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老爺子你看到了,這就是你一直護(hù)著的人(萬字更③)
秦牧煦暗中叫苦,的確是他把秦慕靜給叫回來的。當(dāng)時爲(wèi)了能讓秦慕靜幫他回來對付秦禕琛,他還許諾了秦慕靜很多東西,比如秦家的財產(chǎn)分配以及同意她留在天城不走。
但誰知道,秦慕靜根本就是頭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聽說秦安海親自下令把海晟集團(tuán)交給了秦禕笙之後,秦牧煦便不想再在海晟集團(tuán)內(nèi)部挑撥矛盾出來,可秦慕靜偏不聽他的。自她回來之後,她成天在海晟集團(tuán)裡攛掇這個攛掇那個,時不時就給秦禕笙找些麻煩。
秦牧煦找秦慕靜談過幾次,可兩人根本就談不攏。尤其是當(dāng)秦牧煦知道了秦慕靜的野心,她竟然想把海晟集團(tuán)佔爲(wèi)己有。秦牧煦立馬就來了脾氣,要知道這些年他一直在打海晟集團(tuán)的主意,雖說現(xiàn)在海晟集團(tuán)落在兒子手中,但那也好過給秦禕琛打理。
所以,秦牧煦得知了秦慕靜的想法之後,兩兄妹大吵一架,從此之後兩人兩看相生厭,誰也不願理誰。原本秦牧煦計劃著一起對付秦禕琛的事情,也就這樣不了了之罩。
而且,就秦慕靜給秦禕笙惹來的那些麻煩,秦牧煦恨不得從來都沒有把她叫回來過。只可惜,什麼是請神容易送神難,秦牧煦現(xiàn)在才真正明白。
“二叔,你好歹給我個交代。”秦禕琛打斷了秦牧煦的沉思,他朝著他揚了揚下巴,“人是你帶回來的,難道她這樣針對我們一家人,是二叔授意的?”
秦牧煦的冷汗都冒出來了,尤其是看到秦禕琛那雙深邃的眸子,他感覺秦禕琛全都知道,包括自己那些小算盤他都知道。一想到這一點,秦牧煦更加汗顏,他現(xiàn)在真是明白了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見秦牧煦不吭聲,林春枝再也坐不住了,她一手掐著腰站了起來,眉頭打結(jié)的盯著秦禕琛,“禕琛,你這話不能這麼說。小姑子嫁出去那麼多年,你二叔也是見老爺子病重,纔會一時心軟好心的把小姑子叫回來。拘”
“胳膊腿長在她的身上,她那麼大的人想幹什麼就幹什麼,那哪是我們能管得了的?更何況,她是什麼性子啊?遇到事情能跟我們商量,那都是逆天的事。”林春枝把責(zé)任推的乾乾淨(jìng)淨(jìng)。
秦禕琛之所以說那些話,無非是想借著秦慕靜的事情給秦牧煦提個醒,讓他別在做那些登不上臺面的事。被林春枝跳出來這麼一打斷,秦禕琛似笑非笑的看著秦牧煦,不反駁,卻也不再說什麼。
林春枝聽不懂秦禕琛的話中話,但秦牧煦明白,他臉色微變,不敢擡頭看向秦禕琛,心裡七上八下的不是滋味。
也不知道是不是林春枝的嗓門太大,就在這個時候,樓上秦慕靜的房間門一開,秦慕靜手裡抱著個花瓶往樓下一摔。
林春枝離那花瓶墜落的地方最近,她尖叫著往一旁跳著,就像是個跳樑小醜一樣。
“你少在那說風(fēng)涼話!林春枝,我告訴你,我這輩子跟你和周欣惠都沒完!”秦慕靜臉上貼著紗布,她歇斯底里大叫的時候,紗布上滲出了血來。
林春枝本就是潑婦,被秦慕靜的花瓶這麼一嚇,也顧不上其他。她兩腳一剁,一手插在腰上,一手?jǐn)E著指向秦慕靜,破口大罵起來,“秦慕靜,你別給臉不要臉啊!是周欣惠害的你不能生,關(guān)我個屁事。老孃忍你很久了,我好吃好喝伺候你,你跟頭白眼狼似的給我兒子使絆子,你就是存心看不慣我有兒子是不是!”
