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夢琳雖然沒有出面,但前廳發生的事情,她基本都聽到了。
本來那時候她就忍不住想要出來了,不過她畢竟在商場混了那麼久,爲人處事都很清楚,如果那時候她出去的話,那就不是一天後的事情了,恐怕當場就會被他們給搶走。
因此她是硬生生忍了下來,但對於自己父親被欺,也是憤怒到了極點。
這種仗勢欺人之事,她在商場上早就碰到過多回了,如果是用商場上的手段,她多的是辦法解決。
可現如今他們擺明了是借洪福教的勢蠻不講理,根本不會跟你多說,就是要強搶,若是不應就用武力。
如今天龍城中,還有誰是洪福教的對手?
經過這一事之後,天佑商行也沒有心思做生意了,早早地關了門。
回去之後,父女倆湊到一起也商量不出個結果,就算想要捲鋪蓋跑路,那也得有地方跑才行啊。
如今整個修界被天邪教攪得天翻地覆,根本沒有一處是安靜之地。
更何況天龍城已經完全落入了洪福教的掌控之中,他們只是剛一動身,肯定立刻就會被人得知。
黃夢琳此時倒是有些後悔,自己就算爲了商業,也不應該放棄修行。
事實上她的天賦絕對不低,雖然比不得蕭寧、葉輕蝶之流,但起碼也是樑倩柔跟莫雨那一級別的。
再加上天佑商行擁有足夠的資源,如果她肯努力的話,也未必會比樑倩柔她們差。
雖然那樣的修爲對上洪福教也沒什麼用,但起碼行起事來也方便一些,最起碼跑路也不至於成爲累贅。
可惜她志不在修行,現如今後悔也是無用。
在天龍城中,失去了天龍內院的庇護,他們幾乎是兩眼一摸黑,想了一宿,卻是什麼辦法都沒有想到。
“餓了一天,先吃點東西吧,這樣不吃不喝,也解決不了問題。”呆坐了半天,黃繕終於說話了,可是卻是一句沒什麼意義的廢話。
不過這也怨不得他,畢竟不說這些又能說什麼呢?對手實在是太強大,在這種絕對的實力面前,再好的計智也只能是一紙空談。
雖然明知道黃繕說的有道理,但此時黃夢琳又怎能吃得下,因此這句話帶來的,還是一如既往的冷場。
“要不我去一趟張家,跟他們說清楚吧。小姐早就心有所屬,他們強逼也沒用。”一旁的殷管事開口說道:“張家還欠我一個人情,若我以此商談,起碼他們應該斟酌一下。”
黃繕擺了擺手,皺眉道:“恐怕沒有那麼簡單,這件事顯然是那個劉家在主導,張明不過是他的一顆棋子罷了。就算這次躲過去了,以後他還會想辦法來找麻煩。”
殷管事自然也明白,自己這個主意不怎麼靠譜,但除此之外,他實在是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了。
“我去見他!”黃夢琳忽然開口說道。
事到如今,再怎麼避都是無用,黃夢琳也是豁出去了,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
要是嫁給別人,她是怎麼也不願意的,那麼就只能卻應付一下,最後真是躲不過,那就一死了之,起碼還
能保住自己的父親。
“那就這麼辦吧,明天一早,就以我的名義給張家發個帖子,讓他們過來見面。”黃繕直接拍板決定了。
他並沒看出黃夢琳的打算,反而是自己另有考慮,同樣是先拖一下試試看。
若實在不行,到時候他拼死也要將黃夢琳送走,大不了魚死網破。
做好了決定,衆人便散了去,各自回了房間,卻根本沒有一個人能睡得著。
第二天一早,黃繕就派人去張家投了帖子,而對方也來得極快,幾乎是跟送帖子的僕人前後進了黃家。
看到對方來的人,迎接出來的黃家衆人臉色不由大變。
因爲這些人裡,除了張家父子以外,竟然還跟著劉鳴父子以及昨天那個王道長。
這可是完全出乎了他們的意料,本來是想繞過洪福教直接找張家,卻沒想到姓劉的竟然盯得那麼緊,自己到底和他們有什麼深仇大恨?
自從天佑商行在天龍城崛起之後,確實影響了天龍商行不少生意,但黃家畢竟沒有做得太過份,要不然早就直接壟斷了天龍城的商業了。
本來天龍內院就有這層想法,因爲天佑商行跟天龍內院之間的交易,都是打了很大折扣的。
再加上他們之間關係親近,如果天龍城的商業交給天佑商行,於兩方而言都是比較好的。
倒是天龍商行,因爲是老牌資格,一直都倚老賣老,誰的面子都不給,天龍內院因爲勢力比較大,在他們商家眼裡是隻大肥羊,反而被坑了不少。
在這種情況下,天龍商行能夠堅持到現在還沒倒閉,已經是天佑商行行善積德了。
沒想到現在局勢一變,對方卻是直接想把他們往死裡整。
劉鳴此時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得意地笑道:“黃老爺子,這麼快就想通了啊?”
