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回 心境之用

“劍道！乃是以劍爲質，勁原爲本。劍道的威力就是劍心的威力！而劍心能發揮的最大威力不僅取決於武者自身的勁原修爲，還取決於劍心的品質，還取決於劍訣奧義。”

“劍訣奧義就是利用勁原催動劍心的特殊方法，就像是一個巨大博物館中的寶藏。劍訣越厲害，寶物就越巨大。武者的心境就是博物館的門，門越大出來的寶藏才能越大。而要將寶物從博物館中拖出來，還需要一個力道，這力道就是勁原的境界。劍心則是一切的載體，是拖動劍訣這個寶藏的繩索、工具，也是寶藏展現威力的平臺。所以最頂尖的劍客，是缺一不可的。”

“你以爲只有劍訣、修爲和劍心就能發揮無上劍道的威力嗎？很多劍派永遠出不了最頂尖的劍客，就是缺了心境的修煉！”

歐陽湛娓娓道來。李隱聽完，此刻才明白原來心境的修爲不光是睡劍需要的，而是所有頂尖劍客發揮無上劍力所必須的。難怪同樣的劍訣，即便是兩個修爲相當、劍心相當的劍客發揮的威力也可以完全不同。

除了對勁原的領悟以及自身勁原修爲的高低外，心境也很重要。

勁原的修爲最主要的是勁原淬鍊的純度，體內勁原的數量以及勁原達到的層次，與心境有關係卻又不同。所以江湖人人都說修爲境界，這個境界只是勁原本身的強弱，與修行者思想、心境的境界並不是同一個東西。

水竹妍圍著李隱看了又看，欣喜地說道：“我真沒看錯你，你果然是個怪物！”

歐陽湛笑道：“你可別說他，你也一樣是個怪物！”

歐陽湛接著說道：“小竹子之所以被人稱爲三百年來峨眉劍派天賦第一人，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歐陽湛看了一眼李隱，又看了看水竹妍：“這小妮子有一雙勁原眼！”

“勁原眼！？”李隱驚道。

水竹妍嘻嘻一笑：“我除了可以感應勁原外，只要我願意我還能看見旁人勁原流動的通道。”

“也就是說，旁人修煉的方法以及運用勁原的線路都逃不過她的眼睛。”歐陽湛得意地說道。

“難怪你能這麼輕易地‘感應’到旁人的勁原，難怪你能看到我體內勁原的流動，我還以爲你有什麼特別的方法呢。”當初，水竹妍第一眼看見李隱時，就曾對李隱說過：“怎麼？你沒有學過感應勁原的方法？”其實，水竹妍不僅靠學到的方法感應，更重要的是靠天賦去觀察。

李隱聞言恍然大悟，緊接著又說道：“配合上你的‘春光媚’，你簡直可以博衆家之長，將來必定是大師中的大師！”

水竹妍笑道：“什麼大師中的大師，你體內勁原運轉的方法我就看不懂，也學不來！”

李隱大方地說道：“我可以教你！”

水竹妍和歐陽湛都沒想到李隱竟然如此豁達。水竹妍喜道：“我真沒看錯你，果然豁達無礙。”

李隱道：“咱們一見如故，部分彼此。更何況你和歐陽前輩又在崑崙山上救了我和月夕，若不是你們，我此刻恐怕已在崑崙山上遇難，哪裡還有今日？”

歐陽湛也喜道：“你小子果然不同凡響。我們也不能虧了你，我可以傳你一個劍訣或者傳你隱劍的奧妙。”

李隱奇道：“難道隱劍與睡劍一樣，都是可以控制的屬性嗎？”

歐陽湛道：“不錯，各大頂尖劍派都有特殊的修煉方式可以獲得特定的劍心屬性，若是什麼都隨機，那還如何保持優勢呢？”

李隱點頭稱是。

水竹妍又道：“沒想到，你是至人無己的境界，比我神人無功還要來得精妙。”

林月夕也聽李隱說過至人無己的境界，忙問道：“水姐姐，至人無己與神人無功究竟有什麼區別？”

水竹妍道：“兩者相似，但又有不同。具體而言，在我峨眉山能驅動的劍訣是不同的。”

歐陽湛點頭道：“這麼多年，峨眉山始終沒有湊齊至人無己，神人無功，聖人無名三種天境的弟子。可惜了峨眉山的一套‘開天闢地三聖劍訣’。”

水竹妍補充道：“這套劍訣是峨眉開派祖師所創，據聞有開天闢地的巨大威力，但必須要湊齊三種天境的弟子同時使出三種劍訣才能達成威力。這麼多年，峨眉山上或者有神人，或者有聖人，或者兩者皆有，就是沒有出現過有至人境界的弟子。李隱，你的出現真是天意啊！”

歐陽湛搖晃著腦袋，說道：“怪物，怪物。都是一羣怪物一樣的天才！”

自此，李隱解開了存在心中的許多疑問。而對於在靜心閣中得來的睡劍劍訣，李隱更是有了思路，知道該如何錘鍊了。

南望皇城，長安郊外有名的酒樓。

歐陽湛來此，除了喝酒外，也是碰碰運氣。因爲這裡的顧客非富即貴，萬一易成成也在這裡呢？那豈不是省了不少麻煩。

歐陽湛愛吃，也會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點好了酒菜，臨窗而坐，眺望舊日皇城的風光。

“恩，我說什麼來著？這就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歐陽湛低聲說道：“你們幾個稍坐，我去看看就來。”說完，取出劍心，一晃便消失不見。

隱劍，名不虛傳。

林月夕坐在李隱身邊，看不到窗外，忙問道：“樓下來了什麼人？”

李隱道：“一行五人，四男一女。領頭的是個年輕人，二十六、七的年紀，穿金戴銀，富貴至極。身後兩人裹著頭巾，但看形體，應該是一男一女。”

“而且不是中原人士。男的粗壯，體內勁原的屬性與昨日遇到的契丹人類似。女的臀肥腰瘦，慣騎馬的，也是契丹人。”水竹妍補充道。

“難道是昨日的兩人？”林月夕低聲問道。

“應該不是。昨日的兩人被師叔所傷，今日應該閉門不出纔對。看樣子，領頭的人師叔認得。”水竹妍道：“咱們只管吃喝，等師叔回來再做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