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卡,男、21歲、苗族人。他加入狼之隊已經(jīng)將近一年半的時間了。由於其自身的素質(zhì)和不懈的努力,使之成爲入選“狼牙”最早的一分子。最終,也成功獲得“狼牙”的“結(jié)業(yè)證書”——第一批117名走出訓練營,執(zhí)行任務(wù)隊員之一。要想拿到真正的“畢業(yè)證書”,他還需要用敵人的鮮血和生命作爲自己進階的踏腳石。這就是李傑“大隊長”給“狼牙”立的規(guī)矩。在“狼牙”每個人身上都有壓力,歲時被淘汰的壓力。說烏卡是苗族人,其實連他自己都不十分確定。苗族是與漢族爲主要淵源的華夏族、羌族等同樣古老的民族。他的分支衆(zhòng)多,流傳廣遠,廣泛分佈在我國和東南亞以及世界各國,是一個國際性的民族,也素有百苗之稱。尤其在很多東南亞國家,許多民族即便不以苗族相稱,但是他們都和這個發(fā)源於中國的古老民族具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繫或者乾脆就是另一種叫法。烏卡所在的部落被稱爲“古其”,在滇緬邊界地區(qū)享有極爲崇高的地位。因爲,他們屬於傳說中“蠱苗”中最厲害的一支。外界對苗族有種種誤會,誤會最離譜的就是有關(guān)所謂的“蠱”和蠱術(shù)。其實,有沒有蠱這種東西先放在一邊,至少不是所有的苗族人都會下蠱,而且絕大部分苗族人都不會。
烏卡能來狼之隊其實是出於巧合。他是“古其”峒長的兒子。(苗人分族分的非常細,有族長,峒長之分)作爲“生苗”或者“內(nèi)苗”(一般是指未被漢化或者被其他民族“化”了的苗族。)他們一直生長在山林深處的苗寨裡,幾乎與世隔絕。他們有自己的語言,彪悍、血性、義氣,能用生命捍衛(wèi)自己的家園。幾乎不與外族通婚,有極少數(shù)的入贅郎。一次偶然的機會,他意外跌落山崖,被路過的狼之隊工作隊所搭救。於是,工作隊被烏卡熱情的邀請到苗寨做客。烏卡的父親是這個部落裡少有的“出去”過的人。
他在年輕的時候跑過馬幫,去過西藏、印度以及東南亞等地,算是見過一些市面的。他見識了外面世界的精彩與繁華,也體味到外面的世界的無奈和狡詐,這一切使得樸實醇厚的老酋長難以接受。於是,鉛華洗盡之後,選擇了回到故鄉(xiāng)的苗寨,過上傳統(tǒng)樸實的苗家生活。苗家人對客人的盛情極具感染力。工作隊在“酋長”的支持下,在部落內(nèi)展開工作,醫(yī)治了很多人,深受部族的歡迎。在和工作隊的接觸中,苗家人慢慢知道了自己的“蠱”並不是那麼百試百靈。而以烏卡爲代表的年輕一代,無法抑制自己對外面的世界嚮往。最終在老酋長的允許下,100餘名蠱苗的年輕人離開世代居住的寨子,去見識外面的世界。
郎朗這些後世來的人在和烏卡熟悉之後,也不能免俗,他們抑制不住自己內(nèi)心強烈的好奇新和求知慾,向烏卡問“蠱”。
“據(jù)我父親和長輩們說,其實所謂的蠱,不過是外人強加給我們苗人的說法。同時,也使得我們苗人相互之間產(chǎn)生隔閡的手段。”烏卡用不太流利的漢語說道:“我們苗人爲了自保也願意讓外人相信我們會蠱術(shù)。其實我們的‘蠱’,和你漢族的中草藥中的動物類藥沒什麼太大的區(qū)別。當然,就像所有的藥一樣,能救人自然也能害人。越是像我們這種所謂精於蠱術(shù)的人,對與傳說中的‘蠱’和‘蠱術(shù)’就越不相信。蠱術(shù),傳到南方叫做降頭術(shù)。其實大同小異,或者爲了自保,或者更下作一點的爲了騙人錢財。”
烏卡雖然這麼說,但是他和自己的夥伴所到之處,只要被人看到他們身上獨有的紋身標誌,依然能夠在瞬間贏得別人的敬畏。這或許就是實力的另一種體現(xiàn)吧!但是烏卡進入狼牙,除了過硬的軍事技能之外,倒是和蠱有一點關(guān)係。他比一般的山民,更熟悉叢林,並且精於醫(yī)藥,當然更精於用毒和解毒。而且在廣義的苗疆,他身爲蠱苗的下任“酋長”,具有崇高的地位。這樣的人才不用太可惜了。
