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zhí)
走廊的喧鬧被關(guān)在門外,雕花大牀的牀幃終於全部拉下,一切的旖旎都掩在了層層紗幔之後。
難耐的低吟依然在持續(xù),展凌宴在激烈的運動中忽然停了下來,近乎粗暴的吻著他修長的脖頸:“剛纔那兩個人是誰?”
雲(yún)閒被他按坐在身上,背部抵著他的胸膛,那灼熱的溫度燙著他,燒得他暈暈乎乎的,因爲(wèi)動作的停下,他能清楚的感覺到嵌在體內(nèi)某物的堅硬和偶爾的脈動,他有些難耐的喘了幾口氣:“……你想怎樣?”
驟然停下讓展凌宴也很難受,他慢慢動了動,低聲道:“我要挖了他們的眼睛。”
雲(yún)閒一驚,情-欲甚至都消下去不少,他急忙回頭,展凌宴的眸子漆黑一片,眼底深處帶著抹熟悉的冰冷,他又是一驚:“你……”
“我不該嗎?”展凌宴捏著他的下巴,湊過去吻了吻,動作溫柔依舊。
雲(yún)閒卻有些發(fā)僵,沒人比他更清楚這人對自己的佔有慾,那幾乎已經(jīng)到了病態(tài)的地步,最可怕的是這人有權(quán)勢又有手段,一向霸道慣了,他說得出就做得到。
從很久以前便一直如此。
展凌宴看出他走神,換了個姿勢將他重新壓倒在牀上,扳著他的臉:“……小閒兒?”
“別這樣做……”雲(yún)閒的聲音很低,對於這種事情上展凌宴從未聽過他的話,可他仍是忍不住要開口,他伸手勾著他的脖子,主動把脣迎上去,脣齒間輕輕道,“算我求你……”
展凌宴一怔,這次自己到底是爲(wèi)了什麼來找他……他的眸子深了些,最終伸出手,將他緊緊抱進(jìn)懷裡。
而一門之隔的走廊上,龍?zhí)觳趴戳艘魂囉白颖闼魅粺o趣,轉(zhuǎn)身將面癱和小草放在樓梯口的東西抱起一部分放到客房裡,接著出來看他們,唉唉的道:“你們別打了,停手。”
打得難捨難分的幾人聞言很快停下,那四個護(hù)衛(wèi)動作一致的快速站回到雲(yún)閒的房門前,一動不動。
龍?zhí)觳判呛堑淖哌^去:“喂,你們主子是什麼身份?是古蜀的還是澤南的?哦,既然有能力在古蜀關(guān)著小云閒,那他是古蜀人的可能性要大,對吧?”
那四人面無表情,一派沉默,簡直目不斜視。
龍?zhí)觳乓膊唤橐猓瑏砘刈吡俗撸骸奥犝f這次古蜀來的是二皇子,不會是他吧?”他回頭看看面癱,“可是啊,別國的皇子過來不應(yīng)該只有這點人吧?而且場面會更氣派一點對吧?”
孤將軍點頭。
龍?zhí)觳趴粗撬娜耍骸暗降资遣皇牵俊?
那四人繼續(xù)沉默,那樣子就彷彿完全沒聽到。
當(dāng)老子是空氣?龍?zhí)觳盘裘迹ッ姘c懷裡扒著他的衣服找東西,接著很快摸出一個火摺子,笑呵呵的道:“喏,這東西都看見了吧?我數(shù)一二三,不回答我就讓他們繼續(xù)和你們打,然後我把這間客房點了,我向你們保證,就算不小心把整間客棧都燒了我也賠得起。”
“……”那四人忽然齊齊的想起一件事,這人既然在退出房間後還敢在門上捅一個洞,可見膽子不是一般的大,至少他們相信放火燒客棧的事這人絕對乾的出來。
孤將軍卻在身後道:“悠著點,你身上的錢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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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夠我可以找我哥要啊,”龍?zhí)觳畔胍膊幌耄皩嵲诓恍形疫€可以賣嘛。”
孤將軍認(rèn)真的問:“那你要賣麼?”
“……”龍?zhí)觳诺溃澳銊e打岔,逼急了我就去小倌館賣藝不賣身。”
孤將軍:“……”
蕭崇搖著扇子笑吟吟的問:“……何藝?作詩?”
