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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穆百里病了

素兮沒有繼續追,東廠的地盤上就那麼幾個外人,用腳趾頭猜也能猜個大概。

宋昊天走的時候,是溫故來送的,其實那個時候趙無憂已經醒了,只不過有些人還是不見爲妙,免得某些不該滋生的東西越發不可收拾。

如果沒有人相送,估計這宋昊天也未必能走出東廠的地界。

牽著馬,帶著自己僅存的兩名隨扈,宋昊天的面色不是太好看,走出鎮子的時候還不停的回頭去看。溫故都看在眼裡,只能無奈在心頭。

估計是自家的閨女太優秀了,男男女女都大小通吃。

“在等公子嗎?”溫故道。

宋昊天笑得有些無奈,“師父,我……”

溫故擺擺手,“你也不必說了,我是你師父,你心裡頭怎麼想的師父也都知道。昊天,你從小缺失關懷,從小就別誰都好勝,所以在你的心裡是渴望被人征服的。無憂說,那只是欲,不是歡喜。”

“這話,是趙公子說的?”宋昊天蹙眉。

溫故一笑,“除了她還能是誰呢?昊天,你跟著師父多年,師父一直對你很嚴格,怕的就是有朝一日師父不在你身邊,你護不住自己。如今我想著,你終於長大了。”

“師父。”宋昊天苦笑兩聲,“你別說了,我都懂。”

溫故點點頭,“那師父就不多說了,有些東西不該肖想的,就忘了吧!朋友之誼,勝過一切,若是強求不該得的,到時候恐怕連朋友都做不成。昊天,你是個很聰明的孩子,好自爲之吧!”

宋昊天朝著溫故行禮,“師父在上,受徒兒拜別。”

“趕緊走吧,趁著天?,趁著皇帝還沒緩過神來。”溫故凝眉,“這天下,很快就要動亂了。金陵城乃是大鄴的門戶,你當緊守金陵城,切不可放鬆分毫。肩上的擔子一旦扛起來。這輩子都沒有恣意妄爲的機會了,懂嗎?”

宋昊天頷首,“徒兒明白,此後當以金陵城爲重,定不負、不負師父所希望的,做個頂天立地之人。”

語罷,宋昊天翻身上馬,再也沒有逗留。

看著宋昊天策馬而去,溫故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宋昊天是他一手教導的,這孩子心性如何,他最是心知肚明。執拗得跟他母親一個德行,九頭牛都拉不回來。但願距離能讓人逐漸淡漠了記憶,別到時候落得跟他母親一樣的結局。

回到營帳的時候,卻見著素兮守在外頭,一副冷冷冰冰的模樣。

“怎麼了?”溫故上前。

素兮環顧四周,“曾謙來了。”

溫故一怔,“他來幹什麼?”

“自然是來試探試探,別忘了,他跟威震山莊的莊主是交過手的,還負了傷。”素兮乾笑兩聲,“說起來,如今還是你給包紮治的,否則這胳膊怕是要廢了。”

溫故斂眸,“他——不會威脅公子吧?”

“那就不一定了。”素兮笑得涼涼的。

曾謙坐在凳子上,含笑望著靠坐著的趙無憂,“趙大人傷得不輕,虧得溫大夫醫術好。”他撫上自己的胳膊,“這傷口反覆開裂,險些就廢了,也虧得溫大夫。”

“救死扶傷乃是醫家本分,曾指揮使不必放在心上。”趙無憂輕咳著,素白的面色沒有半點血色。只是她一慣如此面色蒼白,旁人倒也習以爲常。哪日她活蹦亂跳的,反倒讓人覺得奇怪。

曾謙點點頭,“趙大人從哪兒找了這個好大夫,著實羨煞旁人。”

“既是曾指揮使羨慕,那換指揮使替我生病替我臥牀不起,這溫大夫就歸你了。”趙無憂含笑道。

曾謙面上一緊,“下官不是這個意思,趙大人莫要當真。”

“我也不過是開個玩笑,你又何必當真呢!”趙無憂淡然,“曾大人是奉命前來探病的,如今看見了,可以去回覆皇上了。”

曾謙有些猶豫,沒有起身。

“還有什麼話嗎?”趙無憂問,眸色幽邃。

曾謙撫著自己的傷處,“下官、下官其實想問個問題。”

“我累了!”趙無憂明知道他想說什麼。卻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

“趙大人?”曾謙不死心,大約是有些緊張,畢竟趙無憂這人實在太過聰明,自己栽在她手裡也不是第一次了。曾謙不敢直視她的眼睛,免得到時候被看穿的是自己。

趙無憂嗤笑兩聲,“曾大人可帶了鏡子?”

