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 金鳳還巢(20)
戚鳳歌忽然停下,眼前便是支就國早朝的恆德殿。
臺階之上,宮殿門口兩側(cè)的公公們已在等候,見戚鳳歌到來,爲首的一位立刻跨前一步,高聲喊道:“赫連雅歌公主駕到??”
戚鳳歌輕舒一口氣,跟著“商山四皓”緩緩登上臺階,跨進了半尺高的門檻。
莫風(fēng)、戚志揚、白少卿因爲是賓客,所以他們就暫時先站在了“商山四皓”身邊。
而戚鳳歌則一直走向了赫連容所在的位置——大殿中央用金子鋪就的高臺上。現(xiàn)戚了他。
上面一個巨大的鎏金屏風(fēng),繪製著支就國錦繡的河山圖畫,前面一個寬大的龍案,右上方泛著象徵最高權(quán)力的傳國玉璽。
現(xiàn)在,她和赫連容都站在了這個高臺之上,以俯視的目光看向下面。
“商山四皓”爲首的所有大臣都向戚鳳歌同時也是向赫連容跪拜行禮,偌大的殿在戚鳳歌看來很空,這滿朝的文武自己除了“商山四皓”、三老之外,其餘都太陌生了。
“衆(zhòng)位平身吧……”
戚鳳歌正要說話要各位起來,赫連容已經(jīng)搶先說了出來。
而衆(zhòng)位除了“商山四皓”有點猶豫之外,別人似乎都很自然的聽話起身了,不過,那目光看著戚鳳歌的時候,很多人的眼眸裡閃出了驚訝。
敏感的戚鳳歌立刻嗅到了空氣裡的壓抑?她極快的思考了一下,衝赫連容笑笑:“我新來乍到,都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叔父常這樣做嗎,這聲音可真是洪亮而且流暢啊……”
她這話看似很像玩笑話,可赫連容卻覺得她每一個字都是諷刺,而且不著多少痕跡。
“這個嘛,行個禮還是應(yīng)該的,不然豈不是沒有了尊卑規(guī)矩了“?”赫連容冷著臉爲自己的行爲辯解著,現(xiàn)在這個雅歌公主和雅蓉不同,是衆(zhòng)望所歸的國主,自己從哪方面說都要稍稍收斂一些,畢竟自己一向?qū)ν鈽税衽瓮@個公主回來,現(xiàn)在她回來自己不在注意一些,很可能會帶來負面的影響。u71d。
“哦,這樣啊,那麼監(jiān)國大還是皇儲大,皇叔“”戚鳳歌不輕不重卻字字清晰,眸光含笑,順便掃了全場的大臣,目光極快的掠過了戚志揚、莫風(fēng)和白少卿,最後有回到了赫連容身上。
怎麼樣“你越不喜歡我這樣,我越是要這樣,一步一步的將你逼的原形畢露?
赫連容一臉怒容卻不好發(fā)作,當著滿朝文武的面,淡淡道:“當然是皇儲的位尊……”
“謝謝叔父的提醒,那麼您是不是稍稍往下走走“好歹讓這個大殿裡也有個尊卑——當然您不必到最下面,只下一個臺階就可以了,您畢竟是我的叔父,是我的主心骨,是我們赫連皇族的功臣……”
戚鳳歌說著,左手伸出做了個“請”的動作,表情很謙恭。
赫連容怎麼也沒有想到當著衆(zhòng)人的面她竟然敢將自己趕下臺?可是現(xiàn)在若是和她明著鬧,就顯得自己沒有規(guī)矩了,真是一招不慎,弄回了這麼個禍害,早知她就是戚鳳歌,自己早把她給滅了?
現(xiàn)在,能做的只有暫時忍了?赫連容主意打定,便冷著臉下了一個臺階,但是那表情分明寫著不屑。
你不屑“好,你只要下去就好?
戚鳳歌微微一笑後,又斂了神情,往臺前站了站,朗聲衝著在場的所有人語重心長地說道:“今天,我以赫連雅歌的身份站在這裡,和諸位說幾句心裡話。首先我很感謝我的叔父在父皇猝然被害之後挑起了支就國的重擔,並且不遺餘力的到處尋找我,從這一點說他功不可沒?”
