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地下室,到處都是潮溼的氣味,陰溼的牆上還有這大片的綠色黴塊。除此之外地上黑乎乎的不知道摻雜了什麼東西,在牆角邊有大片的地方顏色與其他的地方不同,看上去是潑上的鮮血經過長年累月的凝集而形成的。
這個地方不知道已經留下了多少強大的弱小的生命。不知道有多少怨恨的不甘的恐懼的靈魂纏繞。
“唔……”動了動僵硬的手指,腦袋漸漸從昏迷中清醒過來,同時痛感也一起醒過來,“嘶……”肩上的痛楚清晰地傳達到神經中樞。
睜開眼,黑暗漸漸離開,眼前的景象漸漸清晰起來,撐起身體,身上的痠痛再次通過骨頭傳遍身體的各處。“嘖……”
檢查了一下受傷的地方,除了左肩的槍傷以外,其他地方還好,除了一些完全沒有記憶的淤青……看來那個傢伙趁自己昏過去之後還做了多餘的事……不會是趁機報復吧。
阿諾德嘆了口氣,早就知道那傢伙是什麼樣的人了,這點事情根本不用驚訝。擡頭看了看自己周圍的環境,這個地方阿諾德很熟悉,不過以前他是站在鐵欄外的,現在確是扮演著鐵欄內的角色。
這個地方,是國家情報局的地牢。
在這裡爲了得到情報,多麼殘酷的酷刑都存在過,作爲情報首席的阿諾德對這些再清楚不過了。
現在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照這種情況,安科斯應該在攻擊彭格列纔是,還有,總督府那些人……肯定也出手了吧。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先從這裡出去。這麼想著阿諾德站起來,身上的武器全部都被拿走了,手上什麼能用的東西都沒有。真是糟糕的情況。
阿諾德低頭沉思,這個地方應該會留下一些能夠用的東西纔是,畢竟是執行酷刑的地方。阿諾德在僅有的活動範圍下轉了轉,突然停在一個地方。“你玩夠了沒有。再不出來就拷殺!”
“nufufufu……就憑現在這個傷痕累累的身體和沒有任何武器的你?我還沒有弱到被這樣的你打倒。”隨著霧氣的瀰漫,一個身影清晰起來。
搖晃著的冬菇葉子此時在阿諾德的眼裡十分欠揍。
“nufufufu……沒想到你也有這一天啊,情報首席大人~~”很明顯在幸災樂禍的斯佩多嘲笑著阿諾德。
“沒時間跟你廢話,快點讓我出去,這點事情你應該可以做到。”阿諾德看都沒看斯佩多一眼,“快點!還有,解藥,你應該有拿到了。”
“切。”雖然還想看一會阿諾德的好戲,但是斯佩多也知道現在不是做這些事情的事情。乖乖的幫忙打開了鐵欄,拿出從敵人那裡偷出來的解藥遞給阿諾德。
阿諾德接過解藥擡腳走出去,理都不理斯佩多。“喂喂,好歹我救了你啊,就這麼對你的救命恩人嗎?”
