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兄弟”緝拿歸案的消息,象一粒石子投入了平靜的湖面,在春江市公安局激起了興奮的浪花,上至局長下到辦案人員,無不拍手稱快,特別是防控大隊偵查二中隊的偵查員們,他們似乎隱約感到一度陷入盲區的“王藝一案”也有了希望的曙光,一個個摩拳擦掌,準備投入到對“唐氏兄弟”的審查工作中。
有人高興,就有人鬱悶。
此時,有一個人正被這千層波瀾攪得坐立不安、惶惶不可終日,此人就是金石魚。剛剛安頓好拘留所裡的鄧明,接著又來了“唐氏兄弟”,金石魚覺得有點禍不單行的味道,不管怎麼說,既然遇上了,就要勇敢的對待,金石魚悶在辦公室裡思考著對策。
“唐氏兄弟”從海口押解回來後就一腳羈押在了春江市的拘留所裡,雖然還沒有審訊。但是金石魚知道,再狡猾的犯罪分子,一旦被逮住,一旦被放進了籠子裡,他們就會像一個弱智的三歲小孩一樣,警察問什麼,他就會招什麼,甚至還要額外的吐出些更有價值的東西,以便贏得偵查人員的同情,進而戴罪立功,取得寬大處理,這是大部分落網者的心理。“唐氏兄弟”也會一樣的,他們絕不會象欺騙賈行長那樣,跟偵查人員鬥志鬥謀的;也絕不會象鄧明那樣守口如瓶、死活不交代的,他們一定招然無疑的。
此時的金石魚,多麼希望“唐氏兄弟”能象欺騙他和鄧明那樣,拿出全身的詐騙伎倆來糊弄偵查人員的審訊,那樣的話,他就有機會來周旋這件事了。可是這些只能是假設、只能是他一廂情願的事,“唐氏兄弟”絕對不會這麼做的,因爲他們沒有象鄧明那樣接受過他的專門培訓和教唆,不具備反偵察的技能;即便是面對面的向他們擠眉弄眼、暗送秋波,他們也識別不出他的眼神、語言和肢體動作的意思,相反還會弄巧成拙的。
只要“唐氏兄弟”一開口,他就要徹底露陷了。一想到明天就要正式訊問“唐氏兄弟”,金石魚的心裡就驚慌,後背就冒冷汗,那雙凸暴在眼眶外的金魚眼,來回的轉動著,象是電腦的處理器在急速搜索著答案。
少許,他鎮定了下來,興許他找到了答案,只見他迅速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撥通了拘留所所長的手機:“華所長嗎?我是金石魚,現在向你下達一道指令,從現在起,沒有我的指令,任何人,包括專案組的人,不得擅自提審‘唐氏兄弟’!”
“是!”電話裡傳來了華所長嚴肅的應答聲。
接著,他又給張揚通了個的電話,指示他下午上班時間召開防控大隊中層幹部會,研究下一步“兩案”的審訊工作。
對於金石魚的提議,實際就是指令,張揚大隊長是不敢怠慢的,畢竟金石魚是分管的副局長,分管局長對案子下了指示,下屬應該積極響應、執行,他隨即讓值班室聯繫經濟偵查大隊的四名偵查員和本大隊的中層幹部,下午2點在防控大隊會議室召開案件分析會議。
在這段時間裡,金石魚將他的兩個愛將金軍虎和金兵勇召集到他的另一個辦公室(城管局的局長辦公室)裡,提前進行了一次三人會議,此會議的目的,就是爲了下午的中層幹部會做準備的。
下午2點,防控大隊會議室。
參會人員陸續到場,大隊長張揚徵詢了一下金石魚的意見後,宣佈開始會議,“同志們,根據金局的指示,我們召開這個分析會,就下一步如何更加科學的做好“兩案”的審查工作,做一些研究討論。雖然,這兩個案子是由尚軍隊長主抓的,但是這兩個案子也是市局交給我們大隊的一項艱鉅任務,大隊的每一位同志,都要有主人翁的姿態加以對待,爲這兩個案子出謀劃策,使之儘快偵破,下面先請尚軍同志給大家通報案件的進展情況。”
接著,專案組組長尚軍將“王藝案”和“銀行案”兩個案子的偵查進程,向大家作了個通報,然後,是會議成員各自發表了對這兩個案子的看法和意見的時間——最後,針對大家提出的問題,張揚大隊長給予了答覆,同時鼓勵大家對下一步案件的審查工作發表意見。
“我先說幾句,供大家參考。”金兵勇首先開腔了,“據我對‘銀行案’的分析,這個案子很複雜,並不是象我們看到的這樣簡單,這個案子不僅僅是‘唐氏兄弟’倆人,這裡面很有可能牽涉到很多人,我們要把眼光放大一點、放遠一點,既然,市局要求我們和經偵大隊聯合偵查,我們就應該有機的分工,我們的警力現在嚴重缺編,二中隊就這幾個人,怎麼能忙得過來,我認爲我們的偵查二中隊應該全權負責‘王藝’一案的偵查;經偵大隊的同志全權負責‘銀行案’;再說了,經偵大隊在偵查經濟案件方面,比我們有經驗,我們爲什麼要把兩個案子都獨攬在手裡呢?到時破不了案,不僅僅是尚軍個人免職的事,大傢伙都跟著遭殃。所以,我建議要麼將這兩個案子分開偵查;要麼從其他中隊調集人員,增加專案組的力量,這樣,我們才能打有把握之戰。”
金兵勇的意見無不向衆人表明,要向專案組增加人員。
“我覺得不需要這樣。”尚軍開口了,“這個案子經偵大隊已經派了四名得力的同志參加到我們的專案組中了,我們配合得很默契,現在如果再人爲的將專案組人員分開,勢必前功盡棄,也不利於兩個案子的併案偵查,我認爲不需要將這兩個案子分開,也不需要增加人員,我們有信心完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