林春枝可不比周欣惠,什麼髒話都往外冒,氣急了連秦家的祖宗都一塊罵了進(jìn)去,還專門挑秦慕靜最介意的話題來說。如果說林春枝的話就像是一把把閃著寒光的小刀,那秦慕靜就是名副其實的靶子,刀刀都刺中紅心,正中她心窩子裡。
秦慕靜大概是被刺激壞了,她扭頭進(jìn)了房間,搬了一堆東西出來,一股腦全都往樓下林春枝身上砸去,她邊砸邊罵:“林春枝,你個喪盡天良的!當(dāng)年要不是你跟濤哥說了那些話,他怎麼會不要我?我告訴你,別做夢打海晟的主意,老爺子當(dāng)年就說了海晟是我的,誰都奪不走!”
秦慕靜的話一出口,秦牧煦立馬變了臉色。當(dāng)年秦慕靜知道自己因爲(wèi)那場意外摘除了子宮,尋死覓活的,成天攪合的家裡不得安寧。秦安海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一時衝動纔會口不擇言,說秦慕靜要是老來無依,海晟就歸她所有。
當(dāng)時,秦慕靜正好陷在失戀的傷痛之中,老爺子也是不忍心自己女兒被人拋棄受傷,所以才情急說了這話。後來秦慕靜被趕出秦家的時候,秦安海也說過,秦家所有一切半個子都不會留給秦慕靜。
沒想到,秦慕靜只記得秦安海說把海晟集團(tuán)給她,卻不記得其他附帶條件,以及老爺子最後那些氣憤的話。
就在秦牧煦想這些的時候,其他人卻因爲(wèi)秦慕靜的前半句話面面相覷,林春枝的臉色卻突然間難看了起來。
林春枝一向嘴快,她又在外人面前好面子。所以,當(dāng)年她被人嗆聲之後,忍不住就說了秦慕靜不育的事,偏巧對方正好是秦慕靜喜歡那人的表姨。雖然這件事沒有廣泛傳開,男方那邊也沒說是誰泄了密,但秦慕靜的婚事卻是真的砸了。
tang只是這麼多年誰都沒有提起這件事,林春枝還以爲(wèi)已經(jīng)過去了,誰知道今天還被秦慕靜翻了舊賬。
“你、你胡說什麼呢!”林春枝臉色灰白,她咬著脣不承認(rèn)。但她不知道她那雙不敢直視秦慕靜的雙眼,已經(jīng)出賣了她的心思。
“林春枝,我跟你沒完。”秦慕靜沒東西扔了,她索性跑下樓,朝著林春枝衝了過去,大有一副要跟她拼命的架勢。
林春枝本能的往旁邊一躲,秦慕靜一頭撞在她身後秦牧煦的肚子上,秦牧煦低呼了一聲摔在地上,額頭磕在茶幾角上,頓時血如泉涌。
“秦慕靜你發(fā)什麼瘋!”秦牧煦受傷,心裡窩火的厲害,頓時衝秦慕靜大喊,“海晟已經(jīng)是禕笙的了,你好意思跟一個小輩去搶!”
一想到秦慕靜最近的小動作,秦牧煦更加惱火,他一手捂著額頭一手撐著茶幾站了起來,“你現(xiàn)在是老無所依嗎?你可別忘了你早就嫁出去了,老爺子早把你趕出家門了!到現(xiàn)在你還想著海晟,真是做白日夢!”
秦慕靜還在跟林春枝糾纏,聽秦牧煦這麼說,她將拿在手裡的拖鞋扔向秦牧煦,“你有臉說我嗎?別以爲(wèi)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算盤!我不好意思跟禕笙搶,你就好意思跟禕琛爭?二哥,咱倆是五十步笑百步,誰也別說誰!”
