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計幹完,已經(jīng)是正午,望著長方形的排水坑,陳曹抹著臉上的汗珠很滿意,他找來了廢棄的井蓋蓋上,一個完美的污水處理器就算完成了,接下來,陳曹並沒有閒著,而是啃了幾口昨天晚上剩下的饅頭,陳曹直接去了建材市場,對於金錢滅有什麼概念的陳曹,直接高價買了幾根水管,經(jīng)過音響店的時候,他順便買了一個可以安裝電池的收音機,然後急急忙忙的感趕到車了老太太所在的老區(qū)。
他輕輕的走了進去,對著依舊捧著相框,躺在搖搖椅上的老太太說:“我是家政人員,是首都派來爲你做午餐的,待會還會爲您安裝水管!”
“是嗎,今天做什麼菜?”幾乎愛陳曹說過話足足有幾分鐘,老太太從牙齒縫裡慢悠悠的蹦出了幾個字。
呃···陳曹話一下子被耶在了喉嚨裡,望著滿桌子的食材,他真的不知道做什麼好了。
“紅燒肉吧,這個好入口!”老太太依舊很安詳,話語也很平靜。
“可以放些歌曲嗎,這裡太沉悶了?”陳曹試探性的問老太太。
“隨便吧!”
隨著老太太的話音一落,陳曹按下了播放鍵,清揚的音樂立即佈滿了整個房間,是那首五六十年代的滿江紅。
這裡斷了煤電,陳曹將切好的菜放進洗好的盤子裡,然後挖了一個單兵竈,將鍋子一架,直接開始生火造飯。
伴隨著古舊的音樂,隨著飯菜的香氣,老太太喉結(jié)抖動了一下。
“奶奶,吃飯了!”陳曹端著碟子放在了餐桌上,熱氣騰騰的紅燒肉,其實在這之前,陳曹至少浪費了半頭豬的肉量,這種事情要是傳了出去,一定會被笑掉大牙,陳曹斜著眼睛望了一眼污水坑內(nèi)的豬肉,的確感覺到有些汗顏。
嗯,老太太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種無形的威嚴,讓陳曹不自覺的挺起了胸膛,他連忙將椅抽開,讓老太太入坐。
老太太還是什麼都沒有說,直接拿起了筷子,聳動了一下鼻尖,筷子準確無誤的夾起了一塊紅燒肉,微微的張嘴,放入了口中。
伴隨著老太太的吃菜的動作,陳曹感覺自己心也跟著咯噔了一下。
老太太品的極細,咀嚼的也極有教養(yǎng),望著老太太品味自己的紅燒肉,陳曹感覺從未有過的緊張,即使是在叢林間面對那些吃人的土著,也沒有這麼緊張過。
“不錯,說來,這又是什麼營銷手段!”老太太細細的嚥下紅燒肉之後,放下了筷子,輕描淡寫的說道。
陳曹微微一愣,原本繃緊的心放了下來,小心翼翼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很輕柔。
奶奶,我不是開發(fā)商派來的人,我真的是上級派來的家政人員···
“不用說了,無論是中央還是市**來人,我都不會搬的,我已經(jīng)決定和這座最後的陣地共存亡了,說什麼都沒有用的!”
老太太站了起來,倔強的轉(zhuǎn)身,摸索著走到了椅子前,慢慢等的坐下。
陳曹低頭看著折騰了一個上午,只吃了一口的紅燒肉,發(fā)愣,他原本是想好言相勸老太太的,無論如何,現(xiàn)實始終是現(xiàn)實,不論自己怎麼努力,這裡始終已經(jīng)不再適合生活下去,何況是一個將近九旬的老太太。
“我的相冊呢,我的相冊呢···”老太太似乎和受驚的貓一樣,從椅子上彈跳起來,聲音也由醇厚變的尖細,刺的陳曹耳膜生疼,顯然相冊是對她極度重要的東西,她一下亂了手腳。
陳曹一眼就見到相冊在她的身邊,他想伸出手去幫,但是手剛微微一伸出去,就縮了回來,這樣會讓這個固執(zhí)的老太太誤會是他拿了相冊的。
果然,沒過多久,老太太就摸索到了那本自己立以爲生命的相冊,細細的撫摸了一下老舊的封面,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坐在了椅子上。
陳曹就這樣靜靜的站著,望著陽光,椅子,安詳?shù)奶?,?gòu)成了一幅寧靜的畫面。
“昨天晚上那些人是你趕走的吧!”老太太用詞很恰當,沒有用打這個動詞。
“是的!”陳曹無可置否的回答,他覺得沒有必要撒謊,陳迪文不是一般人,眼前這個老太太是經(jīng)歷過建國戰(zhàn)爭的,又是將軍之妻,自然不是等閒之輩。
“我聽的出來,前後不過幾秒鐘而已,你是職業(yè)軍人?”老太太的搖著安樂椅,言辭吐的很清楚。
“算是吧!”
“那麼,你認爲到我這兒來,我這裡還有什麼可取的?”
