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又起了風,風中之神就在風捲之中漸漸隱去了身形。
待得風中之神離開後,張放便即將目光投向了身前這一個個虛影。看著這些虛影,張放就像看著自己,這些虛影用著他熟悉的功法,但熟悉中卻又帶著一絲陌生,因爲張放從未如此直觀的看著自己運使各類武功,更未看過施展這些武功時體內(nèi)的真氣運行變化。
看著眼前這些虛影一遍遍重複著各自運使的武學,張放不由靜下心來,盤膝坐在地上,便是選定當中一個看了過去。
張放看去的這個虛影正在施展十三太保橫練功,其動作很慢,將運轉(zhuǎn)功法時身上每個部位的變化都展示的清清楚楚,筋肉的鼓脹,骨骼與筋肉的結(jié)合,最關(guān)鍵是氣血的運轉(zhuǎn)。
氣血是十三太保橫練功運使的基礎(chǔ),其循環(huán)於體內(nèi)之間就可以帶動筋肉和骨骼的變化,讓身體達到橫練效果。
不過這般面對面的直觀看去,張放發(fā)現(xiàn)了許多以前未注意的地方。最引得張放注意便的是,因爲龍黿之心的存在,讓氣血的循環(huán)速度比普通人快的多,也使得氣血之力更強勁而充沛,正是因此,這個虛影到後面幾乎是可以隨心所欲的讓身體不同部位產(chǎn)生橫練效果,特別是其可以將大部分氣血之力臨時集中到一個部位,讓其展現(xiàn)出的表徵竟好似還在大成十三太保橫練功所展現(xiàn)的表徵之上,這是張放之前運使十三太保橫練功所無法做到的。
“不過這般施爲下,功法到底能有多強?”
張放正這樣想著,這虛影之前憑空多出一個人影,張放連忙看去,這出現(xiàn)之人竟是手提倚天劍的郭祖師!
郭祖師方一出現(xiàn)。便是足下連點直直衝向那道虛影,同時其手中倚天劍化作一道劍光便是直刺虛影的眉心。
就在這時,張放清楚的看到,虛影體內(nèi)龐大的氣血之力瘋狂的涌向其眉心,其眉心之上頓時鼓起一個爬滿青筋的肉包,隨著越來越多的氣血之力涌入其中。肉包已是紅色發(fā)紫,再過不到眨眼的功夫,虛影全身急速運轉(zhuǎn)的氣血之力已是大半融入肉包內(nèi),肉包已是紫的發(fā)黑,渾如一團黑鐵,就在這時劍光已至,倚天劍的神鋒直擊到虛影眉心的肉包上。
“叮!”
一聲精鐵交擊的聲響傳出,張放就見倚天劍的神鋒被如同黑鐵的肉包抵住,倚天劍那鋒銳至極的神鋒連劍尖的一絲絲都無法刺入肉包之內(nèi)。只是張放同時看到。集聚在肉包內(nèi)的龐大氣血之力在迅速減少,如此過了幾息之後,只聽‘嚓’的一聲,倚天劍神鋒終於是破開神鋒,將虛影的頭顱一劍貫穿。
張放看到此處非但沒有失望,反倒是大喜起來,要知道倚天劍可是天下有數(shù)的神兵,雖不及十絕兵和十大神兵一流。但在當今武林中也是位處前列的頂級神兵,而郭祖師亦是劍道高人。張放萬萬沒想到單純的以氣血之力就可以將十三太保橫練功運使到這等地步。
儘管十三太保橫練功最後沒抵住倚天劍神鋒,僅僅只硬抗了幾息,可高手爭鋒往往不到眨眼的功夫便能逆轉(zhuǎn)形勢,改變生死,幾息的時間足以讓交手態(tài)勢發(fā)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更別說這只是單純的氣血之力運使,張放還有菩提正身印可與十三太保橫練功結(jié)合用出內(nèi)景外聖道護持肉身。
郭祖師刺完這一劍後並未消失。而是等虛影復(fù)原後,又再次出劍,這次卻是一記橫斬斬向虛影的腰腹,這一劍的結(jié)果和之前那一劍並無不同,虛影集中全身氣血之力硬抗了數(shù)息之後便即被攔腰斬斷。
接下來。郭祖師又連續(xù)出劍,或刺或斬,分別擊向虛影身上各處,虛影都是從容應(yīng)對,雖然最終結(jié)局都是被倚天劍入體,但同樣都能硬抗數(shù)息。
待得郭祖師將虛影全身上下刺了個遍,等到其再出劍時,虛影卻是將全身氣血之力集中到雙掌之上,而後朝著擊來的劍光重重一拍。
張放就見虛影雙掌相合之間,倚天劍劍身被正正拍中,劍身登時震顫不止,發(fā)出如似哀鳴的震顫之音,而郭祖師持劍之手竟是虎口迸裂,血水四濺,再握不住倚天劍。
等到倚天劍落地,長劍頓時虛化隨即無影,而郭祖師也縱身一腿,便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番交手讓張放對十三太保橫練功的認識深了許多,特別是這種快速集中氣血之力的手段也是讓張放大有所得,這種方法乃是在儘量不影響身體行動能力的情況下,完美甚至超限發(fā)揮十三太保橫練功的效果,讓之達到極致的橫練防禦之效又或是超出功法界限的增幅肉身之力。