“什麼?”曾謙一愣。

趙無憂繼續道,“曾指揮使可以看一看自己此刻的神色,你這般欲言又止,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對我有意思,想與我斷袖成癖,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曾謙面上青一陣白一陣,“下官不是這個意思,下官其實是想說,趙大人這一掌……”

“曾指揮使的意思是,威震山莊的莊主武功高強,這一掌就該打死我這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才算正常。畢竟連曾指揮使都身上掛彩,險些廢了一條胳膊,何以我這文弱之人反倒安然無恙,只是昏睡了一日呢?”趙無憂眸色狠戾,“你是這個意思吧!”

一直撫著自己的傷處,不就是想暗示趙無憂這個道理嗎?

曾謙駭然,“下官不是這個意思。”

“換個詞吧,這句話本官聽膩了。”趙無憂輕咳兩聲,“皇上讓你來,可不是讓你來試探我的。我若是告訴皇上,曾大人……”

“下官不敢!”曾謙起身行禮,“趙大人莫要多心,下官並不是這個意思。下官只是覺得那威震山莊的莊主乃是窮兇極惡之輩,趙大人爲了保護皇上而受傷,自是皇上有上天的庇佑,絕不敢揣測天意。”

“既然是天意,想必也是皇上修道多年的結果。皇上修仙問道,誠意被上天知曉,所以纔會在危急時刻庇佑了我等。”趙無憂眸色沉沉,“曾指揮使可聽明白了?”

“是!”曾謙俯首,面色青白相加。

“到了皇上那兒,曾指揮使可要如實回答。”趙無憂輕嘆一聲,“此次皇上龍顏大怒,曾指揮使在御前伺候,要更加當心纔是。雷霆之怒,可不是人人都能扛得住的。”

曾謙點點頭,“下官明白,趙大人好好養傷,下官這就回去覆命!”

趙無憂報之一笑,“不送。”

等到曾謙走出帳子,他這才鬆了一口氣,脊背上竟有些莫名的涼。見著素兮與溫故在帳子外頭守著,便朝著二人抱了抱拳,“多謝溫大夫救命之恩。”

溫故擺擺手,“換做是誰,都會這麼做。我是做大夫的,又不是當屠夫。”

“告辭!”曾謙急急忙忙的離開。

素兮輕笑兩聲,“瞧,走得這麼著急,沒在公子這裡討得好處,反倒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她撇撇嘴走進帳門,“這些人即便心頭存疑,卻也沒有法子。被公子三言兩語的嚇著,沒嚇死就算是不錯了。”

“我可不是老虎,人看著我就會嚇死。”趙無憂翻個白眼,“左不過他的好奇心太重,我得壓一壓,免得這奴才不聽話,到時候背後捅我一刀。這事兒過去了,也就翻了篇,只要不在這個節骨眼上跟皇帝提起,我就是安全過關。”

“你就不怕來日?”溫故問。

素兮道,“來日?來日再說起這事兒,皇帝一想起自己的狼狽樣,還不得先宰了曾謙。曾謙護主不利,連累了公子受傷,這筆賬他自己都吃不了兜著走,還敢舊事重提,不怕皇上事後追究?若是真這樣,那就純粹是自己找死。”

趙無憂點點頭,“這一掌也不輕,如果不是恰到好處,不是有蝴蝶蠱護著我,估計我也吃不消。”

“倒是把我給嚇死了。”溫故至今想起來,仍是心有餘悸。“你們這不聲不響的就把事情辦了,我是全然不知矇在鼓裡。”

“若是告訴你了,你必定不會放心。若是教你看到裡頭的場面,估計你要不顧一切了,哪還輪得到我挨著一掌呢?”趙無憂苦笑,“如今我這般苦肉計,倒是撇清了跟丞相府的關係。”

素兮笑道,“皇上還欠了公子的救命之恩呢!”

