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瓏果一個根本沒有資格知道我存在的楚家人,在我面前如此大言不慚,我勾起嘴角,“你是誰?她出不出現(xiàn)又和你有何關(guān)係?”
楚瓏果擡著下巴,高傲極了:“我是西涼大長公主,是這天底下最尊貴的姓氏的女兒!”
最尊貴姓氏,真是笑話,在這天下里,沒有人比月汐更貴了,且不說她曾經(jīng)在柔然的身份,就是她是公子長洵的女兒,這天底下就沒有人比她更尊貴了。
見我不語,楚瓏果目光停留在月汐臉上:“你認(rèn)識這個人?不如這樣,我給你花不完的錢銀,把她這張臉毀掉!”
我嘴角微勾,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她高矮月汐差不多,“我醫(yī)術(shù)高明,你是在嫉妒她這張臉嗎?與其把她這張臉毀掉,你擁有她這一張臉,是不是就得到你心愛人的心了呢!”
進(jìn)入姜國皇陵之中之時,我瞧見過她目不轉(zhuǎn)晴的凝視著姜翊生,姜翊生不是愛著月汐嗎?
逆天改命兩次,兩次都把她傷的片體鱗傷,真是不可原諒……
“你醫(yī)術(shù)高明?騙誰呢?”楚瓏果冷笑著說道:“換臉之說,本就是無稽之談,胡編亂造,你以爲(wèi)我會相信一個陌生人?”
不相信一個陌生人,她大可不用攔住我的去路,現(xiàn)在還在這裡與我糾纏不清,說明…我隨便一句話,已經(jīng)在她心中掀起了駭浪。
月汐在我懷裡像睡著了一樣,我低眸望她,聲音恍如自語:“你可以不相信於我,以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根本就不會得到姜翊生任何的寵愛,楚家家主楚瓏果,楚羌青醫(yī)術(shù)了得,師從神醫(yī)門,閒雲(yún)先生,而我?guī)煆纳襻t(yī)門,我給你三天的時間。三天之內(nèi),你要來找我,我就幫你換臉,如果你不來,就當(dāng)我沒說!”
說完,我抱著月汐徑自她而走,姜國皇陵的斷龍石對我來說,隨手便能讓它斷了。
她這一次不是死了,也不是沉睡了,而是吃下了假死藥。,神醫(yī)門特製的假死藥,可以假死一個月,假死兩個月之久。
楚瓏果不出所料地而來,我用易容術(shù)把她易成姜了的樣子。然後當(dāng)著姜翊生面把她抱了出來。
當(dāng)然,我自己也易了容,姜翊生他不認(rèn)識我……他逆天改命,重新回到這一世,依然在傷害她,對他我絕對不會姑息。
姜翊生以爲(wèi)她能活,對我感激涕零,我瞇起眸子,審視著他:“我自然會把她救活,她會變成你喜歡的樣子,回到你身邊!”
姜翊生滿懷希望,等待著……
把楚瓏果換個臉,還給了她做了一個人皮面具,是她本來的樣子。每個人的臉骨骼都是不一樣的,想變成另外一個人的樣子,受的罪不是一星半點的。
楚瓏果大抵是愛慘了姜翊生,這不是非人的待遇,讓自己變成另外一個人……
我把月汐帶到了神醫(yī)門,她本應(yīng)該一個月就醒,我硬生生讓她多睡了幾個月。
我查到了,當(dāng)初月汐爲(wèi)何會失蹤,爲(wèi)何我找不到她,因爲(wèi)她的眼眸被人換掉了,一黑一褐色的眼眸換給楚羌青了。
楚羌青從來都是以黑眸視人,原本的顏色是褐色,因爲(wèi)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找尋月汐,別忽略了這麼重要的東西。
沒有記憶的月汐。讓我很陌生,我故意讓神醫(yī)門的鶴先生去試探她,去告訴她,她的眼眸被人換過了,去把所有的矛頭指向西涼楚家……
而我在神醫(yī)門掛了一個名而已,都說我是神醫(yī)門的徒弟,我讓他們說什麼,他們自然而然會把我的意思全部轉(zhuǎn)給月汐……
無論她去哪裡,終究要回到漠北沙漠深處。
她沒了記憶,她身上有那把鑰匙,那一把開啓地宮的鑰匙,那把鑰匙是公子長洵害怕有一天她走失了,配的鑰匙…
