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獎勵那些書生?”
朱祁鈺不解的看了看王文,心裡一個勁的抽抽起來,
“得多少銀子啊?”
“陛下!那些書生響應大明的號召,背井離鄉遠赴草原爲國出力,其志可嘉其情可憫,假以時日,這些學子都會成爲我大明的棟樑,陛下不可因區區銀錢,而寒了他們的心啊!”
作爲朱祁鈺的得力馬崽,一看自己老大的表情,王文就知道這娃肯定是在心疼錢,爲了讓自己的老大盡快的清醒過來,王文趕緊一舉芴板,滔滔不絕的講起自己的道理來。
“愛卿的意思是,嗷嗷嗷嗷!對對對,愛卿所言極是,所言極是啊!理當一併嘉獎,理當一併嘉獎啊!”
朱祁鈺聽完了王文的話,開始還有些犯迷糊,剛想問的再細點的時候,卻突然明白了過來,現如今朝堂上這些東西,十個裡有九個是前朝的老臣,向著自己還是向著哥哥,還真特麼的不一定,自己用著也很不踏實。
可草原上的學子就不一樣了,他們不光有功名在身,根據約定,回來以後還要受到重用,這些人雖然跟自己也不熟悉,不過他們跟自己的囚徒哥哥卻不可能有任何關係,要是能把他們籠絡住了,自己就不用天天跟朝堂上這幫子老東西生氣了,不願意幹,滾唄!方正爺有人。
想到了這裡,朱祁鈺彷彿看到了希望一般,他飛快的點著自己的龍頭,把事情趕緊的就給答應了下來。
“這個,陛下,若是獎勵學子,那步將軍那好象也該給點獎勵纔是啊!畢竟始作俑者是他啊!”
于謙一看也先的一本稱臣的奏摺,竟然引起了這麼的獎勵範圍,自己還拿不出理由來反駁,心中十分的鬱悶,他歪著腦袋想了一會,感覺發給職工比給了寺廟要有用的多,也就沒有阻攔,反而把步承啓也列入了獎勵的人員之中。
“於愛卿所言極是,統統有獎,大大的獎。”
朱祁鈺這會徹底的興奮了,想想以後朝堂上都成了自己的人,想想紫荊關的兵馬都成了自己的嫡系,他就再也無法按捺住自己喜悅的心情,“呼”的一聲站了一來,
“一人發十兩銀子,怎麼樣,仗義吧!”
王文正在那因爲自己的建議得到了採納而感到高興,突然聽到朱祁鈺咬牙切齒的喊出了獎勵的金額,下巴殼子直接掉在了地上,他弓著身子,無奈的朝頭頂上翻了翻眼皮,糯糯的說道,
“陛下,有點,少!”
“少嗎?”
朱祁鈺聽到一個少字,臉上登時有些掛不住,他把頭一扭,用徵詢的眼神朝于謙看了過去,
“於愛卿,你的意思呢?”
“這個!”
于謙一看皮球踢到了自己這裡,忍不住在心裡一個勁的衝王文罵起了娘,學子們的情況于謙是真不知道,可步承啓的家底他還是知道一點滴!
就那娃,十兩,加個萬他也不在意啊!看看一臉期盼的王文,再瞧瞧心有餘悸的朱祁鈺,于謙使勁嚥了口吐沫,昧著良心說起了大道理,
“啓稟陛下,所謂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君有賜,臣不敢辭,講的就是這個道理,臣以爲,發多少銀子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讓學子們知道,陛下在時時刻刻的想著他們,看著他們,對他們寄予厚望就可以了。”
“這!於大人,話是這麼說,可十兩也太離譜了吧!”
一看于謙不幫自己說話,王文登時著急起來,生怕朱祁鈺聽了于謙的話,會立馬拍板定案。
“好了好了,不要爭了,朕覺得於愛卿說的很有道理,來日方長,他們立功的機會多著呢!”
見王文還要跟于謙叨叨,朱祁鈺不禁大皺眉頭,連忙出言阻止了這場爭鬥,爲了讓大家不至於覺得自己小氣,他把手掌一伸,咬牙切齒的說道,
“這樣吧!也別太薄待功臣了,一人再加五兩,不能再多了!”
“噗!咳咳咳!”
聽到這個消息的步承啓差點沒被水給嗆死,他一邊拍著自己的胸脯,一邊一臉苦澀的看著來傳旨的曹吉祥,
“十五兩?”
“嗯!十五兩,怎麼,莫非步將軍嫌少不成!”
曹吉祥拉著長腔一臉詭異的看著步承啓,努力的憋住自己的笑意,學著于謙的模樣,裝模作樣的呵斥起自己這個小朋友來,
“須知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君有賜,臣不敢辭啊!”
“公公說的極是,是某孟浪了,臣步承啓謝主隆恩!吾皇萬碎萬碎萬萬碎!”
步承啓自然知道曹吉祥是個什麼東西,也知道這個死太監不會打自己的小報告,他一邊裝出一副受教的表情配合著曹吉祥在那演道,一邊把身子一躬,接過了曹吉祥手裡的聖旨,從袖子裡掏出張銀票往這娃手裡一塞,
“公公遠道而來,甚是辛苦,些許茶錢,還請公公莫要嫌少啊!”
“哎呀步將軍,這次咱家可不敢收你的茶錢,麻了個巴子的,也太摳了點!咱家都不好意思來傳旨!要是陛下一年這麼賞賜上幾次,步將軍不被賞的窮死就是好事了。”
曹吉祥一看步承啓還要給自己錢,連忙推託起來,倒不是這娃廉潔,實在是賞賜的金額有點太說不過去,就步承啓那性子,這張銀票少說也得是幾百兩銀子,自己要是拿了,步承啓還不得虧死啊!
“哎!曹大哥說的哪裡話啊!咱們倆是啥關係啊!陛下給的,是雷霆雨露,我給的,是一輩子的交情,不可同日而語啊!你要是不收,那可就是看不起小弟了。”
對曹吉祥,步承啓是打定主意使勁巴結,太監這種玩意,都是些心理陰暗的東西,你就算是天天給他送禮,忘上一次,他都敢記你的仇,更何況這幫東西還都有一個特殊的使命,那就是替皇帝監督百官,要是得罪了他們,那指定能讓你死都不知道是咋死的。
“啥!一輩子的交情?”
聽了步承啓的話,曹吉祥象被雷劈了一樣的站在了那裡,這娃一直以來就沒少受氣,就在步承啓這裡能聽到幾句奉承話,即便如此,交情這倆字,他還真沒敢指望。
曹吉祥滿眼含淚的看了看步承啓,把手裡的銀票展開一看,千兩大票,登時呆在了當場,好半晌,才嗚嗚咽咽的哭出了聲來,
“兄弟,哥哥謝謝你了,你咋這麼看得起我啊!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