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云的眼神也是一凝，並立刻讓神舟停下，且情不自禁的往東陽身邊靠了靠，暗暗提防著。

很快，那數道流光齊齊在百丈外停下，一共七人，但他們的目標卻不是莫小云幾人，而是那個跪在墓碑前的黑衣青年。

“呼……”莫小云暗舒一口氣，但心也是暗暗好，這來到的七人，她因爲境界太低，無法窺視他們的準確境界，但感覺都很強，最低都有真神境。

七人之，爲首的是一個五旬左右的男子，如鷹一樣銳利的雙眸從那黑衣青年身掃過，冷聲道：“你是柳家村的餘孽？”

聞言，那黑衣青年的眼神才終於動了動，卻頭也不回的說道：“你們終於來了！”

“哼……沒想到柳家村還有人活著，而且還故意把我們引來！”

黑衣青年輕撫一下面前的冰冷墓碑，身的悲意更濃，悠悠道：“曾經的柳家村有一個美麗而又善良的姑娘，她叫柳水，那時，她是我們整個柳家村所有男孩心目的仙子，每個男孩都夢想著長大後，能夠光明正大的娶她，包括我柳青！”

“儘管她我年長一些，但我和我的那些玩伴曾經約定，若是以後有人能得阿水姐青睞，一定要代所有人照顧她，讓她一世無憂！”

“那個時候我不過十歲，說起來會非?？尚?，更可笑的是事後，我們幾個又把這個約定親口告訴了她！”

“那一刻，她笑的很美，儘管那時我們在她眼裡只是一羣小屁孩，可她還是笑著說，阿水姐喜歡頂天立地的男子，若是你們誰想娶我，那好好修行！”

“從那時起，我和我的幾個玩伴共同發誓，一定要闖出屬於自己的一番天地，讓自己有資格給她幸福！”

“可是……美好的夢想最終全部破碎，這一切，都是因爲你們背後的主子！”

說著，黑衣青年柳青緩緩起身，轉過身看向空的七人，繼續道：“我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天，忘不了阿水姐當時的悲憤和絕望，她說是她爲村子帶來了災難，所以她自裁於衆人面前，或許她以爲自己一死了之，你們的主子得不到會離開！”

“可是她太天真了，她所希望用自己的命來挽救村子的其他人，但她的死，並沒有改變什麼結果！”

“整個柳家村被滅，所有人被屠殺，他們臨死前的絕望和詛咒，他們詛咒這個世道不公，可我知道，他們從來都不曾怪過阿水姐，因爲那根本不是她的錯！”

“我以爲我也會死，可我在父老鄉親的屍體堆又活了過來，費勁九牛二虎之力，將每個人埋葬，築起了這座墓碑，那一刻我發誓，總有一天，我柳青還會回來，讓柳家村下千餘人瞑目！”

話音落，柳青身悲意立刻變成了冰冷殺意，掃視一眼空七人，道：“當年你的主子是那樣的趾高氣昂，現在卻不敢露面，不過，也不重要，他的命早晚都是我的！”

“或許你們之，也有人當時在場，不過也不重要，因爲你們來了！”

“你的故事很好，你也很狂，可惜沒什麼用，既然你茍活兩百年，今天正好可以爲柳家村畫一個完整的句號！”

“動手殺了他！”一聲令下，其五個人紛紛而動，氣勢勃發，全部都是真神巔峰。

柳青卻沒有著急出手，仰望天空，囔聲道：“阿水姐，你放心，我會讓當年害死你的人，全部爲你陪葬，我要用他們的血來祭奠所有鄉親的在天之靈！”

話音落，他身的那種悲傷氣息猛地暴漲，讓所有人都有種欲哭的衝動，而那衝向他的五人，也被這種強烈的悲傷震顫了心靈，動作明顯一緩。

可當他們反應過來，柳青已經從他們眼前消失，不等他們去發現，他們的視線被一道耀眼的光華佔據，隨即，痛楚襲來，意識消散。

“這……”百丈外的神舟，莫小云幾人也是狠狠一驚，他們也都沒有看出柳青是如何出手的，只覺是一道閃電劃過，那五個真神巔峰全部隕落，可謂是乾脆至極。

柳青也已經不在地面，而是那最後二人十幾丈外的虛空，雙方齊平。

那鷹一般雙眸的男子，冷哼道：“難怪你敢如此，原來還真有幾分能耐，不過，你還是要死！”

“那你們還等什麼？”

那二人齊齊冷哼一聲，手各自出現一把長劍，隨即他們身分別出現了水與火，分別是水之道和火之道。

這本是很普通的兩種三品大道，可問題是這兩個人不是真神境，而是玄尊，貨真價實的玄尊。

“玄尊……”莫小云幾人心也是暗驚，他們是沒有正面面對過玄尊，可東陽被玄尊追殺過，他們在紅塵居內也感受過玄尊的強大氣息，自然不會忘記。

柳青則是神色不變，掃視一眼二人，道：“看來當年你們也在了！”