只要那把鑰匙貼近她?她就會被不斷的召喚,起初會是公子長洵的聲音,而後會變成我的聲音……
我召喚她,讓她重新回到漠北沙漠深處皇陵地宮,讓她重新回到我的身邊,我在召喚她的記憶,我想讓她記起我來。
在神醫(yī)谷的時候,我把她放在巨大的冰棺之中,每日裡都會陪著她,原來這麼多年找尋中的寂寂荒涼因爲(wèi)找到她全部消失不見了。
我用指腹輕輕地摸著她的臉頰上,俯身貼在她的臉頰上,對她輕聲細(xì)語道:“月汐,什麼是愛?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想和你在一起,一千年不夠,我想永生永世……”
月汐在昏睡期間,天下戰(zhàn)爭四起,我不是一個人,我是個睚眥必報地獸……
既然月汐曾經(jīng)跟我說過四國家劃分三國鼎立,那就讓它變成三國鼎立好了,既然是歷史,既然是天命,那就遵照歷史,尊重命運就是……
我用了簫蘇地身份重新認(rèn)識她,她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曾經(jīng)善良天真清零月汐,變成了一個草木皆兵事事透著小心翼翼的姜了。
對什麼都不信任,對什麼都保持距離感,我的心頓時酸楚起來,她曾經(jīng)對我有多無條件信任,現(xiàn)在就有多少距離。
我試著裂嘴笑著與她說話,可是她終不是月汐,變成了姜了,變成了一個和她曾經(jīng)完全是兩個人的人。
她很聰明,無數(shù)次在試探我,試探我到底是什麼人,每每看她,我忍不住黯然……是我把她弄丟的……
弄丟之後,她落入姜國皇宮,那個傷害了她兩次的姜翊生,我怎麼會讓他活著呢?
月汐還給他生了個孩子,那個孩子我見過,長得不像月汐,一天都不像月汐。也沒有遺傳月汐眼睛的顏色。
黑色,那個孩子的眼眸跟姜翊生一樣,是純黑色,像夜空的顏色。
恆裕關(guān),月汐易容了,楚瓏果來到了姜翊生的身邊,變成了他喜歡的樣子,他喜歡月汐滿眼裡只有他。
月汐根本就不懂愛,就算他強(qiáng)迫她,爲(wèi)他生了個孩子,月汐還是不懂愛,楚瓏果她懂愛,她愛姜翊生……
姜翊生真是蛇心不足,真正的傷害著月汐,還想月汐原諒於他,與他在一起……
月汐不願意,他曾經(jīng)扭轉(zhuǎn)過時空,知道修命改運之法如何能運用,可以再一次扭轉(zhuǎn)時空。
愛一個人,是不擇手段的,楚瓏果愛急了姜翊生,想利用楚家禁術(shù)扭轉(zhuǎn)時空,回到姜翊生小時候,陪他一起長大。
我像一個旁觀者,把她心中的小九九看得一清二楚,青天白日,五行錯亂,天露異相,帝王血,帝王命變成了一個引子,引爆撕裂時空的引子。
他捨棄一切,想重新再來第三次,這天下的好事怎麼可能讓他一個人全做了?
我站在雷電之中,其他人都看不見我,只有姜翊生一個人看得見我,手中拿著短簫,嘴角微勾……
終究不過是一個人,那怎麼跟我爭,就算時空可以撕裂,就算水可以倒流重新來過,這一次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能扭轉(zhuǎn)時空,我不想再承受一次找尋的痛苦。
人將將死,其言也善,姜翊生臨死了,終於知道自己一切都是奢望了,知道自己做的所有,都是錯了……
有了兩世機(jī)會,還想第三次……簡直變是在做夢呢。
姜翊生死了,我直接撕開了時間的裂縫,把他扔在時空的間隙中,跟這個世界永遠(yuǎn)的永別,他不是喜歡扭轉(zhuǎn)時空嗎?那就讓他停留在一個找不到出處的時空裡,慢慢地尋找辦法……
楚瓏果和姜翊生同時扭轉(zhuǎn)時空,楚瓏果就留她不得,祭天是最好的辦法,也是讓她死得其所的法子。
在恆裕關(guān)內(nèi),第一次看見楚羌青一黑一褐色的眼眸,我就開始真正的去查月汐當(dāng)初在姜國到底經(jīng)歷了什麼?
月汐說她會成爲(wèi)四國動亂變成三國鼎立的引子,我看到南疆王愛她,輾轉(zhuǎn)反側(cè)求不得,就知道是爲(wèi)什麼?