說到這裡,戚鳳歌轉(zhuǎn)身衝赫連容深深福身行禮表示感謝。
赫連容很聰明,當然也同時予以回禮。
然後,戚鳳歌站起來繼續(xù)自己的話:“先皇在位時,有賴於各位的幫助,使得支就欣欣向榮,可是遭遇宮廷突變,使得皇族血脈枝葉凋零,我雖然回來,但是深感孤單與無助,相信各位也可以理解,若不是諸位和皇叔極力四處尋找,我本無意回來,現(xiàn)在,諸位若是願意叫我留下,那需答應(yīng)我三個條件,若是不答應(yīng),那我現(xiàn)在就跟扶風(fēng)特使離開支就,再不回來?——你說可以嗎,皇叔“”
全場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赫連容的身上,現(xiàn)在就等著他表態(tài)了,只要他表了態(tài),其實其他人都好說。
赫連容現(xiàn)在真正感覺到了戚鳳歌不同於雅蓉的地方了,她遠比雅蓉有頭腦,當然這也來源於她無與倫比的身份,誰都不可代替。
他頓了頓,似乎在很負責任的思考。
戚鳳歌也不去著急的打擾,只將最迷人的微笑掛在臉上,等著對方的答案,這一點很重要,只有赫連容的配合,自己這臺戲纔可以繼續(xù)唱下去。
他估計也感覺到了,他已經(jīng)成了主角,被自己逼著不得不配合著,那臉就像吃了爛柿子似的,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他是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了,才露出這副嘴臉麼“
赫連容忽然一笑,看著戚鳳歌道:“公主,你是支就國主,我們終於把你盼了回來,怎麼可能在看著你走呢“我們當然是盼著你能留下來了,你有什麼條件,儘管說只要能爲支就帶來好處,別說三個條件,十個條件老夫都答應(yīng)?”
“好,叔父這樣的慷慨也顯示了您留雅歌的誠意,”戚鳳歌趕緊抓住機會,提高了聲音繼續(xù)道,“叔父和諸位都知道,先皇是由於御林軍沒有得力的保護才被殲人所害,所以我的第一個條件是——京城的御林軍全部、完全歸我掌管?”
戚鳳歌說到這裡,停下不說了,目光只看著赫連容,又把現(xiàn)場交給了對方。
赫連容別提有多鬱悶了,自己剛剛把球踢了過去,一不小心這球又過來了?還是一個刺手的仙人掌?
殿裡又是一片死一般的安靜。
白少卿眸光清冷,挾著一絲冰魄,看向赫連容,繼續(xù)保持著沉默,靜靜地看著事情的進展。
這時,鄒公跨步上前躬身施禮道:“雅歌公主,您的提法再正常不過,別的國家京城御林軍都是由國主親自統(tǒng)帥,只有我們支就不是,所以才釀成了十多年前的宮廷慘變,我們吸取教訓(xùn)是應(yīng)該的?”
赫連容似笑非笑地看著戚鳳歌問道:“公主的意思是不信任老夫了“”
“錯,監(jiān)國,”戚鳳歌直接否定了對方的話,然後又面對衆(zhòng)人緩緩道,“我覺得這是一個體制的問題,試想,一個國主連自己身邊的軍隊都沒有權(quán)利調(diào)動,那算是什麼國主“叔父若是不想叫出京城御林軍的指揮權(quán),您可以直說,請不要說是爲了保護我?還是那句話,若我得不到這個領(lǐng)導(dǎo)權(quán),就會選擇離開,因爲你們根本不是誠心誠意要留我下來?”
赫連容的臉堪比鍋底,一言不發(fā)。
戚鳳歌跨步走下高臺跟戚志揚、莫風(fēng)說了一句:“三殿下,爹,我們走吧?”
見戚鳳歌正要走,“商山四皓”、三老、還有衆(zhòng)位大臣齊刷刷跪下挽留,然後,幾乎所有的目光都射向了赫連容。
“監(jiān)國,這御林軍的兵權(quán)理所當然應(yīng)該交給公主了?她不是小孩子,她在扶風(fēng)可以指揮幾十萬的軍隊打勝仗,您不必多慮了?”
三老之一的黎多終於忍不住衝赫連容說道,口氣帶著一絲怒意。本來嘛,這江山都是公主的,人家就要一下御林軍的指揮權(quán)就這麼難,像什麼話?
赫連容不能再沉默了,他忍下心中的怒氣,口氣冷得可以結(jié)冰緩緩說道:“既然你這麼沒有安全感,那好,老夫就將御林軍的軍權(quán)交給你?”
“謝謝叔父,其實說得準確一點,應(yīng)該是歸還,而不是交給?”戚鳳歌笑靨如花地不失時機糾正道,接著她清了清嗓子繼續(xù)說道,“我要說的第二個條件是立刻起草詔書昭告天下,我要讓全天下的百姓知道赫連雅歌回來了?三天之後我將舉行登基大典,我將繼承先皇的遺志,帶給支就更多的榮光?帶給百姓更多的福祉?”
