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胡興祖說罷，手中的劍又繼續向前，直直地逼向賀高聰，只見賀高聰冷眼一擡，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任憑那把劍直指著他飛躍而來。

但是，還沒等胡興祖看清楚前面的人，賀高聰的身影就不見了，他驚訝地將手中的劍指向旁邊，卻不著一人。自己的眼前，空無一物。“怎麼可能？”胡興祖驚訝地失聲道。

“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麼人？我們聖姑殺了你的什麼人……”

就在這個時候，賀高聰的聲音竟然從胡興祖的耳邊傳來，他還能夠感覺得到賀高聰的氣息正灑在他的脖子上，真真切切的恐懼從頭頂直直地衝下腳底，心也跟著顫抖了一下。胡興祖急忙回過神，不敢相信地別過頭，那個賀高聰的臉就在他的眼前，而且已然蓋過了他的視線。

“少爺！”

就在這個時候，跟著胡興祖一起的那個滿臉繞腮鬍子的大漢大喊著，也迅速拔出了自己手中的劍，“鏘鏘——”很快便擋在了賀高聰和胡興祖的中間。

“總是將仇恨掛著嘴邊的人，都是弱得不堪一擊的人，只會對著他人大吼大叫，卻什麼也做不了，所謂的報仇或許就是你們活下去的信念，但是卻是永遠不可實現的願望。即便實現了，你們也得不到救贖，只會一直一直活在痛苦之中而已。如果死去的人能夠站起來，我想他們不會要你們這般爲他們而活著。你們這樣，跟活在地獄中的惡魔有什麼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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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高聰說著，身子也緩緩地向後退去，他現在可不想在這裡大開殺戒，何況那兩人完全沒有殺他們的必要。

夏雲洛不動聲色，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人，他已經將賀高聰的話聽進去了而且聽得清清楚楚，或許他現在就是像賀高聰說的那樣，活得毫無意義。他淡笑，又慢慢地喝著自己手中的茶。

“你這個人間的魔鬼有什麼資格說什麼？是你們將仇恨帶給我們的，讓我們每一天都活得生不如死，所以即便是賭上性命，也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之後，即使得不到幸福，得不到救贖，但是也了無恩怨！”胡興祖說著，又揮起了自己手中的劍。

就在這個時候，繞腮鬍子大漢急忙阻止胡興祖道：“少爺，不要衝動，我們現在人單力薄，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還是先離開吧！不要丟了性命啊！”

“孔叔，你讓開！不要攔我！就算是死，也要跟他拼得個你死我活，我也好下去見彩兒！”胡興祖說罷，狠狠地將擋在自己對面的繞腮鬍子大漢推開了。

“年輕人太沖動了可不好……”賀高聰倒是不擔心衝過來的人，他很輕鬆地就躲開了胡興祖的攻擊，整個人又到了胡興祖的身後，嘴裡又繼續道，“你口口聲聲說的人到底是什麼人？我可是記得趙巖當時候幾乎將黑龍幫的全部家丁都給殺了，就留下黑龍幫的幫主孔良耀，還有他的夫人劉氏。不知道你口口聲聲說的那個人是不是孔良耀的女兒孔彩詩？”

“我不許你說她的名字！”

“鏘——”

伴隨著胡興祖的大喊聲，兩個人的劍亦是在半空之中揮了起來。胡興祖很快便被賀高聰逼退了好一段距離，“鏘——”一聲巨響，賀高聰的劍已然對上了胡興祖的劍，逼得胡興祖又是不斷地向後退去，胡興祖已經感覺很難呼吸了，沒有力氣反抗，似乎就要這樣被前面的劍氣震碎心脈一般。

“碰——”

又是一聲巨響，只見胡興祖的整個人飛了出去，後背狠狠地打到了客棧的牆壁上。

“少爺！”繞腮鬍子大漢大喊，同時也衝了出去，這個時候他可沒有把握硬上能夠取勝，所以他也不去理會賀高聰，而是先去看看胡興祖的身體如何了。

“咳咳、咳咳……”胡興祖緩緩地爬起來，同時也咳出了兩口熱血，已經很久沒有聞到血腥味了，他聞到的最絕望的味道，就是血的味道了，而且那個味道，就從他心愛之人的身上傳來的，那麼殘酷的東西。

“胡少爺，你怎麼樣？”繞腮鬍子大漢很快也扶住了胡興祖。

“我沒事……”胡興祖微微搖頭，目光依舊落在前面的賀高聰身上。

“呵呵……”賀高聰冷笑，“就憑你這點武功，還想對我拔劍？我看你還是先回去連個十年八年再來找我吧！不過我要告訴你一個事實，我們的聖姑不是你的仇人，你最好找對對象！只有那麼這種無知者才把自己的恩人當成仇人！明明弱得不堪一擊，明明就是在別人的幫助下才能夠得以茍活殘喘的，還不知足！”

“不要說得那麼好聽，我是有眼睛的人，我沒有瞎！”胡興祖說著，又揚起手中的利劍，一步步，艱難地向賀高聰走去，他現在只感覺心口很痛，剛剛賀高聰的那一擊已經震撼了他的心臟，他現在連走路都有些困難了。

“有眼睛？那心是瞎的，就是廢物了，根本沒法跟盲人比！”賀高聰說罷，也揮起了自己手中的劍，“既然你這麼想尋死，那我也只好成全你！”

“鏘鏘——”

兩把劍很快又觸碰到了一起，胡興祖咬咬牙，艱難地擡起頭，卻怎麼也看不清眼前的人的容顏。這麼久以來，自己活得生不如死，倒不如就這樣死去，也好。他已經很累了，每天都感覺混混沌沌，心卻一直不忘疼。這樣的煎熬，自己實在的不想要再忍受了，就這樣吧……”

賀高聰冷冷地看著自己的眼前緩緩地閉上眼睛的青年，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嘆氣，這樣的人跟死了又有什麼區別？

“我也不明白，我們少堂主爲什麼要這麼在乎這件事情，一定要證明藍聖姑沒有殺人不可……我們夕陽教的藍聖姑是什麼人？教主的女兒，她即使殺了人又怎樣？爲什麼還要追究此事？”

賀高聰說著，又想起自己在孔彩詩死後還去偷偷地開棺驗屍，那麼愚蠢的事情，他竟然也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