“嗯?你說誰是我的救命恩人?想被拷殺嗎。”阿諾德冰冷的眼神讓斯佩多不舒服。
“nufufufu……算了,我不跟你計較。”斯佩多轉過頭,現在惹到阿諾德的話可就不會簡單收場了……
“哼。”
對於這個地方的構造阿諾德再熟悉不過,所以理所當然的是由阿諾德帶路。阿諾德輕車熟路的走到存放武器的地方,輕易的找到了自己的手銬。
“走了,冬菇,去拷殺那些雜碎。”
“冬菇……?”斯佩多聽到這稱呼踉蹌了一下。
纔剛剛走到門口,就已經有敵人等在那裡了,“呀,阿諾德,要去哪裡啊,這麼著急著走嗎?我們才見面沒多久呢。”將阿諾德抓起來的人此時帶著一羣人堵住了出口。
“哼,你居然自己送上門來了,正好,不將你拷殺的話,我會睡不著的。”阿諾德二話不說就衝上去了。
“nufufufu……阿諾德那傢伙真是性急。”斯佩多無奈,雖然不想插手阿諾德的戰鬥,但是敵人似乎不想讓他閒著,“nufufufu……我會讓你們後悔招惹我的。”
作爲彭格列最強大最變態的兩個守護者,敵人理所當然的一瞬間被秒殺了。
“你們……可惡……”敵人不甘的倒下失去意識。
阿諾德驚異的看了看手上的手銬,不知道什麼時候手銬上佈滿了紫色的火焰。手上的指環也燃著火焰。“難怪……”覺得身體很輕,就像傷口什麼的完全不存在的一樣。不,簡直比沒有傷口的時候都要充滿力量。
“nufufu……這個火焰難道就是黑醉說的那個嗎?”阿諾德轉頭,斯佩多的指環也同樣燃著靛色的火焰。
“誰知道呢。”阿諾德跨過敵人的身體,走出房間。
“nufufufu……”斯佩多看了眼地上的敵人,跟上阿諾德。
“阿諾德,你是不是知道什麼?還有,你現在要去哪?回彭格列嗎?”
“你的問題真多。“阿諾德停下腳步,跟在後面的斯佩多差點撞上突然停下的阿諾德。
“nufufufu……告訴你一個消息,納克爾被安科斯抓走去當成人質了哦。”
“嗯?人質?”阿諾德看了眼斯佩多,“這消息從哪裡得來的?”
“宣戰書都送到彭格列,你說呢?”
阿諾德沉默半響,“在安科斯身後支持者的……是總督府。”
“誒?”斯佩多愣了愣,“……總督府?政府?!政府居然在背後支持一個黑手黨?!那些腐朽的傢伙想做什麼?”
“看樣子他們是想借安科斯的手除掉其他的黑手黨,然後再將安科斯除掉,從而達到完全的消滅黑手黨的目的。”
“nufufufu……消滅黑手黨?那些傢伙還真敢說,即使是政府也太狂妄了。”斯佩多發出奇怪的笑聲。
阿諾德看了眼斯佩多又開始前進,“喂!不要無視我!”斯佩多憤憤的跟在身後。
“轟———”斯佩多冒著冷汗看著一言不發地轟掉安科斯總部大門的阿諾德,這麼光明正大的來踢館子真的沒問題嗎?
看著不斷衝出來的敵人,斯佩多真心感到頭疼,果然應該最後纔去救阿諾德的……吧。不過算了,說不定這樣的效果會意外的好……吧。斯佩多認爲這是他有生以來最樂觀的想法了……
阿諾德造成的大騷動將大部分敵人吸引過來,斯佩多趁機會去找被關在安科斯的納克爾,很順利就找到了納克爾,很正常的……被關在地下室。
“多謝了,戴蒙。”納克爾跟著斯佩多走出來,“你不來的話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出來啊。”
“nufufufu……不止我,阿諾德也來了。現在在前面大鬧著呢。”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納克爾握拳,“我們也去幫忙吧。”
納克爾說著就拉著斯佩多跑到上面,似乎是被關在地下室,悶了好久,所以得以自由似乎非常興奮,出拳的時候也很迅猛,根本不用斯佩多出手,納克爾解決了一路上的敵人。斯佩多隻用跟在身後收拾一下殘局就好了。
“吶,戴蒙,這是什麼你知道嗎?”在前面的納克爾叫住斯佩多。
“nufufufu……怎麼了?”斯佩多走過去,納克爾手上的指環不知道什麼時候燃了起來,“nufufufu……這個似乎是黑醉說的火焰哦。”
“嗯?是嗎?有點不明白,但是感覺有很多力氣的樣子!哦!究極的去幫阿諾德!”
不……阿諾德應該不會……不,一定不會讓你幫的。斯佩多總覺得今天特別的累,是錯覺嗎?