“你那朋友如何?”趙無憂問。

“放心吧,大不了以後歸隱山林,橫豎當年他留下來,也只是欠了我一個救命之恩罷了!好在從未露過臉,雖捱了千歲爺一掌,所幸千歲爺也手下留情了。”素兮若有所思的望著趙無憂,“公子怕是沒能瞞得住千歲爺。”

趙無憂低頭笑了笑,“那我得好好想一想,自己到底是哪裡出了紕漏。”

“我倒是沒瞧出來。公子在哪有紕漏。”素兮笑道,“兩人的事,只有你們心裡清楚。”

驀地,外頭似有異動。

溫故疾步出門,眼見著不少人都圍向了皇帝的營帳。這漆?的夜裡,那成片的?影移動,讓人有些心內不安。一問才知道,原來是皇帝做了噩夢。

“白日裡喝了安神湯,夜裡還要做夢,可見這一次是嚇得不輕。”溫故難免調侃。

趙無憂輕嘆一聲,“他養尊處優了多少年,一直在深宮內修仙問道的,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這一次我本沒想把皇上攪合在裡頭,可皇上自己進來了,這麻袋口一紮上,斷沒有再鬆開的可能。畢竟要重新安排,我也沒有這麼多的精力和能力,到時候難免要出亂子的。”

溫故蹙眉,“那你可想過,若是沒有這一掌,你跟丞相府可能就要倒黴了。”

“我想過。”趙無憂道,“不過就算沒有這一掌,我也有辦法避開。橫豎這?鍋,我是要留給齊攸王府和丞相府的,我自己怎麼能染?呢?”她顯得有些麻木,“素兮,去辦件事吧!”

素兮一怔,“公子,辦什麼事?”

“皇上恐怕要吃人了。”趙無憂輕嘆一聲,“我突然——不想造孽了。”

溫故與素兮對視一眼,“公子?”

“那些覬覦皇位,不惜他人生死的,的確也算是死有餘辜。所以死在校場裡的倒也沒什麼可惜,然則有些人是無辜的。”趙無憂苦笑,“你們就當我是殺人太多,突然良心發現了吧!自己幸福的時候,心也跟著軟了,再也狠不下心了。”

素兮頷首,“公子只管吩咐便是。”

趙無憂眸色微沉,脣角微微揚起,眼睛裡卻有種難言的擔慮。

那頭,皇帝受了驚嚇,便是夢裡也跟著一驚一乍的,渾然是瘋癲的模樣。夢中,皇帝大喊大叫,“護駕!來人,護駕!不要殺朕……”

一覺醒來,已經是雙眸通赤。幾欲吃人的模樣。

皇帝渾身是冷汗,一想起那銅面具,就渾身都不自在,恨不能將眼前的人都撕碎。他坐在那裡,不知道是因爲憤怒還是恐懼,渾身止不住的打顫,脣瓣也跟著抖動得厲害,面色發青脣色發白。

小德子與曾謙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皇上!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自知是做了噩夢,皇帝精神稍緩,瞧著眼前跪了一地的奴才們,只覺得自己臉上掛不住,轉而怒斥,“滾,都給朕滾出去!”早前危險的時候不見有人來護駕,這個時候倒是積極得很。皇帝自然是憤怒的。

穆百里進門,快速對著皇帝行禮,“皇上息怒!”

見是穆百里到了,皇帝無力的靠在了牀榻上,“愛卿來得正好,朕不想睡了,陪朕說說話吧!”

穆百里頷首,“微臣遵旨。”

早前一個是老爺,一個是奴才,所以他得自稱奴才。

如今一個是君王,一個是臣子,穆百里便又是微臣了。

端坐下來,穆百里接過小德子送進來的杯盞,畢恭畢敬的呈給君王,“皇上是累著了,這舟車勞頓的難免夜裡睡不踏實。是微臣安排不周。請皇上恕罪。”

這三言兩語便把皇帝的狼狽給遮掩了過去,皇帝自然也覺得舒坦。是啊,自己不是被嚇著了,是因爲太累了,這一路上的馬車顛簸太累人了。

皇帝點點頭,抿一口茶道,“都抓住了嗎?”