四國的君主都對她情有獨鍾,無論她善良的,還是她陰狠的,只要她是她,他們都趨之若鶩,飛蛾撲火。
變成西涼王的終子洆把她忘得一乾二淨(jìng),曾經(jīng)在找尋的途中,我一直以爲(wèi)是終子洆把她藏起來了。
每年都有那麼幾天,我去找他喝酒。一來是看一看他有沒有恢復(fù)記憶,二來是以爲(wèi)他把月汐藏了起來。
失去的記憶,終子洆終是想把它找回來,正好,我也希望通過他去攪亂奉天城,那個叫姜致臻地姜國前太子。
這一切的事情都和他有千絲萬縷的關(guān)係,楚羌青爲(wèi)什麼會守著她吃下遺忘,忘記了我,忘記了月汐……
我找到他的時候,他眼睛受傷,不是眼睛受傷而是他被人換了眼,一雙深褐色的眼眸被人換了,月汐地的眼眸在他眼眶裡養(yǎng)著,月汐一黑一褐色的眼眸,在別人的眼眶……
奉天城,我回來了,帶著月汐回來了,走在地宮近道直接回到奉天城……
對月吹簫,思念遠(yuǎn)方,想著曾經(jīng)的種種,千年一瞬間,是因爲(wèi)有她的陪伴……
奉天城城主終子楚越發(fā)癡心妄想,我吹簫是給月汐聽的,她樹下起舞,想取代月汐的位置……
真是癡人說夢,月汐被我換了心,她的血也是我的血,心是我的心,不死鳥的心,她不人不鬼,不人不獸……
我五百年重生一次,能陪我的只有她了……
我給楚羌青吃下遺忘的解藥,他記起我了,記起來月汐,月汐不斷的找尋記憶,她和南疆王南行之在一起的時候,笑得很歡樂。
可是她在拼命的尋找答案,突然之間,我害怕她找尋答案,知道自己是一個不人不鬼的怪物會受不了的。
斷思崖上,我坐而斷石上,執(zhí)簫而吹,六福在水裡翻騰,金色的鱗片在月光下閃閃發(fā)光。
月汐來了,她比在陵墓裡有血有肉了,她懂得喜怒哀樂,她像一個真正的人了。
我跟她說鳳凰涅槃浴火重生,她不相信這神話中的故事,她不相信楚家一直守候著她的我,就是神話故事中所傳說的不死鳥。
把她弄丟了,她現(xiàn)在有她想過的日子,百年轉(zhuǎn)眼即逝,我跟她說百年之後,我會去接她。
她沒有恢復(fù)記憶,以爲(wèi)自己愛的是公子長洵,以爲(wèi)自己是離餘公主她的孃親。
她說:“我想去看看他!”她沒了記憶。不相信自己只活了千年的月汐公主,更不相信自己曾經(jīng)靈魂被祭祀換取扭轉(zhuǎn)時空的機(jī)會……
她的靈魂殘缺不全,她的身體就是一個活死人。
我?guī)タ垂娱L洵,時空夾縫不是那麼好開啓的,他們不在這個時空了。
在墓裡整整呆了十天,縱然我不願,月汐這一生要用姜了名字活著……
她不懂愛,可是她喜歡跟那個叫南行之的在一起,月汐地千年來她安穩(wěn)的,變成了姜了,南行之給了她唯一的溫暖。
直到後來,我把他們的眼睛換過來,我處理了終子楚,終子楚略帶瘋癲的說道:“我也可以陪你千年。你不懂愛沒關(guān)係,我愛你,可以一輩子愛你!千年萬年的愛你!”
終子楚在我離開奉天城之後,改了名字叫楚花魂,她妖嬈美麗,喜歡穿一襲白衣。
喜歡穿紅衣,因爲(wèi)月汐常穿的服飾也是紅衣,她想在無形之中取代月汐……
看著終子楚哭紅著雙眼,我輕笑道:“你想長生不老?還是想長生不死?你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憑什麼說愛我千年萬年?”
終子楚淚水在臉頰上橫流:“我知道了你的名字,我知道了你叫楚影,楚家的影子。”
我的笑意越來越大:“真是天真的可以,你們兄妹倆哥哥問月汐懂不懂愛,現(xiàn)在你又來說陪我,你們真是沒你們的父親懂事,終家人可真是令人太過失望!”
終子楚眼中閃過一抹焦急:“楚影,我可以爲(wèi)你做任何事情,什麼事情都可以,可以爲(wèi)你做任何事……我可以陪著你永生永世住在皇陵之中,不會走出沙漠,也不會像月汐一樣,像往著外面的繁華!”
瞇起來豎起的瞳孔:“月汐?也是你叫的嗎?”
終子楚身形顫抖了一下,急忙的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說,我不會像殿下一樣,把你拋棄在沙漠深處,自己一個人去繁華之地!”