秦牧煦臉色一變,他下意識看向秦禕琛的方向,見他饒有興趣的盯著自己。秦牧煦忙一手搭在秦禕笙胳膊上,嘴裡嚷嚷著,“快,快送我去醫(yī)院,我頭暈得厲害。”
“你們都少在我面前裝腔作勢的了。”秦慕靜趁林春枝不注意,一把將她推到,整個人跨坐在她身上,手裡還剩下的那隻拖鞋狠狠掄在林春枝臉上,“你們兩口子不是早就謀算著老爺子什麼時候死,然後好把秦家據(jù)爲(wèi)己有嗎?我告訴你們,有我在的一天,秦家就有我的一份,你們誰也別想獨吞。”
衆(zhòng)人眼睜睜看著林春枝被秦慕靜摁在身下揍,秦牧煦不開腔也不幫忙,還拉著秦禕笙的胳膊不讓他幫忙,更別說是對他們失望的秦牧瑞以及挑起這一切冷眼旁觀的秦禕琛。
秦牧瑞看不下去了,他還沒辦法從當(dāng)年的真相里回過神。但看著眼前這一幕幕鬧劇般的場景,他心裡有些後悔堅持過來。
尤其是想到周欣惠這些年所受的委屈,秦牧瑞愧疚的看著她,一手?jǐn)堉募绨颍皇衷谒稚陷p輕拍了拍,“我們回去吧。”
周欣惠早就看累了,她點點頭,隨著秦牧瑞往外走。
秦慕靜聽到他們說要走,她就像沒聽到似的,繼續(xù)左右開弓狠揍林春枝。實際上,她不是不想找周欣惠算賬,而是忌憚秦禕琛在場。剛纔秦禕琛對她的所作所爲(wèi),她一時半會還不敢在他眼前造次,所以只能逮著林春枝出氣。
蘇黎皺著眉看了看秦禕琛,又看向秦牧瑞和周欣惠離開的背影,悄悄扯了扯秦禕琛的袖子,示意他們也走。
秦禕琛看了一眼秦禕笙,兩兄弟的視線在空中交匯的那一瞬,前者神色淡然,後者目光充滿了愧疚之意。下一瞬,秦禕琛便擁著蘇黎朝門外走去。
出了秦家大門口,秦禕琛示意蘇黎先上車,等蘇黎走遠(yuǎn)了些,他走到路一旁打了通電話。
“畫面清晰嗎?聲音清除嗎?”電話一通,秦禕琛勾了勾嘴角,臉上那抹笑意十分邪惡。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急促的呼吸聲,這聲音越來越重,顯然對方的心情不太好,或者說很糟糕。
秦禕琛不以爲(wèi)意的挑了挑眉,他輕笑著問:“老爺子你看到了也聽到了,這就是你一直護(hù)著的人。怎麼樣?這出狗咬狗的戲碼,您老看著還過癮嗎?”
對方的呼吸聲陡然加重,好一會那邊才傳來秦安海蒼老的聲音,他咬牙切齒的叫了一聲:“秦禕琛!”
“嗯,我在呢。”秦禕琛漫不經(jīng)心的應(yīng)了一聲,語氣有幾分說不出的輕佻,“老爺子,這只是個開始,當(dāng)年他們做過些什麼,我會一一還回去。”
“你要對他們做什麼?他們都是你的長輩!”秦安海的聲音出現(xiàn)一絲慌亂,他早就有預(yù)感,覺得秦禕琛知道了那些事情,但當(dāng)他在醫(yī)院裡跟他坦然時,他依舊驚愕不已。原以爲(wèi),只要有秦禕琛在背後撐著海晟集團(tuán)就沒事了,現(xiàn)在秦安海卻覺得有種爲(wèi)虎作倀得感覺。他甚至開始後悔,後悔當(dāng)初和秦禕琛的交易。
“長輩?”秦禕琛笑的清風(fēng)朗月,陡然間他眸光閃亮,冷著音調(diào)說:“那也要我承認(rèn)纔是。”
秦安海啞然,正要開口勸秦禕琛打消念頭,卻聽秦禕琛的聲音宛若從地獄深淵處傳來一般,“老爺子,這是當(dāng)初你應(yīng)下的條件,要後悔也不是不可以,但是——”
秦禕琛的話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但他話裡的意思很明顯。只要秦安海一天在乎海晟集團(tuán)的未來如何,他就要履行當(dāng)初的約定,不管秦禕琛做什麼都不能插手。
與此同時,上了車的蘇黎在安撫了秦牧瑞和周欣惠兩句後,她接到了周明打來的電話,隨後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就連坐在後排的秦牧瑞和周欣惠都察覺到她的不對勁。
片刻後,秦禕琛悠然的上了車,蘇黎卻突然撲進(jìn)他的懷裡,十分緊張不安的抓著他的手說:“阿琛,我爸那邊出事了,怎麼辦?”
秦禕琛微微一愣,隨即拍了拍蘇黎的肩膀輕聲安慰著,不等他詢問出緣由,兜裡的手機響了起來,周海將蘇之杭那邊發(fā)生的事情說了一邊。
秦牧瑞和周欣惠不明所以的看著兒子,卻見他也和蘇黎一樣,臉色逐漸難看了起來。
“怎麼樣?親家沒事吧?”見秦禕琛打完電話,秦牧瑞關(guān)切的問,他是擔(dān)心蘇家那邊跟他們這邊一樣亂糟糟的上演鬧劇。
秦禕琛冷冷的勾了勾嘴角,視線冰冷的瘮人,“有些人忍不住要露出馬腳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