“爲首那兩人逃脫,剩下的都是一些殘兵剩勇,並沒什麼可用之人。”穆百里道,“微臣已經讓人徹查了整個威震山莊,並且檢查了所有的密道出入口,始終沒什麼結果。想必這些人早前佈置這一切,就已經想好了所有的退路。”

“這幫逆賊!”皇帝咬牙切齒,“竟敢算計朕!還想殺了朕!這簡直是無法無天,無法無天!朕若是今日不將他們碎屍萬段,朕這帝王還是帝王嗎?傳令下去。無論如何一定要將這些人全部抓回來,朕要親自審問,親自把他們剁成肉泥。”

穆百里起身行禮,“微臣遵旨。”

“你認得這個吧!”皇帝將杯盞放在一旁,終於從袖中摸出了一樣東西。

是塊令牌,其實穆百里早前就看見了,後來皇帝臨走前從地上撿走了。他當時也沒看清楚,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如今算是看清了。

這是丞相府的東西,實打實的物件。

“這令牌刻著丞相府的印章,丞相如此謹慎之人,想必不可能輕易把這東西給予他人。”穆百里眉心微皺,反覆驗看手中的令牌,“皇上,這好像是丞相府的東西,只不過微臣還是有所疑慮。”

“朕也想了很久。始終沒想明白此中干係。這東西既然是丞相府的,那這人必定也是受命而爲,這麼做到底爲了什麼?”皇帝實在琢磨不透。

穆百里思慮,“是不是哪個環節出錯了?這丞相大人若真的是幕後操縱之人,那他何以要殺這麼多的武林中人?江湖人各行其道,似乎也沒必要……”

“這是要激起民憤,這是要把罪責落在朕的身上。”皇帝憤然,“趙嵩執掌朝政多年,是朕給了他太多的便利,給了他太多的權力,以至於他如今已開始蠢蠢欲動,不安於室。激起民憤,那朕就是罪魁禍首,是最該死之人。來日史書工筆,朕會是史官筆下的昏君暴君。”

穆百里當即行禮,“大鄴天下太平,鄰國來朝,皇上乃是少有的聖君,豈能任人如此污衊。皇上聖明,此次大劫亦得上天庇佑,實乃大鄴之幸,天下萬民之福。”

聽得人讚頌自己的功德,皇帝這憤憤然的心思總算稍稍平復下來,“朕自問算不上明君,但也絕不昏庸,知人善任也算是一種明德吧!朕知道,這些年多少人在背後罵朕無能,朕也知道趙嵩爲人心狠手辣,早年的章家,然後的夏國公府。”

皇帝頓了頓,“朕都知道,朕心裡很清楚。可朕不覺得自己錯了,朕是皇帝,誰想讓誰死誰就得死。那章家早年仗著先帝時期,便極力的打壓朕,所以朕繼位之後,他們的確該死。朕又不是軟包子,能任人欺凌。而那夏家,平素囂張跋扈慣了,死也不冤。”

穆百里輕嘆一聲,“皇上,您累了吧!別想太多,好好歇一歇,明兒咱們就啓程回京。”

“那盒子到底是真是假?”皇帝苦笑,“你可知道若這件事確有其事,那朕這皇位恐怕就不保了。朕若當不得皇帝,那你這東廠恐怕也是岌岌可危了。”

“微臣此身富貴皆是皇上所給,此生唯皇上之命是從。”穆百里跪地。“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便是表忠心了!也表得恰到時機。

皇帝點點頭,口吻中透著陰狠的涼薄,“朕如今也只剩下錦衣衛和東廠了!先帝若有遺詔,遺詔上必定位傳齊攸王。而威震山莊的莊主乃是丞相府的人,雖然是個空盒子,可那盒子朕覺得是真的。也就是說,這遺詔很可能就在趙嵩的手裡。”

“先激起民憤,然後跟齊攸王聯手奪位。一個執掌朝政一個手握兵權,然後朕就被架空了,不得不退位讓賢,去做那等死的太上皇。這如意算盤打得,可真是讓人心驚膽戰,讓人恨得牙根癢癢。”

“朕待他們不薄,朕把朝堂都交給了他們,可他們呢?竟然還敢謀奪朕的皇位,還想要朕的性命,簡直是混賬透頂,該殺!”

