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澈走在一行人的後面。
本來是緊隨著沈氏她們?nèi)瞬椒?,後因注意看白蓮,速度漸漸就慢了下來。
沈氏她們?nèi)苏f著話兒,還真沒注意他落了後。
忽然聽聞他的慘叫聲,三人均嚇了一跳,忙扭頭看過去。
院子裡燈火通明,不僅能看見行走的人,就連樹上的葉片都清晰可見。
徐澈正呈一個(gè)大字型趴在地上,風(fēng)度全無。
“澈兒!”林氏掩口驚呼,忙奔了過去,滿面擔(dān)憂之色。
沈氏與李夫人對視一眼,都很驚訝,想不明白他怎麼好好的就摔著了。
這走路都不看路嗎?
二人也都轉(zhuǎn)身往回走。
徐澈的呼喊聲很大,一下子驚動了所有住在院子裡的人。
與齊妙她們同行而來的葛夫人、劉婉兒等一羣人全都推門出來。
見有人摔倒,全都圍了過來,小聲議論起來。
徐澈趴在那兒,看著越聚越多的人羣,他希望身下是一個(gè)地洞,直接鑽進(jìn)去算了。
這還不是最最痛苦的和難受的。
而是他摔倒之後,嘴好像磕在地上了,應(yīng)該流血了,口中黏乎乎的。
口中不僅有甜腥味,好像還有臭烘烘的味道。
他也不知這臭味到底來自哪兒,還懷疑牙齒是不是磕掉了。
嘴痛得厲害,整個(gè)口腔都似乎麻木了,胃裡還在翻騰。是被那臭味噁心的。
本來他想自己爬起來,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窘迫得無地自容了,乾脆閉眼裝死算了。
故不管林氏怎麼喊。徐澈就是趴在那兒不吱聲。
“澈兒,你這是怎麼了啊?可別嚇我???”林氏帶了哭腔。
徐澈想睜眼告訴母親他無事,但實(shí)在是無顏面對眼前這些圍觀衆(zhòng)。
沈氏忙喚來家丁,讓他們將徐澈翻身過來,順便再檢查一下看他傷在哪兒。
齊妙本來正斜躺在榻上看醫(yī)書,也是被徐澈的叫聲給驚了下。
她揣著滿腹的疑惑推窗,看他像只狗樣趴在地上。冷笑了一聲。
但很快她又皺眉。
院子地面都鋪著青磚甬道,十分平坦,沒有磕絆之物。她們走了兩日都沒事,徐澈一個(gè)大男人怎麼就摔倒了?
身後有動靜,齊妙扭頭。
只見秦絲正悠哉的從另外一扇窗進(jìn)來了。
齊妙好像明白了什麼,她指了指外面的徐澈。問?!扒亟z姐姐,那是你的傑作吧?”
秦絲探頭看了看,毫不在乎的點(diǎn)頭,“這只是小懲,看他下次還敢得瑟裝蒜。
不過能辦得這樣完美,還真得多謝白蓮呢,要不是他看白蓮走了神,也許不會中招。”
齊妙看到白蓮站在迴廊下。盯著徐澈那邊瞧,很踟躕的樣子。
看樣子她是想過去看他。卻不敢去。
齊妙收回眼神,知道說謝謝秦絲不高興,什麼都沒說,只是張開胳膊用力的抱了抱她。
“喂喂,你幹什麼?”秦絲有些誇張的叫。
“有你這樣一位貼心的姐姐,我真的好幸福?!饼R妙輕聲說道。
秦絲這樣做全都是爲(wèi)她抱不平,被人關(guān)心愛護(hù)的感覺真好。
“好了好了,別矯情啊,我可受不了?!鼻亟z大大咧咧的拍拍她的背。
齊妙笑著鬆開她。
秦絲忽然不懷好意的挑挑眉,“對了,徐澈在裝暈,下面該妙兒你登場了喲。”
齊妙想到白蓮,不由也翹了下脣角。
這兩人可真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連裝暈的戲碼都一樣。
“好,該我齊大神醫(yī)出場?!饼R妙也笑著打趣一句。
她拿上那個(gè)針包,推開門,邁著輕盈的步伐往徐澈那邊走過去。
幾位家丁正慢慢的將徐澈翻轉(zhuǎn)身體,讓他面向衆(zhòng)人。
他的身體剛被翻過來,齊妙就聽到倒吸涼氣的驚呼聲。
怎麼了?
