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2.皇命難違

像窮奇這樣的人，從來都不知道什麼是羞恥，什麼是不好意思。

可是，在莫小嬋的面前，他忽然有了這些感覺。

不過，他不喜歡這些感覺。有了羞恥心，再壞的人都做不了壞事。

誰料，莫小嬋粲然一笑，美不勝收:“我相信的不是你，而是人性本善。”

他淡淡道:“一直以來，我每天一早起來就想著怎樣做壞事，和怎樣教人做壞事。如果不做壞事，我真的不知該做什麼。”

如果叫他不做壞事，可能比叫狗不吃大便更難。

莫小嬋循循善誘，溫柔似水:“不，人生還有很多事情，比使壞還要快樂。明天，你來莫府找我。”

他故意要氣死她:“怎麼，找妳幹嘛？讓我教妳怎樣做壞事，還是教妳怎麼在閨房做快樂的事？”

莫小嬋自顧自說:“從明天開始，你就是我的書童，每個月俸祿二十銅錢。”

“書童？我不會磨墨，不會寫字，不會泡茶。我什麼都不會，只會使壞。”

嘴上這麼說，內心卻一沉。

啊，像他這樣的人，竟然有人聘請他當書童。

外頭人家都請他當強盜，打手，騙子，龜公，而不會想到給他一份正當的工作。

她言笑晏晏:“沒事。我會手把手教你。”

第二天，她帶他進入雅緻的書房。

他第一次知道，原來濃墨和書簡（古代的書）的味道，是那麼好聞。

然後，莫小嬋不耐其煩地教他怎樣磨墨，怎樣寫字，怎樣泡茶。

還有，她每天跟他將好聽的故事，卻不跟他說大條道理，企圖用潛移默化的方法去改變他。

她說的故事很好聽，說故事的聲音也很溫柔，讓他百聽不厭。

在她的面前，他真的想當一個她喜歡的好人。

那段日子，的確是他一生最快樂的日子。

他不偷不搶，不做壞事，也不教唆人做壞事。

他老老實實地領著一個月二十個銅錢。

每個月頭可以買一串冰糖葫蘆送給自己，一串送給莫小嬋，內心就覺得好滿足。

他知道，他戀愛了，愛上了美麗端莊，心地善良，內心強大的莫小嬋。

後來他才知道，爲了一個人而不斷變好，向上向善，那是最美好的一種愛情。

“小嬋，妳會不會嫌棄我窮，嫌棄我認識的字少，甚至嫌棄我壞？”

在莫小嬋面前，窮奇低入塵埃，自卑得很。

她總是給他鼓舞:“我爲什麼要嫌棄你？你可以改變這麼多，表示你本來就是一個好人，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有一天，窮奇從外頭打水回來的時候，忽然聽整個莫府在討論莫小嬋的婚事。

原來，她被召入宮，給秦國的二公子胡亥當夫人。

“不行，妳不能嫁給胡亥。”

他打聽過了，胡蘇是一個不學無術，狡詐陰險的大壞蛋，就跟以前壞嘎嘎的自己，不相上下。

他還聽說，胡亥不止一個夫人，而且風流賬滿天下。

她擡起聖潔的臉，隱忍地說出四字:“皇命難爲。”

窮奇斬釘截鐵:“我就不信我無法扭轉皇命。”

爲了莫小嬋，窮奇千方百計混入皇宮，去找當時最至高無上的皇帝嬴政求情。。

他跪在地上，五體投地:“皇上，請你收回莫小嬋嫁給二公子的皇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