老太太的言辭開始犀利起來,這也讓陳曹聽了出來,眼前的老太太心裡跟明鏡似得。
“什麼目的都沒有,我只是來看看您,其實我也呆不了多久!”陳曹如實的告知老太太,的確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嗯,我想知道爲什麼,你不像是果兒的戰(zhàn)友,你還很年輕,應(yīng)該是···”老太太一點也不願意再說下去。
“我是···”陳曹也不願意提起那個令自己傷心的名字。
“你走吧,這裡沒有什麼好看的,我們陳家沒有什麼需要幫助的,我老婆子長命的很,還有,告訴迪文,在部隊好好幹,要對得起他的爺爺,對的起他的父親!”
陳曹喉結(jié)聳動了一下,但卻只是嗯了一聲,老太太永遠都接受不了陳迪文犧牲的現(xiàn)實,即使他已經(jīng)知道了,她也永遠不會在心理上承認。
“我···我知道了!”陳曹發(fā)現(xiàn)自己來這裡做的一切,反而覺得有些可笑,老太太遠比自己要堅強,自己完全是多餘的!陳曹轉(zhuǎn)過了身,走出了房間,錄影機中還在反覆的播放著那首滿江紅的歌曲,聲音聽起來卻沒有了悲壯,卻有些沙啞。
已經(jīng)到了下班的時間,趙德凱在鏡子前,正了正自己的西服,周芷款款的走進了辦公室,今天晚上,她將和往常一樣,陪未婚夫過一個愉快並且有情調(diào)的夜晚。
“今天晚上到哪裡去吃飯?”周芷望著姿態(tài)翩翩的趙德凱,忍不住伸手從他背後抱住了他,用粉嫩的臉緊緊的貼著在這個男人強壯的背上,聲音也透露出無比的溫柔,和平時精明幹練的形象完全不同,當然,這也只是在自己的男人面前纔會有。
“你做主吧,這些事情不是一樣都是你安排的嗎?”趙德凱轉(zhuǎn)過身,輕輕了勾了勾周芷俊俏的下巴,輕輕的吻了吻的俏脣。
“對不起二位,可能要耽誤兩位進餐的時間了!”
不知道何時,陳曹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這間寬大的辦公室內(nèi)。
原本擁抱著的兩人頓時感覺彼此之間身體微微的顫抖了一下,這棟大廈的保安如此嚴密,而且門外又有趙德凱的保鏢,他是怎麼進來的?
不過趙德凱畢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物,瞬間的冷靜下來,對著懷中的周芷輕輕的說道:“好吧,親愛的,去給這位先生泡被咖啡!”
“我不習慣喝咖啡,來杯白開水吧!”陳曹表情顯得很欠揍。
周芷微微的鄒了鄒鼻頭,但還是轉(zhuǎn)身走出了辦公室的門,然後輕輕的關(guān)上,她也是見過世面的女人,知道趙德凱在裡面,如果輕易叫保鏢,趙德凱一定會有危險,這個傢伙能神不知鬼的進入防守嚴密的總經(jīng)理辦公室,當然也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幹掉目標。
“坐!”趙德凱顯然沒有因爲陳曹突然的到訪而顯得慌亂,反而是大方的整了整西裝,客氣的招呼這個不速之客。
陳曹晃動了一下脖子,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檔案袋,輕輕的放在了趙德凱面前的桌子上,然後大刺刺的坐在他對面,什麼話都沒有說。
這讓原本準備想計策招呼對方的趙德凱有些一會,但是還是打開了那個有些發(fā)黃的檔案袋,而當他抽出檔案袋裡面的紙張,只是微微的望了一眼之後,眼神就有些變了,他輕輕的將紙張插了檔案袋,然後皺著眉頭,做沉思狀。
“你是什麼到手的?”
陳曹將身體往後一仰,掏出了香菸,點上:“我自然有我的手段,聽說那個銀行的主人已經(jīng)死了,原本線索全部斷了,但是很不幸的是,他還留下了這份底稿,我想這也是趙總的一塊心病吧!”
“哈哈···”趙德凱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這讓正準備端著茶走進來的周芷雙手微微一顫。
“你要知道,我如果跨了,會有很多人會死的!”趙德凱大笑了之後,眼神變的犀利起來:“你有什麼目的,要那塊地?”
“不用!”陳曹絲毫沒有感忽而到趙德凱的目光已經(jīng)變得兇橫,依舊是一幅懶洋洋的樣子,深深的望著周芷放茶時,那深深的事業(yè)線。
“一千萬,我的最低底線,否則,請你帶著這個東西滾出我的辦公室,要玩我隨時奉陪!”趙德凱說話的時候,語氣很坦然,的確,從十四歲開始,他赤手空拳的從農(nóng)村來這裡打拼,就沒有怕過任何威脅,何況是眼前的這個年輕人。
“別急,趙總,我只是來和你做一筆交易而已!”陳曹摸索著懷中,發(fā)現(xiàn)趙德凱和周芷同時眼神不對之後,伸出了一隻手搖著,示意他們不要緊張,然後將紙張擺在了地上,然後攤開。
趙德凱和周芷同時將眼神移向了那張被陳曹攤開的紙上,而周芷當時就倒吸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