長生不老,不老泉,是怎麼流傳到外面去的,月汐又怎麼會流落姜國後宮?
姜致臻脫不了干係,神醫(yī)門的掌門江閒雲(yún)也脫不了干係,他們既然大逆不道的想要楚羌青去娶月汐。
事情很簡單,因爲(wèi)他們貪婪,想要解密公子長洵留下的長生不老,留下不老泉的真正秘密,他們想長生不老,活在這個世界上。
裡應(yīng)外合,自然有一個接應(yīng)的人,這個接應(yīng)的人,自然是熟悉奉天城的人。
終子楚一直在想著她的父母是月汐害死的,然而她的父母是他的哥哥西涼王終亂自己害死的。
是他自己萬劫不復(fù)的愛上了月汐,愛上了自己的祖宗,愛上自己血濃於水的親人。
笑容一斂,我冷冷地問道:“你沒有一個人去繁華之地嗎?沒有一個人去姜國後宮許諾別人嗎?”
終子楚瞳孔一緊:“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從來沒有離開過奉天城,從來沒有離開過寂寂歸,我守著陵墓,等待著你的回來!”
“等待著我的回來?”她眼底的那一抹慌亂出賣了她,我反問著她:“你是等待著我一個人回來,藉以陪伴我之名,長生不老與我千年萬年吧!”
終子楚胸口起伏,手指慢慢的圈緊,“你說的什麼我完全不知道,我沒有離開奉天城!沒有離開過!”
我挑了挑眉梢:“你早就知道月汐是誰,你早就知道月汐變成了一個孩子,就連她的眼睛被換你也和你逃脫不了干係吧!”
“你憑什麼這樣說我?”終子楚緊緊的攥緊手指,滿眼倔強(qiáng)對上我:“楚影,愛上你有什麼錯!楚家人每個人都爲(wèi)了情愛而生,曾曾曾曾曾祖父說過,可以爲(wèi)了情愛不擇手段,只求她愛上!”
“她只不過是一個活死人,隨時隨地都可以死掉的人,她能有我鮮活嗎?她有我愛你嗎?沒有!”
終子楚提高了聲量,對我吼道:“她是一個根本就不知道愛的人,你陪了她千年,那又怎樣?你守了她千年,那又怎樣?她回到了奉天城,又爲(wèi)了一個男人離開奉天城,她根本就不愛你,她根本就看不到你的一顆心!”
我掃了她一眼,真是可憐,公子長洵費盡心思的愛她,可不希望他的子孫後代爲(wèi)情所困,誰知道他的子孫後代理解錯他的意思,說什麼爲(wèi)了情愛可以不擇手段,真是可笑之極!
“我沒有冤枉你!”我慢慢的垂下眼眸:“既然如此,你就歸去吧!”
終子楚滿眼震驚不可信:“我守了你幾十年了,難道你就沒有一丁點感情,難道你就沒有對我有一丁點不捨?”
看著她妖豔精緻的面龐,嘴角一揚:“守了我?guī)资辏磕阒徊贿^是滄海一粟,掀不起來任何波浪,你的命對我來說,只不過看一隻螻蟻死亡而已!”
“不可能!”終子楚死命的搖頭,不可信,鮮紅的胭脂紅都擋不住她脣瓣蒼白:“你讓我知道了楚家一切秘密。難道不是因爲(wèi)我是特別的嗎?”
真是覺得好笑,擡起眼眸,望著滾滾黃沙:“特別的,誰會對一隻螻蟻特別?誰會在意一隻螻蟻的死亡?”
終子楚一下子撲到我的身上,緊緊的抱著我,把頭埋在我的懷裡:“就算是一隻螻蟻,我也陪著你幾十年,我哪一點不如月汐?我就沒有她活的年歲久,我也可以一直一直的陪著你,一直一直的守著你,爲(wèi)什麼她不去死?爲(wèi)什麼我那麼折磨她,她不去死!”
我隨手一把推開她,她跌落在地上,月汐這麼多年吃的苦都是她聯(lián)合外人一手造成的。
居高臨下的望著她。輕聲問道:“你說你想怎麼死呢?難道沒有人告訴你,就算她死了,只要我找到她,她就會活著!”
終子楚不肯相信我的話,對我大吼:“長生不老也會死,長生不老,找到方法她也一樣會死!”
“她不會死,會死的是你!”我盯著她一字一句說道,瞳孔豎起,目光涼薄冷漠。
終子楚不住的後退,通紅紅腫的眼睛盡是恐懼。
眼底閃過一抹冷笑,我的臉全是藤條般的印記,印記過後,我伸出的手,指尖尖銳。
“你不是人……傳說是真的……你不是人,你是曾曾曾曾曾曾養(yǎng)的不死鳥?”