“國主萬歲?”大殿裡異口同聲地迴響著衆(zhòng)人的稱頌。
只有赫連容陰著臉,見衆(zhòng)人喊完,便對戚鳳歌道:“這個好辦交給三老辦就可以了,你還有什麼,快說,老夫的腿不是很舒服,需要回去休息了?”
“不忙,監(jiān)國——來人?給監(jiān)國搬把椅子?”戚鳳歌衝一旁候著的公公命令道,然後有對赫連容一伸手,做出一個請的手勢,“監(jiān)國,請您下臺就坐吧,您知道,今天這事沒有您還真不行……”
赫連容聽著對方似乎在爲自己著想,可以仔細一琢磨,自己怎麼也有被她趕下臺的窩囊?他一甩衣袖,下了臺階,很有情緒地坐在了椅子上。
戚鳳歌饒有興趣地看著赫連容的一舉一動,目光掃了全場之後很自然地落在白少卿身上。
白少卿目光裡有讚揚,也有隱隱的擔心,這樣的場合他不適合多話,但是他知道戚鳳歌明白自己的意思。
戚鳳歌對白少卿輕輕一笑,目光望向大殿裡的支就臣子,接下來這個問題纔是最難解決的?
“我們支就國的軍隊建制是怎樣的,監(jiān)國“”戚鳳歌看著衆(zhòng)臣,問題卻問的是赫連容。
這纔是她的最終目的?赫連容肺快要癟炸了,她的前兩個自己還可以稍稍容忍,御林軍的軍權(quán)自己雖然交出去,但是裡面大部分軍官都是自己的人,戚鳳歌她根本指揮不動,但是這軍權(quán),雖然有自己的親信在,但是人手還不到軍隊高層領(lǐng)導(dǎo)的一半,一旦交出去,自己再指揮就不夠靈敏了?
“怎麼,公主是要自己統(tǒng)兵打仗麼“?”赫連容站了起來,目光逼視著戚鳳歌。
戚鳳歌一笑:“監(jiān)國爲何如此激動“我沒有說要帶兵打仗,我只是在問軍隊的建制?不過退一步講,就是我親自統(tǒng)兵打仗,又有何不可“”
“你開什麼玩笑“一個國主做的卻是將軍的事情,說出去不讓別人恥笑麼“?”赫連容字字質(zhì)問,那口氣尖銳、激烈,理直氣壯。
“監(jiān)國,你這是有點小題大做了吧“”戚鳳歌並沒有被對方的氣勢嚇倒,這樣的場面自己是從來不怕的,她面不改色,甚至往前走了幾步,“你監(jiān)國這麼多年,難道不知道別的國家國主還會御駕親征嗎“難道他們都是笑話“”
這句話問的赫連啞口無言,他瞪著大眼,義憤填膺地迎著戚鳳歌含笑的雙眸,真沒有想到,朵兒的這個女人竟然這樣的伶牙俐齒,和她真是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雅歌公主,您不要忘了,支就國有的是人才去爲你爲國家奉獻自己的力量,你大可以高枕無憂做你的國主,吃好喝好,其他我看你就不要多操心了?”
赫連容大手一揮,擺出了一副頗有氣勢的樣子衝戚鳳歌命令,不能讓這個臭未乾的女子由著姓子來,自己應(yīng)該主動出擊了,不然會越來越被動?
見對方終於不耐煩了,戚鳳歌也直接拉下了臉,冷然道:“監(jiān)國說的是什麼話?你叫我回來難道就是要我來當傀儡嗎“我告訴你,也告訴在場的各位,我戚鳳歌在扶風(fēng)國想必大家也知道,從來沒有做過吃糧不管閒事的事情,現(xiàn)在,也是一樣?”
赫連容氣得臉色更加不好看,現(xiàn)在的形勢還不如叫雅蓉登基了,那個女子最起碼沒有這麼難纏,知道進退,這個混蛋丫頭,不顧自己的明示暗示,就是一根筋地和自己唱對臺戲,要怎麼處理纔好“?
大殿裡大臣們開始切切私語,“商山四皓”四人也在悄悄商量著什麼,神情很嚴肅,三老也是一樣的表情,殿裡的空氣凝固了一般,沉重至極。
戚鳳歌也不多說,只不動聲色地冷眼等待。
自己的原則是一點都不能改變,這是最基本的前提,要不然在第三個問題上不能爭取到全力,那一切都是空談?自己的什麼也不能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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