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明朗,漫天的星辰皆是清晰可見,平時難以見到星圖也在此時一目瞭然的掛在天空之中,月色、星光一同浩浩蕩蕩的灑落下來,將整個世界披上一層幾不可見的銀色,如夢如幻!
“啓先生,武藏玄村,就住在前面不遠的草廬內(nèi)!我先將先生送到這裡吧!”土歧有些歉意對著我說道。
言語間,他又遠遠的忘了一眼,半山腰上的草廬,眼裡滿是心悸。作爲一個武士,他竟然對另一個武士畏懼到了這種地步,看來他此生都將再難有什麼進步了!真是可惜了他原本絕佳的天賦了!
我對他點點頭,舉步順著石階,向著半山腰上走去。既然已經(jīng)收了‘布都御魂之劍’,我自然會料理掉山上的那個傢伙。
而且,武瀧炯矢也應(yīng)該知道我的作風(fēng),‘布都御魂之劍’竟然交到了我的手裡,就絕難再拿回去了。就算是他有朝一日真的完全掌握了火之國也是一樣。畢竟,‘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就算是他掌握了權(quán)力的至極,也不敢輕易面對我的暗殺。
他這次爲殺了山上的那個傢伙,還真是下了大本錢呢!
這裡的山,如同我原來世界的那個國家一樣,都是較爲低矮的。不過四百多階石階,我就已經(jīng)來到了半山腰。目之所及之處,一片有足球場大小的空曠的廣場,在廣場的一角,一間雖簡陋卻修葺的很平整的小草廬背山而立,一道平穩(wěn)而舒緩的氣機,從裡面蔓延了出來。
邁步走上小廣場,我忽然就升起了一種非常怪異的感覺,我知道屋子裡的那個人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我。沒有根據(jù),這種一種淡淡的感覺。
於是乎,我索性就不掩藏形跡,緩步走到草廬的門前,輕輕的叩響了門。
“貴客臨門,請進!”從屋子裡傳出了一箇中年男子才特有的聲音,渾厚中帶著一絲掩蓋不住清朗飄逸,就像是夏日中忽然而過的涼風(fēng)。
雖然在敲門的那一瞬間,我就知道了門沒有栓,但是我還是等了三息的時間,才推門而入。
屋內(nèi)的佈置也非常的簡單,一張牀,一個桌子,幾個凳子,一個半人高的櫃子,櫃子上放了一個刀架,一把樸素平凡到了極點的刀,就放在了那架子之上。
將屋子裡面掃視了一個遍,我纔將視線重新投到就面朝門做著的那個中年男子的身上。
他的個子不高,皮服有些黑,人也顯得有些乾瘦,一戰(zhàn)平凡的臉上,留著一撮小鬍子。他的坐姿也很隨便,身不正,腰不直,全然沒有一般武士挺拔的身姿。雙手隨意的搭在桌子上,身體微微前傾。整個人看起來像是一個農(nóng)夫都多過於一個武士,更何況還是一個文明與列國的名武士。
只是,他那張略黑的臉孔上卻有著一種與之絕不相稱,卻顯得極爲和諧的飄逸出塵的味道。一雙眼睛也極爲明亮而靈動。
我不緊不慢的走到他的面前坐下,眉梢輕挑,口氣中帶著濃濃的疑惑,“武藏玄村?”
“是的!怎麼不想?”中年男子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爽朗的笑容,那個笑容極爲感染人,令人看到他的笑容後,情不自禁的也跟隨著他開朗起來。這明顯是有著很精深的精神修養(yǎng)的人才辦得到的!
“那個笑容倒是很有味道!”我很無禮的直接看著臉,半晌之後才繼續(xù)道:“不過你長得確實不像是一位鼎鼎大名的名武士,倒像是一個農(nóng)夫更多一些!”
“哈哈哈!”中年男子放聲大笑,聲音暢快至極,痛快至極,猶如一條蛟龍憑空而現(xiàn),直衝九霄,豪情而肆意。良久之後,他才停了下來,眼睛裡有著一種毫不掩飾的愉悅之意,“你這個人倒也是個妙人!雖然天下見過我的人,大多都是這麼想的,但是也只有你敢對著我說出來!”
“那我說得對不對呢?”我輕笑出來,看著他,不知怎的,就像是遇到了一個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一般。
“很對!”他毫不掩飾的重重的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一絲追憶的神色,“我剛開始學(xué)劍的時候,我的母親也是這樣說的!”
不等我說話,他又再次說道:“你知我是怎麼回答的她的嗎?”
“願聞其詳!”我做出傾聽的神色。
“我說‘長的像農(nóng)夫,沒有關(guān)係。只要使劍別使得像是一個農(nóng)夫就可以了’!”此時他的臉上終於出現(xiàn)了一種屬於武士的驕傲,一種屬於決定劍客的豪情!
