
將手裡的草藤打完最後一個結,倪如又將之扔到了地上。
她回頭望了石室一眼,結果還是沒有半點動靜。
時間流逝,轉眼已經過去了半日。
“怎麼回事,都這麼長時間了,難道,尚辰浩在幫師傅療傷?”倪如疑惑道。
就算是她,也只知道柳千依受了傷,至於是受的什麼傷,她也不清楚。
她曾問過柳千依,可柳千依的回答就是一句:
“陳年舊傷。”
至於是什麼樣的陳年舊傷,倪如根本不知道。
夕陽西下,山巒像是披上了一層紅色薄紗。
倪如正等得無聊間,厚重的石門伴著刺耳的摩擦聲,緩緩打開了。
“嗯……終於好了嗎?”倪如心頭一喜,連忙轉頭望去。
這一望之下,她不禁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