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牧野本來心裡就不放心凌雲和蕭景獨處,只以爲凌雲竟是先來尋他了,大喜之下急忙迎去,口喚:“夫人!”
此處本就偏僻,燈光也少得可憐,人大約只能看出個輪廓,君牧野見女子所在之處更是昏暗,不僅擔憂道:“夫人怎麼找來的,身邊也沒個丫頭跟著?”
兩人之間尚有一段路程,見君牧野走過去,女子便停了下來,並未答話,似乎在等他過去。
君牧野見凌雲不出聲,以爲是由於他和寧玉一道出來生氣了,只等來到她身邊再細細解釋。走近了他便發現女子身上穿的並不是晚宴時那套紅衣,而是一套帶著銀色光澤的綠裙,髮式好像也不一樣。他心裡疑惑,怎麼這麼短的時間凌雲就換了衣服髮式?
剛要伸手去握她的手,鼻中突然衝入一股甜膩的脂粉味,當下身形一頓,他仔細向默不作聲的人看去,疑道:“夫人怎麼不說話?”
見君牧野站在自己一尺遠的地方不再靠近,女子便上前兩步,不料君牧野竟又後退一步,她還欲上前,不料君牧野竟直接出言阻止道:“你到底是誰,爲何扮作夫人的模樣?”
女子身子一顫,站在原地猶豫了片刻,竟要向君牧野撲來,分明是投懷送抱的意思。
君牧野連連後退,見自己躲得狼狽,他心中發狠,一伸手向那女子的脖頸抓去。眼看就要將人擒住,卻見對方身子突然一擰,迅速躲過君牧野襲擊,從他身側的空隙溜了過去,然後匆匆地離開。
君牧野轉身望著迅速逃走的女人。礙於周圍沒有半個人影,也不好親自去抓,在原地站了半晌,終是選擇迅速離開逆襲,吾乃虐文女主!。回到隨雲居後,見凌雲還未回來,心中本就有些發悶,登時怒氣沖天,立即讓梅蘭去找。他則坐立不安之下,直接到院子裡等著。
眼下見凌雲問起,君牧野羞惱之下將晚上之事說與她聽,一邊氣她不在自己身邊,一邊又氣寧玉和那女子沒有半分矜持,尤其是後來那女子更是讓他摸不著頭腦。
兩人早已回到房中。凌雲見君牧野越說越氣,很有些惱羞成怒的跡象,連忙安撫道:“幸好你及時認了出來。否則那女子怕是要讓你負責的。快彆氣了,明日我著人查查看到底是誰敢勾引我們的丞相大人。”
君牧野聞言臉上更是羞惱,一把將凌雲抓過來怒道:“我還沒問你做什麼去了,爲何我回來沒有見到你?”
凌雲道:“不過是和義兄在後院說了會兒話,也沒多久,我和他許久未見,說說話怎麼了?”
君牧野無言以對,支吾半晌,終是又道:“那女子定是府中之人,一旦查出來定要趕了出去。”
凌雲笑著安撫道:“好好。都依你。”話是這麼說,她卻覺得查出來的可能性不大。單是聽君牧野所言,便知不易。
那女子難道是故意打扮成她的模樣麼?其實,她心裡對葉如影倒是有所懷疑,可是單憑一件綠色衣裳,又是君牧野一面之詞,實在無法作爲依據。此事怕是難了。
待凌雲細細安撫了半晌,君牧野胸中怒氣方稍稍平息,夫妻二人這才歇下。寧氏的生辰就這麼雷聲大雨點小的過去了,大家個人打著個人的主意,藉著夜色掩蓋了過去。
這晚,二人躺在牀上,凌雲問起君牧野有關軍糧一事,他道:“糧食自是不夠用的,只是眼下糧食價格過高,即使官價徵用也不低,國庫裡的銀子又吃緊,決定等到萬不得已地時候再徵糧。”
凌雲便將自己的想法同君牧野說了一遍,徵求他的意見。君牧野面上有些猶豫不決,凌雲的主意並不是很完善,萬一中間出現差錯,會給國庫造成很大壓力的。
凌雲明白他的心思,當下拍胸脯保證道:“如果不能成功,我願意承擔國庫的所有損失。”
君牧野明白凌雲這是非辦不成了,當下只有點頭道:“那就依你,你這邊什麼時候就緒,我再安排接下來的事情。”
凌雲心中一喜,連忙對君牧野道謝,細細地將所有計劃考慮周詳,才沉沉入睡。
翌日,君牧野早早上朝,凌雲向寧氏請安之後,讓人把蕭景請到隨雲居一道用早飯,將需要他做的事一一道來,不多時便送他出府去了。
之後,凌雲將昨晚各院守門的人陸續傳來,問他們是否見到她或者與她很像的綠裙女子。結果只有東院和後院一處有丫頭說見過著綠裙的她,凌雲再讓她們說詳細一點,卻是不能了。即便在東院守門的丫頭也說只見她出去並未見她回來,而院中之人並未減少,當真奇怪。
凌雲想了許久,心中多有猜測,可無論哪一種最後都是空口無憑,無疑爲證,當下也只得讓人散了。
對於葉如影,凌雲不是沒有派人查過,結果顯示葉如影和她兄長的身份都是真的,南邊也的確有一個經商的葉氏家族,這兄妹二人平日看起來也沒什麼可懷疑的。當然,她這麼做確是有些畫蛇添足了,葉如影的兄長既然入朝爲官,自然會有當地官府的身份證明,這是做不了假的。
因此,想從葉如影的出身上找出不妥來,是不可能的,當下更不能無憑無據地說人家化裝勾引自己的丈夫。
既然查無結果,凌雲也不在這一件事上糾纏,前些日子韓掌櫃已經和淩氏家族簽訂了一系列的合作協議,本家的事算是到此爲止,關鍵就看下面蕭景的行動了。
今兒個一大早陳老三是被一陣鳥鳴吵醒的,支開窗子一看,竟是幾隻喜鵲在院子裡的桃花樹上跳來跳去(古穿今)極品兒媳。昨晚侍寢的七姨娘趕緊披件衣裳起來,朝外望了一眼,非常有眼力勁兒地恭維道:“恭喜老爺,這是要有喜事了!”