穆百里忙道,“皇上息怒。皇上既然知曉了內情,想來皇上也該明白,有些東西已經由不得皇上做主。既然皇上有心要收回大權,還望皇上能三思。這朝政與兵權都落在了內閣和齊攸王殿下的手上,皇上若是突然發難,難保他們不會兵變逼宮。”

皇帝怒不可遏,拂袖便將邊上的茶盞掀翻在地。

碎裂之音震得外頭的小德子跟曾謙心口噗噗跳,面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皇上息怒,微臣該死!”穆百里跪在那裡。

“這些個該殺之人,真當以爲朕什麼都不知道,真以爲朕的皇位是這麼好奪的嗎?”皇帝咬牙切齒,“朕倒要看看,這些人該拿什麼樣的嘴臉,來面對朕!”

穆百里猶豫了一下,“只是皇上,這趙大人……若說這丞相要對付皇上,那趙大人這不顧生死的,似乎有些說不過去。微臣跟那莊主交過手,那人的武功絕對不可小覷,這一掌下去若不是溫故醫術夠好,趙大人的命夠硬,這會丞相府怕是要辦白事了。”

皇帝點點頭,對於這點他倒是承認的。能跟穆百里交手並且最後逃脫的,這武功必定不可小覷。是以他相信,趙無憂撲上來那一刻,幾乎是抱著必死之心的,或者壓根沒有過多考慮,是真的要忠心護主。

“約莫趙嵩,連自己的兒子都騙了。”皇帝冷了眉目,“虎毒不食子。他這狼子野心,倒真的比老虎還毒。爲了自己的目的,連這獨養兒子也不要了。”

語罷,皇帝一聲長嘆,“朕都有些自愧不如。”

穆百里故作輕嘆,“若真當如此,那這丞相大人的心思,可就真當太可怕了。就這麼一個兒子,關鍵時候也可以犧牲,真是讓人心驚膽戰。”

“朕倒要看看,他這當朝丞相接下來又該做什麼?跟齊攸王合作,謀奪朕的江山,朕這一次斷然不會再聽之任之。”皇帝眥目欲裂,“朕且等著看,看他這次如何收場。”

回到京城,他第一個不能放過的就是趙嵩。

“皇上,那這令牌當如何處置?”穆百里問。

皇帝收回令牌,眉目無溫而冰涼,“朕會拿這個時時刻刻提醒自己,架在脖子上的刀,來自何人。朕會記得,這兩日所經歷的一切,記得這生與死一念之間的切齒之恨。”

穆百里俯首,不敢多言,只是低低的咳嗽了兩聲。

“你怎麼了?”皇帝問。

不仔細瞧還真的沒發覺,這穆百里的氣色似乎有些太對。

長長吐出一口氣,穆百里搖了搖頭,“小傷而已,多謝皇上。”

“你何時受過傷?”皇帝問,他此前好像沒看到穆百里受過傷。

“自打荒瀾回來,微臣的身子便每況愈下。”他無奈的笑了笑,“微臣不打緊。皇上不必多慮,微臣一定會竭盡全力,護佑皇上週全,平安抵達京城。”

皇帝似是明白了,“是因爲雪狐?”

穆百里笑了笑。

“朕明白了!”皇帝如釋重負。原是如此,難怪他讓威震山莊的莊主跑了,不是穆百里不追而是他自身早有舊傷在身。

等著從皇帝處出來,穆百里只覺得夜空又?沉了不少,扭頭去看趙無憂營帳的方向,眸色微涼。她成功的誤導了君王,成功的騙過了皇帝。

這世上有太多的謊言無法圓滿,但只要能騙過皇帝一個人就算是最大的成功。

她成功了!

“爺?”陸國安上前。

“明日照計劃啓程!”穆百里道,“皇上已經不再信任丞相府和齊攸王,咱們的威脅暫時解除了。”

陸國安頷首,“虧得趙大人這一招釜底抽薪,只不過這個錦盒……”

“且不管錦盒是真是假,皇上已經無心去管,只要皇上收回大權,試問天下人誰還敢反他?”穆百里音色涼涼,“這個時候,皇上需要的是心狠手辣,而不是多思多慮。”

“是!”陸國安俯首,“爺要去看一看趙大人嗎?”