“有道理!”我直接讚道,“就像是我們?nèi)陶咭粯樱家笕陶?,最好長的不要像是忍者纔好!”
“你是忍者?”他微微有些吃驚,接著問道,“現(xiàn)在的忍者都有你麼高深的劍術(shù)修爲嗎?你難道就是那種體術(shù)型的忍者嗎?”
“只有極少數(shù)的忍者才修習(xí)劍術(shù)的!我修習(xí)劍術(shù),只是因爲自己的興趣而已。而且,我並不是什麼體術(shù)型忍者,我是一個全能型的忍者!”幾乎沒有絲毫的猶豫我就介紹出自己的一些基本的情況。
“看來你一定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忍者!”他的臉上露出了深思的神色。
“還馬馬虎虎吧,鄙人宇智波啓!”我覺得時間已經(jīng)差不多了,就索性直接介紹自己。
“你就是宇智波啓?”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種吃驚的神色,“我聽過你的事蹟!傳說中你是現(xiàn)在這個世界上最強的忍者。甚至還有人說,你將是歷史上最強的忍者!這是真的嗎?”
“是不是最強,我不知道!但是,至今爲止我還沒有敗過就倒是真的!”我有些無奈的看了他一眼,坦言道:“看你這種性格,我對你的劍術(shù),真的非常懷疑!”
“你懂什麼!”他看了我一眼,有些不屑道:“只有極於劍術(shù)的人,才能將劍術(shù)練到最爲高深的境界。我已經(jīng)將自己的一身都完全奉獻給了劍道,其他的事情自然是不用我在關(guān)心了!”
聽了他的話,我心中暗暗心驚,這大概也是,這幾年來,我的劍術(shù)再也沒有寸進的癥結(jié)所在。
“好了閒話,也說了這麼多了!該開始正事了,我今天來是來殺你的!”我對著他淡淡的說道,眼神已經(jīng)轉(zhuǎn)冷。
“要開戰(zhàn)了,是嗎?那太好了!”他在一瞬之間站起身起來,輕輕邁出一步,就來到那個半人高的櫃子前,一把將那柄刀拿在手中。再看著我的眼睛裡已經(jīng)帶上一層明顯的興奮,“和像你一般的強者戰(zhàn)鬥是我最爲希望的事情,只有和強者不斷的戰(zhàn)鬥,才能令我在劍道上的體悟更進一步。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我才處處和武瀧炯矢作對。因爲我知道,他能找到很多的高手來殺我!”
MD,這個傢伙看起來像是一個正常的人,其實確實一個標標準準的劍道瘋子。
轉(zhuǎn)身走出小屋,來到這片廣場之上,夜風(fēng)徐徐吹過,感到格外的神清氣爽。
我和武藏玄村,就搖搖的對立著。一層若有若無的殺氣,從我的身體裡飄散了出來,在這個寬闊的場地中不下了一層網(wǎng)。
“在戰(zhàn)鬥前,就將自己的殺氣給釋放出來,以一種愚蠢的表現(xiàn)。真正的絕頂高手,當殺死對手後,都不會露出一絲殺氣!”他輕輕的將刀從鞘裡一寸一寸的抽了出來,神情中帶上了一層極爲溫柔的神色,就像是在撫摸情人的臉。
我感到我的身體,已經(jīng)被一種極爲沉重神秘的力量給鎖定住了,可是卻不見一絲殺氣。心中不由得一寒,同時整個人越發(fā)的謹慎了起來。
此時,一聲聲若有若無的喊殺聲,以及那死前的淒厲嚎叫從山下隨著風(fēng)隱隱約約的傳了上來。在夜空下的荒山上來來回回的迴盪,顯得極爲陰森恐怖。
武藏玄村就好像是完全沒有聽到,他的那些弟子們死前的淒厲嚎叫一般。神色溫柔而專注的盯著自己的佩刀。甚至,連看都沒有看我一眼。
“不速戰(zhàn)速決的話,你的弟子可就要死光了!”我對著他輕笑道。
“呵呵!技不如人,自然當死!作爲一個武士,與其因爲別人的憐憫而屈辱的活著,倒不如英勇的戰(zhàn)死!作爲我的弟子,如果連這點覺悟都沒有的話,那就不配成爲我的弟子!”他冷冷的吐出了最爲淡漠無情的話,神色中沒有半分不適。
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可以稍微的理會一些,爲什麼對他如此的恐懼了。他完全就是一個瘋子,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比大蛇丸更加的瘋狂!
而武瀧炯矢那個傢伙,卻從來沒有給我過有關(guān)他的資料,顯然也是不安好心??!
“好了,可以開始了嗎?我已經(jīng)有些等不及了!”他不含絲毫感情的聲音響起,猶如來自九幽之下的兇殘惡鬼!
與此同時,我尚在鞘中的‘黃泉’開始鏗鏘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