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成明星的突然振作,令所有的學(xué)徒們都是“虎軀一震”,精神衝擊力十足,男生們看看成明星,又看看那位長髮女生,然後目光重又集中在成明星身上,眼睛裡的殺意讓天色爲之陰沉。
成明星感覺自己身邊好像冷風嗖嗖地直刮。
“同學(xué)?那是啥意思?”一米六的胖子是惟一沒在眼裡生出殺意的男人,他只是不斷地朝嘴裡塞土豆片。
“同學(xué)?好奇怪的稱呼,不過很貼切呢。”長髮少女笑了,那笑容就像她的人一樣溫柔,在這種溫柔裡,學(xué)徒中十三歲以上的男性全軟化了。
“這個傢伙,對我就完全無視,對她就……”短髮的可愛少女,此刻的表情一點也不可愛,一副尊嚴被人扔地上又踩了兩腳的模樣。
“那,你們算是認識了哦……”胡黃衣有氣無力有命沒魂兒地說著,“誰有空,就給成……成……”
“成明星。”小學(xué)五年級生一樣的男孩提醒,胡黃衣的眼睛微微睜了睜,一副“原來是這樣啊”的樣子。
“對,成明星。誰來給他講講入門的課呢?”
“那個好像是教頭你的責任吧?”高一學(xué)妹樣的少女說。
“哦,是啊……”胡黃衣永遠都是那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天啊,我這是什麼樣的命運呢?”成明星的內(nèi)心已是淚流滿面。這是有多麼無奈的命運,好不容易遇上了萬年難見只在小說漫畫裡有的穿越,竟然淪落到這樣一個放牛班老師一樣的教頭手裡……
不過還好,有那個溫柔的長髮女生,這人生就還不是無趣的。想到這裡,成明星運力滿檔,激動不已。要知道,在地球上,不論是小學(xué)、初中還是高中時代,都絕沒有半個這麼美麗的女生,如此溫柔地和成明星說過話。
他覺得自己人生的春天應(yīng)該是要來了。
“各位繼續(xù)吧,我來給新人講講將神術(shù)的入門好了。”胡黃衣一邊有氣無力地說著,一邊緩緩向著與正門直對的那大屋走去,成明星跟在後邊,一邊衝長髮女生傻笑著,一邊跟了進去。
關(guān)上屋門,外面的院子就與裡面的世界隔絕了,大屋裡有一扇窗,不過窗子開在屋門對面,放眼望出去,見到的是綠色的樹,和樹後面的牆。
“第一課,虎符內(nèi)的空間。”胡黃衣坐在屋子中央的大桌子旁,眼睛直愣愣地看著桌子,好像是在發(fā)呆,所以他的講解也很像是自言自語,成明星嚴重懷疑如果自己轉(zhuǎn)身就走,或是到裡屋牀上去睡覺,他仍會盯著桌子講下去。
在他眼裡,我到底是存在不是不存在?成明星咧了咧嘴,但還是老實地坐了下來。長這麼大,他就沒敢?guī)诌^違抗老師的事――不,應(yīng)該說是沒敢在明裡幹。
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挺慫的,現(xiàn)在又沒有清華北大的壓力,沒有考試及不及格的負擔,那對這所謂的“教頭”又有什麼好怕的呢?他想了想,在這是從小接受的思想道德教育讓自己養(yǎng)成了謙恭的品德,和自小被老師收拾得怕了之間來回徘徊,但最終還是認慫地選擇了後者。
一陣氣餒的衝動,讓他嘆了口氣,低下了頭。
“第一次使用虎符,很難找到蘊含在裡面的能量,所以儘量用一些輔助手法。比如說,用手覆蓋在虎符上,感受手部傳出的熱量,把它想象成虎符自身散發(fā)出的熱量……”胡黃衣自言自語式的講解,竟然很有條理,成明星聽著聽著,精神忍不住就集中了起來,這在從小到大的課堂中,是從來沒出現(xiàn)過的景象,成明星有點興奮,覺得自己突然向著“好學(xué)生”的方向飛奔起來。
他一邊聽著胡黃衣的講解,一邊把右手貼在了左臂外側(cè)的虎符上――雖然它長得實在與老虎沒有一毛錢的關(guān)係,但總算學(xué)名也是叫虎符。成明星覺得,只要是虎符就好了,至於外形如何,反正自己不挽袖子,別人也看不到。
“虎符,就像是人的第二個腦子。”胡黃衣說話很像夢囈,就好像故意想把學(xué)生催眠一樣,不過成明星現(xiàn)在很興奮,就算是給他吃安眠藥唱催眠曲都不可能讓他迷糊。
“你得學(xué)會用這個腦子來思考。當你掌握了將它和腦子聯(lián)結(jié)在一起的技巧時,你就會感受到從它裡面散發(fā)出的熱量,這種熱量像火一樣,會燃燒。你得引導(dǎo)著它,在你的虎符空間裡,將你生命的無形能量鍛造成具體的東西,比如說人,或者是鎧甲、野獸、武器等等。”
胡黃衣緩慢而極有條理地講解著一些理論性的知識,而且擺出一副不求成明星記住,只是讓他了解便好的架勢,這讓成明星的學(xué)習變得更加輕鬆。
這堂課上了差不多有一個小時,其間沒有休息、沒有上廁所的時間,但成明星興致盎然,甚至連屁股都沒從椅子上挪開過一下。胡黃衣慢慢地說完,挑著眼皮,用茫然的眼神看了看他:“聽懂了?”