僅僅是這一項便是讓張放大有所得,如此一來,張放自然是將全副心神都投入其中,反反覆覆的看著虛影的每個動作,記憶每個招式運用時的氣血變化又或是真氣運轉(zhuǎn)情況,不斷揣摩這些武功的玄妙,透析其核心和關(guān)鍵之處,琢磨其本質(zhì)。
時間就在張放深入領(lǐng)悟自身各項武學中悄然流逝,山崖上日升月落,轉(zhuǎn)眼幾個寒暑,就在張放沉浸在自己的武學中時,殊不知外界卻已是翻了天。
……
“大黿,小黿,我回來了。”
東海深處的某個小島上,笑老頭提著煙桿子坐在小船上緩緩靠近岸邊,雙頭龍黿則懶洋洋的趴在沙灘上,看著笑老頭坐船歸來只是揚起頭哼哼了兩聲。
笑老頭見此嘿嘿一笑,隨即一把掀開船尾上罩著的一層篷布,就見篷佈下有一張漁網(wǎng),網(wǎng)內(nèi)卻已經(jīng)裝滿了一種紅鱗大頭的怪魚,這魚散發(fā)出一種極爲濃郁的腥臭氣息,只是之前被篷布遮的嚴實卻是半分沒飄散出來。
笑老頭似乎也受不了這個味兒,揭開篷布後其便是縱身一跳上了岸,反倒是那雙頭龍黿聞道這味道彷彿跟打了雞血一般,猛地就站了起來,巨腿一邁,兩個腦袋便是探入了船中。
“兩個沒出息的東西,見了吃的就跟沒命了一樣。”
笑老頭笑罵了一句,說著還伸出一腿踢了下靠近他的龍黿之腿,雙頭龍黿隨即扭了扭身子彷彿在抗議,只是其兩個頭卻在船上爭搶怪魚,不亦樂乎。
笑老頭見此笑著搖了搖頭,便即拿起煙桿子準備吧唧一口,然而菸嘴剛要放入嘴中,他卻是猛地一愣,繼而頂門之上冒起一道紫光沖天而起,其臉色隨即一變,便是轉(zhuǎn)過頭遙望海外,其雙目彷彿可以越過茫茫大海看到什麼一般。
過了好半晌,笑老頭方纔喃喃低語道:“這種氣機應(yīng)該不是這一界所擁有的,只是這氣機怎麼讓我有種熟悉的感覺?”
說著,笑老頭的目光閃動起來,過了半晌,其走到雙頭龍黿之前,手如電閃一般便是在兩個黿頭上各拍了下,繼而道:“吃吃吃,就知道吃,你倆就是把這東海吃空了也吃不出個大出息。
正好如今紫薇星暗淡,蒼龍七宿時隱時現(xiàn),應(yīng)是真龍又將出世,你倆要是爭氣些,搶的些許真龍本源吞吃,說不得未來成就不在你們老祖宗之下的。“
雙頭龍黿這回像是聽懂了,轉(zhuǎn)過頭一下盯著笑老頭,繼而腦袋又向東方偏了偏,那裡正是內(nèi)陸所在的方向,就好像是在問笑老頭是不是真的要帶他倆去內(nèi)陸,滿眼都是激動。
“走吧,今天就出發(fā),也順道去看看那幾件東西是否鎮(zhèn)壓無礙。”
說著,笑老頭便是翻身上了龍黿的大龜背上,雙頭龍黿興奮的發(fā)出兩聲怪異的吼叫,隨即巨腿齊邁便是朝著海中而去。
……
“來來來,買定離手了啊。“
一間豪華的賭場內(nèi),莊家將搖過的骰盅置於身前便是吆喝起來,賭檯之前卻是沒有人下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正對賭檯的那張貂皮座椅上。
貂皮座椅上坐的一名五短身材的矮胖子,這矮胖子長的奇醜,寬耳方面,大鼻厚脣,可其卻穿著一身粉色錦袍,頭戴一頂金絲帽。而其左右兩邊各站著數(shù)名侍女,有的爲他捏肩捶腿,有的剝開葡萄皮正將果肉往其最裡送。
當中一女則站在這奇醜矮胖子的神侯,將其後腦枕在自己胸前,把自己當做人肉靠墊一般。
這矮胖子一臉陶醉的享受著,待得一名女子剝開一顆葡萄放入其嘴中後方才問道:“公子,這一局又買什麼?“
矮胖子眼都不睜,舉起手就要說什麼,場中人見此不由一喜,特別是搖骰子的人知道要發(fā)了,因爲這矮胖子連買了十三局,把把都是輸,簡直就是來賭場送錢的。
只是眼見這矮胖子就要說什麼,其卻是突然一愣,繼而臉上神色一變。下一瞬,賭場中人只覺眼前一花,待回過神來卻是發(fā)現(xiàn)那矮胖子已然不見。
此時的矮胖子已然是躍上了賭場的房頂之上,其遙望西南方向,喃喃自語道:“這種氣機不應(yīng)該是破碎虛空後才能擁有的?怎麼會突然出現(xiàn)?“
說著矮胖子搖搖頭表示不解,不過很快其又道:“看來得往那邊走上一趟,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如此也好,正可以去看看那個小子,也不知其如今是否將大哥的降龍掌法學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