“……”龍?zhí)觳乓谎坌边^去,小草急忙乾咳一聲向後退,他這才轉(zhuǎn)回正題,懶洋洋的道,“一、二……”
那四人面面相覷,在這人說“三”之前低聲道:“是。”
“哦~”龍?zhí)觳艥M意了,“早這樣不就得了。”他扭頭對木頭簡單吩咐幾句,後者應(yīng)了聲,轉(zhuǎn)身便走,接著回來,於是剩下的幾人便看到這人坐在搬來的椅子上,手上拿著一包瓜子,邊嗑邊問:“說說看,他怎麼只帶了你們這幾人?他不是來祝壽麼,壽禮呢?”
“……”
龍?zhí)觳艖醒笱蟮幕位位疬∽印?
“……”那四人簡直哭笑不得,只得小聲交待,“少爺早已到了皇城,壽禮也放在那兒了,少爺前幾日的晚上忽然醒了,第二日便決定啓程來洛陽,他說既然雲(yún)少爺要遊山玩水,回京前一定會來洛陽轉(zhuǎn)轉(zhuǎn)。”
龍?zhí)觳挪t然,擡頭問面癱:“那個二皇子叫什麼?很厲害麼?”
“……”那四人都是一僵,蕭崇也忍不住嘴角一抽,普天之下恐怕沒人不知古蜀的二皇子是誰,可這人卻……
幾人中只有孤將軍知道小王爺失憶了,不過他覺得在古蜀人的面前直呼他們二皇子的名字不太好,便低聲道:“回房說吧。”
龍?zhí)觳趴此谎郏c頭同意了,他走到樓梯口將剩下那部分東西抱過來,掛在那四人身上,笑著交待:“給你們雲(yún)少爺?shù)模梢煤昧耍叮銈冸?yún)少爺還沒吃晚飯,你們告訴他這個月餅是剛出鍋的,讓他趁熱吃,當(dāng)然,前提是他今晚還能出來~”
“……”
“哎呀,知道太多果然沒好處,我簡直太不純潔了~”
“……”
龍?zhí)觳澎妒菢泛呛堑睦聦④娀胤浚骸罢f吧。”
“他叫展凌宴,是古蜀未來的諸君。”
龍?zhí)觳乓徽骸八翘樱磕谴蠡首幽兀俊?
“雖然沒有正式冊封,但他早已是公認(rèn)的太子了,大皇子因病夭折,早早去了。”
龍?zhí)觳糯晗掳停骸八械艿茳N?弟弟多大?別這樣看我,”他聳肩,“諸君的爭奪一向激烈,何況連你們都知他是未來儲君,可見他在古蜀的狀況,要知道這樣很容易糟皇上猜忌,最後不但皇位沒了,連命都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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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個弟弟,是同母所生,一直站在他這邊,”孤將軍道,“至於猜忌你是多慮了,古蜀的皇帝身體一直不好,近幾年國家?guī)缀醵际嵌首釉诖蚶恚緛碜≡谧约旱耐鯛敻瑥慕衲觊_始便被他父皇叫進(jìn)皇宮住了,據(jù)說他父皇連他未來的後宮都擴(kuò)充好了,”他頓了頓,想起那人和雲(yún)閒的關(guān)係,加上一句,“至於他有沒有碰那些女人我就不知道了。”
龍?zhí)觳耪UQ郏终UQ郏瑤缀醪桓蚁嘈胚€有這麼大度的皇上。
“據(jù)傳古蜀的皇帝恐怕?lián)尾贿^今年,”孤將軍道:“所以全天下都知展凌宴是未來諸君。”
“未來儲君竟然肯來聖華祝壽,”龍?zhí)觳虐櫭迹叭绻沂菨赡系娜私^對認(rèn)爲(wèi)他的目的不單純,便也會派重要的人過來,那個澤南的大皇子是不是也不好對付?”
孤將軍點頭。
“可展凌宴似乎是爲(wèi)小云閒來的,如果那個大皇子和小云閒沒仇倒也好辦,如果有,”龍?zhí)觳懦槌樽旖牵叭齻€大王加上那兩個皇子外帶一個戰(zhàn)鬥係數(shù)不明的公主……話說我能不回去麼?”
“……”
“你看我現(xiàn)在還在失憶,人生地不熟的,迷路怎麼辦?餓死了凍死了怎麼辦?被人販子抓了賣去小倌館怎麼辦?”
孤將軍沉穩(wěn)的道:“我去那兒找你。”
“……”龍?zhí)觳艈枺盃?wèi)什麼你不直接說贖我出來?其實你是想過完一夜再贖吧?”
“也行。”
“……”
“不早了,睡吧。”孤將軍脫了外衫,拉著他向大牀走,順便把他的外衣也脫了,小王爺乖乖的爬上去,接著又想起剛纔的事,乾巴巴的問:“我能不回去麼?”
