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這個發現迅速和薛凱等人溝通，杜克施覺得陳慧的女兒在凌晨一點和一個男人來到店內，這顯然有些異樣。這個發現也讓其他三人同時來了興趣。

羅小軍介紹了陳慧女兒的情況：“胡曉娟，十七歲，現在是一名高二學生。她的父親胡俊去世之後，就是跟母親陳慧一起生活。因爲陳慧一個人打理水果超市，又要負責照顧女兒，所以胡曉娟放學會都會直接來水果超市寫作業看書，等到母親一起關門後一起回家。”

杜克施道：“所以說，昨晚胡曉娟是和陳慧一起回的家，但是爲何她會在凌晨一點多和一個關係密切的男人返回水果超市。”

薛凱道：“這個恐怕就得問問當事人了。既然小軍模擬出從水果超市進入柳如燕家最爲可能，那我們就得從水果超市入手。”

看了看面前三人，謝鍾陽明顯心不在焉，薛凱顯然不會讓謝鍾陽在這時候挑大樑，還不如把謝鍾陽扔在柳如燕旁邊，看看是否有其他突破。時間不等人，需要儘快找出頭緒。所以，薛凱決定把重任交給杜克施。他要求杜克施馬上去找陳慧和胡曉娟瞭解情況，勢必儘快確定水果超市是否存在可疑。除此之外，薛凱還讓羅小軍坐鎮設備車，隨時對杜克施提供各種支援。在曹倩被抽調的情況下，後方就完全指著羅小軍了。至於他自己，因爲之前杜克施找出柳如燕和那兩個男人的特殊關係，所以，薛凱決定去調查劉偉明和謝天的情況。

水果超市今天白天還在營業，所以，直接找陳慧瞭解情況並不困難。而胡曉娟的放學時間是五點，也基本上馬上要到家了，杜克施需要在胡曉娟回家之前，從陳慧的口中聽到更多母親關於女兒的評價。

當得知警察來問話時，陳慧顯得非常配合，她滿臉急切的樣子，顯出對隔壁鄰居的關切和同情，這些舉止神態，確實不想是假裝出來的。

杜克施提出去樓上看看，陳慧也沒拒絕。甚至還主動介紹道：“因爲曉娟平時放學後都在店裡，所以我特意將二樓給她弄了一個隔音的房間，她可以在裡面寫作業，看書，休息。”

和柳如燕就住在門面房二樓不同，陳慧和女兒晚上並不住在這裡，所以，二樓對她們來說並非生活場所，四周擺放的水果筐和一些東西，更像是一個倉庫。唯一不同的就是胡曉娟的學習空間，這裡卻非常溫馨且佈置精美。陳慧是找人特意裝修的一下，做成了一個套房的模樣，裡面鋪了地板，地板上還有巨大的地墊。裡面一圈書櫃上擺放了各種書籍和學習用品，在這旁邊，便是胡曉娟的牀。除了牀和書櫃之外，這裡面還有陳慧爲女兒準備的衣櫃。有時候胡曉娟會丟幾件衣服在這裡更換。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小長桌，看上去是可以雙人甚至三人同時學習看書。

“你女兒會帶著同學一起回來學習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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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慧搖搖頭：“我女兒基本上不會帶同學回來，我對她的要求很簡單，可以在外面玩，但是不能太晚回家。還有，我給她請了單對單輔導的家教老師，她也會在這裡跟著家教學習。馬上要高三了，肯定得讓她抓緊點，我一個人做事，不能好好監督她，也就希望請個家教老師多多督促她了。”

杜克施又問道：“你女兒有男朋友嗎？”

“男朋友？”陳慧又是使勁搖搖頭，“沒有，我可是跟她約定的。只要上了大學，她想怎麼談都行，但是高中給我好好讀書。”

看來胡曉娟沒有跟陳慧說實話，那對男女舉止模樣，絕對不是普通男女朋友。聽見杜克施這麼問，陳慧也很好奇：“警官，柳如燕孩子丟了，我們也很關心，但是你總是問我女兒的情況，難不成你在懷疑我們家。那我可得申明，我們和柳如燕無冤無仇，幹嘛要害他們家，你們可別冤枉我們。”

“哈哈，陳女士別緊張，我們只是例行了解情況。之所以在這裡多問了你女兒的情況，是因爲我們調閱了監控，發現你們店昨天八點十分之前就關門了，但是在凌晨一點多的時候，你女兒貌似跟著一個男人回到水果店。關於這些，是否你清楚，又或者，你應該要解釋一下吧。”

“原來你問的是這個啊。”陳慧並未慌張，她不緊不慢道，“平時確實都是九點多關門，但是這些天我本身就有點不舒服，所以都是八點就關門。昨天回到家後，我女兒陪我喝了點酒，隨後我就洗洗睡覺。差不多十一點多的時候，曉娟的家教老師趙老師打來電話，他從老家帶來一些土特產，準備開車順路送過來。小趙和我們家也比較熟了，我也沒見外，說要送不如明天送過來。結果曉娟說，她正好想去吃宵夜，我便讓曉娟陪小趙去吃點東西，隨後把那土特產直接送到店裡，還讓小趙帶點水果回去。”