“不必了。”他頓住腳步,眸色暗沉,“這個節骨眼上,她需要的是萬分周全,容不得絲毫閃失。本座不去見她,她便能一直好好的。但凡有所閃失,第一個死的就是她。”

陸國安不語。

夜色沉沉,皇帝那頭沒了動靜,趙無憂卻是再也睡不著了。皇帝不可能沒看到令牌,也不可能猜不到先帝的遺詔是留給誰的。所以她只需要耐心等待,細細的迴響自己走過的每一步,確保無虞便可。

這一夜,難熬到了極點。

明時分,東廠開始動了起來,穆百里親自護送皇帝和趙無憂先行一步離開此地。只不過看上去,穆百里竟也有些奄奄一息,好像是傷重了些。

皇帝蹙眉,吩咐小德子,“去找趙大人身邊的那位溫大夫給千歲爺瞧一瞧。”

小德子行禮,快速離去。

一聽說穆百里病了,溫故當下蹙眉,“他病了?”

小德子點點頭,“皇上吩咐,請溫大夫過去看一看吧!您的醫術好,。咱們都是看得見的,是故……”他回頭去看坐在一旁輕咳的趙無憂,“趙大人,您瞧這……”

“溫故,既然是皇上的吩咐,你就去一趟。千歲爺好歹也是救過我,就當是替我還個人情罷了!”趙無憂面白如紙,看上去極爲憔悴倦怠。

溫故點頭,“那便走吧!素兮,你看好公子!”

皇帝讓人請動了溫故,所有人便都知道,千歲爺傷了身子,怕是傷得不輕的。這麼多人看著,自然是板上釘釘的事兒。

溫故進得賬內,陸國安隨即退了出去,與小德子道謝。

小德子也是會意的。行了禮便告退。

“病了?”溫故瞧了一眼坐在牀邊的穆百里,“是染了風寒,還是染了相思病?千歲爺這般神色,可不像是生了病的。”

“你們父女兩個終於有一點是很像了。”穆百里冷颼颼的開口,“嘴上不饒人。”

溫故輕嗤,“天性罷了!”

“上次的賬,本座待會跟你算。”穆百里道,“本座對皇上說身上有傷,你知道該怎麼辦吧?”

溫故蹙眉,“沒出事之前你不裝病,這會子事情都結束了,你倒上趕著要裝病?你這腦子是不是有病?無憂捱了一掌受了傷,你又湊什麼熱鬧?現在一個個都是傷員,你還嫌我不夠忙活?添什麼亂?”

穆百里涼颼颼的剜著他,“你當真以爲自己時下了不得了?你可知道敢跟本座如此言說之人,都沒有好下場?”

聞言,溫故把脖子往他跟前一伸,“來,往這兒來一刀!”

“你!”穆百里眸光冷厲,“扎木託!”

“你說你當個太監還不安生,非得禍害她,我能樂意嗎?”溫故也不甘示弱,“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已經是退一萬步了,還敢跟我說什麼下場。我老頭子這輩子什麼下場沒試過了?妻離子散,顛沛流離,還能被你這晚生小輩給威脅了?”

“要不是看在無憂的份上,上一次我就不會出手救你。若不是念在族規森嚴,就憑你這般追殺我多年,我也不該放過你。”

說到最後,溫故竟只剩下一聲長嘆,“終是我巫族欠了你們皇族的。”

穆百里嗤笑兩聲,從這嘆息裡倒是聽出了多少無奈的成分,他還是贏了一籌,“說完了?”

溫故翻個白眼,不語。

“那輪到本座來說。”穆百里道,“皇上已經徹底不再信任丞相府和齊攸王府,你叮囑無憂要格外當心皇上如今的反覆無常。其次,皇上怕是要有舉動了,知道錦盒之事的人太多,勢必要有些鎮一鎮的作爲。本座不想當那刀子,只好躺下了。”

溫故駭然盯著他,這說話的口吻倒是跟無憂很像。

不想當刀子?

“我明白了。”溫故點頭,這事兒趙無憂也想到了,所以纔會讓宋昊天趕緊離開。沒想到穆百里竟然也有這樣的覺悟,這兩人都是皇帝的近臣,所言之事大抵會成真。

穆百里深吸一口氣,“她有什麼打算嗎?”