納克爾從裡面打到外面,而阿諾德也正好拷殺完了剩下的人。三人優哉遊哉的踏著滿地的屍體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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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撕下襯衫簡單的包紮了一下傷口,身後的總部已經破爛不堪了,已經不知道有多少的夥伴在這場戰鬥中失去生命。
“咳咳。”猛地吐出一口血,身體已經虛弱不已。能感覺的得到生命正在流逝。啊~好想在死之前再見絲妮雅一面啊~
諾利斯半長的髮絲散亂在地上,整個人倚靠著身後的石塊。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到處都是血跡,分不清到底哪些是自己的哪些是敵人的。
“啊……眼前開始發黑了,真是的,作爲家族的boss我還真是不像話啊,難怪黑醉小姐不願意把絲妮雅交給我,咳咳……很快,我就要去陪他們了……他們一定很後悔跟了我這個沒用的首領吧……”
“咳咳……咳……”諾利斯劇烈的咳嗽起來,像是要把肺部也咳出來一樣。
“我怎麼感覺好像看到了絲妮雅……錯覺吧……絲妮雅現在應該在基裡內奧羅,那邊也有戰鬥,這種時候我卻無法在她的身邊,我還真是差勁呢……”
“諾利斯!”
“誒?我怎麼聽到了絲妮雅的聲音……太想見絲妮雅出現幻聽了嗎……誒?誒?!!!”諾利斯睜大眼睛看著向他跑過來的少女。“絲妮雅?!”
“諾利斯!”絲妮雅顫抖著手將諾利斯抱在懷裡,她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徘徊在生死線的諾利斯。
“絲妮雅……”諾利斯伸手撫上絲妮雅的臉,“太好了,這不是做夢……能夠在死之前見你最後一面我也沒有什麼遺憾了。”
“你在說什麼呢,你不會死的,不會的,我帶你回去,哦對了,彭格列那裡有很好的醫生,我們可以去彭格列,Giotto一定會幫我們的!”絲妮雅看到諾利斯的樣子已經完全慌了。
諾利斯搖了搖頭,“沒有用,我自己知道的,這些傷不是一時半會可以治療的。能見到你我已經很滿意了,不敢再奢求更多。”
“諾利斯……”絲妮雅的淚水劃過臉龐,“不要走,求求你……嗚……”
“抱歉,絲妮雅,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這個世界還有很多很美妙的東西,絲妮雅,你可以幫我去親眼看著它們嗎?美麗事物,美麗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我已經沒有機會了,那麼你就幫我去感受這個世界吧……吶,好嗎?”
絲妮雅眼前已經被淚水蓋住了視線,“嗯……”
諾利斯笑了,擡眼看著站在絲妮雅身後的黑醉,“黑醉小姐,抱歉,我大意了,就像你說的那樣,大意,真的會死。黑醉小姐,和那次說的那樣,可不可以請你幫我守護絲妮雅?”
“我的回答也和上次一樣,你自己的東西自己守護。”
“呀咧呀咧,黑醉小姐真是嚴厲呢。但是這次可不可以……”
“諾利斯,”黑醉打斷諾利斯的話,“我的時間也不多了,我也沒有機會守護絲妮雅啊。”
“……是嗎。那算了,黑醉小姐。”諾利斯失望的低下頭。
“但是,作爲補償,我可以答應你另一個要求。”黑醉蹲下身子,“說吧,你還有什麼願望嗎?”
“…………那麼…………”諾利斯的嘴張了張,吐出幾個詞。
“我知道了,我答應你。”
“謝謝。黑醉小姐。”諾利斯再次轉頭看著絲妮雅,“絲妮雅,這次可真的是要告別了,能夠遇見你是我這一生最幸福的事。笑一笑,我喜歡你的笑容。吶,笑一笑吧。”
“諾利斯……”絲妮雅用手背擦乾眼淚,扯出大大的笑容。
“真的是……太美了……”諾利斯緩緩合上眼睛,放在絲妮雅臉上的手悄然墜落。
“諾利斯?……諾利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