“家教老師小趙是男的？還有，你平時會和自己女兒喝酒？”

陳慧點點頭：“小趙是個剛工作不久的男老師。至於我女兒嗎，哎，她爸走得早，我跟她一直相依爲命，這孩子其實也挺懂事，從小就懂得照顧人，不僅會陪我說話，也會陪我喝點酒。當然了，主要是我喝。”

單親母親和自己的女兒如果相處融洽，確實會成爲一種類似姐妹的關係。這種姐妹的關係會讓她們互吐心腸，女兒陪著媽喝點小酒，這再正常不過了。

“你放心你女兒凌晨跟一個成年男人單獨出去吃東西！”杜克施覺得這有些不可思議，“是你對你女兒太放心，還是對那個小趙太放心了。”

“嗨，小趙這人老實本分，我女兒也挺喜歡他，他們兩人經常出去吃東西，我都見怪不怪了。如果不是因爲我喝得有點多，其實我也會跟著一起出去的。平日裡我也基本上把小趙當成家裡人，不見外了。”

看來這個家教確實不見外了，而趙諄和胡曉娟的關係，陳慧怕是有所察覺，但是並未多加阻攔。因爲從陳慧的言辭中，杜克施看出陳慧對這個小趙非常滿意。即使真的成了自己女兒的男朋友，怕也不會反對。之前陳慧說過，不會讓胡曉娟現在戀愛，但是現在打個基礎，特別是打基礎的還是自己的年輕家教，這也算一舉兩得啊。

杜克施對這個趙諄開始有些興趣了。他又查看了一下胡曉娟的房間。從胡曉娟房間的窗戶確實比較容易接近隔壁柳如燕女兒儲諾的房間窗戶。

兩人又聊了很多母女還有家教趙諄的事情，正聊著，胡曉娟也終於回來了。她見到自己休息室內有其他人，顯得有些不開心，直到陳慧解釋這是警察後，她才嘟嘟嘴，道：“怎麼，警察查案查到我這裡來了？”

低著頭，她把書包往牀上一扔，便整個人往牀上一躺，用被子把頭矇住，顯得很懶得見人。

陳慧見狀，只能尷尬道：“這孩子就這樣，杜警官你別見怪啊。”

杜克施笑道：“不見怪，這是正常的青少年心理。對很多青少年而言，自己的書房臥室屬於私密領地，這些私密領地是不準其他人，特別是陌生人輕易踏足的。我現在站在裡面，確實會讓她有些不自在。只是，冒昧的問一句，剛纔你說家教趙老師是在這裡給你女兒輔導，那他來這裡的時候，房門是關上的嗎？”

“當然，外面很吵，我特意做的隔音門，好讓我女兒在裡面認認真真學習。”

杜克施和陳慧說話，眼睛確定著牀那邊。雖然胡曉娟用被子將面部遮擋，可是從呼吸起伏中，杜克施也能意識到胡曉娟在關注談話。

趙諄和胡曉娟閉門輔導？兩人關係不正常！陳慧默認自己女兒和這個男家教關係曖昧！

杜克施終於想點破了，他湊上前去，小聲對陳慧道：“你女兒是不是告訴過你，她喜歡趙老師。”

陳慧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終究點頭道：“確實說過。小趙人長得確實帥，而且看上去斯斯文文，書又教的好。如果他們兩個真的交往，我當然不會反對。這事我也跟小趙旁敲側擊過，還提醒過他，等曉娟畢業後，你們可以交往，但是現在，還是多關注曉娟的學習成績。”

“那那個小趙的反應呢。”

“他一直對我保證，他一定會把全部精力放在輔導曉娟身上，其他的事情，他不會多想。”

這話，杜克施倒是相信。因爲從監控畫面中可以判斷，趙諄對胡曉娟的示好是帶著一絲抗拒的，或許對趙諄而言，他只是想輔導功課，並未想著和這個女生有更多交往。那他還繼續這樣下去，除了家教這份兼職之外，難道是因爲有其他原因？

“你知道你女兒和小趙的關係進展到什麼地步了嗎。”杜克施的這句話故意變得有些大聲，好讓胡曉娟聽到。他留意到，胡曉娟的呼吸更加急促，那個被子起伏的更快。

陳慧道：“我看過他們拉手，其他的，我倒是沒見到。”

“看來他們互相擁抱親吻，你確實沒看過了。”

“擁抱親吻？”陳慧也朝著牀頭看去，用手點了點道，“這丫頭，揹著我胡來啊。”

“什麼胡來啊，我長大了好不好！”胡曉娟終於按耐不住，一把將被子從腦袋上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