“你說呢?”
某人於是開始打滾:“我真的不想回去和他們掐架啊,爲(wèi)毛我手賤的撿了顆定時炸彈啊?爲(wèi)毛啊?我腫麼總是手賤啊,這難道就是宿命?”
“……”孤將軍無語的看他一陣,翻身躺下,手臂一伸,小王爺便滾進(jìn)了他的懷裡,他收緊手臂,拍拍他的背,“睡吧。”
龍?zhí)觳胚@段時間早已被他抱慣了,便扒著他的身體蹭了蹭,最終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很快睡去。
他第二日很早醒了,和麪癱幾人下去吃早點,接著便眨著亮晶晶的眼睛看著樓梯,等到日上三竿纔看到展凌宴拉著雲(yún)閒下來,他急忙奔過去,一把握住雲(yún)閒的手:“小云閒~見到你還活著我真的太高興了,”他說著掏出早已包好的紅包,塞進(jìn)他手裡,“來,哥哥給你的紅包,雖說晚了點,但身爲(wèi)你的哥哥,我腫麼也得表示一下是不是。”
“……”雲(yún)閒捏著紅包,抽抽嘴角,“謝謝哥。”
“不客氣,”龍?zhí)觳爬^續(xù)握著他,“大家都是親人,客氣啥啊?話說小云閒,這次回京你哥我得幫你收拾不少爛攤子,你別忘了給點精神損失費,順便買點補品啥的。”
“……”
展凌宴盯著這人握著雲(yún)閒的手,微微瞇眼。
孤將軍一怔,起身上前,雲(yún)閒也感覺到,急忙將手抽出,以前在一起的時候,敢隨便碰他的人不是被這人宰了就是被剁掉了雙手,這個人……偏執(zhí)起來有時候簡直讓人難以接受。
身爲(wèi)當(dāng)事人的龍?zhí)觳抛匀灰哺杏X到了,他眨眨眼,急忙縮到面癱身邊,暗道這人的氣場真是太恐怖了。
展凌宴出乎意外的沒有發(fā)作,拉著雲(yún)閒去吃飯,雲(yún)閒本以爲(wèi)這人會找一張空桌,可他沒想到這人會拉著他到龍?zhí)觳胚@邊。
他簡直驚了,讓他下樓坐在大堂吃飯、還和別人同桌,這人真是展凌宴?!
展凌宴讓手下把早飯端上來,將筷子遞給他:“吃飯,我知道你喜歡我,但該吃飯的時候就認(rèn)真吃,別總盯著我。”
“……”雲(yún)閒憤恨的接過,低頭一看卻微微一怔。
“都是你以前愛吃的,我一早讓人備下了。”
雲(yún)閒沉默一瞬,低頭開吃。展凌宴看著對面的幾人,目光慢慢落到龍?zhí)觳藕凸聦④娚砩希蛲砭褪沁@二人闖入。
龍?zhí)觳拍南蛎姘c身邊縮,孤將軍感覺到他在害怕,便握著他的手,沉穩(wěn)的和展凌宴對視。
龍?zhí)觳疟凰罩郑踩朽徉徉嵬蠞q,很快鎮(zhèn)定,眨眨眼:“你這次來純粹是爲(wèi)了小云閒?”
展凌宴點頭。
“那……澤南的人也是爲(wèi)了他?”
展凌宴微微一怔,再次點頭。
龍?zhí)觳偶绨蛞凰骸靶≡崎f,記得多給你哥點精神損失費,哦,要不你把那紅包先還給我吧?”
雲(yún)閒嘴角一抽:“不行,這個是等你們上牀後的回禮,”他看著孤將軍,“話說你們到底什麼時候做?都已經(jīng)同睡一張牀了吧?我不是讓你硬上麼?”
展凌宴聞言挑眉,難得開了口:“同睡一張牀還沒做過?”
龍?zhí)觳牛骸啊?
孤將軍:“……”
展凌宴又道:“這種事就該趁早,吃到手纔是真理,對吧小閒兒?”-本文首發(fā)晉江文學(xué)城
那句“小閒兒”叫得小王爺和蕭崇齊刷刷一抖,雲(yún)閒卻早已麻木了,哼哼唧唧不理他,而是看著孤將軍,問道:“你說呢?”
孤將軍看著小王爺。
龍?zhí)觳胖庇X他又要繼續(xù)昨夜的價錢問題,頓時嚴(yán)肅狀:“我告訴你,老子是無價的,無價的!”
孤將軍一怔:“意思就是不要錢?”