黃繕卻是理都沒有理會劉鳴,只是看著張明的父親張鬆說道:“張鬆,別來無恙啊?”
張家雖然是世家,但勢力其實並不大,本來已經有些失勢,還是黃繕與他相談甚歡,在天佑商行中給他開了不少便利,最終重新緩和過來。
說到底,張鬆還欠著黃家一份很大的人情,而當時殷管事也是出了不少力,昨夜兒纔會說張家欠他人情,也是在提醒黃繕。
正因爲如此,此時上黃家逼婚,張鬆頗爲尷尬,面對黃繕的問候,嚅嚅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張鬆不開口,劉鳴卻是跳得歡,從旁邊說道:“張兄今天就是代表他的公子來提親的,我劉鳴不才,卻是要當一回現成的媒人了。”
黃繕此時最恨的,不是洪福教,而是劉家父子,聞言把眼睛一瞪,喝道:“滾一邊去,我黃家的事,哪裡輪得到你插手!”
黃繕再怎麼說也是一名劍客,年輕時也是在生死邊緣中掙扎過的,身上的氣勢十足,哪是一個區區商人可以相抗的。
劉鳴猝不及防之下,被他喝得下意識後退了一步,不過隨即又想起現在的局勢,老臉不禁一熱,惱羞成怒地喝道:“老東西,別給臉不要臉,我把話說明了,今天有我們洪福教在,這門親事你們應
也得應,不應也得應。”
這時黃夢琳越衆而出,來到前面,問道:“你就是劉農的父親?”
兩個商行雖然有所競爭,但彼此並沒怎麼照過面,之前黃夢琳站在後面,劉鳴並沒有注意到,此時看到,不由得驚豔萬分。
心中暗暗道:難怪張明那小子,見過這小娘們之後就一直念念不忘,果然不愧是天姿國色。如此絕色留給張明那小子,實在是暴殄天物了。
劉鳴眼裡露出一種極其猥瑣的光芒,笑嘻嘻地道:“在下劉鳴,美人有何指教?”
黃夢琳微微一笑,道:“指教不敢當,只是覺得閣下的名字起錯了,你應該叫生瘡的,和你兒子正好是一對頭頂生瘡,腳底流膿的壞胚。”
“你……”劉鳴先是被黃繕喝斥,此時又被黃夢琳挖苦,臉上再也掛不住了,當下就想動手。
不過別看他跳得歡,但今天憑證的其實還是王道長,因此他也沒敢輕舉妄動,而是把目光轉向了王道長。
“張家主也是這個意思嗎?”黃夢琳卻沒有再理會劉鳴他們,轉向張鬆問道。
她算是看出來了,今天這件事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善了,哪怕自己一家再如何委屈求全也沒用。
既然如此,還不如把心裡的不滿發泄出來,至少還能落個痛快。
“這個……”面對著黃夢琳的逼問,張鬆臉色更加尷尬。
他遠沒有劉鳴那麼無恥,而且今天也算是被人半強迫來的,想想長久以來天佑商行對他們的照顧,終於咬了咬牙,小心地對劉鳴說道:“劉兄,要不今天這事就算了吧。”
張鬆可不是張明,他早就看出黃夢琳對張明毫無興趣,這種強迫人的事,他自問也是不願乾的,更別說黃家還對他有大恩。
“那無所謂啊,張兄說算了就算了吧,我不過是來做媒人的,自然不能替張兄作主。”劉鳴很是‘大度’地說道,不過那笑容卻是說不出的陰險,“只是這樣一來,洪福教的面子上卻有些不好看了。”
本來聽到劉鳴的前半句話,張鬆和黃家衆人微微鬆了一口氣,雖然不明白劉鳴爲什麼突然就放棄了,但這總算是好事。
但再聽到他後面的話時,臉色卻都變了,這狗東西擺明了是想利用洪福教逼近。
果然,也不知道那王道長是真傻還是根本沒把黃家和張家放在眼裡,不但沒有介意劉鳴那低劣到極點的激將,反而淡淡地說道:“不錯,這件事既然我們插手了,就容不得你們反對!”
語氣雖然淡然,但那意思卻是說不出的霸道。
王道長這麼一說,事情再也沒有了轉圜的餘地。
黃繕心頭一怒,也豁了出去,喝道:“這是我們黃家的事,容不得你們這些外人插手,不管你是誰,有什麼身份,教請離開黃家,這裡不歡迎你們!”
有了王道長撐腰,劉家父子膽子也大了起來。
劉農走了出來,指著黃繕鼻子罵道:“老東西,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誰說話?惹怒了王道長,就不是要你們家一個女人的事了,就算滅你滿門,誰也不敢放一個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