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淳于瓊的一聲令下,周圍那些冰獄城弟子,連同呂曠一個個都是磨刀霍霍就準備動手了。
他們雖說只是一般的弟子,武功也不強,但也都是有幾分火氣的男人,這般被其他勢力的人看不起,心裡也正想好好教訓教訓對方。
劉一凡眼睛一瞇,雖然淳于瓊說的那般斬釘截鐵,可他還是看出來問題所在,也終於是明白了,對方領隊壓根就沒有要讓他們解釋想法。
從對方開始就打算要對付他們,那什麼兩人是魔教敗類的就只是一個藉口罷了,又怎麼可能會讓他近身過去呢。
“看來這傢伙應該是跟哭笑浮屠之間有什麼仇怨吧,哎,還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有些感嘆自己的運氣不佳,劉一凡緩緩拔出懸掛在腰間長劍,這一戰想要速戰速決看來是有些難度了。
剛纔張繡一直沒有插話,也是希望劉一凡能有什麼方法能避免戰鬥,如今他也明白再無任何可能了,就準備去解開纏繞在長槍上的黑布,有這麼一層在表面他一會打起來會很彆扭。
“別解開!”劉一凡看到張繡的動作,連忙制止,用只有張繡才能聽到的聲音,道:“少主,這人應該只是跟哭笑浮屠之間有過節,不是真的看穿了咱們兩人的身份。一會動手儘量小心一些,不要讓你的槍顯露出來。到時候就算有人發現這裡打鬥,應該也會認爲是哭笑浮屠跟冰獄城之間發生了衝突!”
張繡眼前一亮,心說:“對啊,之前總是擔心和別人動手會暴露自己。但實際上只要對方沒認出來他們就沒什麼可擔心的。別人只會認爲是哭笑浮屠的人和其他勢力發生衝突罷了,這在江湖上可是很常見!”
想明白了這點,張繡心裡頓時輕鬆了不少。
眼見雙方就要動手,忽然又有人朝這邊走了過來。
因爲這邊的騷動,淳于瓊這個建在河邊的營寨裡,所有冰獄城的人已經都是聚集在這裡,是以這些人進來半天,也沒有一個人前來通報。
來者人數不多隻有十八人,每一個都是黑衣蒙面,領隊的是一個帶著銀面的人。
劉一凡和張繡目光都是一凝,哭笑浮屠!
淳于瓊跟呂曠也是看到了,心中都是詫異非常,今夜這是怎麼了,哭笑浮屠的聚會嗎,怎麼又來了這麼多,而且裡面還有一個銀面殺手。
“不知道這裡是冰獄城那位負責?在下笮融,想要借貴城的船渡河一用。”
戴著銀面的人說話間已經來到近前,看到被團團圍住的劉一凡跟張繡二人,先是一愣,然後開口道:“不知道冰獄城的諸位圍著我苦笑浮屠的人是什麼意思,想要動手嗎?”
笮融話音未落,身後的十幾名弟子已經是都拿出了各自的武器。
淳于瓊面色微微一變,知道今天的打算是沒可能了。雖然他們冰獄城的人數多,真要動起手來也不怕,只是對面有銀面殺手帶隊,他要是把這些人都給無緣無故給吞了的話,那他可真是嫌自己活得久了。
當下臉上帶著笑道:“在下淳于瓊是奉我們城主的命令在此把守。我看他們兩人鬼鬼祟祟的,以爲是有人喬裝打扮成哭笑浮屠的人想要渡河,就準備扣下來詢問一二,如今看來是我弄錯了,別圍著了都撤了都撤了。”
“喬裝打扮?”笮融眉毛微不可查地跳動了一下,看了眼劉一凡跟張繡,這才又對淳于瓊道:“閣下既然有命在身,這麼做也很正常。不過這二人確實是我哭笑浮屠之人,我們的衣著裝束上可都是有記號的,就算有人模仿最多也就能騙騙外人罷了。”
“有記號?不愧是哭笑浮屠,這防範的手段高明!”淳于瓊說著又對呂曠道:“趕緊去準備幾艘大些的船,送哭笑浮屠的諸位過河。”
“不用了勞煩諸位了。”笮融看了看天色道:“今天有些太晚了,而且風也不小。現在過河有些危險,我們準備先在這裡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在渡河。這附近也沒有什麼客棧的,不介意我們就在你們的這營寨裡借宿一晚吧?”
“滾,趕緊滾!”淳于瓊心中冷哼,面上卻是笑道:“哪裡話,你們隨意。”然後就把事情都扔給了呂曠,自己告了聲罪就回自己營帳去了,他可不想陪這些人。
哭笑浮屠的人也都是有自備的簡易營帳,圍著升起了篝火,大家都是默默無語地在擦拭自己手中的兵器,和另一邊閒來無事就聊天的冰獄城弟子形成了一種鮮明的對比。
篝火外,笮融把劉一凡跟張繡單獨叫了出來,道:“你們兩個是跟著曹豹孫觀還有張闓他們的人吧。他們人都哪裡去了?”
“他是真沒看出來我們兩人是假扮的?”劉一凡跟張繡兩人沒有答話,心裡都在盤算著該怎麼辦。
若要是對方真沒看出來的話,他們就可以等明天渡河之後他們在找機會動手殺了這些人。
之所以現在不能動手,因爲旁邊不遠就是冰獄城的營寨。他們這邊打起來,肯定被冰獄城的人看見,到時候原本只有哭笑浮屠的人知道他們喬裝改道的這件事情,可就要被冰獄城的人也知道了。
這點可不是劉一凡跟張繡想要看到的,知道的人越多他們兩人也就越危險。
“怎麼了,我問你們話呢!”笮融語氣有些不善。
“孫觀跟張闓那天聽到過,可這曹豹是那天的第三個銀面,又或者對方這是在假名字來測試我們的身份?”
不管哪一種,劉一凡知道現在也什麼沒辦法能矇混過去,只能先假設對方不知道的情況下,語氣略帶一絲傷感道:“死了,他們都死了!”
“是啊,都死了啊。”張繡在一旁附和,這幾天下來他也知道劉一凡做事嚴謹,這種事情他還是不要開口的好。
“什麼!?”笮融語氣中滿是驚訝,道:“快,告訴我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那天……”劉一凡把那天的事情娓娓道來沒有絲毫隱瞞和編造。本來他還想著把自己的武功說的低一些,擡高一下張繡,這樣明天動手也算是有一種突襲的效果。
可轉念一想,萬一對方其實已經見過其他逃跑的人,那他這麼一說可就相當於直接暴漏自己是假的一樣。
“……怕被那個殺神追,我們就跑啊跑,等反應過來已經是到了這裡。本想著弄艘船,走水路往虎牢關走,看能不能有戴罪立功的機會,沒想到就碰到大人您了。”
劉一凡硬著頭皮算是編了一段,邊說邊打量著笮融,只是那銀色的面具遮掩下,他看不出什麼來,也不知道對方是相信還是不信,又或是早就懷疑,這純粹就是在耍他們。
“沒想到啊沒想到,曹豹他們竟然。”笮融聽完,嘆了口氣:“你們兩個能活下來也很不錯了。之前因爲那假寶印弄的,組織各處損失很大,你們雖然跑了,但念在初犯,最近又缺人的情況下就饒了你們。這段時間你們兩個就先跟我一起去執行其他任務吧。”
笮融擺了擺手道:“沒事了,你們下去吧,跑了這麼多天也累了,今夜不用你們放哨,好好休息一番養足好精神。”
劉一凡跟張繡齊齊應聲離開,看著二人的背影,笮融的眼中閃過一道莫名的光芒。