張曉明和烏卡相處時間最長,關(guān)係也最要好。他曾親眼見到烏卡用一點點不知道什麼製成的粉末,就毒死了日軍整整一個小隊和他們的馬匹。這讓張曉明真的感覺渾身發(fā)冷。他也明白了爲什麼那麼多人對“古其”保持足夠的尊重和敬畏。烏卡似乎已經(jīng)習慣了旁人的一樣的眼光,所以對張曉明的吃驚一點也沒在意。只是獨自嘟囔了一句苗語。張曉明日後一直追問那句苗語的意思,烏卡總是笑而不答。在狼之隊的訓練下,張曉明的語言能力也得到了極大的增強。然而其他苗族兄弟都說沒聽說過。結(jié)果在烏卡的一個族人和多的時候,張曉明又再次問起,那個族人想了半天后說道:“如果翻譯成漢語,應(yīng)該是:小意思!沒什麼大不了的意思。”張曉明的一塊心病纔算了了。很多事就是這樣,你不明白的時候總想找到問題的答案,可是答案真的放在面前的時候,往往又“沒什麼大不了”。
張曉明得到了答案,並不代表其他人也能釋懷。汀江機場的英國守衛(wèi)部隊致死都沒能夠釋懷。在駝峰航線上以及機場內(nèi)的設(shè)備極爲簡陋,維修人員急缺,器材也不足。汀江機場算是駝峰航線上印度境內(nèi)最後也是最重要的機場,但是和張曉明印象中的機場差距實在太大了。在羣山環(huán)繞之中的一片開闊地,簡陋的機場就像一個被人遺棄的醜婦人一樣孤零零的仍在那裡。除了一架架起落的飛機之外,幾乎沒有一點生氣。爲了這樣的機場出動遠程轟炸機值得嗎?張曉明雖然沒有見過遠程轟炸機是什麼樣子,但是他明白那一定是非常金貴的武器,所以華僑軍才極少使用。否則爲什麼自己從來沒見過呢?
“烏卡,你看有沒有辦法讓這裡的人在短時間內(nèi),都中毒呢?”張曉明對烏卡投以熱切的期待。
“恐怕有點困難,這裡的人太多了。”烏卡猶豫了一下又說:“一下子毒死這麼多人,要遭報應(yīng)的!”
“他們是敵人。我們不殺死他們,就會有更多的兄弟被他們殺死。”張曉明曉之以大義。
“不能用別的辦法嗎?”烏卡依然遲疑。族人多年的教育依然在他體內(nèi)頑強的發(fā)揮作用。
“可以!”張曉明肯定地說道:“但是很可能給我們帶來危險,或者使任務(wù)無法完成。”
“那——好吧!”烏卡終於下了決心。他帶領(lǐng)自己的另一名族人,沒入?yún)擦种小0頃r分,兩個人面有倦色回到隊伍身邊,向張曉明點點頭。兩個人身上散發(fā)的淡淡清香和身後的背囊引起了張曉明的注意。他以徵詢的目光看了烏卡一眼,烏卡深深地點了一下頭。
夜幕終於降臨,幾條黑影鬼魅般快速向機場方向移動。通過白天的偵查,他們繞過機場周圍的雷區(qū),俯身在鐵絲網(wǎng)前。機場內(nèi)的探照燈有規(guī)律的來回逡巡。再探照燈的往來的間歇,張曉明隔開鐵絲網(wǎng),其餘隊員魚貫而入。讓過巡邏隊之後,隊員們按照各自分工,進行警戒。烏卡和他的族人像兩條蝮蛇一般在機場跑道旁的草叢中滑行。探照燈光柱剛一掃過,兩個人立即起身低姿前衝一段距離,在探照燈返回之前,魚躍滑進草叢。整個過程輕靈、迅捷、隱蔽。張曉明和周邊的隊友不禁在心中暗暗叫了一聲好。大約30分鐘之後,兩個人返回。隊員們原路返回。張曉明用透明膠帶把剪斷的鐵絲網(wǎng)連接起來之後,最後一個離開機場。一行人轉(zhuǎn)到機場守備部隊和高炮部隊的營地,重複上述動作之後,隱蔽在叢林之中,靜候藥效發(fā)揮作用。