“懂了。”成明星一點頭。
“那跟我來吧,我?guī)憧纯茨愕淖√帯!焙S衣站了起來,向外就走,成明星跟著站起,這時才感覺到屁股有些發(fā)麻。
一路向外,他忍不住用右手捂著左臂,體會著那所謂的火一樣的燃燒,幻想著突然間有一個軍的士兵從自己的虎符裡殺出來。但除了手掌心的熱烘烘之外,他真的沒有別的感覺。
成明星的住處,被安排在院西邊最後一間房子裡,這間小屋佈置得十分簡單,一張靠裡面邊的牀,一張放在窗邊的桌,桌下一張木椅,平平無奇。在最裡邊還有一個小屋,胡黃衣爲了照料這個鄉(xiāng)下小子,特意打開屋門讓他看了一下里面。
“屎尿就在這裡解決,完事用缸裡的水衝一下就好。這下面有排水通道,可以排到西邊菜園的肥池裡。”胡教頭有氣無力地說,成明星瞪圓了眼睛打量了一番,見到狹小的空間裡有一個陶瓷的蹲式便器,左手邊是一個小缸,旁邊有一個小水桶。
“這太邪乎了吧這也?”成明星翻了翻眼睛,半天沒說出話來。“雲(yún)蘇大陸好神奇,竟然連沖水式的廁所也有……更大的地方會不會有電視收音機什麼的?”
幻想中,一個穿著雲(yún)蘇衣服的人騎著輛木頭哈雷突突突地飛馳在青石板的公路上,然後有人開著陶瓷的汽車在後面追。“歐爸!我愛你思蜜達!”美女在車裡對帥哥放著電,帥哥流著口水超車。
“喂!”
隨著胡黃衣難得發(fā)出的高音,哈雷輪胎和汽車軲轆一起砸在成明星腦袋上,這貨立刻從白日夢的幻想中醒了過來,怔怔地看著胡黃衣,表情和從前在上課期間突然聽到老師熱切呼喚神遊太虛的他時一樣。
“什麼……事?”
“你聽明白了吧?”胡黃衣問。
“嗯,沒什麼不明白的。”成明星涌起一陣強烈的自豪感。這種破東西算什麼?我可是從小就用沖水馬桶的人啊,這種遠古科技有什麼不明白的?
“剩下的牙膠、皁液、毛巾什麼的,晚些時候我會安排雜役給你送過來。”胡黃衣說,成明星聽到這幾樣明顯是清潔用具的東西,心裡滿是好奇,多少有些想盡快知道雲(yún)蘇大陸上這羣人用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莫不成也有海飛絲、舒膚佳什麼的?
他滿腦子亂想。
“各位將師學(xué)徒,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本門主的新弟子,首席大弟子啊!”這時,單樹聲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恚S衣茫然地轉(zhuǎn)頭看著窗外,成明星則飛奔過去,透過窗子向外看。
單樹聲的手搭在蘇雲(yún)笛的肩膀上,一臉的笑容。蘇雲(yún)笛已經(jīng)換上了標準的雲(yún)蘇服裝――裡面是合身的衣褲,外面是袖口寬大,露出一小截前臂的外套。這套內(nèi)白外藍的衣服,將蘇雲(yún)笛的帥趁託得更加刺人雙眼,成明星感覺和他一比,自己就好像是路邊的石子一樣容易讓人忽視。
門主首席大弟子的身份,和光鮮得閃眼的外表,立刻在將師學(xué)徒們中間引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男生們立時有了一種自慚形穢的痛苦,而三個小蘿莉直接叫了起來:“哥哥好帥哦!”
“什麼好帥!”高一學(xué)妹樣的少女瞪了她們一眼,“是超級帥!”繃著的小臉一變,笑著說:“歡迎師兄~我叫季秋秋,師兄又叫什麼名字呢?”
“小白臉!”那個“平平無奇”的短髮少女卻沒被晃瞎眼,遠遠站在一邊,很是不屑地哼了一聲。
“歡迎。”溫柔的少女迎了上去,成明星揉了揉眼,心裡一陣痛苦,因爲他分明從溫柔少女的眼裡看到了閃閃的星光。高中兩年裡,跟隨在蘇雲(yún)笛身邊,他看到了太多這種星光,每一次的閃現(xiàn),總伴隨著蘇雲(yún)笛的酷帥笑容,和女生們的傾倒一片。
“不是吧?”他有點愣了。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雲(yún)河月。”溫柔的少女笑著。
“雲(yún)河裡的月亮嗎?真是美麗動聽的名字,就和你的人一樣。”蘇雲(yún)笛微笑著,成明星知道,一旦他展現(xiàn)這種眼神,是沒有任何女孩能抵擋的。一瞬間,他突然有種末日將臨時的恐懼。
“別對她出手,蘇雲(yún)笛,你別對她出手啊……”他在心裡大叫著,卻沒有勇氣衝出去擋在少年和少女中間,他只是怔怔地站在窗前,傻傻地看著。
“蘇雲(yún)笛,也是很好的名字啊。”雲(yún)河月小臉微微帶紅,“雲(yún)中笛聲,很飄逸的感覺呢。”
季秋秋臉色慘白,帶著憤恨地看著雲(yún)河月,那架勢,看起來恨不能將雲(yún)河月吃了。
“蘇雲(yún)笛!”隨著一聲大吼,成明星終於衝出門去,大步向前,擋在雲(yún)河月和蘇雲(yún)笛中間。
“我要向你挑戰(zhàn)!”他瞪著眼,聲音震盪在小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