“可惜當年沒殺死你，留下你這個禍患！”

“是啊……當年你們沒能殺死我，所以今天輪到你們死了！”話音落，柳青手也多了一把劍，一把電光閃爍的劍，而她身也開始有電光遊離，氣勢更是不再掩飾，而且也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玄尊。

“玄尊、閃電之道……”看到柳青所展露的實力，那兩人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他們是玄尊，可擁有的道是水火之道，怎麼能和同級別的閃電之道相。

柳青卻不會給他們多想的時間，身的那種悲傷氣息再次暴漲，直接將對面的二人覆蓋，隨即，這二人的臉色劇烈的變化起來。

“讓你們體會一下我這麼多年的悲傷！”話音落，柳青化作一道閃電，瞬間從那火焰玄尊身劃過，緊接著，火焰熄滅，堂堂一個玄尊被瞬間滅殺。

“整整兩百年，我永遠忘不了阿水姐死時的模樣，忘不了衆位鄉親的絕望，我要用我這一世的悲傷，讓曾經屠殺柳家村的所有人陪葬！”

柳青那悠悠的話語響起，閃電再現，那鷹一般雙眸的男子，再也沒有鷹一樣的銳利，只有絕望。

他的水之道，在這一刻，根本沒有任何作用，在閃電湮滅。

柳青落下，一揮手，地的七具屍體的儲物法器全部落入他手，隨後這些屍體整齊的落在那座冰冷的墓碑前，他走到墓碑前，低囔道：“阿水姐，用不了多久，我會帶著曾經逼死你的那個人來爲你祭奠！”

柳青對著墓碑深深一躬身，隨即騰空而起，快速離去，從始至終都沒有看百丈外莫小云幾人一眼。

“呼……好厲害！”

“的確是很厲害！”慕容芷羽突然出現，看了一眼下方的那座墓碑，眸也流露出一抹悲傷。

“這個柳青除了擁有閃電之道外，還有那樣悲傷的情緒之力，難怪能秒殺這兩個一星玄尊！”

“短短兩百年，能成爲玄尊，也是一個絕世天才，一個悲傷的絕世天才！”

不管在場的幾人承不承認，他們都對柳青的遭遇表示同情，自己心愛的女子，自己的父老鄉親，全部被殺，任誰都會想盡一切辦法報仇，而且，算大仇的報，這份悲傷恐怕也難以解開，或許永遠都無法再解開。

“不知道這傢伙若是看到這一幕，會作何感想？”慕容芷羽看向依舊在頓悟的東陽。

莫小云瞅了瞅東陽，道：“還能怎樣，大哥有仁者之心，肯定是痛恨這種爲了一己私慾而做出屠村的慘劇，但他實力有限，也是無可奈何！”

“不過，柳青口所說這幾人背後的主子恐怕也不簡單，能派出玄尊級別的高手，其本身恐怕也是一個玄尊，且有很大的背景！”

慕容芷羽眼神一動，眺望一眼東方，道：“這裡距離觀海城已經不算遠，他們可能是觀海城的人！”

“看來觀海城又會有事情發生了！”

“管他呢，反正和我們沒有關係！”

“但願吧！”慕容芷羽說完，重新返回紅塵居。

莫小云驚訝道：“他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但願吧？”

聞言，魏明不由自主的看了看東陽，卻沒有說什麼，這自然逃不過莫小云的眼睛，她也瞅了瞅東陽，沉吟一下後，道：“還真是但願吧！”

他們跟著東陽這麼久了，可是親身體會過東陽惹事的能力，他所過之處，沒有一個地方能安生的，多多少少總要惹出一些麻煩才行，現在還沒到觀海城，他們也不能保證會一帆風順，只能但願吧！

突然間，寒風吹過，天空緩緩有雪花飄落，越來越多，逐漸佔據整個天地。

“下雪了！”莫小云伸出手接了幾片雪花，看著它在掌心融化。

作爲修行者，且是已經成神的修行者，早已是寒暑不侵，無論是酷暑還是寒冬，對他們來說早已沒有什麼意義，但一些特有的自然景象卻依舊能讓人心動，如這漫天飄落的白雪。

神舟繼續向前飛行，東陽依舊站在甲板，閉目不醒，他身堆積的雪花也是越來越多，如同佇立在雪原的一顆枯木，孤獨悲涼。

莫小云幾人並沒有刻意去清除東陽身的積雪，因爲他在頓悟，全身心都融入自然之，那他身的一切該順其自然，否則，細微的改變，說不定會打破這次的頓悟，這顯然不是他們想要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