次日上午,整個機場死一般的寂靜。張曉明通過望遠鏡,看到機場內(nèi)到處是跌跌撞撞的英國和印度士兵。連望臺上的哨兵都萎靡在那裡痛苦的掙扎。羣山環(huán)繞的熱帶叢林,悶熱的天氣使得人類對水的需求迫切而數(shù)量巨大。擁有良好衛(wèi)生習慣的英國紳士們,一早起來就需要沐浴洗漱。烏卡獨家秘方所配置的“蠱”,不需要人直接飲用,僅通過皮膚接觸就能達到預(yù)想的效果。在第一批飛機抵達機場之前,13名特戰(zhàn)隊員們控制了機場。十點鐘,從中國和印度方向飛來的飛機開始陸續(xù)抵達,或者加油或者搭載貨物。張曉明用嫺熟的英語,迎接一批又一批的獵物來臨。他們一天的時間總共截獲了35架美軍“寇蒂斯”C-46以及C-47運輸機。他們逼迫俘虜把飛機停入簡易機庫,以便接納更多獵物。烏卡在這次行動中也第一次領(lǐng)略了狼之隊的狠和辣。他們沒有耐心聽那些高鼻深目皮膚雪白的俘虜們聲嘶力竭的呼號掙扎,一個不留。而對同樣黃皮膚黑眼睛的中國人,狼牙們則相對溫情一些。張曉明指派一名會說印度語的傈僳族戰(zhàn)士,把他們擊昏捆好。
由於駝峰航線極具危險性,飛機失蹤是常有的事,因此狼牙們的行動並未引起強烈的反應(yīng),只是接到幾個詢問電報,都被張曉明意義應(yīng)付過去。接下來該怎麼辦,張曉明有點猶豫。是繼續(xù)在這裡劫殺,還是乾脆摧毀機場一走了之?他不得不請示李傑“隊長”。
“這個張二狗,還真有他的。”李傑接到張曉明的電文後,無法掩飾自己的興奮。此時,其他幾支特戰(zhàn)隊還沒有到位,於是,李傑經(jīng)過慎重考慮之後告訴張曉明,堅守,直至他認爲有必要撤離時爲止。特戰(zhàn)隊在敵後作戰(zhàn),情況瞬息萬變,不可能事事請示彙報,臨機決斷是一名特戰(zhàn)指揮官必須具備的最重要的素質(zhì)之一。
張曉明和他的隊員們一邊在機場的油庫、彈藥庫、貨場和飛機上面安放炸藥,一邊繼續(xù)截獲往來的飛機。沒有不透風的牆,更何況在如此重要的航線之上大批飛機失蹤。一架準備降落的運輸機終於發(fā)現(xiàn)這個熟悉的機場發(fā)生了意外。他向空管情就降落的時候,發(fā)現(xiàn)熟悉的空官員一個都不在。而且對方的回答出現(xiàn)了紕漏。他立即向總部詢問汀江機場的部署是否有變化,結(jié)果英國人終於意識到出了問題,可是已經(jīng)太晚了。
狼牙的各個小組在張曉明佔領(lǐng)汀江機場的64個小時內(nèi),相繼抵達自己的目標。1架轟——10遠程轟炸機,3架轟—12型中程轟炸機(在空中加油機的幫助下),在夜色中,從華北的秘密基地,騰空而起,攜帶導彈和激光制導炸彈,殺向喜馬拉雅山南麓的印度。一枚枚中程反雷達導彈,如同離弦之箭,拖著絢麗的尾焰劃過漆黑的夜空,掠過亙古聳立的山脈,撲向駝峰航線上的各個無線電導航站和雷達站。緊接著,轟——10像一支翱翔的大鵬一樣,飛臨阿薩姆邦最西端的駝峰航線專用機場。空地導彈在地面特戰(zhàn)隊的引導下射向機場周邊的高炮陣地。精確制導炸彈和專門用於破壞機場跑道的集束炸彈(爲了保密起見,特區(qū)仿製了日本的集束炸彈型號,防止那些沒有爆炸的炸彈暴露真相。),如同冰雹般撒向大地。當轟——10遠程轟炸機轉(zhuǎn)向第二座機場的時候,3架轟——12中程轟炸機,在地面人員的引導下也紛紛抵達目標上空。成噸的鋼鐵從天而降。地面頓時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轟炸行動非常成功。當4架飛機開始返航的時候,從加爾各答趕來的蚊式戰(zhàn)鬥機才姍姍來遲。可是最大時速不過六百多公里蚊式戰(zhàn)鬥機哪兒能追得上現(xiàn)代轟炸機呢?鬱悶的英國飛行員們不得不眼睜睜看著地面燒成一片的機場憤怒不已。在接下來的兩天中,特區(qū)的中遠程轟炸機又對駝峰航線上的各個機場,以及因帕爾周邊的機場進行了兩輪補充轟炸。以期達到儘可能癱瘓的目的。
特區(qū)的幫助,對日本人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他們的“最後”進攻開始了。完成了“主業(yè)”的狼牙們,如果就這麼返回緬甸,那就不是狼之隊培養(yǎng)出來的精銳了。印度無可避免的成爲“狼牙”投名狀和演兵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