齊妙一驚,忙快步走過去。
走近了,她細(xì)緻一瞧,胃裡也有些翻騰。
徐澈面上不僅有血,還有些黃白之物,再看他方纔臉部著地的位置。
有一大坨被壓扁的鳥糞。
秦絲姐姐,你可真重口味啊。
齊妙壓下心中的不適,暗暗嘆氣,好想吐啊怎麼辦?
“五小姐,快來幫我瞧瞧澈兒是怎麼回事?”見到齊妙,林氏立即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趕緊上前一把抓了她的胳膊,哭著乞求。
之前只是擔(dān)心,等看到徐澈滿臉的血時(shí),林氏是真的被嚇住了,以爲(wèi)他兇多吉少了。
“徐夫人請放心,我一定會盡力的?!饼R妙認(rèn)真的點(diǎn)頭。
她抽開胳膊,對人羣裡的寶珠喊,“寶珠姐姐,快去幫我打盆熱水來,先將徐二公子口中的鳥糞洗乾淨(jìng)?!?
徐澈極有可能還不知道他臉著陸的地方有什麼,她就提醒一下吧。
權(quán)當(dāng)做了善事。
徐澈正被臭味鬧得噁心得厲害,但並不知道味道來自哪兒,更不知是何物。
齊妙話一出,他再也忍不住,頓時(shí)單手撐地哇哇吐了起來。
真該死,我……怎會摔在那兒?
徐澈快要?dú)獐偭?,心裡有火卻又不知該向誰去發(fā)泄。
因他是自個(gè)兒摔的,又不是被旁人推的。
他現(xiàn)在不是想鑽地洞,而是想死了。
活了十八年,何時(shí)受過這等屈辱,往日的自信驕傲全都消失不見。
見他醒了,林氏喜極而泣上前,“澈兒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快起來?!?
齊妙有些失望銀針沒派上用場。
她黑眸微微一轉(zhuǎn),立即正色對林氏說道,“徐夫人您先莫著急,看徐二公子的樣子,應(yīng)該傷得不輕,您看他不僅流血還嘔吐,這是內(nèi)傷之兆。”
林氏不懂醫(yī)理,但認(rèn)爲(wèi)齊妙說得有道理,忙問,“那該怎麼辦?”
徐澈擺擺手,從牙縫裡擠出幾個(gè)字,“我沒事!”
齊妙俯視著他,問,“徐二公子你按下胸口,看疼不疼?”
在林氏的催促之下,他只得按了按。
還真有點(diǎn)疼呢,他心中一緊。
“有些疼吧?”齊妙問,他點(diǎn)點(diǎn)頭,她又道,“你是不是覺得胸口有些悶悶的?”
嘔吐成那樣,胸口肯定悶和不舒服呀。
齊妙暗暗想。
徐澈再點(diǎn)點(diǎn)頭。
“這是內(nèi)傷出血之兆呀,地是堅(jiān)硬的青磚,難怪徐二公子會摔得如此嚴(yán)重,若不及時(shí)治的話,恐怕會……”齊妙不停的搖頭。
林氏急了,又去抓齊妙的胳膊,“五小姐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有李夫人和少年一羣人在前,她開始相信齊妙的醫(yī)術(shù)。
“法子很簡單,只怕徐二公子不願意呢。”齊妙輕嘆一口氣。
“只要能治病,什麼法子都要去試?!绷质相嵵氐恼f道。
“徐夫人您別擔(dān)心啊,徐二公子雖然傷得不輕,可比起昨日那羣人還是輕得很多,他們都無事,徐二公子也一定會無事的?!饼R妙安慰林氏。
“五小姐說得有道理,不知有何法救澈兒?”林氏心中稍安。
“很簡單卻也是最有效的方法,服童便。”齊妙說道。
她看向徐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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