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敗的城牆再也沒有阻攔,最終,我來到了自己的目的地,順著傾斜的石梯,終於可以離開這滿是屍體的城牆了。
但事情從來不會這樣輕易結束,橫亙在眼前的最後一重障礙,閃耀著猩紅的眼睛,手中握著方形大盾,阻攔在面前。
他身著重甲,就像是唐吉一樣,是一個沒有馬的陸戰騎士。
我就知道事情沒有那麼容易,這座城堡絕對不會一開始我猜測的那樣,徹底成爲了一座死城。
它還活著,儘管是垂死掙扎,儘管有一大部分已經被巨龍所佔據,甚至有巨龍的巢穴和他們的卵,但是這裡並不是死城。
那個名爲聖火的邪教一刻不停歇的對這裡進行著探索,迷茫的活屍,心智扭曲的人,還有神秘的法師。
這一切都證明這,有人在這座島嶼上進行著某種研究,實驗。
巨龍的名號可以嚇退不少的貪婪者,也從一定程度上,讓搞實驗的魔法師能夠安安靜靜不受外界的干擾。
我看著他鎧甲上的圖案和樣式,隱隱約約覺得有些熟悉,似乎在那裡見到過,只不過殘缺不全。
當我最終在它的盾牌上發現那朵金色的鬱金香之後,我總算想起來,這是這座城堡的旗幟。
能夠將一個貴族的家徽銘刻在鎧甲上,他的身份變呼之欲出,那就是家族的護衛騎士。
這種騎士跟唐吉有著很大的區別,那就是他們這種人並沒有自己的耕地。
所有的收入,都來自領主撥給他的財富,而他也必須效忠自己的領主,用手中的長劍,斬殺領主的敵人,用手中的大盾,來守護領主的財富。
他們不追尋正義和榮耀,因爲領主本身就是他們所效忠的存在,用生命捍衛自己的領主,就是他們所要做的事情。
只不過與我遇到的那個心智扭曲的活人不同,他看起來更像是我剛剛登上島嶼之後遇到的灰燼騎士。
這個傢伙已經死了,但是鎧甲依舊完整,手中的長戟儘管生鏽卻不掩鋒利的光澤,那塊方形盾牌看起來厚重而結實。
如果被這東西砸到面門,就跟撞到城門上一樣,絕對不會太好受,所以這塊盾牌的作用可不僅僅是用來防禦的。
必要的時候,騎士可以揮舞著它,像是揮舞著板磚一樣,敲打別人,在對方的眩暈中一擊必殺。
而且看他的體格,生前他絕對有著這樣的力量,死後,他更是可以不知疲倦的一直進攻下去。
這絕對是一個無比棘手的敵人,作爲死靈,它堪稱王者。
沒有什麼東西能夠輕易斬開它的護甲,對付騎士所用的破甲劍,目的是爲了殺死對方,可是騎士是活人啊!
這個傢伙絕對不會害怕破甲劍,就算那細長的劍鋒能夠刺穿鎧甲,刺中心臟,可是它的心臟裡真的還有著鮮血麼?
早在不知道多少年前,它就已經停止了跳動,針對人的致命攻擊,對他無效,它是死靈生物!
“小心一些。”唐吉舉起盾牌,躍躍欲試,對手是一個死掉的騎士,這看起是一個榮耀極大的事情。
幫助對方從死亡的陰影當中解脫出來,徹底安息,這是唐吉動手的慾望。
只不過我總覺得有那裡不對勁。
這種感覺說不上來,只是一種,朦朦朧朧的意識,說不清道不明,它絕非是普普通通的死靈,可究竟卻別在那裡,我卻找不到答案。
死靈擁有著魂火,那是它們的核心,只要這縷生命的火焰燃燒著,無論附著在怎樣殘破的亡者身軀當中,他們都能夠‘活著’。
殺死他們,就要熄滅他們的魂火,這樣纔算是真正將這些傢伙解脫。
可是雖然說起來無比輕鬆,真正自己去做的時候,纔會知道那有多難,一般的骷髏怪還好,它們的魂火搖搖欲墜,稍微強烈的碰撞都會讓魂火劇烈的顫抖甚至直接消失。
而這個傢伙,我並沒有發現魂火!
這就是問題所在,它並非活屍,也並非死靈,而是介乎於二者之間。
活屍雖然不能算徹底死去,但是也不能算活著,它們隱隱約約還有著生者的記憶,通常都滿含著不敢死去的憤怒和暴虐。
死靈就乾脆許多了,它們純粹憑藉本能辦事,所以任憑亡靈法師操控。
而在我眼前的這一位,並非那麼簡單,他像是一位武技精湛的戰士,在我接近他之後,他就站了起來。
全副武裝,卻主動防禦,但是他所站著位置,卻是我下去的必經之路。
如果我想要前往城堡,一探究竟,就必須要打敗他。
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終於明朗了,當我放棄了思考他存在的原因後,一切豁然開朗。
我要是想要前進,就不得不面對這傢伙,而它主動防禦的架勢並沒有傷害我的意圖。
只有在我向他發動進攻,他應該纔會反擊。
那也就意味著,它的創造者,並不想讓它受傷。
很有可能是一位亡靈法師創造了它,讓這傢伙像是一條看門狗似得阻攔一探究竟的陌生人。
法師的造物,就好解釋了。
亡靈法師動輒屠城滅國,創造出一個稀奇古怪非生非死的怪物,比較起來真是一點都不稀奇。
只要打敗它就好了。
若是有足夠的力量,當然可以打敗它,然而我不想在一條看門狗上浪費艾維的魔力。
在不借助艾維的幫助下,打敗這個介乎生與死之間的怪物談何容易?!
或許我應該考慮一下用別的手段來對付它!
在打量過這個傢伙的鎧甲,大盾牌之後,我放棄了跟他近身搏鬥的打算,怎麼看我都不會佔據優勢。
這個傢伙有著用之不竭的力量,而我卻只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跟這個傢伙消耗不起。
亡靈怪物在成長到一定的級別之後,它們所產生的變異是幾何被的成長的。
原本可以輕易的砍下來的腦袋,變得堅硬無比,身上也漸漸覆蓋著骨甲,保護自己不會散架。
用蠻力,很難夠輕易再將他們呢擊潰。
但是它卻始終擺著防禦的姿態,這一點到是我可以利用一下的。
最好的防禦就是進攻,既然這傢伙站著不動,就這樣威懾著我,但是如果我不去接近他的話,也就意味著他不會主動動手來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