陳老三雖不相信真的有喜事到來,但一大早的便聽到這話,頓時眉開眼笑地捏了捏七姨娘水蜜桃一般鼓鼓的胸脯,滿意道:“就會哄老爺開心。”
七姨娘正值雙十年華,身姿豐腴,肌膚嬌嫩,是陳老三一年前納進來的,平時最會討他開懷。聽到這話,七姨娘頓時嬌笑著往他身上貼過去,絲毫不在乎陳老三已然是個古稀老人。
陳老三瞇著眼又在懷中少婦身上掐了幾把,這才道:“好了,老爺該去巡視鋪面了,心肝兒你好好的,若真有喜事兒少不了你的。”
七姨娘依依不捨地從他懷裡起來,然後侍候他穿衣用飯,殷勤小意的樣子服侍得陳老三愈發滿意。
來到自己管轄的鋪子裡,上至掌櫃下至跑腿兒的,都要躬身哈藥地喚他一聲“陳老”,殷勤地奉上茶,再恭敬地回稟他的問話,誰敢讓他一時不順心,他就讓人永遠不順心。
掌櫃的將每日例行公事回完畢,突然提起一事:“陳老,屬下今兒早上聽到一個消息。”
陳老三擡眼瞧了他一眼,本來還面無表情的,突然想到早上那幾只喳喳叫的喜鵲,頓時坐直了身子,提起興趣道:“什麼消息啊?”
“最近似乎有一筆官家的生意,聽說利潤可觀,若是能抓住這個機會,說不定可以大賺一筆呢!”
陳老三眼中一亮:“什麼生意,說來聽聽?”
“聽說朝廷打算徵糧了,數目好像不多,卻很急,等皇榜一貼出來,誰最先揭下皇榜,誰就接下了這筆生意。”
聞言,陳老三眸中頓時驚疑不定,怎麼會這麼巧,可也正是因爲朝廷的確有這個可能性,他們纔有能騙得淩氏十萬兩銀子。這個消息,說不定是真的呢?他問掌櫃的:“你從哪兒聽說的?”
“哎,今兒個一大早便有兩三撥人前來買糧,而且數量巨大,小的便留了個心眼兒,派人跟著去偷聽了一番,這才趕緊稟報給您。”
陳老三仍是心懷戒備,他擺擺手:“此事你不要管了,老夫自由主張。”
掌櫃的盡到了自己的責任,很快便退下了。
陳老三坐著沉思了良久,等用了午飯,平日與他交好的幾個管事便來拜訪了:“老哥哥,聽說了沒有,那事是真的還是假的啊?”
陳老三望著坐在自己面前的幾人:“你們也聽說了?”
“豈止是我們,臉我們幾個對頭商鋪也聽說了,許多本來不做糧食生意的都有心插一腳呢!”
“自來與官家做生意都是穩賺不賠的,何況咱們後面還有長公主坐鎮呢,怎麼樣,老哥哥,您發個話,這單生意要不咱哥幾個一起做?”
陳老三本來還遊移不定的心聽到這話又信了幾分,他一邊把玩著手上的玉扳指,一邊道:“還是先去向長公主探聽一下吧,可別被人誑了?”
“這是自然的,老哥哥,只是……咱哥幾個還是有點小心思,您是懂得的……”那人面上有些難爲情,與其餘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充滿期待地等陳老三回答。
陳老三很是有些心動,但面對幾人他又不能把話說滿,否則就是存了私心,便有對長公主不忠的嫌疑。當下,他遲疑道:“待老夫先去見過長公主再說吧,想單獨吞下這單生意你們也得有那麼大的資本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