長長尖銳的指甲,直接對著她的脖子劃過,輕聲溫柔的說道:“我以爲(wèi)你早就知道了呢,原來你不知道啊!”
她的鮮血很紅,落在沙子裡,迅速都被吸乾,她張著嘴喘氣,血管被我割斷,她說不了一句話。
摔倒在黃沙裡,源源不斷的鮮血滲透沙子,這樣的一個女人,讓月汐過著幾十年的苦日子。
終子楚死了之後,我在皇陵之中。睡在琉璃棺中,連長明燈都不點,在黑暗的皇陵中沉睡著,醒來,望著滿天星辰,想念著月汐……
她在南疆,嫁給了別人……與別人歡樂。
睡了兩年,終子洆終於找了回來,我給了他遺忘的解藥,他吃了解藥瘋了一樣的跑出去。
我知道他去找月汐,他想去看看月汐……
兩個月之後,他又回來了,回到了奉天城,回到了沙漠深處寂寂歸,變成了一個真正的守墓人,一個合格的守墓人!
我從沉睡中醒來,走出皇陵,偷偷的去看月汐,她的笑容猶如朝陽明媚,南行之很縱容她,很是對她好。
看著他們在山間居住,日出而起日落而息,南行之把她寵成像一個孩子一樣,滿目縱容。
突然耳邊響起我曾經(jīng)問過月汐道:“月汐覺得自己會愛上一個什麼樣的人?”
月汐手指著我說道:“應(yīng)該是影這樣的人!”
“爲(wèi)什麼?”
“因爲(wèi)影無條件對我好啊!”
霎那間,我淚流滿面,我知道什麼是愛的,最長情的愛,不是轟轟烈烈的愛,是陪伴……
因爲(wèi)有她的陪伴,千年彈指一揮間,現(xiàn)在沒了她的陪伴,我以爲(wèi)百年很短,滾滾黃沙,沙漠裡的極光只有我一個人看,數(shù)著手指頭過日子,一日兩日三日……一年兩年三年,十年二十年。
到最後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去接月汐地時候,南行之垂垂老矣,月汐還如從前一樣。
南行之手指撫摸著她的臉頰上,露出幸福的微笑:“孤時日不多了,孤給她下了藥。你帶她走吧,你們奉天城有一種藥,可以讓一個人忘記一個人,給她吃下吧,她陪了孤一輩子,孤很幸福!”
月汐蜷縮在他的懷裡,似在吸取他的溫暖,似害怕離別,遺忘只是讓別人遺忘她,不知道能不能讓她遺忘別人。
我彎腰把月汐抱起來,硬生生的扯出一抹笑意來:“我謝謝你,讓我知道了什麼是愛,從今以後,我會和她一起過下一個千年,大漠深處,黃沙之中,就是我和她的家!”
南行之滿眼不捨看著我懷裡的她,許久,緩慢的點了點頭:“好好守著她,不要再把她弄丟了,她怕黑…怕痛…怕冷!”
我頷首:“我知道了!”
“走吧!”南行之?dāng)[了擺手:“一定要讓她忘記孤,不要把記憶留著,沒有記憶纔會幸福!”
“我知道了!”說完我轉(zhuǎn)身就走,南行之琉璃色的眸子一直在目送我,目送我直到看不見我。
我還沒有離開南疆四地,四地喪鐘敲起,王上駕崩……舉國哀悼。
回頭看了一眼皇宮,再也沒有回頭的帶著月汐離開,我一直沒有讓她醒來,一直帶她回到了皇陵地宮之中,把她琉璃棺槨裡,第一次,我沒有讓她一個人躺在裡面,我和她兩個人,躺在裡面。
我陪她一起沉睡,黑暗中,我想讓她醒來知道我一直都在,一直都沒有離開。
不知沉睡了多久,月汐比我早醒來,鮮血順著她的頭髮往下落,她捏著我的鼻子把我喚醒,我起身凝視著她。
她一黑一褐色的眼眸帶著狡黠,對我炫耀道:“影,我做了一個夢,夢裡我出了奉天城,攪動天下風(fēng)雲(yún),很真實!”
我伸手把她摟在懷裡,埋首她的頸間,她一愣,雙手攀上我的腰間,“你要不要聽,我說給你聽啊!”她的言語帶著一絲雀躍,像個孩子炫耀著自己得到一顆糖。
她忘記了她所經(jīng)歷的所有事情,我在她的頸間點了點頭:“好,慢慢說,我們有永生永世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