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5點。
鄭三生睡得正香,突然手機(jī)鈴聲響起,把他從睡夢中吵醒。鄭三生眼睛都沒怎麼睜開,迷迷糊糊地拿起手機(jī)直接掛掉,蒙上被子再次睡過去。
沒一會兒,手機(jī)再次響起,鄭三生抓起手機(jī)按下接聽,煩躁地問道:“誰啊?”
孫小鹿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來,“鄭三生,趕緊起牀!我有事找你!”
“大小姐,這會兒才5點,有事晚點再說吧……”
沒等孫小鹿再開口,鄭三生直接掛斷電話,並且按下靜音,這才心滿意足地再次睡去。
沒想到,片刻之後,孫小鹿的聲音直接從窗戶外傳來。
“鄭三生!你給我起牀!”
“鄭三生!起牀來!”
這聲音一浪高過一浪,中氣十足,精神抖擻。
鄭三生本來還以爲(wèi)自己出現(xiàn)幻聽,直到他老爹鄭多寶踹開他的房門,將他從被子裡滿臉不善地扯出來,鄭三生這才反應(yīng)過來,孫小鹿居然就在他家樓下!
“鄭三生,你個瓜娃子,孫小鹿找你,你居然還拿喬,你當(dāng)你是誰呢!你趕緊給老子起牀,麻溜地滾下去!”
收拾完鄭三生,鄭多寶跑到窗子前對著孫小鹿和聲細(xì)語地喊道:“小鹿啊,三生馬上就下去啦……”
……
半小時後,街頭早餐鋪裡,鄭三生看著捧著豆?jié){鼻尖通紅的孫小鹿沒好氣地說道:“大姐,一大早的你這是抽得哪門子瘋啊?我昨天可才幫過你,你就這麼報答我的?”
孫小鹿深吸一大口熱豆?jié){,稍稍驅(qū)散心口的寒意,想到昨晚得知的消息,眼眶又忍不住泛紅,那模樣委屈巴巴的,好不可憐。
鄭三生看著她這副模樣,肚子裡的起牀氣早就被扔到腦後,他嘆口氣說道:“究竟發(fā)生什麼事?說出來我?guī)湍銋⒅\參謀。”
孫小鹿聽到這話嘴角不由自主地彎出好看的弧度,這纔開口將昨晚的事說了出來,說完之後就眼巴巴地看著鄭三生,滿是期待的開口問道:“鄭三生,你肯定有辦法能幫到我的,是不是?”
鄭三生的腦海中在不停的轉(zhuǎn)悠著。
風(fēng)水講究的是因勢利導(dǎo),強(qiáng)行改變因果,那麼佈下風(fēng)水陣的人必然會遭受嚴(yán)重的反噬。
孫小鹿的八字如果真的跟孫家的生意有衝突,即便是風(fēng)水大陣也不會有這般效果。
而且,做生意一般擺下的都是聚寶陣之類的,這類風(fēng)水陣只能起到一個引流的作用,更重要的還是孫家本身的品德以及財運(yùn)。
就打個最簡單的比方,風(fēng)水陣可以爲(wèi)你帶來比別人更多的客源,可如果你本身服務(wù)不好,東西不好,命中更是無財運(yùn),就算來再多人,你的生意還是做不起來。
所以在聽到孫小鹿說的話之後,鄭三生的心中就覺得很是怪異。
孫小鹿見他不說話,眼中期望的光芒逐漸熄滅,她垂頭喪氣自嘲地笑道:“我這也是病急亂投醫(yī),你都說過你也纔剛學(xué)會,我這是強(qiáng)人所難。算啦,不做鑑寶我也還能做好多事的……”
話雖這麼說,可孫小鹿的語氣卻跟要哭出來似的。
鄭三生這才發(fā)覺自己一時間想得太投入沒說話,讓這小妞誤會了。他搖搖頭輕笑道:“把你八字報過來,掌紋也給我看下。”
“額?”
見孫小鹿傻乎乎的沒反應(yīng)過來,鄭三生曲指輕敲她腦門說道:“傻了?不是要我?guī)湍泓N?”
孫小鹿這才反應(yīng)過來,她連忙把八字報出來,再把右手伸出,驚喜又忐忑地問道:“你真的有辦法幫我?”