“……”
“哈哈哈……”雲(yún)閒頓時笑倒在展凌宴身上,展凌宴盯著他的笑臉看了一會兒,暗中收緊了擁著他的手臂,低聲問:“他們是誰?”
“哦,那個是聖華的小王爺。”
“……”
“那個也很有名,聖華的將門之後,姓孤,你絕對聽過。”
“……”展凌宴認(rèn)真的問,“你真的是被這個小王爺說動了要跟著他的?”
“差不多吧。”
“……”展凌宴問,“小閒兒,說實話你究竟是看上他哪點了?”
“你猜呢?”
“……二?”
“哈哈哈……”雲(yún)閒再次笑倒了過去。
龍?zhí)觳艅t怒了:“你敢說我二?!”
展凌宴一個眼神掃過去,小王爺頓時又向面癱懷裡縮了縮,他暗中咬牙,展凌宴是吧,你看老子不整死你!
展凌宴不理會他的目光,專心陪在雲(yún)閒身邊,晚上倒真的拉著他去夜市了,直讓雲(yún)閒不可思議。
若放在以前,這個人是萬萬不會讓他出現(xiàn)在這麼多人面前的,這人不喜歡別人看他,不喜歡別人碰他,彷彿恨不得全世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才好。
“別這麼看著我,我確實不想讓這麼多人看著你,”展凌宴拉著他,“可有些事我以前不會去嘗試,不代表我現(xiàn)在不會,”他拉著雲(yún)閒的手,順著人羣緩慢而行,低聲道,“不過我雖然肯嘗試,但你要讓我適應(yīng)一些時日。”
雲(yún)閒一怔,認(rèn)真打量他,果然見這人眼底帶著那抹熟悉的冰冷,不禁挑眉。
“放心吧,我不會做什麼,你想怎麼玩都行,只要你高興,”展凌宴的聲音更低,“我知道以前惹惱了你,我想了很多,現(xiàn)在我願意作出讓步。”
雲(yún)閒簡直惶恐了,一路上只顧著打量他,連玩的心思都沒有,等回到客棧他的第一件事便是甩開這人的手,懷疑的問:“說吧,你這次到底想幹什麼?”
展凌宴盯著他:“小閒兒,做我的皇后吧。”
雲(yún)閒瞪眼。
“怎樣?”
重重深宮鎖美人……雲(yún)閒腦中的念頭一閃而過,不禁皺眉:“你休想再把我關(guān)起來。”
“我關(guān)不住你,”展凌宴道,“自從上次關(guān)過一次後我就知道關(guān)不住你,我越是那樣做,你越是要把自己撞個頭破血流,還順帶的恨我至骨,我想了很久,小閒兒,這次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只要你能記得回來就夠了。”
雲(yún)閒張了張口,瞪他半晌才道:“其實你不是展凌宴對吧?你是別人易容的對吧?”
他說著便要伸手過去捏他的臉,在他看來這人就是一個偏執(zhí)狂外加強(qiáng)迫癥患者,這有多難改他心裡清楚。
展凌宴將他的手拉下:“咱倆折騰了一年,而我又捨不得把你的手筋腳筋都挑斷,所以只能各退一步。”
雲(yún)閒頓時挑眉:“……各?”
“嗯,你至少一個月要讓我見你一次,不然我會很不高興,”展凌宴湊過去在他脖頸吻了吻,低聲道,“而我不高興,說不定會變回從前的那個人,把你重新關(guān)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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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考慮我的話,你以後是別想再碰別人了,難道要禁-欲一輩子不成?乖乖的回來做我的皇后,到時候我把後宮全部清乾淨(jìng),只住你我二人。”
雲(yún)閒不可置信的“嘿”了一聲:“我聽說那可都是你父皇爲(wèi)你挑的美人啊,你捨得放過她們?”
展凌宴笑了:“這麼酸?”
“呸!”
“莫氣莫氣,”展凌宴捏著他的下巴,“要那些庸脂俗粉做什麼,美人嘛,有你就夠了。”他說著低頭,吻了過去。
“唔唔……”雲(yún)閒被迫仰頭,很快便察覺身體的溫度在上升,母蠱在這人身上,他永遠(yuǎn)也拒絕不了這人的撩撥。
展凌宴接住他軟到的身子,打橫一抱,向大牀走:“套用你曾經(jīng)說的一句話:**一刻值千金。是不是?”
“去死吧……”
“你看,你又嘴硬。”
“……”
中秋佳節(jié)將至,幾人在洛陽玩了兩天,終於回到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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