溫故若有所思的望著他,“她說。人覺得幸福的時候便做不到心狠手辣,所以她不想再造孽了。”

心頭一窒,穆百里的身子微微僵直,眸光幽幽的盯著他。

她——真的這樣說?

驀地,他低頭一笑。

她說:幸福……

明天見!

皇帝跟溫故擺攤。

皇帝:測字算命。

溫故:測一送一。

皇帝:摸骨斷緣劫。

溫故:摸一送一。

皇帝:你是啞巴?不會自己吆喝?

溫故:喊一送一。

皇帝:……來人,朕要換鄰居……

一口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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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回京,最熟悉的陌生人2第276章 醋罈子第188章 吃了十八年的毒爲鑽石過6400加更第350章 百里第119章 姑娘要嫁人第166章 我見過她第52章 無聲的默契第89章 與宦臣的較量第307章 亡國前兆第66章 又被趙無憂擺了一道第154章 十八年前的舊事爲鑽石過4600加更第277章 出事了爲鑽石過10200加更第220章 六親不認的趙大人第87章 趙大人女扮男裝,欺君罔上,該當何罪?第80章 差點被妖孽攻陷第331章 趙美人第90章 宦臣不與鬥第36章 詭異的胎記第13章 趙無憂的心思,你別猜第103章 他一直想弄死她第125章 回京,最熟悉的陌生人1第203章 大婚之喜,你會後悔的第252章 冤家路窄第122章 美人與英雄第204章 穆百里,我嫁你好不好?第169章 某人臉紅了第12章 趙無憂的教坊司第219章 趙無憂的栽贓嫁禍第108章 疑點重重的王唯庸爲鑽石過2200加更第35章 各自的秘密第265章 她的利用價值爲鑽石過9400加更第15章 他說,合歡第217章 不簡單的簡公子第303章 用我的命,把她換回來爲鑽石過11800加更第326章 蝴蝶蠱第129章 東廠提督的婚事第68章 趙大人好興致,揹著本座聽戲爲鑽石過400加更第209章 我們是夫妻第339章 準備第79章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第257章 竟然是這樣第101章 趙大人,要不要試一試?第187章 別跟趙無憂耍心眼第297章 重傷第275章 搶功勞的媳婦第221章 離別爲鑽石過7800加更第342章 最後的命局1第138章 廢了爲鑽石過3600加更第10章 督主是想留我嗎?第187章 別跟趙無憂耍心眼第222章 趙大人的追夫計劃第101章 趙大人,要不要試一試?第203章 大婚之喜,你會後悔的第233章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第231章 王后娘娘請您過去第252章 冤家路窄第81章 把黑的變成白的第35章 各自的秘密第69章 喜怒無常的趙大人第91章 秋海棠,也稱斷腸花第130章 她叫慕容,傾慕之容爲鑽石過3200加更第22章 穆百里登門第89章 與宦臣的較量第64章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第7章 人骨笛第198章 你師父是誰?爲鑽石過7000加更第54章 趙無憂的哥哥第203章 大婚之喜,你會後悔的第150章 爬牆的本事和翻臉的技能爲鑽石過4200加更第172章 這不是病,是蠱第339章 準備第184章 我是被你逼瘋的爲鑽石過6200加更第328章 連環殺1第81章 把黑的變成白的第112章 距離目標又近了一步第94章 又被死太監坑了一把第317章 沒找到爲鑽石過12800加更第339章 準備第352章 知道什麼是拜堂嗎?第283章 別惹發脾氣的小女子爲鑽石過10600加更第338章 明年的梨花,我陪你共賞可好?第184章 我是被你逼瘋的爲鑽石過6200加更第188章 吃了十八年的毒爲鑽石過6400加更第18章 娘娘放心就是第276章 醋罈子第103章 他一直想弄死她第18章 娘娘放心就是第295章 冰塊融化第337章 孩子的下落爲鑽石過13600加更第12章 趙無憂的教坊司第182章 公子有命,殺無赦第328章 連環殺1第187章 別跟趙無憂耍心眼第55章 會吃人的穆百里第251章 她得落井下石第50章 詭異的密室第38章 趙無憂的噩夢第264章 殺機四伏的丞相府第125章 回京,最熟悉的陌生人1第147章 含音的價值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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