鄭三生看過她的掌紋再在心中簡單地算了下她的八字,之後淡然的說道:“試試吧,總要看過之後才知道。不過應(yīng)該有九成把握。”
孫小鹿連連點頭,在她聽來,鄭三生說有九成把握那就跟十拿九穩(wěn)沒區(qū)別。
“那需要做什麼,要不要像電影裡演的那樣,咱們得買點什麼黑狗血啊、公雞啊、硃砂之類的?是不是還得畫符?要不要買香啊?這些東西你有門路買到好貨麼?要不我找個人問下……”
鄭三生連忙按住孫小鹿的手機(jī),滿頭黑線的說道:“現(xiàn)在,你給我好好把早飯吃掉,然後等9點你們老店開門我們?nèi)ツ慵依系昕纯茨莻€所謂的風(fēng)水大陣,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
看著鄭三生板著的臉孫小鹿乖乖的說了聲“哦……”
……
9點,蓉城商業(yè)街,孫家老店,通寶天下。
孫家這些年生意做的很大,重心有逐漸向玉石方面轉(zhuǎn)向的趨勢。除了通寶天下之外在蓉城還有另外四家門店,不過另外四家門店以經(jīng)營玉石爲(wèi)主。只有老店通寶天下是專注做古玩。
鄭三生跟孫小鹿來的時候通寶天下剛剛開門沒多久。
通寶天下佔了八間門面,內(nèi)裡極大,裝修的極爲(wèi)講究,進(jìn)門就是一座小型的山水石臺,上面水流潺潺,山石奇峻,正中一隻金蟾惟妙惟肖,看著就磅礴大氣。
鄭三生沒有急著進(jìn)去,反倒是圍著山水石臺轉(zhuǎn)悠了好一會兒,眼神隱晦不明。
山水石太的後面是一張梨花木的箱椅,上面擺放著一尊彌勒,後面懸掛著“上善若水”的牌匾,兩旁掛著的字畫皆是出自名家之手。
越過石臺,穿越一道雕花屏風(fēng),就是通寶天下的正店,即便是在白天,店裡的水晶燈都開著,柔和的黃色光亮將各種古董字畫映照的極爲(wèi)華美。
鄭三生不禁看的咋舌,跟通寶天下比起來,鄭家古玩店就像個雜貨攤一樣。
這會兒店裡還沒有客人,幾個夥計正穿著統(tǒng)一的唐裝制服在動作麻利的收拾著。
而孫小鹿的哥哥孫大鵬正坐在盡頭的一張實木茶幾旁,茶幾上熱水嫋嫋,茶香四溢,很是悠閒。
見到孫小鹿過來,孫大鵬不悅的開口道:“孫小鹿,你怎麼來了,你忘了昨晚爹跟奶奶說的話了?你還帶外人來?趕緊回家去。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孫小鹿聽著自己親哥在鄭三生面前毫不留情的這般說話,心中是又羞又惱又氣又急,一張小臉漲的通紅。
“我?guī)笥褋淼暄e看看,你管得著麼!”
孫大鵬冷哼道:“注意點你的身份,別什麼阿貓阿狗的都有資格稱作朋友!”
緊接著他的視線嫌棄的在鄭三生的身上打量一番後開口道:“你就是鄭三生吧,上次吃飯我有事沒去,聽說你主動退婚,倒是挺有自知之明。那你就離我妹妹遠(yuǎn)點兒!她可不是你這種人能夠肖想的!”
孫小鹿這下臉上更是掛不住,對著孫大鵬說道:“哥,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兩人的爭執(zhí)聲音把在辦公室裡看文件的孫長壽給引出來,他板著臉呵斥道:“一大早的,你們兄妹在這兒鬧什麼!生意還做不做了!”
孫長壽的出現(xiàn)讓這兄妹兩人偃旗息鼓,他皺著眉頭看著孫小鹿開口道:“小鹿沒事就回去吧,三生我也不留你了,一會兒店裡要忙。”
孫小鹿急切的說道:“爹,我請鄭三生過來幫我們看看的。你不是說咱家生意最近總是莫名其妙的出問題麼,鄭三生也懂風(fēng)水,讓他看看唄!”
“哈!他懂風(fēng)水?別笑掉人大牙!”孫大鵬冷笑道:“鄭家這些年來就沒出過風(fēng)水先生,他從哪兒學(xué)的?別不是隨便看了兩本書就以爲(wèi)自己懂風(fēng)水!孫小鹿你是沒帶腦子還是怎麼的?男人說兩句話你就信了!咱家店裡的風(fēng)水大陣是隨便哪個阿貓阿狗都能看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